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辰卻走過來坐到她床上,「把手給我。」
醉曦收了收,故作鎮定,「宮主,醉曦沒事,只是得了風寒。」
「給我!」語氣變得有點冷。
梵蕭看了看兩人,氣氛僵滯,「哎呀,南逸辰你別在意,其實她,她就是,呃那啥了,比較疼而已。」他說話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南逸辰自然是不理會他。
醉曦臉卻突然發紅了,她垂下長睫,「梵蕭,你先下去。」
「可是。。。。。。。」梵蕭還想說什麼,奈何兩個人眼神太過銳利,而且有南逸辰在,她也不會有事,況且他現在也不算太好。
不好再留下去,對着那個冷漠的人說了句好好照顧她,然後望了一眼床上的人,隨即離開。
房間只剩兩人,一時間安靜出奇。她的呼吸有點重,身上冷得不得了,不自覺地抓了抓床單,想要緩解一下。
「宮主,我……」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家主子的動作嚇着了,南逸辰伸出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緩緩催動內力,一股熱流頓時傳遍四肢百骸。
醉曦瞳孔驀地變大,眼神慌亂,一把抓住他的手,「宮主,我,我已經沒事了,真的不用這樣。」說着就要將他手移開。
「別動。」南逸辰冷冷一喝,重新放回去。「要麼說實話,要麼讓我診脈。」
「宮主誤會了,醉曦真的沒事。」她目光堅定,但那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她不說,也不讓他診脈。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堅持,但就是不想將自己的軟弱暴露出來,至少不想露在這個人面前。而且她自己的身體狀況,這麼多年早已知道。
南逸辰見她滿身防備的樣子皺眉,那人卻再次說道:「不會有事的,真的,老毛病而已。」
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他想要知道的,自會知道,那人身子發顫,雖然微小但瞞不過他,「你很冷?」說着不待人回答就站起身彎下腰想把靠在床頭的枕頭取下來,然後把她捂嚴實一點。
很自然地托起她的上半身準備取枕頭的時候,不料那人卻不安地動了起來,「別動。」
「宮主!」醉曦喊了一聲,這樣的親密在她清醒的時候還是第一次,他身上的寒香將自己包圍,掙脫不開,臉色緋紅。
南逸辰低下頭看向她,那人倉皇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到,心情頓時好了不少,醉曦沒料到她會低下頭,一側頭,柔軟的唇就擦過了那涼意的薄唇……
兩個人頓時一僵。
南逸辰將枕頭放下,鬆開對她的鉗制,將她捂嚴實,「睡吧。」平靜得跟個沒事人一樣。
醉曦卻怔愣了許久,那些凌亂的片段浮現出來。
這是沒有的。
這是沒有的。
這是沒有的。
那夜,青樓遺夢,醉酒輕薄,她將眼前之人當做平常男子,放下所有的不安和忌諱,拋開成見,盡訴心中所想,可怎麼會大膽到,去吻他的地步!她狠狠吸了一口氣,南逸辰應該沒有忘記。
明明那小腹處的暖意傳遍了身體,但她仍舊感覺到冷。
昨夜……醉曦幹了幹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沒有,你喝醉了就睡過去了。
那第二天時她問,自己可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他的回答是,沒有。
沒有,聰明的人就該知道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就當忘了。
醉曦恢復正常,伸手捉住放在自己小腹處的手,那雙手,平時很涼,但現在,溫度比自己的要高,「宮主,替醉曦將柜子裏的棉被拿來可好?」
南逸辰面色無波,輕輕點頭,醉曦立刻將手縮了回去,他起身走向那邊的柜子,眼眸深沉,醉曦看他背對着自己,悄悄撫上自己的唇,不禁苦澀一笑。
這些年,想不到她會因為一次醉酒讓自己和他有那樣的親密,第一次,只怕,也是最後一次了,不過,也夠了,她奢望的不太多。
第六十九章 縱容
身子一沉,南逸辰將被子蓋在她身體上,明明是要到了仲夏,她卻還蓋着兩床被子。
棉被將她包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一個腦袋,「宮主,我沒事了,真的。」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醉曦其實不知道他來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專門看她?這種可能性為零,畢竟曾經她命懸一線時,這人都不曾來過。但等了這麼久,他不說明來意,自己也不好問。
南逸辰淡淡地瞧着她,烏黑幽雅的眼像長空碧海,令人忍不住就耽溺其中。「那你好好休息。」說着就真的這樣走了。
醉曦眨眨眼,看他體貼地關上門,疑惑至極,他來究竟是幹什麼?
有時候她真的不明白,那個人究竟在想什麼。梵蕭總說他們兩個看上去不像是主僕的樣子,沒有一個下屬在主子面前可以那樣放肆。
她也是這樣覺得的,就如剛剛,自己還讓主子為自己辦事,他們的相處模式太過詭異。如果不是南逸辰,如果她不是醉曦,如果不是這些年的冷暖,肯定會誤會,誤會他對自己有情。
她有時也會茫然,南逸辰對她多好,允許自己胡鬧着做些菜給他吃,不喜歡卻不多說,可以親自為她上藥,為她擦乾頭髮,在她落寞的時候會陪着她,甚至在別人面前很維護自己,可以允許她做出一些看上去大逆不道的事,更是在她吻了他後,替她圓謊,事後也不追究,也會願意用內力暖着自己的身子……
他對她,看上去真的很好,好到像是縱容,也是溫柔。
但是,在她會有一點點竊喜時,他又會那樣決絕而殘忍地摧毀她所有的期盼。
他不給她信任,登上閣主之位,有一大半的時間都被他以這種那種的理由留在宮外,身為閣主卻沒有呆在總舵,讓底下之人議論紛紛,他可以毫不考慮她的難堪。
他也會一次一次地維護着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阻止她報仇。甚至會為了那個人,給自己下毒,讓她深受折磨。
在她命懸一線時,他可以暗中進行着計劃,把死殿換成他的人,不曾看她一眼。
他也時時刻刻派人監視自己,也會在她絕望地哀求時毫不憐惜地抽身離開……
南逸辰,南逸辰,這個人就是這樣,危險致命,卻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醉曦微微閉上眼,冷意漸漸褪去,她沉入夢裏。
外面的陽光已經很熱了,夏天到了,各種各樣的花開到了極致,青草碧連天,也會有鳥叫聲鬧騰。
碧琪蹦蹦跳跳地準備去閣主房間,卻看到宮主從那房間出來,頓時,她一下收斂了所有的不規矩,甚至還整了整衣服,摸了摸頭髮看看凌亂否,畢竟在美男的主子面前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很有必要。
「宮主。」
南逸辰瞧着站在不遠處的侍女,緩緩走過去,「她睡了,不要打擾。」
「喔,喔。怎麼會睡覺呢,難道病得很厲害?」她自言自語,卻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主子。
「主子生病,你不知道?」
碧琪猛地抬頭,那張臉,真是好看得,攝魂聶魄,覺察到失態她又垂下眼,「我不知道啊,她只是說冷,我以為只是風寒,難道不是?」她偏過頭,眼睛疑惑閃爍。
南逸辰眯了眯眼,語氣不由得冷了下來,「作為貼身侍女,你連主子的身體狀況都不知,要你何用?」
碧琪臉色刷的慘白,立刻跪下請罪,四周溫度頓時下降,她只覺得有一股烈風從皮肉吹到了骨髓,冷得有些顫抖。「宮主,碧琪……」
「宮主恕罪。」一個沉着的嗓音闖進來,秋鳶上前也在碧琪旁邊跪下,「宮主有所不知,閣主一般都不會讓屬下等人近身伺候,今日閣主只是說不要我們服侍,讓我們不要靠近她的寢殿。」
南逸辰沒有說話,看了他們一眼,也不說話,只是抬腳離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那個人病了連貼身侍女都不知時會那樣憤怒,那個人對他的影響太大,本來今日就是想找個藉口讓她出宮的,想不到會湊巧生病。
原本走向自己寢殿的腳步一轉,往別院走去。
梵蕭站在窗前發呆,臉色並不算很好,聽到推門聲轉過頭看向門口,桃花眼微微上揚,神情似笑非笑,「我就知道你會來問個清楚的。」
白衣男子神情甚是漠然,墨發被一股微風揚起,他進入門內,那雕花的大門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般闔了過來。
「她究竟是怎麼了?」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知道?」梵蕭雙手抱胸,身子半靠在窗檐上,戲謔問道。
南逸辰坐到另一邊的凳子上,不回答,只是靜靜地瞧着那個放蕩不羈的人,眼神如冰渣,頓時就讓某人投降了。
梵蕭怕極了他那銳利的眼,像是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劃破真相的絲綢,雖不至於陰狠凌厲,可也足以使得自己一五一十地招來。但他想來也不是個老實的人,總會抱怨幾句。
不是老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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