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有蒼王妃這般蕙質蘭心的外孫女真是好福氣啊。大筆趣 www.dabiqu.com」和緩了幾多神色的丞相趙敬辰讚揚道。
「哎,哪裏、哪裏,趙兄你是不知她淘氣起來也是很氣人……」回眸但笑的蘇瑞德略發無奈的同他輕輕搖頭。
而神色微僵的李瑾芸不禁暗自嘲諷,果然不愧是笑面虎,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藏得及深。
「阿芸,你來的也正好,丞相在同大將軍與本王商議這行宮中有些地方尚還需修繕的,等下你隨本王走走。」
「好啊。」豐俊蒼的話正中下懷,柳眉彎彎的李瑾芸便毫不遲疑的微微頷首點頭,然當瞥見外公那別有深意的眸光時,不禁眸光微閃,連忙見風使舵的補充道,「不過,說什麼也得等向太后與皇后請過安了……」
「那是自然。」將她神色流轉間的異色看在眼中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閃過一抹精光間微微點頭,「不過,你最好去安撫一下婉婉。」
「……呃?她怎麼了?」瞧着原本還神色間尚還輕鬆幾分的三人隨着婉婉兩個字的橫空出世而陡然一變,美眸中閃過一抹狐疑的李瑾芸心下陡然一沉。
「這事說起來其實都怪微臣馭下無方,婉婉本是太后與皇后的貴人,但微臣卻是照顧不周,叫她受了皮肉傷……」
趙敬辰的話言猶在耳,然當行色匆匆的李瑾芸昂的闖入內殿,終於見到據說是受了皮肉傷的歐陽淑婉時,卻是忍不住唇角微僵,甚至就連緊隨其後的香玲與香巧都噗嗤失笑將在錦榻上悠閒的閉目養神的歐陽淑婉給驚醒。
「……王妃姐姐,你怎麼才來啊。」猛然彈坐而起的歐陽淑婉略發嬌嗔的咕噥到。
而隨着她乾淨利落的動作眸光微閃的李瑾芸唇角高高翹起,「若不是聽說你負傷了,本妃或者還就不來了呢。」
「……呃?」頓時滿頭黑線的歐陽淑婉唇角微僵,「那個、那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啦,誰叫他們太過盛世凌人了嘛。」
「還好你沒有大事,否者本妃該怎麼同阿熙交代啊。」無視她滿眼的尷尬,在錦榻上緩緩落座的李瑾芸喟然長嘆的感慨到。
「王妃姐姐別忘了婉婉也是跑過江湖的,哪有羸弱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嘛。」同她相對而坐的歐陽淑婉小嘴嘟得老高。
「本妃哪裏是在擔心你會被人欺凌,本妃擔心的是這宮裏毫無招架力的內侍與婢女。」語調不高不低的李瑾芸說着都不覺柳眉飛揚,而一旁默默垂手恭立的香玲與香巧更是悶笑不已。
「王妃姐姐哎……」俏臉頓時掛不住了的歐陽淑婉不可置信的瞪着同她相視凝眉間,意味深長的眨眨眼睛的李瑾芸,頓時恍悟了什麼的忙不迭起身湊到耳朵邊呢喃低語許久。
卻說直到她重新轉身落座,眸光幾多閃爍的李瑾芸方才同她微微點頭,「本妃實在是不放心你一人待在這行宮禍害他人,今晚有本妃守着,看你還胡鬧。」
「……王妃姐姐怎麼可以說人家胡鬧嘛,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歐陽淑婉的抱怨與辯駁還在繼續。
而內殿外豎着耳朵偷聽良久的內侍卻再沒了興趣,甚至還忍不住拍拍胸脯,轉身邊放輕了腳步聲邊涼涼暗腹,快來個能製得住這位姑奶奶的主兒吧,否者他們自己個兒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的活過今夜。
說是特意來向太后與皇后請安的,但在行宮同歐陽淑婉趴窩到傍晚時分,該是到請脈的時間時,懷抱毛茸茸一團肉球的李瑾芸方才同歐陽淑婉一道同去。
「臣妾見參見太后,皇后萬安!」規規矩矩的行跪拜大禮的李瑾芸儀態萬千。
「蒼王妃免禮快起身,你對哀家與皇后都有恩,日後無需多禮啊,來人,賜座。」雖然安寢一夜,但舟車勞頓的疲憊感尚還猶存的太后趙燕茹明顯中氣不足,然卻是頗為熱絡的招呼李瑾芸到。
「謝太后娘娘恩典。」再次行禮謝過後方才隨着香玲的攙扶緩緩起身的李瑾芸淺笑盈盈,款款落座間不作聲色的瞄一眼靠坐在床榻上但至始至終都沉默不語的皇后趙雲秀,而正巧把脈結束回眸一瞥的歐陽淑婉先是同相視挑眉,方才正了正神色道,「皇后娘娘的鳳體暫時無恙,但若是想要安全無虞的誕下皇子,怕是要吃些苦頭。」
「哦?」對於歐陽淑婉的話深信不疑的太后沉鬱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凝重,頓了一下方才接着道,「只要能保住黃孫,我們什麼都願意做,婉婉你且說來聽聽,也好叫哀家與皇后好心理有數。」
「其實倒也不是那麼難。」不若太后的肅然凝重,水靈靈的眸子微微眨動的歐陽淑婉含笑看一眼神遊天外的皇后,頓了一下方才轉身回眸同太后接着道,「首先,今後皇后必須絕對的臥床靜養。」
「這,倒也不難。」太后輕輕點頭。
「其次,在分娩前皇后最好始終保持心情愉悅,不得憂慮傷神。」刻意將最後四個字加重了語氣的歐陽淑婉一掃往昔的俏皮之色,神色嚴肅了幾分。
「這,這不太好說。」太后先是看一眼臉色沉鬱明顯心虛不寧的皇后,略發遲疑的低吟道。
「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再次轉身回眸瞥一眼已然回神正側耳聆聽的皇后趙雲秀,「但凡要接近皇后的人都必須確保身體無恙,尤其身邊的貼身奴婢與負責這裏的內侍。」
「婉婉是擔心?」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的李瑾芸柳眉微挑,眯一眼床榻趙雲秀那原本擰在一起的雙手陡然一僵而一拍兩散的滑落兩旁。
「皇后身子太過虛弱,經不得任何病氣,這點還請太后與皇后甚至考量,畢竟就算婉婉有妙手回春的醫術,但也畢竟只是凡人,所以還是有無能為力之時的啊。」
將話說開了歐陽淑婉神色陡然一松,甚至還有閒心在楞在那裏半天緩不過神來的太后與五官扭曲臉色極為難看的皇后兩人間來回流轉。
卻說出了內殿溜到後花園中偷笑的四人莫不略帶一絲緊張之色,尤其被李瑾芸整整一個下午的點撥後終於開竅了的歐陽淑婉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發誓日後定要拜王妃為師,好好修煉修煉這腹黑絕頂的神功。
而猶不知自己的嬌妻的芳心被某人輕易拐跑的花宏熙此間卻正愁眉不展站定蘇仲卿的床榻前,施針,湯藥,甚至就連藥浴都在匆忙間輪番上陣但依舊消解不了他蠱毒發作的一絲痛楚,此間唯有眼睜睜的看着他在地上痛苦的痙攣,哀嚎,掙扎的花宏熙與蘇志祥面色極為凝重。
「我去打暈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的蘇志祥索性大步上前。
但他的手尚還未觸及蘇伯卿便被眼疾手快的花宏熙一把拉住,「不可,你那樣做只會加重他蠱毒發作的痛苦,何況他現在根本就是神志不清的昏厥狀態,你還要怎麼打暈?」
「那、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急到眼圈都紅了蘇志祥挫敗的啪啦啪啦腦袋。
「……沒有。」同樣滿是挫敗無力的花宏熙無言的別開眸子。
而廂房外,被兩人請了出去不得入內的二舅母與大舅母正側耳聆聽,但除卻呼呼的風聲便唯有蘇仲卿痛苦的嚎叫不絕於耳,相擁而泣的大舅母與二舅母強撐了許久的眼淚在一刻終究是再也無法控制的決堤狂涌。
負手而立漠然站定一旁的御西大將軍王翦剛毅深沉的眸子分外凝重,倒是唯有一旁略發茫然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的李博然滿頭霧水,他來時便得知蘇伯卿與蘇仲卿雙雙病倒,雖然也探望過,但卻並未看出究竟是何病症,而對他早有戒心的李瑾芸更是隻字未提,才叫當下想要開口安慰幾句都不知該說些什麼的唯有尷尬的僵楞在那裏。
而與此同時,原本在夕陽同歐陽淑婉相攜漫步於花園中的李瑾芸卻是忽而腳步一頓,連帶着將歐陽淑婉也定在那裏。
天后,您二舅的情況有變,蠱毒大發作正生不如死。
哦該死!怎麼回事?花宏熙呢?
花少主面對那種情況也是束手無策,唯有眼睜睜的看着,本大神原想着天后您該是能趕上的,但眼下看來怕是不趕趟了,所以……
動用念力?——她不是沒有想過,但怕是沒人會同意,甚至包括花神。
不是念力,是、是……
是什麼?
舍利子,您手上的那顆舍利子可以解除任何蠱毒。
呃?你為何不早說?——滿頭黑線的李瑾芸愕然凝眉。
天后,您不能怪本大神啊,舍利子您只有一顆,就算您知道了又能如何?
漠然回神的李瑾芸臉色鐵青,該死的花神,她只有一顆舍利子,但卻有兩個舅舅同時蠱毒發作生死攸關!
「王妃姐姐,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麼?要不要婉婉幫你把把脈?」見她出神良久,臉色更是愈發難看的歐陽淑婉不禁擔憂的問。
對上歐陽淑婉那擔憂的目光,李瑾芸先是輕輕搖頭,深深的眺望一眼漸漸西沉的落日,頓了一下方才回眸看向眸光中滿是懷疑之色的歐陽淑婉。
「本妃有要事,今晚就不能陪你在行宮待着,你自己一切小心,切記凡事不要太過,否者阿熙會痛心的。」同她淺笑盈盈間頻頻眨眼的李瑾芸意味深長的道。
「好嘛,那王妃姐姐替我同熙哥哥說一聲,人家想他了,叫他明天過來看人家。」無視一旁香玲與香巧灼然熱切的眸光,扭捏了半晌的歐陽淑婉終究還是忍不住嘟着小嘴喃喃道。
「好,明天一定將你的熙哥哥給你帶來。」唇角彎彎的李瑾芸輕輕拍拍她柔弱的肩膀。
卻說辭別了外公與丞相,滿腹心思的李瑾芸同臉色略發蒼白的豐俊蒼同乘共騎,直到回到廂房都始終相對無言的兩人方才靠坐在錦榻上相視一眼,便被匆忙闖入的花宏熙與蘇志祥而打斷。
「王妃,時間真的不多了……」眉頭緊蹙的花宏熙一上來便是直言不諱道,「如果不成,本少主甘願……」
「阿熙,你先坐。」深知他將要說什麼的李瑾芸卻是抬手打斷,「三哥你也要芸兒招呼麼?」
「芸兒,二舅他剛剛……」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剛剛那一幕實在是太超乎他的心裏底線,以至於一個沒忍住的他抱着花宏熙落淚到雙眼紅腫都不自知。
「我剛剛知道了,所以原本今夜營救大哥的計劃取消了,特意拉着阿蒼一起趕了回來,外公那邊實在無法脫身,況且我也不希望他老人家憂懼過盛所以就沒提。」
說着都不覺柳眉緊蹙成峰的李瑾芸喟然一嘆,淡淡瞥一眼神色凝重肅然的花宏熙,再看向臉色清白的蘇志祥,深吸一口氣方才接着道。
「就在剛剛,花神憋不住才告訴我手上的那顆舍利子可以解蠱毒。」說完便一一瞥過神色間陡然驚喜連連的幾人的李瑾芸心裏卻在淌血。
「那還不快……」眸光陡然一亮的蘇志祥一躍而起,但瞧着李瑾芸那漸漸暗沉了下來的臉色卻是頓覺心頭一緊。
然不若蘇志祥激動到不能自己,眸光微閃間略發懷疑的花宏熙狐疑的問,「真的?舍利子能有這等功效?為何本少主會不知?」
「那我哪裏知道你為何會不知?」對於花宏熙自視甚高的傲氣不置可否的李瑾芸輕輕搖頭,先是同蘇志祥擺手示意落座,深深的瞥一眼呆坐在那裏愣神的花宏熙一眼,頓了一下,方才接着道,「可問題是,舍利子只有一個。」
「……」
隨着李瑾芸的再次強調,原本喧鬧的廂房中剎那間鴉雀無聲,腦子陡然翁的一聲的蘇志祥正拿起茶杯的手一個不穩啪嗒一聲碎了一地。
而就在此時,推門而入的大舅母擲地有聲的道,「芸兒不要為難,先救你二舅要緊。」
「……大舅母。」對於大舅母毫不猶豫的抉擇,忙起身相扶的李瑾芸水眸中閃着淚花。
「凡事都不能兩全其美,你大舅雖然也飽受蠱毒折磨,但在阿熙手中尚還可控,但二舅的情況斗轉直下,怕是要熬不過了,我們誰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就這麼、就這麼去了啊……」強忍着不叫眼底的淚花湧出眼眶的大舅母王秋蘭卻是難掩一絲哽咽。
「可芸兒也不能撇下大舅於不顧啊……」深陷兩難境地的李瑾芸摸索着大舅母的胳膊,別開來去的眸子去是不巧撞入了豐俊蒼深邃猶如浩瀚星眸的眸子,難掩糾結與苦澀的眨去眼底的水光。
「剛剛叔叔蠱毒發作的那般兇險,嬸子都撐不住昏過去了,這樣的折磨怕是再也承受不起啊,況且漂泊在外的二哥亦是、一時間怕是趕不回來……」神情激動到險些說禿嚕嘴的蘇志祥硬生生的別了過來,然卻是再也抑制不住的默默垂眸,生怕他眸子那漾出眼眶的水花叫娘與芸兒窺見而更添幾多感傷。
「阿熙,你的意見?」將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默默不語良久的豐俊蒼深沉的眸光閃過一抹異色間瞥一眼低着頭垂眸不語的花宏熙。
「舍利子能解蠱毒的事本少主的確毫不知情,不過,論說治病救人的確也分輕重緩急,目前來看,二爺的病症發展之迅猛,斗轉直下到令本少主都束手無策,救治已然是刻不容緩……」以最為理性的論調分析問題的花宏熙神色肅然凝重,但說到此處猛然頓了一下後,一一瞥過神色凝重的幾人,眸光微閃間接着道,「但大爺的蠱毒本少主還能控制多久,控制到何種程度,本少主心中也沒底……」
花宏熙的但書令大舅母與蘇志祥相視凝眉間心頭一沉,默默仰望昏黃的屋頂的李瑾芸迷濛的水眸閃過一抹無法抉擇的揪心之痛。
「本王雖不懂醫術。」深深瞥一眼周身滿是悲愴之色的李瑾芸,豐俊蒼銳利灼然的眸光陡然一寒,「但也知道藥量減半藥效減半,但終究還是有效,那麼舍利子一分為二先穩住蠱毒,再想他轍,是否可行?」
「理論上可行,但本少主沒試過。」順着豐俊蒼的思量垂眸沉思片刻的花宏熙沉重的抬眸間長嘆一口氣,「況且,以本少主的想法來說,不贊同如此。」
「……為何?」回眸一瞥的李瑾芸柳眉緊蹙,原本正為難以抉擇而糾結不已的她騰起的一絲希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頓時沒了生息。
「還是因為蠱毒的特性同其他毒都不甚相同,若是適得其反豈不草菅人命?」很是無力的兩手一攤的花宏熙將最為殘酷的現實道出。
而對於豐俊蒼的提議略發贊同的李瑾芸對於花宏熙分析不置可否間,便是連忙眼眸微閉,然而,此間正心急火燎的李瑾芸卻怎麼也召喚不出不知又躲那個犄角旮旯偷懶了的花神。
猶在李瑾芸的咬牙切齒間,先一步去西院蘇仲卿那邊查看情況的香巧卻是跌跌撞撞的奔了來。
「王妃,不好了,二老爺他、他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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