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十兩?這太多了。」洛蔓兒握在手裏的銅錢又拿不住了,一個勁地推給香玉,「我,香玉,這錢我還真不能收。」
香玉看她如此不乾脆,小臉一繃,道:「蔓兒,以前爽氣的蔓兒哪裏去了,不就是四百文錢嗎?現在我不缺銀子。聽着蔓兒,這東西很重要,要是沒這個我就是沒法做藥妝。你看,我把薄荷跟小雛菊都種下去了,若是沒了這個,你讓我怎麼收場啊?
這還只是小的,以後若是銷量好的話,我還準備做個大的呢,多做幾個。你看這漫山的花呀草呀,不拿來做藥妝多可惜。要是錯過了今年就要再等一年呢,哦,對了,你跟洛嬸子說,艾草也是要的,要是可以的話請人將今年的新艾割下來存着,這東西不怕多的。」
說到這裏香玉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說道:「不,先別割新艾,若是這東西洛叔能打出來的話,咱做艾草精油,這可是好東西。所以說啊,蔓兒,我求你了,一定要讓洛叔做出來呀。」
「這,我盡力吧。」洛蔓兒看香玉一本正經地說,也就不好意思再拒絕,說道:「香玉放心,不管我爹能不能打出來,這事都不會傳出去。我們家這兩年攢下了幾個錢兒,可大伯娘一家人又把那些摳了出來,說是為我爺爺養老的。唉,我是好說歹說呀,這兩天總歸是說通了,我爹娘也明白過來了,養老錢哪個月不交呀,明明是大伯娘自個兒昧下了。」
「蔓兒,你真不容易。」香玉心疼洛蔓兒小小年紀就想得那麼多,握起她的手道:「你也放心吧,以後跟着我做生意,這銀錢你自己存着,將來入股,到時候只等着分紅就成了。」
洛蔓兒笑道:「那可不行,我還得為弟弟攢錢娶媳婦呢。不過啊,以後你若是有活給我干,我保證干好。」
香玉也跟着笑了,這姑娘真是個傻的,不知道入股分紅來錢最省心呀,但既然她這麼說了也就隨她,「好,以後我開家藥妝店,你來做店掌柜。」
「那敢情好。」洛蔓兒喜笑顏開,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來。
洛蔓兒走了,天色也漸漸黑了起來了。三人也就隨便做了點家常便飯吃了。
晚間,譚墨依舊來給香玉打理空間。
兩人進入空間看到的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明明是剛摘了的辣椒,現在又開始長了。
香玉笑道:「外面一天這裏可是六天呢,這些薄荷,雛菊也曬乾許多了,真想做精油。哎呀,那幾棵新種的皂角樹都這麼高了,看來用不了多久,咱就可以用這裏新出的皂角了。再加幾味好藥,咱來做沐浴用的。」
譚墨道:「是啊,空間真神奇。結出來的果子比外界好上不少,我都覺得這些天身體比以前更好了,而且功力大增。這要是被江湖人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是啊,所以除了辣椒跟蘑菇外,不敢賣空間裏的出產。」香玉說着,又看了一眼魚塘,再次嘆道:「這魚我們多撈點吧,吃不了這麼多,也不知裏面的藕是個什麼味道。」
譚墨走到養魚的小池邊道:「我下去挖一截上來嘗嘗吧。」
說着就要脫鞋子下水,香玉一把將他拉住,用意念一下子就拎出一支藕,竟然有兒臂粗了,「果然能吃了呢。」
譚墨卻是冷了臉,「不是說過不要用這個的嗎?」
香玉如做錯了孩子一樣低下頭,然後又沖他吐了吐小舌頭,「譚大哥,我沒事的,一天用個一兩次完全沒問題,我保證不濫用,而且我也只能在空間裏用,出去可沒這本事。」
譚墨發脾氣似地胡亂抓了抓香玉的頭,將其抓成雞窩才罷休,「記住說的話,一天最多兩次。」
「知道了。」香玉展顏一笑,露出靈動的眼眸,甜美的笑容。
看得譚墨心裏痒痒的,一把將她拉到懷裏,使勁地抱了抱,「香玉,明日咱們一道去送辣椒,順便去看一下劉山根爺倆的瓷窯,幫你把大瓮跟各類瓷瓶定了。」
「他們行嗎?釀酒用的大瓮小罈子不用多好,但裝藥妝的細瓷瓶就不行了,不但要好看,還要精緻,若是能在上面畫上咱們的商標,再來點漂亮的圖畫就好了。」香玉輕輕說道,靠在譚墨寬厚的胸膛上,她覺得特別安心。
譚墨抱着她也覺得特安心,安慰道:「不怕,劉山根不行,不是還有秦烈嗎?他手下的能人多着呢。」
「啊,對了。」香玉想起這些天來都還沒去過三嬤嬤家,便道:「你說三嬤嬤他們一定還恨劉石頭吧?不過劉石頭也是被香雪冤枉了。也不知道劉山根有沒有去他們家陪罪?聽蔓兒說,三嬤嬤跟老香家真的斷親了呢,我覺得這是好事,就不知道他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對於古代家族的某些規矩,香玉是知道的。家族可以無條件的不要某人,而某人卻不能不要家族。雖說三嬤嬤一家不是脫族,但老香家難得出一個讀書人,他們就跟老香家斷親了,那對讀書人是多不好的影響呀,可想而知,三嬤嬤一家定是付出了某些代價。
譚墨是知道這事的,為了不想讓香玉煩心也就沒說,這會子說起來了,便道:「三嬤嬤一家分家時得到的地被收了回去,說是香氏一族眾族老做的決定。而那幾畝田卻又都給了老香家,又說貼補村里第一位童生的。」
「真不要臉!」香玉氣得不行,想到自己竟然這麼久都沒去看三嬤嬤就愧疚不已,「要不一會咱們去看看三嬤嬤吧。」
「那好,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去拿燈籠。」譚墨說完,示意香玉放他出空間。
香玉笑了笑,一個念頭閃現,譚墨離開了空間。
在空間裏左右看了看,挑了五十個雞蛋,抓了兩條魚,又拿了一些干蘑菇,將這些放竹籃里便出了空間。
譚墨已經帶着小灰在門外等了,兩人跟阿福說了一聲便一道出了門。
這會兒天剛黑,農村人大多都在家裏吃晚飯,因而處處都能看到光亮,也不至下黑燈下火。
燈籠也不亮,但譚墨的眼神好,拉着香玉腳步沉穩地往村西頭走去。
三嬤嬤年前新蓋了瓦房,就在村西頭買了個塊不小的地基,打算今年好好干一年明年就給香承宗說房好媳婦。
走了兩刻鐘才到村西頭,住在這裏的人不多,三嬤嬤家的新房特顯眼,只是院子還沒蓋起來,只用竹子圍了一圈籬笆。
屋裏微弱的燈光,不時傳出的咳嗽聲,讓香玉的心再次一揪。
譚墨走到籬笆門前,叫了一聲,「承宗兄弟在家嗎?」
沒多時,便有人出來開門,「誰呀?」
開門的是香承宗,一看是譚墨跟香玉,有些不知所措,結巴道:「快,快進屋吧,剛才我娘跟妹妹還念叨着你們呢。」
進了堂屋,看到他們一家正在吃飯,只是飯桌上的菜很寒磣,唯一一盤炒雞蛋放在三嬤嬤跟前,吃的也是雜麵饅頭,黃的多,白的少。
「香玉,你們咋來了?」三嬤嬤正想給兒女們分炒雞蛋,看到他們進來了忙起身問:「這黑燈下火的不好走,吃了嗎?一道……吃點吧。」
許是覺得自家的菜拿不出門去,說到最後聲音小的可憐。
香玉笑道:「三嬤嬤別起來,快坐下吃吧,我們吃過了。」說着將手裏的竹籃交給香蘭,「香蘭姐,三嬤嬤這是怎麼了,在大門外就聽到咳嗽。」
香蘭看上去還好,只是下巴尖了許多,瘦了。聞言嘆道:「還不是斷親惹的,我娘是被那些人氣的。」
「唉!」香承宗也嘆氣,「不說這個了,譚大哥,香玉,坐!」
二人坐下,三嬤嬤一家也又重新坐到了飯桌前。
三嬤嬤嘆氣道:「沒想到祖老們這麼狠心,把我們的地奪了去,我們娘仨吃啥?就沖他們這個樣啊,這親非斷不行。就是苦了倆孩子了,我對不起栓子呀,本想着蓋了大瓦房,秋後就說親的。咳咳!」
香承宗忙道:「娘,說這些幹啥,我還年輕,說媳婦不急。」
「還不急呢,都十八了!」
香玉心裏汗了一個,十八很大嗎?也就是高中剛畢業的年紀呀。
香蘭也在一邊輕輕抽泣,「娘,哥,都怪我,是我不好。」
「這咋怪你呢。」三嬤嬤跟香承宗同時關切道。
一家人有兩人在桌飯上抹了淚,一個人又在長吁短嘆。
得!這家人今晚別想吃飯了。
香玉連忙道:「三嬤嬤,香蘭別哭了,這也沒啥,不就是幾畝田嗎?以後咱再加倍買回來。承宗哥還去鎮上做雜活嗎?」
香承宗苦笑一聲,「讓香玉見笑了。唉,不做雜活咱能幹啥呢?現在又沒地了。」
香玉笑道:「所以我說這並不是壞事,咱們可以做別的呀,我保證只要承宗哥不怕吃苦,秋後一定能娶房漂亮媳婦。三嬤嬤別愁了,這真是好事,光種地多無趣呀。」
「啥?真的?」三嬤嬤跟香蘭看向香玉的眼睛充滿了期望。
但香玉來此的目的還沒說呢,也樂意讓他們急一急,說道:「我跟譚大哥來找三嬤嬤是想問問劉石頭爺倆有來陪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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