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感覺自己的身子被捲入的同時,意識也跟着一併模糊下去。
她迷亂中想要掙扎着,可是卻是只能抓到一片虛無。
很快,她覺得自己會窒息而亡不說,而且渾身無力感讓她覺得她真的會死在這裏。
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忽然禁錮住了她的腰際,她的意識迷離之間覺得那隻抓住自己腰際的手仿佛是左右她命運的手一般!
那漩渦的力量更大,她會游泳,可是很快她覺得手臂快酸軟無力,無法遊動了。但是驀地一股力量更快而霸道地將她給拽上了岸邊去!
她躺在岸邊的草地上,睜着眼睛喘着氣,覺得自己是從鬼門關活過來一般,好在手中的手鍊沒丟。
剛剛是誰救了她?
盛晚晚坐起身來,目光忽然頓住。
千算萬算,也不會想到會是他救了她。
軒轅逸寒躺在那裏,沒有動靜。她心下一愣,趕忙爬過去,推了推他,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攝政王?」她心下不安,再推了一下,發現他的身子寒涼的厲害,嚇得她整顆心都顫了一下。
畢竟這個男人是為了救她才出事的,她慌亂中抓過他的手把脈,那隻手感覺入手的全是冰涼,冷的她覺得這是一具屍體而不是一個活人了!
「軒轅逸寒,你丫的別嚇我啊!」她竟然半天摸不出他的脈象,只覺得他的脈象亂的讓她抓不到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就好像是有兩股力量在衝撞,讓他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盛晚晚頭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事情,要知道她什麼毒沒有見過,可是偏偏這個男人身上的毒,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慌亂中,她的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人工呼吸?
感覺他那漸漸不跳動的心,她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了。她的目光落向那早已沒有血色的薄唇,形狀依然完美誘-人,她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反正又不是沒親過,啊呸呸,不是,她現在是在救人,不是為了輕薄人家。
她上前小心翼翼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一閉眼,豁出去了!
猛地湊上前去渡了一口氣過去,一邊渡氣一邊按壓他的胸膛,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
兩人的衣裳濕透冰涼,這個男人的身子更是冷的厲害,她只能先暫緩一下,好找個有火的地方給他取暖才行。這毒恐怕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夠解決的。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也想不了其他的。若是平日裏讓她真的對着這麼一個驚天的帥哥正兒八經做人工呼吸,她是絕對會胡思亂想的,可是這會兒,她的心很擔憂,也很慌亂,腦子裏只有一個強烈的想法,就是救人!
其實,她壓根不會人工呼吸,只是在電視上看過,照葫蘆畫瓢而已,畢竟她覺得她盛晚晚這輩子不可能做這事情,這會兒竟然會真的這樣做了?
她也顧不得此刻男人的唇瓣是啥味道,想着他趕緊有點動靜才好。
男人的手動了動。
盛晚晚沒察覺,下一刻,一隻冰涼的大掌猛地鉗制住了她的手腕,「你在做什麼?」男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意。
她一僵,因為此刻兩人的臉還離得很近很近,她幾乎是一眼就望進了他那雙攝魂奪魄的紫眸中,那眼中的光簡直是要將她給吞噬了去!
她猛地坐起身來,有一種有口難辯的感覺?
「呵呵,別誤會,這只是人工呼吸而已,我這是急着救人啊。你這呼吸都沒有了,嚇我一跳。」她乾巴巴地解釋着,天知道此刻她竟然心虛了?
這個男人會不會以為,她是趁機吃他豆腐呢?
男人的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強大如他,怎麼會相信剛剛她的行為會能夠救人,這種詭異的救人法子誰會信?
「……」可是他竟然無言。
明明有一種想要把她給掐死的衝動,可是看着她那小嘴,莫名想要狠狠蹂-躪!
盛晚晚感覺到男人那暗沉的目光狠狠剜着她,她尷尬地笑着說道:「我們換個地方吧,你身子冰涼,需要取暖。」
軒轅逸寒坐起身來,臉色卻是蒼白的厲害。他的眼中划過了一抹劇痛,很難受,最終又隱去了。
可是此刻的盛晚晚卻是完完全全捕捉到了。她莫名覺得愧疚了,因為他居然為了救她?多麼不可思議!
「你是不是毒發了啊?」她小聲問道,其實剛剛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了,只是這會兒她要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道。
軒轅逸寒冷冷掃了她一眼,抬步往前走去。
盛晚晚撇撇嘴巴,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毒發所以沒和她計較剛剛她又輕薄了他的事情?啊呸,她那是正兒八經的救人,她怎麼就自己說成輕薄了?
她跟在男人的身後,一邊撿起地上的乾柴,待會兒好去生火。
軒轅逸寒最終在一處大樹下停下了,回頭看了一眼那丫頭抱着木柴走來,隱忍的痛楚讓他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盛晚晚發現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越來越覺得尷尬。她都不知道剛剛那行為,他現在沒力氣找她麻煩,日後會不會想法子整死她?
不過這人沒死就好了。
她蹲下身,隨意弄個打火機出來打火,也懶得去向這個男人解釋手中這是何東西,其實22世紀的打火機要智能很多,不過因為沒電池無法使用,這會讓她拿的可是最老土的一款打火機。
她將火升起,目光落向靠着樹幹閉目養神的男人,小心問道:「你要不要把衣裳烤乾,你這身子很冷,需要取暖吧?」
他不言語,臉色越顯蒼白。
盛晚晚撇撇嘴巴,知道他這丫的肯定是故作清高,不過給他升了火就不錯了,她這麼關心他做什麼?最過分的是這丫的還一點都不領情。
只是她坐在火邊,聽不見他的呼吸聲,總還是有些擔心的。
「你餓不餓,我去幫你打個野兔或者去弄條魚來?」她最終還是忍不住關心他,她其實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跟着她一起跳下來?他恐怕之前毒就有隱隱要發作的情況,可是卻為了救她連毒都顧不得了?
軒轅逸寒抬眸,出聲道:「你過來。」
三個字,沒有一絲病怏怏的感覺,雖然依舊沙啞可是還是那麼不容置疑霸道無比,氣勢一點都未曾減掉。
盛晚晚要不是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還真是想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現在還在這裏裝成大爺不成?可是,還是非常給面子地走了過去,乖乖坐在了他的身邊。
「是不是要我幫忙幫你脫衣裳去烤乾呀?知道你說不出口,我來幫你就行了。」她搓着手,此刻笑容極為詭異。
他盯着她的笑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盛晚晚的臉色大變,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他一把拽住了她,然後她的身子整個都來不及抗拒就朝着他的身上倒去。
男人的手,就像是鋼鐵一般禁錮着她的腰際,讓她的腦袋壓在他的胸膛上動彈不得。
「我靠,你幹什麼啊?」她想推開他,可是這男人都毒發了,力氣還這麼大。
「別動。」他低低地警告道,「就一會兒。」
呃……
盛晚晚隱約覺得,透着這薄薄的衣料,她能夠感覺到他身體的冰涼,那冰涼和她身上的體溫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她終於是恍悟過來他為什麼這麼做了,竟是把她當成了人肉取暖器。
她閉上眼睛,也真的不動了。
好吧,其實他的身子真的很涼,涼的她心都低低顫抖。
「喂,你為什麼要救我呀?雖然我覺得可能你覺得我還有用,可是咱兩的交情也不至於到這地步吧?」想不通啊想不通,這個男人的行為橫豎都想不通。
軒轅逸寒闔上的眼眸睜開來,紫眸中划過了一抹瀲灩的光華,瞬間隱匿在眼底。
「你的用處不小。」比如說,現在抱着的時候,竟然可以緩解一絲他身上那冰冷徹骨的冷意。
不過在盛晚晚聽來,那就是別有深意了。她以為,他肯定是為了用她才會出手救她,所以此刻她並沒有想別的,只是低低地哦了一聲,便再也沒有聲音了。
她的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聽着他那強有力的心跳,這種忽然的靠近讓她真的有些奇怪的緊張和……心悸?
真的心悸,這種心悸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麼。
她生平第一次和男人這麼抱着睡覺,雖然他們都是非常單純地抱在一起,可是還是讓她的小心臟忍不住歡快的撲騰了好幾下。終於在這樣無比混亂的思緒中閉上了眼睛。
懷中漸漸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男人低垂下眼帘看着懷中的少女。
白天的事情,他還記得深刻。
這張嘴,已經親了他兩次,該死的是,他竟然一次都未曾想起這小嘴的味道……
他自認他應該不會對這麼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有感覺才對,可是抱着這丫頭的身體,竟然是毫無睡意。
盛晚晚更是不安分,估計是被他抱着不舒服,非得翻個身才行,可是腰際的大掌禁錮的格外緊,她不舒服地反抗,結果那大手沒有絲毫挪動的意思。
「靠!」她暗罵了一聲,朝着身下的男人的胸膛張口就咬了一口。
「……」被咬了一口的男人,悶哼了一聲,眼底划過了一抹微微的惱意。但是手還是鬆開了,她順勢從他的身上滾到草地上睡成了一個「大」字。
這丫頭,連睡覺都不安分?
喝醉酒發酒瘋,睡相還是這番讓人不忍直視,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夜太傅到底是怎麼教導的?雖然素來都聽聞這夜傾城就是這番,夜太傅也是太寵這個丫頭了。
他的目光落向她的臉,仔仔細細地看着,確定這張臉真的沒有易容過。
是他多疑,還是她並不是他所看到的表面這麼簡單?
翌日,天色還尚未大亮的時候,盛晚晚就起身去叢林裏找了一些應急的草藥,為了防止那個男人隨時出現毒發喪命的危險,她必須先弄點能夠應急的草藥來幫他鎮壓身體裏的毒。
剛回到剛剛待的地方,瞧見了葉寧和閻澤,他們趕來的真是時候啊!
「女人,哼!」玉蓮瞧着盛晚晚的出現,從鼻孔里輕哼了一聲,那小樣子對着盛晚晚是滿臉的鄙夷之色。
盛晚晚真想一腳將它給踢飛了去,「他沒事吧?」今天很早身子還是冰涼一片,她的心中隱約也是有些擔心的。
「大夫不在,王爺這毒恐怕是要必須要馬上鎮壓才行!」葉寧的眉皺成了一個「川」字,臉上滿是擔憂。他真是深深懷疑,洛祭司的預測不對,王爺的劫數不是盛晚晚而是這個眼前的太后吧?
盛晚晚知道他的意思,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已經找到了可以鎮壓他毒的解藥,暫時舒緩一下他的痛苦。
「那個……我,我去把盛姑娘叫來給你家王爺解毒吧,你們先把你們王爺接回王府去吧?」
葉寧一聽,雙眸大亮,看着眼前這太后的時候,那真是滿臉的崇拜之色。當然,他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何事,如果知道盛晚晚對着他家主子又親又抱的話,他一定要勸說這位太后和主子終成眷屬了。
……
軒轅逸寒毒發的事情,讓所有人的心思各異。
狩獵節也在第三日停止了,盛晚晚在回宮的路上,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混亂的。
聽說龍明珠被毀了容,她知道龍明珠的爹是唯一一個異性封王的人,在琅月王朝的地位可不低,所以那個人肯定會找她和夜家的麻煩,她要想好法子來應對。
夜太傅也是無辜的,怎麼也不能連累夜家。
此刻夜婉雲就坐在她的對面,她故意要求和自己的妹妹坐在同一輛馬車裏,說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妹妹,其實早就想要和這個妹妹對峙一番了。
「夜傾城,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攝政王?」語氣中滿是質疑。
本來安靜的馬車裏,夜婉雲的聲音帶着一絲冷意。
盛晚晚抬頭,不解地對上她的眸子,「姐姐這話真是奇怪。」
攝政王雖然表面溫淡,可是素來嗜血冷漠,怎麼會為了一個小丫頭片子連命都不要了?這時候夜婉雲知道,即便是她夜傾城不喜歡軒轅逸寒,軒轅逸寒可能就已經看上她夜傾城了!
一想到這裏,她的手都捏成了拳頭。
「姐姐不必如此看我,我與攝政王之間的事情,你們要如何猜測都行。我覺得啊,以前的我啊,真是腦子不清醒,怎麼無端端地看上傅丞相,我現在換目標了呀,喜歡攝政王了,姐姐沒看出來嗎?」
這話,讓夜婉雲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盛晚晚。
盛晚晚一副無所謂地樣子,絞着自己的一縷髮絲,笑着道:「姐姐是怕我把龍明珠害成了那副德行,所以時候她爹會來找夜家的麻煩?放心好了,這事情我會好好解決的,不過還希望姐姐別阻礙我的路就是了。」
這一刻,夜婉雲覺得眼前的夜傾城陌生地讓她看不懂了。這真的是那個草包無比的夜傾城嗎?太不像了!
「夜傾城,別太狂妄了,攝政王是我看上的!」在她的眼裏,眼前的少女儼然是在挑釁她。
不過盛晚晚也不想再理會她了,視線落向馬車外,她的眼底划過了一抹冷意。現在,她的處境極為危險了!
……
夜色剛剛降臨,她回了皇宮就易了容,出了宮門。
出宮的時候就被梨晲給堵住了去路。
「你去做什麼?」梨晲皺眉,看着她易容了臉,身上還背着一包草藥,不用猜也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回來不久就聽說了他們的事情,軒轅逸寒此刻毒發作,聽說一直昏迷不醒,這個丫頭是不是打算去解毒?
「小梨子,我這是去報恩。」盛晚晚說的坦然而理所當然。
「晚晚,別對這個世界的男人動心。」梨晲低聲警告道,「你忘了我們來這裏要做什麼的嗎?」
盛晚晚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你在胡說什麼呢?我盛晚晚怎麼可能會喜歡那丫的混蛋自大狂,我要是喜歡他,我盛晚晚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梨晲嘴角抽搐了一下,倒過來寫還不是晚晚,有什麼區別嗎?毫無決心的發誓,她看着盛晚晚的目光也帶着一絲疑惑。雖然……她也覺得盛晚晚和某個男人看上去挺般配的。
不過這對她們這異世界來的人來說,肯定是不行的,動心是絕對不允許的!
盛晚晚心裏想着去救人,也沒空再去和她繼續嘮嗑,翻身上馬就往攝政王趕去,連道別的話都不說了。
看着那絕塵而去的背影,梨晲輕輕嘆息,她有些擔心,這個任務是不是真的很棘手?
……
「爺兒如何了?」葉寧看着一旁皺眉的黑衣人,有些擔心地問道。
那黑衣人蹙眉,「這次發作比較嚴重,這毒藥再拖下去,只會要王爺的命。」
「盛姑娘來了!」閻澤推門而入,一臉喜色。仿佛知道盛晚晚來了,就看見了救星一般。
那坐在床榻邊的黑衣人抬頭來,不免好奇這個叫盛晚晚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上次皇宮裏的解毒事件,讓他好奇萬分。
盛晚晚入了屋子裏,感覺到一道目光正落向她,她不免也好奇地打量了一陣對方的臉,這人是誰呢?從未見過!
「麻煩這位大叔,你讓一讓。」她上前說道,畢竟擋着她去看軒轅逸寒了。
這位大叔……
一旁的葉寧和閻澤嘴角非常有默契而有節奏的抽搐起來,這小丫頭片子竟然說說炎羅大人是大叔?
炎羅也是被這麼一聲大叔給噎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盛晚晚走到了床榻邊,伸手摸了一把軒轅逸寒的脈搏,再弄開他的眼睛看了一番,暗自咬唇,「我有法子暫時先緩解他的毒素,不過這法子有些噁心,你們誰來做?」
「何方法?」炎羅不免也有些好奇了。
盛晚晚眼神閃爍了一下,掃視了一眼那床榻之上的男人,這才慢悠悠地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了一株長相平淡的草。
「火焰草?」畢竟都是研究藥物的,對方是一眼看出來了。
盛晚晚不知道原來這個地方的人也把這草叫成火焰草,不過好在有人認識就可以了,免得別人懷疑她並不是真心要救攝政王就不好了。
「呵呵,既然你認識那就好了。」
「雖然這草屬於火性,可是這草無法解毒,壓製毒素根本不可能。」炎羅還以為這少女多麼厲害呢,結果她拿出這株草的時候滿臉不以為意。
盛晚晚瞧他那一臉不信的神色,暗自撇撇嘴巴,「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懂了吧,這草要通過唾液嚼碎之後餵給病人,這東西的藥效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
「唾液?」炎羅沒聽懂。
葉寧也是滿臉懵懂地問道:「什麼是唾液?」
看着三個好奇寶寶,盛晚晚朝天翻了個白眼,「就是口水!」
「……」三人的額際上整齊地劃下了三條黑線。這麼噁心的事情,真的要做?
葉寧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如果這法子真的做了,王爺醒來後會是何神情。
「這真的可行嗎?」炎羅素來對自己的醫術充滿自信,這會兒竟然也有些願意相信盛晚晚了。
盛晚晚攤攤手,非常乾脆地說道:「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只能找到暫時緩解他痛苦的藥,他估計要昏迷好幾天吧?不過問題就來了,誰來把這藥嚼碎餵進他嘴裏呢?」
她剛問完,三個男人的目光同時落向了她的身上。
她瞪圓了眼睛,神情有些兇悍,「別看着我,本姑娘是這樣隨便的人嗎?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雖然她好像已經親過兩次了。
葉寧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握拳敲在另一隻手手掌心中,「不如讓太后來?」
「……」盛晚晚嘴角抽了抽,很想一腳把他那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踹飛了去。什麼玩意兒,想誰不好,竟然還是要她?
「太后?夜太后?」閻澤握拳放於唇邊輕咳了一聲,幾乎是瞬間領悟過來,「那就讓太后來吧,太后好歹也欠了咱們王爺一條命來。」
盛晚晚心底有個小人咆哮,丫丫個呸的!
「呃,那趕緊派人去給太后送信。」炎羅愣怔了好一會兒,很不解地看向盛晚晚,搞不懂,不是王爺嚷着要娶盛晚晚嗎,怎麼現在又要找太后來了?
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呢?
「好吧,既然這樣,我先走了,你們自己琢磨。」盛晚晚把手中的草藥一丟,逃跑似的走了。生怕再留下來,這三個男人真的要壓着她去餵藥。
不過這法子,她也是沒法。
她想不到別的法子來了,除了這樣的法子……
看着盛晚晚的背影,三個男人的神情都有些愣怔。
「這姑娘,性子真是奇怪。」炎羅搖搖頭,滿臉無奈。
葉寧也輕輕咳嗽了一下,「我還是親自去找太后吧,太后應該會同意的。」畢竟看太后那麼堂而皇之吃王爺的豆腐,應該是求之不得。
其實說起來,要找個餵藥的人,隨便找個,無數女人都會巴不得趕來,可是卻不敢隨便找個女人,誰敢亂來,王爺要是醒來,會不會把他們給弄死都說不定。
夜色有些深沉,盛晚晚回了皇宮就蒙頭大睡,心中有些煩亂。
她真是作死啊,她平時鬼主意這麼多,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可是想起那男人的臉色蒼白成那樣,那脈搏亂成一團麻,她就越來越不安。
畢竟是為了救她,反正都親過了,餵個藥也不會怎麼樣的是不是?
自我安慰着,也漸漸說服了自己。
門就被敲響了。
「葉侍衛是何事如此急切?」守在門外的侍衛不免有些驚訝,畢竟這會兒這葉寧來皇宮第一件事是找的夜太后而非別人,這實在太詭異了。
「我找夜太后,王爺現在情況危急。」
聽見對話,盛晚晚也顧不得其他了,趕忙起身穿鞋走了出去,「怎麼了?」她是真的擔心了。
「王爺此刻情況危急,還請太后相助,呃,雖然這個忙有些……」葉寧都難以啟齒。
盛晚晚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不過她還是要裝作自己完全不知情的神情問道:「怎麼了呀?」她很佩服自己這演技能力,一次性扮演兩個角色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太后請隨屬下走一趟王府可好?」葉寧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爺兒醒來應該不會怪他吧?
而且瞧着爺兒對太后的在乎程度,顯然超出了他的猜想。
看着王爺竟然為了救太后躍入河水中救人,這般行為着實讓他想不通了。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麼在乎過一個女人,哦不,一個少女。
盛晚晚也沒有猶豫了,點點頭道:「好吧,帶路吧。」
為毛線她想到待會兒的事情,她的心跳就開始亂跳起來,她努力壓抑着這股躁動的心情,故作鎮定地跟着葉寧往王府走去。天知道,她到底是有多大的壓力。
「葉侍衛,這毒到底是何毒啊,竟然讓他這般痛苦?」
「是啊,每年發作一次,說起來也是一種折磨,每年這個時候屬下都要擔驚受怕一次。」
而且每年這個時候,王府的戒備都會比往日更加森嚴幾分,因為天下太多人都希望攝政王死,更何況琅月王朝如今這般繁盛,其他國都把這琅月視為碰不得的肥肉。
……
草藥已經洗乾淨了。
盛晚晚走到了床榻邊,想着這是個很高難度的事情。
葉寧站在一旁,眼睛瞪得老圓,一眨不眨地盯着盛晚晚,他莫名興奮。雖然這事情說起來挺詭異的,不過看着爺兒被這姑娘給親的時候,他的心情很興奮。
不不,現在不是親,只是救人。
盛晚晚感覺到葉寧那詭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哪裏下得了口,轉過頭一個狠狠的目光剜了一眼葉寧,「葉侍衛,你盯着我,我怎麼餵?」
葉寧:「……」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麼夜太后還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了啊?
上次瞧着太后強吻王爺的時候那麼坦然,吃王爺的豆腐的時候還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嘖嘖,這個時候竟然會不好意思了?
盛晚晚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說道:「葉侍衛,麻煩你先出去避一避可不可以?」
「這……不太好吧,畢竟太后可能不太知道這餵藥的順序。」
媽蛋,當她傻的啊,她怎麼會不知道餵藥的順序?盛晚晚大罵了一聲,也懶得去管他了,在葉寧那炯亮的目光下,她將那藥草在嘴裏嚼碎了後,湊了過去。
剛低下頭,她就不敢再上前了。
真怕這個男人會忽然睜開眼睛來,然後把她給掐死去?
「太后,趕緊啊!」葉寧見她停下了,那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處了,可是見盛晚晚停下了,真是讓他急的不行。他掃視了一眼王爺,見王爺的眉間摺痕越來越深了,可見其肯定深受着這般痛苦。
盛晚晚瞪了一眼葉寧,那眼神似乎在說,催什麼催!
她看了一眼男人的薄唇,一閉眼,低下頭豁出去了!
葉寧的眼睛瞪得老圓,看着這刺激的一幕,雖然明明是很想讓他戳瞎雙眼的一幕,可是此刻他卻偏偏還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這是要長針眼的節奏啊!
盛晚晚覺得自己這是做過這輩子最大膽的事情,什麼詭異的事情都做過了。
給這個男人做人工呼吸就算了吧,這會兒還直接用嘴餵藥,簡直是她上輩子欠他的了不成?
他的嘴緊閉着,怎麼都撬不開,盛晚晚有些怒,沒辦法只能咬,這麼一咬,對方終於是鬆了口。
好不容易把藥餵進了他的嘴裏,他的眉蹙着,卻是沒有反抗。
沒想到他變得這麼乖順,她餵得極為順利,她暗自抹了一把額際的汗水,想着只要他自己醒過來就好了,醒過來就可以不用餵藥了,然後他自己把藥咬碎吃下。
一抬頭,就對上了葉寧那炯亮的雙眸,那眼睛仿佛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
盛晚晚的嘴角抽了抽,上前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看什麼看,快去給你家爺兒擦口水!」
「呃……」葉寧呆愣了一下,卻見那少女已經走出了門去,其實他剛剛明明有掃視了一眼她的臉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
盛晚晚摸了摸自己那微微有些發熱的臉蛋,不知道是火焰草的緣故,還是因為剛剛的事情?
……
第二日,盛晚晚很早就來了攝政王府。
她不是睡不着,她只是有些心煩意亂,只是告訴自己,這種情緒不過是自己睡不着導致的。
「女人,親爺!」玉蓮忽然從攝政王寢室門口跳了出來,這話讓盛晚晚給嚇了一跳。
盛晚晚暗暗瞪了一眼這小東西,很想一巴掌把它給拍飛去。
她正準備推開門去,就聽見了屋內的對話,她的手頓在了門口。
「王爺,你可醒來了,可好了?」是葉寧驚喜的神色,「盛晚晚姑娘果然醫術高明,這法子可真是太好了!」好到他昨晚上一夜興奮地都睡不着覺了。
他興奮的是,王爺這麼二十四年來,終於有這麼一個女人了!雖然那夜太后還算不上女人……
「什麼法子?」男人剛剛醒來,聲音還有些沙啞,可是卻依舊魔魅。
一旁的炎羅輕聲咳嗽了一下,以作掩飾自己的表情,「這不好說,還是讓葉侍衛好好告訴你一下這法子的過程。」
盛晚晚在門口聽着,嘴角抽搐,想着葉寧那丫的,會不會老老實實交代了?
軒轅逸寒瞧着這兩人的神情古怪,皺眉,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盛姑娘來過?」他問道。
「是啊,來過,還說火焰草要用嘴餵了就起效了,這還真是厲害啊!」葉寧一時興奮,沒多思考一股腦地說出來了。
軒轅逸寒看向他,眼中划過了一抹厲色,「用嘴?」關鍵的問題是,誰的嘴?
葉寧被那一道冷厲的目光給嚇住了,趕忙閉嘴。
「誰餵的?」男人魔魅的嗓音中帶着一絲肅然的殺氣。
瞬間,屋內的氣氛詭異萬分。
葉寧不敢再說話了。畢竟這叫太后來餵藥,是他叫來的,他不知道自己這麼自作主張會怎樣?
軒轅逸寒那逼人的視線,盯着葉寧,讓葉寧感覺全身都在顫抖,那股冷意從腳底竄上全身。
「這……還請王爺恕罪,是屬下擅作主張,讓夜太后來餵藥。」
夜傾城?
軒轅逸寒眼底的殺氣,只是這個名字一閃而過後便淡去了不少,他竟是沒有再說任何怪罪的話。
葉寧好奇萬分地瞧瞧抬眸看向他,發現王爺正在沉思什麼,卻是再也沒有之前的那般殺意了。他暗自抹了一把自己的冷汗,看來自己的決定做的是正確的。
「本王無事了,都退出去。」軒轅逸寒闔眸,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之色。
炎羅看了一眼葉寧,點點頭,也走了出去。
剛到門口,剛巧就瞧見了鬼鬼祟祟正準備逃跑的盛晚晚,葉寧神經大條地叫道:「夜太后是來看王爺的嗎,王爺已經醒了。」
一句話,讓盛晚晚那半隻準備踏出去門的腳尷尬地停頓在了門口。
她深深懷疑葉寧是故意的,而且這種話說出來,就是故意讓屋內的某個男人聽見的!
她完全記住葉寧這小子了,她可是非常記仇的!
葉寧承認,他是故意的。他隱約覺得,王爺是真的對這太后有感情了,而且這種感情儼然就是他所認為的男女之情,王爺難得看上這麼一個女子,雖然這個女子的名聲着實有些臭,可是也好歹也是王爺看上的呀,他這個做下屬的也真是欣慰至極。
「葉寧,讓太后入屋。」屋內傳來了軒轅逸寒的聲音。
盛晚晚暗暗瞪了葉寧一眼,看來是跑不掉了。她硬着頭皮進去就是了。
沒關係,她是正兒八經地救人呀,她可不是輕薄他。
葉寧攤攤手,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盛晚晚瞧着葉寧,暗自咬牙切齒,最終抬步走入了屋內。
屋子裏的光線有些亮,窗外的光打入屋中,在地上投入了一片銀色的光暈來。她抬步走到了床榻邊,清了清嗓子說道:「王爺的傷勢如何了?」
「無礙。」他淡淡應道,看了她一眼,說道,「太后不是來餵藥的?」
盛晚晚抽了抽嘴角,她真想罵人。餵他個大頭,他真以為她是來給他餵藥的嗎,而且人都醒來了,還想讓她來餵藥,想都別想了!
可是一抬眸,就對上了他那眼底漸漸暈染開的笑意,那笑意動人至極,那一刻,她仿佛在他光華瀲灩的紫眸中看見了最為艷麗而動人的色彩,那是一種讓人迷亂的色彩。
她第一次看見這個男人的笑,雖然這笑容很淡,可能就只是那形狀完美的弧度輕輕勾起了一抹笑意,可是也是極為動人。
她被迷惑了雙眸,也是看得一怔,痴呆了幾分。
鼻血都要流出來了……
「我……那個,我這是救人而已,王爺別誤會就是了。」她捂住鼻子,抬頭看天,一副故意看別處的尷尬神色。
「對了,這藥要嚼碎了再咽下去,這只能暫時緩解你這毒,要徹底解毒,還需要別的法子。我會讓晚晚想辦法的。」她微微後退了一步,萬分認真地說道。
軒轅逸寒沒有說什麼,目光落向她那古怪的神色,忽然覺得,洛玉澤那小子是不是騙了他?回頭要找洛玉澤那該死的小子算賬才是。
「夜傾城,你過來。」他忽然說道。
盛晚晚哪裏會過去,直接就說道:「我,我忽然內急,我要去如廁了,王爺好好休息。」然後腳底抹油似的跑了。她是怕,她有些害怕這個男人現在有了意識,會不會找她算賬。
畢竟第三次了,她親了這個男人第三次了。
雖然美其名曰,救人,可是她自己都不承認這種救人方式。
看着少女跑出去的背影,男人的眼眸深邃了幾分,眼底卻依然漾着淡淡的笑意。回頭一定找洛玉澤算賬,他要去砸洛玉澤的招牌,什麼神算,怎麼不對?
回到皇宮的盛晚晚,就被太皇太后急招。
「晚晚,那龍明珠的爹找來了,好像是要找你算賬。」梨晲跟在她的身側,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這浩王可不是一般的人。」
盛晚晚輕哼了一聲,表示了濃濃的不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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