男子掏出來的玉石中,竟然有一塊是雞血臘石,雞血臘石不是玉石,是一種礦物石,只具有極低的觀賞性,但是卻具有相當強的藥性,準確來說,是毒性,活化的雞血臘石會嚴重刺激人體,以致大量流血,雞血臘石,對於李煜來說,卻是治療張笑天的一味很重要的藥。
於是,李煜很輕易地就將雞血臘石拿到手,男子見李煜堅持要了這塊沒價值的雞血臘石,心想李煜不懂,還暗暗地取笑了一下李煜鄉巴佬,不懂寶。
李煜捏着雞血臘石,很滿意地走了。「很好,這下只要找到琉璃菜梗就好了,其他的藥找不到的話,倒是可以找替代品。」李煜想着,想着,卻皺起了眉頭,「對呀,其他的倒有替代的,這琉璃菜梗卻是不可替代的,沒有琉璃菜梗,什麼都是白搭的。」李煜越想越沒勁,越想越肚子餓,突然想起,本來去吃飯的,卻是被周明打岔了,於是,咕嘟着去找了另外一家菜館,胡亂吃了點。
吃完飯,天色有點晚了,李煜望着夜色,突然一拍腦袋,「對呀,買不到琉璃菜梗,我可以自己去挖呀!」
說走就走,李煜就買了兩支手電筒,打了一部計程車,讓他載自己去附近的一片山林,計程車司機臨近郊區的時候就死活不肯再走,估計是害怕被打劫,於是,李煜只好鬱悶地下車。
「我看着像壞人嗎?真是的,一看就知道我是純良好市民啦!」李煜咕嘟着,步行走向山林。
沒有小說的路見不平套路,李煜很平靜地走到了山腳,不走山路,李煜就沿着山邊的小草叢,爬了上去,根據書上記載,琉璃草喜歡生長在濕潤的地方,於是,李煜就專找小溪而行,終於,在一條小溪邊的一塊大石底下,發現了兩棵孤零零的琉璃草,翠綠色的葉子在燈光的照射下泛着綠光,李煜粗暴地將這兩棵琉璃草拔出來,甩了甩泥巴,然後塞進自己的褲袋,繼續尋找。
可是,不知道是花光了今天的好運還是這山頭只有兩棵琉璃草,晃了兩個多小時,一隻手電筒都已經沒電了,沒有找到更多的琉璃草了,倒是找到了幾顆有趣的小石子。
「只有兩棵,用來做藥引倒是夠了,可是才幾片葉子,沒辦法做一頓菜呀。」李煜拿出褲袋的兩棵琉璃草望着,鬱悶的說。
李煜下了山後,又走了好久,才在海城市邊緣截到一輛計程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李煜推門而入,藍兒和輝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看李煜髒兮兮的衣服,藍兒就掩嘴驚呼:「喲,你這是到山上打野戰去了?」
李煜指着藍兒,搖搖頭說,「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聰明呢?」望了一下輝隆,咧嘴一笑,「輝隆小哥也在呢,今晚又要幹活了是嗎?」李煜加重了個「干」字。
輝隆臉紅紅地說:「沒有,陪藍兒看看電視就回去了。」
藍兒拍打一下輝隆,「不用理他,你愛在這裏睡就這裏睡,愛幹啥就幹啥!」藍兒也加重了個「干」字。
輝隆覺得好尷尬,這兩個人,真是的。
李煜笑着說:「對嘛,輝隆小哥,反正明天我還可以免費幫你們扎扎針什麼的,擔保回復活力。」
藍兒突然來了精神,翻身起來,盯着李煜問,「對了,早上那玩意真神奇,你怎麼懂的?」
李煜自豪地說:「我可是自幼飽讀醫術,已經醫術精湛了!」
「呵呵。」藍兒笑一聲,就躲回輝隆懷裏,繼續看電視。
「這什麼世道呀,怎麼每次說真話,人家都不相信。」李煜鬱悶的心道。
倒是輝隆比較懂事,對着李煜說,「聽藍兒說,你對於鑑定玉石古玩很有一套,想不到你還懂醫術,真了不起!早上你那針灸的技術和療效,真是神奇呀。」
李煜對輝隆的表現大為滿意,於是笑着說,「還行吧,玉石古玩什麼的就當玩玩而已啦,當不了真,醫術什麼的也是浮雲,倒是輝隆小哥你學得一手好技術,可以干一整夜,才是難得的人才。」
「呵呵。」輝隆訕訕一笑,繼續看電視。
聽見李煜的話,藍兒望向他,點點頭說,「很不錯的想法,我很贊同,只是不知道晴晴聽見你那一句『玉石古玩什麼的就當玩玩而已』會怎樣想法,我可告訴你,晴晴對於玉石古玩的感情可是很深刻的呀。」
李煜一笑,心道,其實蘇晴也不見得真喜歡古玩玉石。
李煜去廚房將琉璃草洗乾淨,又拿了兩個碗,然後走回了房間,細細地將葉子摘了,放到一個碗裏,然後用打火機將兩根菜梗烤了一下,放在另外一個碗了,在包裹那裏拿出一瓶藥粉,小心地倒了一點下去,又取了一點清水,浸泡着,用保鮮袋密封起來,這樣,泡一個晚上後,碗裏的水就是本次最關鍵的藥引了。
將葉子用保鮮袋裝好放進冰箱後,李煜將那幾顆撿到的小石子拿出來洗乾淨,細細地把玩着,石頭不是名貴的玉石奇石,但是質地很厚實,看着很舒服,李煜念想着,將石頭打磨一下,雕個小玩意給蘇晴,可是,雕什麼好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由於惦記着琉璃草梗,李煜擔心自己今天有點累會睡得很熟,於是就調好鬧鐘,打坐了半刻,讓自己的心情平復,然後拿出銀針,在自己頭上幾個安神的穴道那裏紮下去,就保持着打坐的姿勢睡着了,直到鬧鐘響起,李煜睜開眼睛,然後將頭上的銀針拔下,用布拭擦了幾下,就走向盛着琉璃菜梗的碗,一看,高興得眯上了眼睛,碗裏的水已經變成了碧綠色了,李煜掀開保鮮袋,用銀針將琉璃菜梗挑撥出來,用布擦乾淨,包起來,這兩棵琉璃菜梗還可以繼續用,明天曬乾就可以保存很久了,畢竟這玩意還真不好找,留着以備以後不時之需。
李煜將幾種藥都拿來放在地上,琉璃菜梗水、走地花、雞血臘石,明天再去藥店買甘草、龍膽草那幾樣替代的藥就行了,思量着,李煜心情大好。
李煜拿出手機,發了條短訊給張笑天,「晚上8時,去白星開間房間,洗乾淨了等我。」
發完短訊後,李煜將那幾顆石頭捏在手裏,想了想,再發一條短訊給蘇晴,告訴她,自己今天有事,不去八寶樓了,有事就打電話給他。
天還沒亮,李煜想了想,倒在床上睡起來。
興許是昨晚真的很累了,睡得比較沉,一覺醒來,都已經十點多了,於是李煜簡單地梳洗一番,就出門了。趁着離晚上的事情還有時間,早上比較閒,就打算去上次那家古玩店借用一下工具,將昨晚撿到的石頭打磨雕刻一下,送給蘇晴,順便去找那老人家聊聊。
望着那間玉石店,李煜笑了一下,走進去。
那個老人家看見是李煜,一下子就眉開眼笑地走過來,「小伙子,你總算來了,來,坐!」
老人家將李煜按倒在座位上,就去泡茶,稍微奇怪老人家的熱情,但是稍微一想,李煜就瞭然了,想必是藥方有效,老人家的眼睛有所好轉,干古玩玉石這行,眼力是最重要的了。
李煜微笑着聽老人家答謝後,擺擺手,示意不用記心上,然後向老人家提出,打算借用一下他的打磨機和雕刻工具,老人家當然滿懷歡喜地答應。
李煜坐在打磨機前面,想了想,就拿出一塊有點乳白色的石頭,花了幾個小時,雕刻出一隻可愛的小貓。讓老人家找來了一根硃砂繩子,穿起來。
李煜的手藝引起了老人家的稱讚,老人家還特意感謝李煜上次的藥方,用完藥後,眼睛好多了。
聊了一下後,李煜眯着眼睛,覺得時機不錯,於是,笑了一下,然後,很正經很嚴肅地說:「你好,我叫李煜。」
老人家楞了一下,才微笑着說:「我叫司徒博嶺。」說着,伸出手。
李煜也伸出手,和老人家輕握了一下,然後說:「我是八寶樓的股東,小股東,不知道司徒師傅是否願意加入我們八寶樓呢?」
老人家沒有驚愕,只是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店,那些玉石,那些器具,眼角抖動了幾下,嘴角輕輕地顫抖着,許久,才說:「這是我們世代相傳的店。」
李煜沉默着,不說話。
好久,老人家才說,「不知道你可否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考慮一下呢?」
李煜點點頭,找來紙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和姓名,然後遞給老人,說:「這是我的電話,我等你的電話。」
老人點點頭,顫抖了兩下嘴唇,點點頭。
「好,我期待着,先告辭了。」李煜道個別,轉身走出店。
走了一段路,李煜回頭,看見老人家扔佇立原地,望着牆上的玉石,迎着陽光,李煜眯着眼,望着那店的招牌,「洗玉坊」,一個陳舊的牌匾,字體蒼勁有力,陳舊的牌匾透着古老的氣息。
李煜眯着眼,低聲地說:「世代流傳的不是家業,只是傳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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