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龍明珠那女人自己作死,她也不會自己跳到河水中,而軒轅逸寒也沒有必要毒發了,更不會有後面的一系列事情了。想想都覺得氣人。
此次狩獵節,發生的事情太多,因此節日的氣氛都被沖淡了幾分,站在月寧宮門口的宮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掃視着眼前這個少女。
盛晚晚坦然踏入,發現殿宇中夜太傅也在。
「參見母后。」盛晚晚看了夜太傅一眼,對方對着她使了一個眼色,她沒看懂。畢竟不是她的親爹,她是真的看不懂。
目光再轉移,看見站在夜太傅對面的是一身黑袍氣勢很強的中年男子,年紀看上去和夜太傅差不多,此刻容色有些顯得憔悴不已,見到盛晚晚進來的時候,那眼中滿是冷厲殺伐!
不過這眼神對她盛晚晚來說,不起一絲威脅的作用。
「夜傾城,你說這明珠臉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太皇太后見她來了,今日也難得的沒有去挑她行禮的姿勢多麼不對。這一場狩獵,太多意外,她全部都歸咎在了眼前這個夜家嫡女上。
夜太傅緊張地看着自己的女兒,生怕她說個什麼錯話把太皇太后給惹毛了。
「回母后,她的毒是我下的,不過我這是正當防衛,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當時手中也滿是毒藥粉。」盛晚晚冷冷道,眼中迸射出了一絲冷意,「她抓着我的手的手心中全是藥粉,那藥粉可不比我下的毒輕!」龍明珠恐怕也是不知道她是對毒藥免疫的體質,這會兒犧牲了自己的一隻手,還賠了一張臉,可見這是多麼作死。
她話音剛落,對面的浩王就怒道:「夜傾城,你害了本王女兒,居然還強詞奪理?夜太傅,這就是你教導出的好女兒?」
夜太傅護女心切,一聽也怒了,「浩王此話真是可笑,本太傅的女兒怎麼了?傾城都說得清清楚楚是正當防衛,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難道浩王的女兒是女兒,本太傅的女兒就不是女兒了?」
「夜太傅,害人在先的可是你女兒!」
「若不是郡主動手在先,本太傅的女兒又豈會動手?」
兩個大叔竟是為了各自的女兒吵起來,而且還是當着太皇太后的面吵得這麼熱鬧。盛晚晚不免有些覺得稀奇,不過看在這夜太傅對她真的是不錯的份上,肯定是不能讓浩王動夜家的。
「夠了。」太皇太后蹙眉輕喝了一聲,「兩位這是成何體統,不管如何,此事必會查清楚。夜太后先罰她在宮中面壁思過三日!」
盛晚晚抖了抖眉毛,不過想來也是好的,反正皇宮裏也不可能關的自己多久。太皇太后這態度,到底是護着她還是不護着她,她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己那便宜爹爹,夜太傅朝着她點頭,那意思是說,讓她放心。
「是。」她垂下眼帘,根本沒什麼爭辯的地方,早就想要把她給關起來吧?
「還請太皇太后做主,此事本王絕不會罷休!」浩王拽拽地說道,狠狠瞪了一眼盛晚晚,一甩袖就轉身走了出去,連禮儀都不顧了。
這浩王可真是夠拽的啊,盛晚晚瞧着暗自咂咂舌。
太皇太后的臉色微沉,並不好看。
出了月寧宮,夜太傅輕嘆了一聲說道:「傾城,你受苦了。」
「爹爹別這麼說,我沒有受苦啊。」盛晚晚淡定的笑着回答,其實看得出來他眼底的那抹擔憂之色,「浩王是何來頭,很厲害嗎?而且看着太皇太后都要怕他幾分。」
夜太傅輕輕搖頭嘆息,「浩王若是要起兵造-反,誰也擋不住。」
看來的確是很牛叉的人物,身為唯一一個異性王爺,必定是有些特別的。盛晚晚眼底一片冷芒閃過,再抬頭時還是那般故作傻氣的笑容,「爹爹放心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這傻丫頭,好好在皇宮中待着,哪兒都別去。」夜太傅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隨從往外走去。
盛晚晚隱約覺得,接下來是不是要掀起一番風浪了?雖然她並不覺得這風浪是自己掀起的。
被軟禁三天,她自然是要出門去瞧瞧,雖然她挺想去看看軒轅逸寒的毒如何了,可是又不敢去看,她時時刻刻都在想着那個男人會在哪一天恢復後衝過來把她給狠狠掐死去。
是夜,她準備出門找些藥材,她發誓要給軒轅逸寒解毒。
「王……攝政王殿下?」門外忽然傳來了侍衛結結巴巴的聲音,「參……參見攝政王殿下!」
盛晚晚剛剛解開自己的腰帶,準備換衣裳的動作驀地頓住。
媽呀,剛想着那男人就真的來算賬了?怎麼辦?
她四處環顧了一圈,找個地方躲一下怎麼樣?
她顧不得什麼,把衣裳隨便丟入了床榻之下,衝到了床榻上蓋住被子就蒙頭假睡。
門推開了,傳來了男人的腳步聲。
「爺兒,屬下在門口等候。」葉寧暗暗掃視了一眼屋子裏的狀況,趕忙退出去。其實他也是第一次隨着王爺來,畢竟王爺從未主動來找過太后,也更不會私自跑到太后的寢宮來,這個時候,他覺得他已經看穿一切了。
軒轅逸寒沒出聲,抬步朝着內室走去。
屋內的簾紗輕輕拂動,他挑開帘子走到了床榻邊站定,目光忽然落向她那鞋子都未脫的腳上,輕挑了挑眉梢。
盛晚晚心中暗自祈禱,這位大爺趕緊識相走掉,她可不想被他發現。
「金蓮可還要?」男人低魅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屋子裏響起。
這話讓盛晚晚心下那叫一個痒痒啊,可是又不能立刻跳起來說要,她現在裝成睡覺的樣子,祈禱着這位大爺自己離開。
「看來太后不想要,既然如此,本王就走了。」
難不成他還親自把金蓮送來了?盛晚晚聽見他說要走,一咬牙,終於坐起身來,「要,當然要!」
男人的唇角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走到了榻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本王以為太后睡下了。」
「那你為什麼要吵我?」盛晚晚嘴角抽了抽,覺得這人欠抽,「王爺難不成是特地來給我送金蓮的不成?」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
可能剛剛大病初癒,男人的臉色還有一絲白,不過卻已經比那日好多了。
她知道,這毒應該是鎮壓下去了。
他盯着她看了許久,淡淡道:「夜傾城,你是怎麼給本王餵藥,現在做給本王看看。」
他突然說這個,讓盛晚晚那白希的臉上漸漸有一抹可疑的紅暈,她有些惱,「軒轅逸寒,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姐姐我的初吻都獻出去了,你還想怎樣?」
她這話,讓他的心情莫名很愉悅。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了幾分。
「本王還你可要?」他難得有心情調戲她。
盛晚晚覺得很驚悚,因為他說還的時候,那眼底的波瀾很洶湧,仿佛要把她給吞了去。她知道他肯定是來算賬的,只是這賬算得似乎不對啊,他不是應該一臉怒容地掐死她才對,這會兒他說還她?他怎麼還啊?
「攝政王打算怎麼還我?」她覺得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男人的視線盯着她的唇瓣,那眼神莫名熾熱了幾分。
盛晚晚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丫的想做什麼?床榻雖然大,可是她現在逃跑的空間有限,前路被堵死,後路是牆壁,她要想個法子遁走……
「太后說呢?」
男人的指尖忽然挑起她的下巴,輕輕摩挲着她那尖俏的下巴,觸手的感覺極好,讓他覺得有幾分……前所未有的期待。
「我……我告訴你啊,那是為了救你才做的,不需要王爺還,真的,我覺得吃虧挺好的,真的!」她捂着嘴,滿臉真誠地看着他,他的那雙眼睛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恨不能豎起三根手指發誓,她真的是不吃虧的。
「把手放開。」他低沉地命令。
笑話,他說放開她就放開啊,她放開了就等着被他給那啥啥嗎?
他的紫眸中,瀲灩的光華閃爍着詭譎的光來,「夜傾城,本王耐心有限。」
「你耐心有限關我什麼事啊,而且大半夜王爺不睡覺跑來找哀家,難不成是為了談心?」她捂着嘴,警惕地看着他。她早就猜出來他肯定是來找她算賬的,只是這會兒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麼詭異。
軒轅逸寒的耐心的確是已經用盡了,上前拉開了她的手,「夜傾城,你以為你能逃?」
逃他個大頭鬼啊!盛晚晚還未罵出聲來,男人忽然俯下頭來,不由分說就……
她的眼睛瞪得老圓,他低首的瞬間就攫住了她的雙唇!
腰際驀地一緊,竟是被他的大掌給握住了,讓她動彈不得。
腦子裏「轟」地一聲,盛晚晚傻了,呆了,愣了,痴了,眼前的一切讓她竟然反應不過來了。
他他他,他竟然親了她?
或許男人早已經渴望很久了,又或許真的只是為了來找她算賬罷了,不過盛晚晚不知道別人接吻是怎麼樣,至少在電視上還是有看到過的,這會兒她覺得這男人的接吻技術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
她很佩服此時此刻自己如此這般淡定,從鼻子裏輕輕哼哧了一聲。
他的吻並不溫柔,甚至都沒有章法。
他離開的間隙,盛晚晚非常不給面子地問道:「王爺,你是不是第一次啊,這吻接的技術着實不咋滴啊?」
「……」某人很想掐死她,因為她的話,讓他覺得很鬱悶。
盛晚晚平靜地看着他,說道:「王爺,雖然我並不想打擊你呀,可是你親的我一點反應和感覺都沒有……唔?」她發現她不應該挑釁他,結果這個男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再次俯首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感覺到四周縈繞的全是他的氣息,該死的讓人迷醉!
盛晚晚這下有些慌了,畢竟他親第一次她可以安慰自己是為了還債,可是第二次他丫的還越來越過分了!
她張口就咬,不反抗真當她是病貓嗎?
男人微喘,被這丫頭咬了一口,鬆了開來。
盛晚晚感覺到抓住自己腰際的手驀地一松,整個人像是掉入了一團棉花上,力氣全無。她仰躺在床榻上,也是氣息紊亂,她自己都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媽蛋,她的初吻沒嘗到具體的味道,結果又被這個男人給搶了去!
「夜傾城,親了本王要負責。」男人低魅的嗓音,此刻更是魅惑。
盛晚晚嘴角抽了抽,那被抽空的意識是一點點被抓了回來,她猛地坐起身來,怒了,「軒轅逸寒,你丫的怎麼不去死啊?」她抓過一旁的枕頭就往他身上砸。
她其實很憤怒,真的非常惱怒。可是剛剛剎那的光景,又還是在腦子裏反覆循環着,她被這個男人給吻了,而且還是親了兩次,兩次深吻!
她覺得自己丟人丟大了,作為一個22世紀的人,竟然不是主動而是被動?
等等,現在這好像不是重點吧?
盛晚晚將枕頭砸過去,男人輕鬆避過,只聽得枕頭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他的目光落向她那氣怒的小臉,心情莫名極好。想了這麼久的事情,他終於是做了,這個該死的丫頭次次都在撩-撥他的心弦,讓他恨不能將她給狠狠蹂-躪下去。
「好好休息。」他說道,聲音平靜。
盛晚晚還未說什麼,他轉身就這麼走了。她的眼睛瞪得老圓,真恨不能自己有絕世武功,將那人的背影給瞪穿了去才好。她懷疑自己只是做了一場詭異的夢罷了,一場被美男給強吻的美夢。
葉寧站在門口,瞧見自家主子出來,心情似乎不錯,那嘴角上揚的弧度明顯宣示着他的好心情。
葉寧默默在腦子裏腦補了一下剛剛屋子裏的畫面,必定是非常刺激。不知道是太后在上,還是王爺在上?改日要問問太后才是。
「爺兒,太后聽聞是被軟禁三日。」他跟隨在軒轅逸寒的身邊,小聲道,「那浩王必定是不會放過太后的,畢竟是毀了郡主的臉。」
想起那日的事情,軒轅逸寒的眼中也迸射出了一絲冷意。
「呵,本王便讓他萬劫不復!」
葉寧心下忍不住抖了抖,不免感嘆,現在王爺已經完全對太后上心了,那日要不是龍明珠做出那般蠢事,王爺恐怕還不會動浩王的,這會兒簡直是自找死路。
……
被軟禁三天,盛晚晚晚上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溜出皇宮去找草藥,白天就會自己窩在宮殿裏研究這古代的醫藥書籍。
這些書全部都是她讓梨晲跑去御書房偷的,不過這些書的價值到底高不高也就不知道了。
「晚晚,你是打算幫攝政王解毒?」看着這丫頭難得這麼勤奮學習的樣子,梨晲斜着眼睛問道。
盛晚晚翻書的手驀地一頓,腦子裏幾乎是立刻想起那晚被吻的場景,這兩日那男人也沒有再來過,她深深懷疑那日他是故意來討債的。
「哦,我為什麼要去給他解毒?」她一臉奇怪地問道,竟是一邊說着一邊將手中的書合上了。
她越是這樣,越是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
梨晲輕輕挑眉,「你要給他解毒就解吧,我只是告訴你,金蓮什麼時候能夠拿到手,我們就可以在什麼時候完成任務了。」
「哦,哦,我知道了。」盛晚晚低低地應道,眼帘輕輕垂下。她當然知道這事情的急迫性,只是那丫的就這麼一直吊着是她的錯嗎?
正在這時,門被敲響了幾分。
「傾城妹妹?」蕭怡然那假惺惺的聲音,自門外輕輕響起。
盛晚晚和梨晲對視了一眼,她起身走向前去開門,就瞧見了蕭怡然那有些得意的神情。她不明白這個女人一大早過來就得意萬分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呢?
「哀家是來跟妹妹分享一下最近的事情,妹妹多日未出去,恐怕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吧?」
盛晚晚蹙眉,覺得她那笑容里藏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來。
「哦,那你說說,是發生了何事?」她平靜地問道,語氣極為平淡。發生任何的事情似乎都與她無關,更何況,她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確保自己的處境得到改變。
「哀家還以為妹妹知道了呢,原來妹妹不知道啊,這傅丞相向夜太傅家二小姐求親,此次求親可是讓夜太傅答應了。」蕭怡然說這話的時候,斜着眼睛看盛晚晚,那眼裏滿是嘲弄的笑意。
誰不知道,夜家夜傾城對傅丞相的痴迷,可是這會兒這傅丞相卻是要娶她的二姐,不知道會怎麼樣?
只是這番話說出來,讓盛晚晚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她只是輕輕哦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這事情早就是既定的,這有何奇怪的呢?」
蕭怡然有些驚訝而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盛晚晚,覺得不對勁。
「傾城妹妹,姐姐知道你心裏難過,不過你也別太往心裏去。」
盛晚晚嘴角抽了抽,很不給面子地說道:「蕭姐姐若是沒事還請回吧,要是讓母后瞧見了可不好。」
瞧着她過分平靜的神情,蕭怡然再次懷疑地看着她,覺得她這神情奇怪至極。難道是故意掩藏起來的?
「對了,蕭姐姐,你別想太多了,我現在看上的是攝政王哦。」她故意這麼說。
讓剛剛跨過門檻的蕭怡然差點一個趔趄摔在了地上。
她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看向盛晚晚,那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一絲絲的怒意!
誰敢去跟她搶軒轅逸寒,那簡直是找死!
盛晚晚淡笑着迎視上她的目光,她這麼說完全是為了氣蕭怡然罷了,並不是真心所說。只是這會兒把對方給氣到了的時候,還是有些小小的舒爽的。
「呵,攝政王可不會看上你這樣的小丫頭片子!」
「難道還會看上你這樣一大把年紀的老女人不成?」
被盛晚晚給戳中了痛楚,蕭怡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走着瞧!」
「姐姐好走,不送。」她清楚地聽見蕭怡然那磨牙的聲音,心中那叫一個好笑,看着那女人氣呼呼走遠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也漸漸冷卻了幾分。
夜婉雲嫁給誰都無所謂,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只是夜家若是在這個時候舉行婚禮,她都可以想像那風波將不會停止。
剛轉身,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咳嗽聲。
「咳,太后,屬下奉攝政王之命前來請太后。」葉寧剛剛都把太后的話都聽得清清楚楚啊,果然啊果然,他果然早就一眼就看透了。
夜太后都這麼幹脆地向蕭怡然承認了喜歡自家爺兒的事情,看來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了。
盛晚晚聽見身後的葉寧聲音,嘴角抽搐,上前就「砰」地將門給關上了。
這突然的關門,讓門外的葉寧傻愣住了,他愣是想不明白太后這是怎麼了?
盛晚晚死都不會自己送上門去找那人的,她不是尷尬症犯了,而是那種詭異的心悸,讓她說不清道不明。
「太后,王爺說要太后去餵藥。」葉寧見這扇門沒有任何的動靜,繼續輕咳了一聲說道,「說來也真是的,王爺自從那日來了皇宮後,便又陷入昏迷之中了,如今昏迷之中都喚着太后的名字。」
什麼時候,他為了把太后騙過去,開始胡言亂語了?不過不知道這位太后會不會相信呢?
盛晚晚聽到那句又陷入昏迷之中,心下微微有些擔心,這才又開了門來問道:「他毒難道又發了?」這沒道理啊,她對自己的鎮毒能力相當有自信的,怎麼會……
葉寧見她動了心思,趕忙點頭如搗蒜,非常肯定地說道:「是啊,王爺的毒似乎又發作了!」他故意說了似乎二字,為了表達自己其實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都是王爺指使的。
盛晚晚蹙眉,沒有聽到似乎二字,「那就趕緊帶哀家去瞧瞧。」她都還沒有想到真正解毒的法子,那男人可別掛了。
看在這次他跳下河救她的份上,她發誓是要把這毒給解了的!
葉寧雙眸大亮,趕忙點頭領着她走,「太后且放心,攝政王來要人,太皇太后不敢找麻煩。」大概也是害怕盛晚晚心下有所顧慮,所以特地這麼補充道。
盛晚晚低低地哦了一聲,想來也知道,太后太后可不敢隨便拿攝政王的命來玩。畢竟關係着整個琅月王朝。
……
葉寧領着盛晚晚就停在了軒轅逸寒的寢宮外。
「太后請進。」葉寧恭敬地給盛晚晚推開了門來,一臉期待地想着,他家王爺終於是有了喜歡的女人了。沒關係,這個太后日後調教調教一番,必定還是能夠配得上他們家王爺的。
盛晚晚懷疑地看了一眼葉寧,瞧着這廝那一臉怪異的笑,其中的古怪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是心中又隱隱開始擔心那男人的毒,也不再猶豫,抬步往裏走去了,身後的門被關上了。
屋子裏光線昏黃,燭火輕輕搖曳着,男人躺在床榻邊,隨手拿着一本書翻看,那神情慵懶而妖孽。可是盛晚晚隱約覺得,自己這是——上、當、了!
聽見了聲響,軒轅逸寒抬眸看了過來,瞧見她來了,紫眸中划過了一抹極亮的光華來。
「攝政王沒死啊,哀家還以為攝政王死了呢,瞧瞧葉寧那一臉慌慌張張的神情,讓哀家誤會。」她輕哼了一聲,卻是站在離他比較遙遠的距離沒有上前。
「過來。」他沒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一出聲就帶着不容置疑。
盛晚晚下意識地就轉身走,「既然攝政王沒事,哀家要回去休息了,攝政王還是好好休息吧。」
剛轉身,剛抬步,身後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拽住了她的身子。
盛晚晚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丫丫個呸的,有武功了不起啊,居然敢用強的?她誓死不從!
好在她身邊就是粗大的柱子,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她死死抓住了這柱子,任憑身後那陣吸力強勁地吹着她。她深深懷疑,這個男人是內力厚到沒處發!
見那丫頭死死扒在柱子上不動,軒轅逸寒也有些不悅了,蹙眉起身。
這強勁的風力忽然停下了,盛晚晚下意識地就要跑,但是還未付諸行動,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然上前將她抵在了柱子上。
「本王是洪水猛獸不成?」男人不悅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盛晚晚被他抓過反過身來,她的空間頓時就小了很多,被他抵在柱子和他的胸膛之間,半晌開不了口說話。
「嗯?」他微涼的指尖輕輕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小臉挑起,「你以為你跑得掉?」
盛晚晚頓時有些無語了,「軒轅逸寒,你丫的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啊?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動不動就對我動手動腳的。」說着伸手就拍開了他的手。
「夜太后看來是不要這金蓮了,本王本還想將金蓮給太后。」
「啊?」盛晚晚愣了一下,抬頭就一眼望進了他的眼,那眼睛,深邃地讓她看不見底。
「難不成你特地讓我來拿金蓮?」她深深懷疑他這行為了。
軒轅逸寒唇角微挑,指尖流連在她的臉頰上,慢慢游-走至她的脖子處,緩緩往下,手掌落在了她的肩上。
盛晚晚很緊張,因為緊張,開始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只因眼前的男人實在太妖孽,讓她又有一種噴鼻血的衝動了。
「本王覺得那草藥太難吃,若是沒有太后餵食,本王恐很難咽食。」他低低地道。
盛晚晚愣是被這話給驚住了,這男人該不會是……特地叫她來給他餵藥吧?問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麼曖昧的話,他怎麼可以做的這麼坦然自若說出口?
「太后可別忘了,欠本王一條命。」
他軒轅逸寒難得看中一個女人,雖然這眼前的恐怕還算不上女人,不過他既然看上了,就由不得她了。
盛晚晚暗自撇嘴,「王爺,你該不會是暗戀我吧?雖然我知道我的魅力蠻大,可是你這追求的誠意真是沒有啊,我並不喜歡這樣的方式。」她不過是說說而已,她並不知道他會往心裏去。
男人的手一頓,眼眸微沉。
「是嗎?那你喜歡什麼方式?」他還一本正經地問起來。
盛晚晚覺得眼前這畫面,簡直是日了狗了,可是又莫名覺得這男人又有幾分可愛了呢?
「那個啥,至少不會強迫我。」她深深懷疑,這個男人難不成真的看上她了?瞧瞧他那還真的一本正經的樣子,她不由得抖了抖自己的心臟。
媽呀,好生嚇人。
至少她覺得他這喜歡着實有些嚇人了。軒轅逸寒是什麼人,一旦是看中的,肯定會不擇手段,而她是什麼人,她是要做重要事情的人,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停留任何的感情。
她心中滿滿的慌亂。
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慌亂,按照道理來說,本來應該是一片淡定地拒絕說他們不可能就可以了,可是這會兒,她竟然心慌意亂?
「好。」他雖然蹙眉,可是卻是輕輕說了一個好字,這一個好字,代表着他是真的看上她了。
盛晚晚整個人都震了一下,因為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好字,半晌說不出話來,她傻愣愣地看着他,竟是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和他之間,能發展男女朋友關係嗎?
「那那,那我先回去了,王爺毒剛剛壓制,還是早些休息。」她心砰砰亂跳,有些壓抑不住地迷亂。天知道,她竟然被他給影響地這番徹底。
軒轅逸寒鬆開了她的鉗制,淡淡吩咐道:「送太后回宮。」
人一走,葉寧入了屋內,瞧着自家王爺那一臉奇怪的表情,小聲問道:「爺兒,進展如何了?」
一個冷眼送了過去,讓葉寧趕忙閉上了嘴巴。
隱約覺得事情並沒有他所想的發展這麼順利啊,葉寧歪着頭說道:「剛剛屬下分明有聽見太后對着蕭太后說喜歡王爺的呀,怎麼沒進展?」
冷淡的男人眼眸微微眯細了幾分,看向葉寧問道:「葉寧,你說什麼?」
「呃……屬下親耳聽見的。」葉寧一個勁地點頭,非常肯定地點頭。
軒轅逸寒那冷淡的表情竟是被沖淡了幾分,變得格外平靜了。
「十一那天,阻止一切意外,傅燁和夜婉雲的訂婚宴不許任何人搗亂。」
聽見王爺的吩咐,葉寧暗自咂咂舌,王爺這番心思誰都知道啊,肯定是為了把情敵給碾壓去,就是要讓情敵成功娶了夜婉雲,這樣夜傾城就是王爺的了,嘖嘖,這番心思可真是讓他佩服了。
……
十一,夜太傅家的二女兒夜婉雲與當今丞相傅燁的訂婚宴。
盛晚晚面壁三日已經過了,自然是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出宮,更何況此次訂婚宴,她作為夜家人自然是要參加。
訂婚宴在丞相府舉行。
所有人都在猜測今日這夜太后出現後,會發生何種精彩的事情。畢竟誰都知道,夜太后對當今的丞相無比痴迷!
夜太后的馬車緩緩停在了丞相府門口,眾人伸長了脖子去瞧。
盛晚晚挑開了車簾,跳下了馬車來,身後的梨晲跟着。
「嘖嘖,排場可真是夠大。」梨晲瞧着這番場景,一邊搖頭一邊感嘆。
盛晚晚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落在了那今日穿的格外艷麗的夜婉雲身上。畢竟今日只是訂婚宴,並未完全確定關係。
「三妹來了,就等三妹了。」夜婉雲瞧見她來了,笑的一個溫婉動人而又假惺惺。她說話間上前就挽住了盛晚晚的手臂。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女人之前還向她揚言說,攝政王會是她夜婉雲的?就和幾天之前蕭怡然說的話一樣,信誓旦旦。
莫名的,盛晚晚覺得應該答應軒轅逸寒的追求,畢竟氣死這些個女人,真是有趣。
「呵呵,恭喜二姐,總算是如願以償了呀!」她嘲弄地笑着。
夜婉雲的臉色微微僵硬,她自然是知道這個死丫頭說的如願以償不過是在嘲弄她罷了。攝政王不同意,誰都別想攀上攝政王,可是傅丞相親自去求親,她權衡了一番之後,終於還是答應了。
一來是為了氣這個夜傾城,二來也是為了另一番動作。可是這個時候,看着眼前這個三妹那一臉不痛不癢的神色,讓她真的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情緒。
「夜太后。」傅燁也走了過來,瞧見了盛晚晚,微微點頭。
盛晚晚看向那今日格外英俊的男人,也跟着頷首禮貌道:「恭喜丞相大人。」
這般畫面,讓無數看熱鬧的人覺得不對勁,這畫風不太對啊,難道不該是太后要大吵大鬧才對嗎?
傅燁看着如今一臉平靜的她,心裏莫名划過了一抹很不是滋味的滋味。他覺得自己就是犯賤,以前這個少女嚷嚷着要纏着他的時候,他怎麼就如此厭惡,如今這少女不再糾纏他了,他竟然覺得……失落?
「謝太后。」他頷首說道,看了夜婉雲一眼,抬步朝着客人走去。
盛晚晚撇了撇嘴巴,看向挽着自己手臂的夜婉雲道:「二姐,這事情說起來也真是要謝謝你了,呵呵,沒想到二姐如此為妹妹着想,竟然主動將攝政王讓給我。」
「你!」夜婉雲瞪圓了眼睛,那假裝的溫婉再也假裝不起來了。
盛晚晚聳聳肩說道:「我也真是要感謝二姐了。」
「夜傾城!」夜婉雲心中滿滿的都是不甘心,這會兒聽見她這麼說,忽然伸出了自己那塗着丹蔻的紅色指甲劃向了盛晚晚的臉,「我要毀了你這張臉!」
她的心裏一直覺得,都是因為夜傾城的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所以才會把攝政王給迷得甘願為這個死丫頭跳入河中去!
那尖利的指甲朝着盛晚晚的臉划過,前方正要走入客人的傅燁的目光一沉,狠狠看了過去!
在他的印象中,夜婉雲一直都是那般大家閨秀,溫婉動人,至少輕輕說話都是讓多少男人心中都飄蕩不已。可是眼前的這個,早已不是他所認識的夜婉雲了!
指甲還未抓到盛晚晚的臉,就被一隻大手給抓住了手腕。
「夜二姑娘,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傅燁冷聲道,目光中滿是嘲弄之色。
那一眼,讓夜婉雲的心被震了一下,「你也護着她?」
「此次行為難道不該是夜二姑娘做錯了?」傅燁蹙眉。
盛晚晚手微微鬆開了幾分,剛剛剎那,她是打算動手的,可是沒想到傅燁更快。她不由得挑眉看了一眼傅燁,他如玉的面龐上帶着一絲冷凝之氣。
「我做錯什麼了?」夜婉雲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情緒尤為波動。傅燁這一聲教訓,竟是讓夜婉雲滿臉委屈地吼叫起來。
這一聲吼叫,讓無數人都看了過來。
夜太傅也是滿臉疑惑地過來問道:「發生何事了?」
「爹爹,三妹她竟然當眾勾-引傅丞相,現在傅丞相說不要娶我了!」夜婉雲忽然哭了起來。
她隨便誣陷人,可是心中卻是想着她嫁不成攝政王,心中那叫一片苦楚啊!這淚水便真的嘩啦啦流了出來,讓所有人都跟着圍觀過來。
「夜太傅,夜二姑娘這帝都第一閨秀,恐怕是名不副實。本相悔婚了。」男人淡淡說道,語氣滿是不容置疑。
盛晚晚被夜婉雲這般誣陷,也懶得去爭辯。反正她名聲臭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問題是傅燁突然悔婚了,日後這夜婉雲的名聲可也沒好到哪裏去了。
「這……」夜太傅氣得鬍子都要飛起來了,自己的女兒被悔婚就算了,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那簡直是太掉面子了!
傅燁卻是一點都不理會,大步往前走去了。
盛晚晚沒想到傅燁突然就悔婚了,而且還是毫不猶豫頭也不回地走了!
「爹,這事情怪不得丞相,都是女兒做的不對。」夜婉雲被悔婚,心下卻是喜的。她就為了今日這樣的悔婚,她知道女兒家的婚事向來不是由自己做主,這會兒傅燁這麼拒絕了後,她日後就更加自由自在了,想法子嫁給攝政王就行了。
盛晚晚冷冷看着眼前的一幕,覺得夜婉雲恐怕是故意在今天表演這麼一齣戲吧?可真是絕佳的戲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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