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涌了出來,鍾姑姑不敢置信的瞪着王全,死死抓着王全的手,想要推開他。
王全抓着鍾姑姑的手,又狠狠往鍾姑姑的肚子上捅了幾刀,邊捅邊咬牙切齒的說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根本就不想殺沈文卿,你是故意騙我,讓我放鬆警惕,好去告訴沈文卿這些事情,愚蠢!你以為你騙得過我?我在宮中這麼多年,見過那麼多人,誰也騙不了我!」
鍾姑姑捂着肚子踉蹌着往後退去,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來。滴了一地。
她想要跑出去,大聲呼救,王全從後面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拿着匕首不停的往她身上捅。
不知捅了多少刀。鍾姑姑一動不動了,王全才鬆開手,冷笑着看着鍾姑姑的身體倒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雙目圓睜。一動也不動,似乎連呼吸都沒了。
「李思,你說你蠢不蠢?都幫我做了那麼多事了,臨門一腳還想反悔?女皇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連仇都不想報了?還想去告密,我殺了你,看你怎麼告密!」
鍾姑姑毫無反應,連眼珠子都不動了。
王全又罵罵咧咧的罵了幾句,剛想向前檢查一下人死透沒,一個小太監飛快跑了進來,「王總管,有人往這邊來了!」
王全先去探了一下鍾姑姑的鼻息,見她沒氣了,又狠狠踢了鍾姑姑一腳,鍾姑姑仍然毫無反應,看來已經死透了,王全這才放心的偷偷溜走。
他一走,原本看起來已經死了的鐘姑姑,眼珠子居然動了動,她吃力的翻過身,拼了命的往門口爬去,地上拖拽出一條長長的血線。
幸好她及時屏住了呼吸,騙過了王全。
王全不是說她騙不了他嗎?關鍵時刻,她做到了!這就夠了!
她的確後悔了,她不想殺沈文卿,她也開始懷疑王全說的都是假話,皇權爭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新帝不可能放過女皇陛下的,就算新帝真的想要這個唯一的姐姐,王全也不可能留下女皇的命。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猶豫,她原以為裴相和王全談不攏的,沒想到王全居然真的說動了裴相,而裴相的條件居然是沈文卿的命。
沈大人是個很好的人,女皇……也是個很好的人。
在女皇身邊的這段日子。是她入宮這幾年來最開心最放鬆的日子,有時候,她甚至會忘記當年的仇恨,就覺得就這麼一輩子呆在女皇身邊就好了。
她也沒想過嫁人,也沒想過出宮。反正宮外已經沒有她在乎的人了。
可沒想到的是,女皇御駕親征了,王全賊心不死,還說動了裴相。
她錯了,她不該一直猶豫不決。
離宮門的距離越來越近,鮮血淌了一路,鍾姑姑的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聽得出來,那是一個太監的腳步聲,宮裏面。太監和宮女的腳步聲是不同的,鍾姑姑拼盡全力往宮門爬。
終於在那個太監經過這座僻靜無人的宮殿門口時,鍾姑姑被血染紅的手,死死抓住那人的腳脖子……
一個時辰後,鍾姑姑被歹人殺死的消息傳遍了整個皇宮,鬧得宮中人心惶惶,宮人們都在議論到底是誰那麼膽大,居然在皇宮裏明目張胆的殺人。
聽到消息時,王全已經洗乾淨了殺人的手,在優哉游哉的喝茶,他放下茶杯賞了來報信的小太監一塊銀子,捏着嗓子問道,「還打聽到什麼了?」
「屍體是在御花園西面的一個偏僻小宮殿裏發現的,那地兒平時沒什麼人去,一個太醫院的小太監正經過那裏,想去後面的藥園子挖幾株草藥,那麼巧就發現了鍾姑姑的屍體,渾身都是血,身上都被捅爛了,可慘了。」
「死了?」
「都死透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全的嘴角抿出一個細微的弧度,只一瞬,又恢復原樣,語氣悲痛的說道,「那可太慘了,一定要把歹人揪出來,給鍾姑姑報仇!」
「可不是?聽說沈大人大怒,已經讓刑部的宋大人來查,說是要是查出是誰害的鐘姑姑,一定要把那人千刀萬剮,凌遲處死,還要剝皮拆骨,丟進油鍋里炸,還有削斷手腳做成人彘……」
「好了好了!」
王全打斷小太監滔滔不絕的話,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太高興的說道,「說那些做什麼?怪滲人的。」
小太監笑嘻嘻的換了話題,「總管不想聽這個,想聽什麼?」
「鍾姑姑的屍體現在在哪裏?」
「在陛下的寢宮裏,就停在鍾姑姑的臥房裏。」
王全想了想,又問了個問題,「沈大人呢?」
「沈大人也在陛下的寢宮裏,和宋大人一起查驗鍾姑姑的傷痕呢。」
「那咱家要去看看鐘姑姑,好歹是一起共事了那麼久,都是給女皇陛下辦事的。她死了,於情於理,咱家都要去看一眼。」、
王全說着,慢悠悠的起身,拿了一邊的拂塵,往門口走去。
小太監在後面賠着笑,跟着出了屋子,恭恭敬敬的說道,「總管慢走,總管小心台階。」
等到王全的身影一消失。小太監臉上諂媚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垂下眼帘,飛快往旁邊的小道走去。
王全一到了女皇的寢宮門口,就感覺到氣氛很不對勁,太壓抑了,宮人們都站在院子裏,低着腦袋,大氣也不敢出。
正殿裏傳來沈文卿的怒喝聲,「到底誰殺?為什麼要殺鍾姑姑?從前面捅了好幾刀,又從後面捅,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鍾姑姑與人為善,又是陛下倚重的人,誰這麼恨她?要讓本官查出來,非把他剁成肉醬餵狗不可!」
王全頭皮發麻,但確定鍾姑姑已經死透了,不由得徹底的放下心來,聽沈文卿的語氣,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太子殿下的事,他肯定也不知道。
看見王全出現。沈文卿遷怒到他身上,「你怎麼管理皇宮的?居然讓這等心腸惡毒,行事歹毒的人進了宮中!陛下讓你管理皇宮,你就這麼給她管理的嗎?」
王全在心裏不滿的罵了幾句沈文卿,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連連的道歉,姿態放得極低。
反正,沈文卿也活不了幾日了,就讓他再囂張幾日吧。
「好了,沈大人。你沖王總管發脾氣也沒有用,皇宮這麼大,人這麼多,宮人,侍衛。太醫,差不多上萬人,他哪防得住每一個人?鍾姑姑已經死了,當務之急是儘快查清楚是誰害的她,而不是胡亂發火。」
在宋明的勸說下,沈文卿控制住一肚子火,沒好氣的看了王全一眼,「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去查問一下宮裏的人,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王全諾諾的退下,一出了門去,立馬叫來幾個心腹手下,裝模作樣的去查問消息,其實都是假的。
接下來的日子,宮裏的氣氛都極其壓抑,人心惶惶的,宋大人馬不停蹄的查鍾姑姑的案子,卻什麼也沒查到,宋大人愁得那張微黑的臉更黑了。
王全一直找機會想要殺了沈文卿,卻都被沈文卿無意中避開了,時間越來越緊,王全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千里之外的遙州,大軍已經休整好,七萬大軍整裝待發,等着雄赳赳氣昂昂往北進軍,將匈奴打回老窩去。
全軍肅穆,副首領的聲音在全軍中不停的迴蕩。
「封三品龍勝將軍為二品龍威將軍,封六品校尉將軍齊澈為四品驍騎將軍,封三品龍耀將軍劉忠為……」
齊澈連跳兩級,無名升到二品,而且是二品所有的將軍頭銜里的第一位,龍威將軍,離一品只剩一步之遙了。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等龍威將軍回來,一品是穩打穩的。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鳳瑾給無名留的是一品里的第一位龍騰將軍,這就表示,無名將成為鍾漠之下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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