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寒眼底也是划過了一抹肅殺之意,但是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昏迷過去的女子肩上。左肩上什麼印記都沒有。他還是記得,上次見過夜傾城的左肩上,分明有「暗夜」的印記。
他微微眯細了眼眸,瀲灩的紫眸划過了一抹詭譎的光來!
「沒事吧?」盛晚晚趕緊上前來,輕輕搖着昏迷的月茹,也沒有意識到軒轅逸寒突然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月茹被輕輕搖晃着,微微睜開了雙眸來,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沒事了,沒事了。」盛晚晚心下滿是愧疚,拍着她的背脊,「他沒有對你做什麼吧?」她輕輕掃視了一眼眼前的月茹,還好只是衣衫被拉扯了下來,其他的並無不對。
大概是因為正要做什麼的時候,白絕塵出現才會剛好阻攔了他的下一步行為。
月茹蒼白着臉搖頭,她也記不大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送太后回去休息。」軒轅逸寒淡淡道,落向盛晚晚的目光帶着一絲玩味之意。
盛晚晚沒有感覺到,也顧不得去問什麼,只是點點頭道:「我送太后回去吧,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還請攝政王給太后一個交代。」
「自然。」男人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
盛晚晚奇怪地看着他,也不再多說什麼,便扶着月茹往外走去。
「本王記得,太后的左肩上,有暗夜二字?」剛走到門邊,盛晚晚聽見了身後男人的聲音,她的身子驀地一僵,心中暗暗道了一聲不好。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盛姑娘應該也知道?」男人逼迫的聲音,讓盛晚晚心中滿是震撼。
盛晚晚很假地笑了笑說道:「呵呵,王爺這就不懂了,這肩上有東西多難看啊,太后讓我給她抹掉,自然是謹遵太后旨意了。」
身後的男人不說話,但是那股壓迫感簡直十足!
盛晚晚不知道這樣的理由,他會不會相信,卻又緊張地都忘記了呼吸。
月茹被刺激了,也無心去理會他們兩人的談話,面色蒼白如紙,便就這麼無力地倚靠在了盛晚晚的身邊,不說話。
她們一走,閻澤入了屋內,輕聲道:「爺兒,成王如何處置?」
「先關着。」男人收回視線,淡淡道。眉卻是微微蹙起,似乎正在思索什麼問題。
閻澤看着王爺的表情,有些疑惑的想着,這會兒王爺這是在想什麼呢,竟然這麼入神?雖然他也知道那軒轅明傑的確是還有點用處,可是關個成王至於讓王爺的表情這麼奇怪嗎?
……
琅月王朝的狩獵節要持續五天,因此他們還要在這林子裏過兩天才能走。
這帳篷都已經搭好了,白天的事情讓不少人都覺得心驚不已,那場大火讓人心驚膽戰,簡直是讓人睡不好。
古代人的帳篷搭的也挺好的,而且因為是皇家的帳篷,所以搭的很大,這種奇葩的習俗,讓她頭一次瞧見。她把月茹安頓好,就換回了太后的裝容,乾脆把自己肩上的暗夜兩字一併掩蓋了。
軒轅逸寒那人,肯定會懷疑了。
「晚晚,你做什麼?」梨晲給月茹喝了一杯安神的水,剛巧瞧見了盛晚晚這般奇怪的行為。
「沒什麼,我覺得那人說不定猜出什麼來了。」她輕輕道,眉微微隆起,似乎有些不安。
梨晲目光頓在她的肩膀上,莫名覺得這個丫頭是有東西瞞着她呢?
「明ri你帶着月茹先離開吧,今天這麼一鬧,估計暫時沒人會再來動我了。」軒轅逸寒這丫的,雖然有時候挺可惡的,可是他卻總是有讓人安心的能力。
梨晲點頭,看着盛晚晚的眼神帶着一絲擔憂,「晚晚,你自己小心。」
「好。」盛晚晚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她記得前面不遠處正好有溪流,她要出去洗一洗,今天白天扒拉植物,手上全是泥土,甚至指甲里都是土。
走了兩步,瞧見了一隻圓鼓鼓的東西正好奇不已的看着她。
盛晚晚記得這東西,上次這東西可是咬了她一口。微微眯細了美眸,看着那圓滾滾的東西邁着兩隻小短腿蹦躂着過來,那豆大的眼睛正打探似的看着她。
這東西,乍然看之下還有點像是西瓜,圓溜溜的,可是顏色卻是白色的,身上光華無比。不知道這是什麼動物,好奇特的樣子,她記得這東西叫玉蓮。
「女人,太后。」小東西嘴裏吐着沒有語法的話,「你,咬你我。」
雖然這話毫無語法,可是她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這傢伙知道是咬了她的,她不能讓這東西告訴軒轅逸寒,萬一被知道了,她都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到底是有多麼悲慘了。
可是這個時候又不敢動手把這東西給解決了,萬一它再咬一口呢?
玉蓮繼續嚷着,「咬你我,咬,有毒。」
「呸,死東西!」她暗罵了一聲,左右四顧一番,做賊似的從儲物空間裏掏出了一顆糖果給它,「吃吧,很好吃的哦。」
玉蓮眨巴着豆大的眼睛,瞧着躺在手心的糖果,它上前嗅了嗅,非常給面子地吃掉了。
「乖,日後當做不認識我。」盛晚晚見它吃下了,心下還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往溪流邊走去。
那圓滾滾的小西瓜再次蹦躂着跟上了,似乎是吃上癮了。
盛晚晚嘴角抽動,見它又跟上了,只好將手中的糖果往遠處拋去,讓它自個兒去撿起。「真是麻煩,堂堂的攝政王養個這樣的寵物?」她狠狠鄙視了一陣,一時沒看路,剛走了兩步就撞上一堵肉牆上去。
她捂着額際,有些惱意在眼中划過。
抬眸,就對上了那雙攝魂的紫眸!
瀲灩的光華在眼中一閃而逝,很快歸於平靜。男人低垂下眼帘,注視着眼前的少女,挑眉問道:「太后對本王的寵物有意見?」
「沒……」真是很倒霉,竟是在這裏碰見了他。她忽然有些擔心,剛剛和那隻寵物的對話,是不是讓他聽見了呀?
可是看着眼前男人的神情,似乎不像是知道的樣子。盛晚晚懷疑地再次多看了他幾眼,以確保這個男人真的沒有懷疑。
「盛姑娘呢?」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盛晚晚輕輕哦了一聲說道:「走了,盛姑娘是個大忙人,她把事情都告訴哀家了,下次王爺有何吩咐便直接告訴哀家便是了。我們是好姐妹,王爺不用顧忌。」
她拍着胸膛,傲嬌地抬頭看着他,卻是不經意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她隱約覺得詭異,不過卻還是強自裝作很鎮定的樣子。
「太后是要去洗漱?」他目光落向她,將她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眼。
盛晚晚點點頭,以為他這是要去睡覺了,趕忙諂媚地說道:「攝政王還是早些歇下吧,畢竟今日也累着攝政王了。」她一邊笑嘻嘻地說道,一邊挪動着腳步往前方溪水而去。
「本王正好也要洗漱。」
結果剛走了兩步,身後的男人不疾不徐地出聲,這話讓盛晚晚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去。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這男人,很想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盛晚晚的嘴角抽了抽,非常不解而詭異的看着他問道:「攝政王,應該不需要特地跑到溪水邊去洗漱吧?」身為攝政王,自然會有人鞍前馬後,給他端茶送水吧,這會兒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可真是雷的她外焦里嫩。
可惜對方沒有覺得不對,坦然道:「本王喜歡自己動手。」
喜歡自己動手……
盛晚晚只感覺頭頂有無數隻烏鴉嘎嘎飛過,她很想咆哮,他丫的是不是出門前腦子被門給夾過,現在又突然來發神經了呀?
「攝政王還有如此嗜好。」她皮笑肉不笑地出聲。
軒轅逸寒卻是仿若未聞一般,越過她往前走去。
看着男人英挺的背影往前走去,盛晚晚只能硬着頭皮跟上,走了兩步,忽然又出聲問道:「攝政王,哀家問個問題呀,你是不是真的中過毒呀?」
他蹙眉,大抵是不悅了。
「沒關係呀,你不說就算了,我不過是隨便問問。」盛晚晚感覺到他眼底的冷光,便知道傅燁之前說的話是真的,他身上有奇怪的毒,只是到底是什麼奇怪的毒啊,她和他靠近過這麼多次竟是絲毫未曾察覺?
下毒的人一定是個用毒高手。
她聳聳肩,便走到了溪水邊,蹲下身來洗手,甚至還要把指甲里的泥土一起洗乾淨。
看着少女的背影,男人也未出聲說什麼,目光漸漸深邃。
他想不明白,這個人和盛晚晚是什麼關係,第一次見到盛晚晚的時候是在馬路上,當時那女子蓬頭垢面,而太后分明還躺在皇宮中,不可能重合在一起。可是又莫名,有些詭異的相似?
「王爺不是要洗漱嗎?」沒聽見身邊男人的動靜,盛晚晚不解地轉過頭來,發現他就站在不遠處,只是有些距離,又站在背光處,她看不大清楚他的表情。她撇撇嘴巴,非常乾脆地脫下鞋子,把自己的小腳丫放在了水中。
看着她竟是當着他的面,把衣裙挽至腰間打了一個疙瘩,還把裏面的褲子挽起至膝蓋處,在溪水中一點形象都不顧。他蹙眉,隱約不悅。
這丫頭,似乎一點自覺都沒有。
「本王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水。」
盛晚晚聽到他這麼說,下意識地低頭看見了自己的腳,嘿,自己洗過腳的溪水,某王爺應該是不會用了?心中掠過了一抹笑意,臉上還是那副故作驚訝而無辜的神色。
「哎呀,你怎麼不早說啊,早知道我就讓攝政王先洗了。」越是讓他想吐越是開心。
她跳上了岸邊,隨意用身上衣裙裙擺擦拭自己的腳丫子,那動作可真是粗魯,一點都不淑女。
這般行徑,簡直是讓身後的男人無法忍受。
盛晚晚一點都不自覺,抬步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他擋住了她的去路,她輕輕挑眉道:「攝政王還是早些洗漱休息吧,免得明天打獵沒有戰利品……」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他高大的身影忽然迫近。
她不免皺眉,隱約覺得,這個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
「衣裳脫了。」男人淡淡啟唇,聲音不容置疑。
盛晚晚抽了抽嘴角,這話很容易讓她想歪的好不好,她有些不爽地問道:「我為什麼聽你的?」
「太后喜歡本王親自動手?」他不悅,目光掃過她的肩膀。
男人那迫人的眼神,讓她猜測到了什麼,撇撇嘴巴說道:「你是不是想看我肩膀呀?盛姑娘幫我把這字給掩了,既然王爺要看,便給王爺看唄,直接說嘛,這麼拐彎抹角的做什麼。」
說着還真的把衣衫微微往下扯了扯,露出左邊的肩膀。她知道,這個男人是疑心很重的人,這會兒不減少他的疑慮的話,她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對於新新人類的她來說,這露個肩膀根本算不上什麼,更何況天氣熱的時候穿吊帶都沒關係。所以此刻,她一點都不介意把衣裳拉下給他看。
他蹙眉,看着那光滑的肩膀,沒有出聲。
男人不出聲,氣場卻是尤為強大,讓盛晚晚心中緊張萬分。
「啪」地一聲響,是什麼東西被折斷的聲音。躲在遠處的少女忽然跳出來怒道:「夜傾城,你太不要臉了,竟然當着攝政王的面脫衣裳,你是不是想要故技重施,又想要勾-引攝政王?」她的手中還拿着那枝被折斷的樹枝,她大抵是被盛晚晚給氣着了,所以連同手中的樹枝都沒有意識到。
聽見這帶着怒火的吼聲,盛晚晚循着聲音看過去,瞧見了龍明珠那一臉氣憤不已的臉,看來在這個女人的眼中,她儼然成了頭號情敵。
盛晚晚淡定地把衣裳拉回原位,看向軒轅逸寒道:「看來是找攝政王的,哀家回去休息了。」她聳聳肩,轉身走了,心中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他是懷疑,還是相信了呢?
見她要走,龍明珠哪裏肯放過她,下意識地擋住了盛晚晚的前路,「太后,我是來找太后的!」她其實是一開始就盯着軒轅逸寒了,卻不想攝政王跟着這個少女走到了無人的地方來,她一路小心跟蹤,雖然聽不大清楚他們二人之間的談話,可是卻把二人之間的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盛晚晚不悅皺眉,眼中划過了一抹不爽,很快掩蓋下去,淡淡道:「若是如此,郡主請說。」她知道龍明珠這個女人,必定是想要找她的麻煩了。都是軒轅逸寒這丫的,給她招來這麼多的麻煩。
「換個地方說。」龍明珠看了一眼那不發一言的男人,心想怎麼也不該當着王爺的面說。她為此不高興了很久很久,她要快點讓父王去向太皇太后說賜婚一事才行!
「好啊。」盛晚晚淡淡點頭,轉身跟着龍明珠走去。
軒轅逸寒的眉微微蹙起,看着那少女的背影,眸色越發暗沉深邃。
……
「郡主想說什麼呀,有話就快說,有屁就快放。」
盛晚晚的話語有些囂張,囂張地讓龍明珠氣得臉都紅了幾分。
「夜太后既然貴為太后,還請太后有自知之明,離攝政王遠一點。」龍明珠強迫自己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努力用平靜的話語說道,她作為一個大家閨秀,自然要一直保持着她的風度才行。
聽見她這話,盛晚晚冷嗤了一聲,「郡主,這話說的好像攝政王是你的一樣?」奇怪,她心中為什麼閃過了一抹不爽的感覺,更何況平日裏若是這個人這麼對她說的話,她絕對不會這麼回答,可是現在她竟然來一句這麼奇怪的話。
剛剛說完,她就蹙眉了。
「呵,我好歹有身份可以爭一爭這攝政王妃之位,而你,夜太后這名聲有多臭,沒人會不知道,更何況太后如今是先帝的女人,可別忘了你的身份!」
簡直是越說越離譜了,感情這個女人一點腦子都沒有呢。
盛晚晚懶得理她了,覺得和她再爭辯下去只會浪費她那寶貴的時間,「郡主隨意好了,哀家累了,要睡了。」說着抬步就往前走去。
龍明珠咬住下唇,瞪着盛晚晚,那一直藏在袖中的毒本來想要撒出去,可是最終她還是沒動手。
現在,似乎還不是時候。
盛晚晚沒有在意,也壓根沒把她放在眼裏。
……
翌日,陽光正烈。
昨日獵場的大火,讓這獵場外圍的樹木變得光禿禿的,不過好在滅火及時,不然必定會一片狼藉。
「爺兒,成王已然關押下去,這白絕塵的事情可要另行處置?」葉寧湊了過來,小聲問道。不過白絕塵這人,也是江湖上不好惹的人,這會兒他跑來湊熱鬧,難不成是別有深意?
軒轅逸寒淡淡道:「先留着,還有用。」
葉寧低垂下眼帘,輕輕應了一聲。這會兒只有成王和宏王回來了,另外那位不待人見的越王也是未曾露面,不知道日後會如何?
今日要比射箭,箭術的比拼就在這一隅進行。
度柔公主今日換了一身短打裝扮,更顯俏麗無比,她長期騎馬打獵,就想着趁着今日能夠好好的表現一番。
盛晚晚沒玩過這古代的射箭,畢竟這弓箭很重吧?她隨意拿起一隻弓來,都是重的抬不動。
「夜太后昨日不是說,不會射箭?」一道男音忽然傳來,聲音要比往日要溫和了幾分。
盛晚晚乍然聽到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轉過頭來發現傅燁就站在近旁,正平靜地看着她。她愣了一下,說話都有些不流暢了,「是……是啊,不會。」
「本相也是閒來無事,可以教太后。」傅燁繼續道,那表情格外溫和。
盛晚晚懷疑地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太陽,她很想問一句,太陽是不是打從西邊出來了,今日的傅燁奇怪的讓人看不懂了。她笑呵呵點頭,「好啊,有勞丞相大人了。」
「這把弓比較重,不適合女子,這弓質地輕盈,比較適合太后。」他隨意彎腰挑選了一把弓箭,遞給了盛晚晚,「昨日的事情,讓太后受驚了吧?」
她接過他手中的弓箭,感覺到這把弓還真的輕很多。這射箭也還是有些學問的呀,聽着傅燁這麼問,她隨口便答道:「沒事,哀家這受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本相會幫太后找出那陷害之人。此事畢竟關係天下。」傅燁見她神情淡然,蹙了蹙眉。他今天為什麼想要示好呢,而且這種示好,讓他竟然沒有絲毫反感?
盛晚晚抬頭笑了笑,「多謝丞相大人了。」為什麼她覺得尷尬症又犯了呢?每次和這個男人說話,那種尷尬症真是讓她無言以對了。
「丞相大人,趕緊示範一個給我看看,怎麼拿弓箭呢?」她飛快地轉移了話題,她不想傅燁一直扯着龍炎令的事情。
傅燁點點頭,便抬手隨意拿起一把弓箭給她做出示範,箭羽搭在弦上。他並沒有像別的人一樣穿着短打勁裝,而是像平日裏一樣的白袍加身,伴隨着他的動作,寬大的袖擺落下,盛晚晚盯着他手臂上的肌肉,不由得嘖嘖了兩聲。
又是一個身材棒棒的!
伴隨着「咻」地一聲響,箭羽射出,驚起林子中的一群鳥兒。
「太后可看明白了?」傅燁問道。
盛晚晚盯着他的肌肉,趕忙點頭,「看明白了。」看明白他手上的肌肉多麼發達,不過這話她是不能說出口的,免得又讓人覺得她是在調戲他了。
此刻兩人站的格外近,盛晚晚也拿着那把質地輕盈的弓箭,傅燁更是動手糾正她的動作。
「嘖嘖,夜傾城那女人也真是不要臉,光天化日之下!」龍明珠酸酸地出聲。
軒轅逸寒紫眸落向那兩人,眼中一抹寒芒划過。
葉寧跟在自家主子身邊,暗自吞口水,瞧着那乍然看上去挺般配的一對,抹了一把額際上的冷汗。額滴神啊,夜太后的出現總會讓他覺得格外驚悚而心慌。
四周的人都漸漸盯着他們了,盛晚晚絲毫未曾察覺,反倒是真的很認真接受傅燁的指導。
因為她的姿勢太多的不對,傅燁搖頭上前糾正,也顧不得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動手就去糾正她的手和腳。只是觸碰到少女的手臂的剎那,他莫名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划過。
「看來傅丞相不太會教導。」一道涼薄的嗓音,略微低沉地響起。
聽見這魔魅的男音,盛晚晚疑惑地轉頭,眨巴着眼睛問道:「難道攝政王教的比較好?」
他和傅燁一樣,並未換上行動方便的短打裝,他依然還是那魅惑的紫袍,氣勢迫人。男人走來,身後的兩名下屬退居一旁不吭聲。
傅燁看向他,兩個男人的眼神對視剎那,好似已經廝殺了無數次。
「本王若是沒記錯,傅丞相今日應當是特地準備着向夜太傅的二小姐求親?」軒轅逸寒紫眸掃過,眼神銳利無比。
傅燁聽罷,蹙了蹙眉,「攝政王何時也關心起本相的婚姻大事了?」
盛晚晚聽到了八卦,耳朵都豎起來了,不免有些疑惑地問道:「傅丞相要去向我二姐求親呀?那就再接再厲,加油。」看在這小子今日的和顏悅色份上,她覺得還是要衷心祝福他一下,雖然她並不喜歡夜婉雲。
某丞相竟是不知道該作何回答,只好隨意找了個理由轉身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會對夜傾城做出這番示好的行徑?簡直是不符合他的作風。
男人走了,盛晚晚的目光還落在他的身上,兀自思考。
「夜太后是吃醋不高興了?」低魅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盛晚晚嘴角抽了抽。吃醋?不高興?這丫的哪隻眼睛看出來她是不高興了啊?更何況她對傅燁一點都不來電,絕對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攝政王是不是很閒?」她懶懶瞥他一眼,也絲毫不把他那魄人的眼神看在眼中,淡淡問道。
「本王教太后射箭。」
他看着她那無所謂的神情,再對比一下剛剛她對着傅燁時的禮貌神情,讓他心中莫名冒火。這死丫頭,對他的態度為什麼差這麼多?
盛晚晚也不在乎誰來教,便點點頭,「那正好呀,王爺告訴我,這東西怎麼拿。」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一個寬闊的胸膛忽然貼近了她的身後,男人雙手繞過她握住了她的兩隻手,竟是手把手教!
盛晚晚嘴角抽動着,覺得這男人是故意的!
可是更讓她鬱悶的是,她背部貼着男人那結實的胸膛,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她不是花痴,可是卻又莫名有些好色,這會兒讓她一點都無法平心靜氣聽他解說怎麼拿弓,怎麼射箭。她的所有感知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背部,細數着某人的腹肌。
沒道理,剛剛傅燁教她的時候,她還學的格外認真,這會兒她仿佛被男人低沉而魅惑的嗓音給蠱惑住了,再也無心去細聽他說話的內容,兀自沉醉在他好聽的男音中。
「試試。」男人已然解說完畢,鬆開了她的手。
盛晚晚整個人都還是懵的,看着軒轅逸寒挑着眉梢看她的神情,她暗自鄙視了自己一陣。她這算不算是中了美人計?
「呃,呃,我還是不會。」她是真的不會,所以才會這麼說。
按照平日裏攝政王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說上第二遍的,可是一想到若是這個死丫頭片子沒有學會的話,必定還會再讓傅燁來教,這種不悅的感覺深深抓着他的心。他為了不讓這個小丫頭片子再靠近傅燁,所以發誓非要把她給教會了不可!
他今日難得的沒有失去耐心!
盛晚晚發現,這個男人教導的方式不對,因為每次都是要手把手教,所以每次都導致她無法安心下來。於是,這樣第三次第四次,她都還是沒有學會。
最終某王爺耐心用盡了,終於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好心情了,低低地威脅道:「再不好好學,本王回頭將金蓮毀了!」
一句話,讓盛晚晚一個激靈,猛地集中精力,可是當他再靠近時,她又開始胡思亂想。天殺的,她為什麼老是在腦子裏亂歪歪?
「攝政王,你能不能就說話不要動手啊,我能領悟你話中的意思。」她投降了,無奈地看着他說道。
這話可是成功把某人給惹毛了,之前她跟傅燁學的時候這麼聚精會神,現在再對比一下這個少女那閃爍的雙眸,那麼三心二意的樣子。
他蹙眉不悅,「夜傾城,金蓮當真不想要了?」
盛晚晚撇嘴,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她並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惹到他了,可是也不敢再亂來了。為了她的金蓮,她還是乖點。
一旁的葉寧摸着下巴,暗自嘖嘖着道:「我忽然覺得,爺兒和太后真是太配了!」
閻澤抽了抽眉毛,「你說,洛祭司是不是算錯了,王爺的劫數會不會是太后而非那位盛姑娘?」他為什麼覺得,王爺其實喜歡的是太后?
兩人湊得這麼近,龍明珠瞧得清清楚楚,暗自咬住了下唇,又不能做出什麼事情來阻止。
盛晚晚終於在某人的悉心教導下,射出了第一支箭,這箭並不算是她射出去的,而是身後的男人握着她的手射出去的。
只聽得一聲嘶吼聲,前方有人忽然驚呼了一聲。
「是一隻野鹿!」
盛晚晚很詫異,這麼多人都在這裏都未曾察覺到那野鹿的存在,這個男人竟然一箭就射中了,他丫的果然不是正常的人類。
「多謝攝政王指導了,哀家會了。」她的謝意一點都不誠意。
軒轅逸寒也不和她計較,目光落向她的小臉,覺得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感覺到那道目光,正冷冷掃視着自己,盛晚晚不免又開始緊張了。天知道,她也真的是心虛。
「王爺,不好了,聽聞度柔國公主落水了!」一名下屬神色驚慌衝來,聲音中帶着一絲惶恐。
「還愣着做什麼,去救人。」站在不遠處的軒轅弘俊皺眉,立刻喝道。語氣中也顯得有幾分緊張了。原本溫文爾雅的神色,此刻竟是變得有些慌張了。
眾人也不敢大意,趕忙抬步朝着河流所在地而去。
畢竟是在森林裏,地勢顯高,有幾分陡峭,河水溪流什麼的要湍急許多。
盛晚晚盯着軒轅弘俊那般神色,輕輕挑了挑眉,猜測出了這宏王對那位公主的感情有些不一樣?
葉寧上前對着軒轅逸寒說道:「王爺,那河流湍急,這般下去恐怕真的會沒命。」
男人的眼神波瀾不驚,淡淡恩了一聲,抬步向前而去。
盛晚晚也正好去瞧個熱鬧,索性也跟着上前去,心中不免好奇那到底怎樣。
龍明珠瞧着這情況,眼底划過了一抹寒意。
……
河流的確非常湍急,眾人站在河邊,幾名侍衛剛剛跳下去就被那湍急的河流給捲走了。更詭異的是,那河流的中央產生了巨大的漩渦,人一旦靠近就被捲入漩渦中就再也沒有音訊了。
那位度柔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命大,衣裙的一角被掛在了一旁的樹枝上還沒有被捲走,只是她整個人是倒懸着,危險至極。
盛晚晚撇撇嘴巴,計算了一下距離,那遠處的樹離他們現在所站的岸邊足有一百米,距離有些遠,若是沒人的時候她還可以出手救人,畢竟手中的攀繩索韌性足夠。
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並沒有出手。
「有繩子嗎,有繩子我有辦法。」盛晚晚道,看了一眼身邊的軒轅逸寒,此處武功高強的男人這麼多,扔個繩子過去把人給捆住總還是可以的。
「沒繩子。」一旁的小太監蒼白着臉色,這眼前的形式看上去格外不對勁。
「好吧,那就下去救人。」盛晚晚撇撇嘴巴,看向一旁的樹藤,指揮着眾侍衛上前去將樹藤砍下捆在其中一名侍衛的腰際上,然後另一邊絞在粗厚的大樹樹幹上。
「雖然我不確定這方法行得通不,不過試一試好了。」盛晚晚一邊指揮着一邊說道。
救人的法子這麼多,雖然她向來是個自私的人,可是度柔國的人在這裏出事對琅月王朝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會兒她站在河岸邊,很近。
龍明珠的眼底划過了一抹詭異的光芒,抬步向前而去,朝着盛晚晚走去,「夜傾城。」
盛晚晚起初也沒意識到她在叫自己,便去搭理她,指着前方的某個位置說道:「待會兒你靠近那邊去,一旦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拉着你,你就叫一聲。」她在吩咐這位侍衛,待會兒要大聲呼叫。
對方傻愣愣地點頭,第一次發現,這位草包太后,竟然如此有魄力?是錯覺嗎?
被華麗麗忽視的龍明珠眼中迸射出了一絲冷光,看着那侍衛走了,這才上前就抓住了盛晚晚的手臂,「夜傾城,昨晚上我的警告你都沒有當回事對不對?」
被突然抓住手,盛晚晚厭惡地皺眉,「你發什麼神經?」
此刻站在不遠處的軒轅逸寒負手而立,眸色微微一沉。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危險暗沉的光。只是一股錐心的痛,刺得他眉心的摺痕越來越深。
「王爺,是不是毒發了?」葉寧見此,頓時有些緊張,這表情看着讓他心中一陣擔憂,這個時間,剛好是毒發的時間。他暗自懊惱着出門之前應該帶着大夫的。
軒轅逸寒輕輕嗯了一聲,卻是沒有再言語。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嚴重,可是葉寧還是很緊張。
此刻站在岸邊的盛晚晚和龍明珠之間的糾纏,讓不少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盛晚晚皺眉,「你想做什麼?」
「我看太后這麼寶貝這東西,這東西是不是很重要啊?」就在眨眼間,龍明珠極快地抓過了盛晚晚手腕上的一條鏈子,這條鏈子上掛着一個夜字的飾品。
伴隨着她抓住的動作,手腕上的鏈子極快地被抓落了下來。
盛晚晚大罵,「臥槽,你***!」她怒極也顧不得別的,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頭髮,手中微微使力就將這女人的腦袋扯到了自己的面前。
「把東西還給我!」她身上有好幾個儲物空間,手鍊上的也是自己的儲物空間,這東西這麼重要要是被甩進河裏,她估計要跟着跳入河水中去撈了!
被扯着頭髮的龍明珠,頭皮很疼,可是還是強自笑着說道:「呵呵,你求我呀,求我呀,不求我的話我就立馬扔進去!」
盛晚晚怒地再次用力扯過了她的頭髮,「該死的臭表子,你真是不要命了!」手中已經隨意掏出了毒藥,看着她將手鍊飛快朝着河水中拋去,盛晚晚動作也是極快地將毒藥一把抹上了她的臉!
「啊!」對方驚恐地叫了一聲,捂着臉,藥粉撒進了眼睛裏,痛苦萬分。
盛晚晚顧不得別的,想要去抓那手鍊,眼見着那鏈子快要墜入了河中,她也沒有顧及其他,直接就躍了過去。
「太后?」有人瞧見,驚呼出聲,聲音中滿是驚恐之色。
盛晚晚縱身一躍,成功握住了手鍊,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身子直接墜入了河水中,心中大大驚了一下。她很無奈,河水中的漩渦卻越來越大。
漩渦越來越大,她身子在河水中更是沒有任何的阻力,眼見着那漩渦就要越來越靠近在眼前,她暗自吞了一口唾沫,知道這下真的是完了!
她的身子和這河水中的拉力對抗着,卻是仿佛以卵擊石,毫無用處。
漩渦忽然更大了,她驚呼了一聲,就被那股引力拉着往漩渦中心而去,隱約間似乎聽見了河岸邊傳來了葉寧的一聲驚呼聲。她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意識真的是模糊住了!
眾人站在岸邊,表情紛紛巨變。
那捂着臉的龍明珠更是痛的滾在地上,滾過來滾過去,卻沒人敢上前去查看,所有人都心驚肉跳地看着河水中的漩渦,因為,他們的攝政王也跟着跳入了河水中!
那漩渦幾乎是瞬間,就將那兩人的身影給吞沒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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