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長長呼出一口氣,再抬頭時,表情依然還是那般無辜,「王爺不會就為了白日的事情來找我算賬吧?可是我和那位三皇子什麼關係都沒有啊!」
「是嗎?」男人冷冷勾唇,冰涼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幽暗深邃。
她對上他的視線,忘記了呼吸。
紫眸深處,她好似看見了一個叫野獸的東西,張牙舞爪地向着她,仿佛要把她給撕裂開來!
她咽了咽口水,覺得這人的目光好生讓人驚恐。她不敢再看,可是又被他給捏着下巴,動彈不得。
「軒轅逸寒,你丫的,我都說了沒關係,你幹嘛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啊。」她蹙眉,隱約不悅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哪根筋沒搭對,竟是又開始來找她麻煩了!
他覺得她會被她給逼瘋,此刻看着她不耐煩的神色,心中更是惱怒。
「把玉佩給本王。」他低沉地命令,這次真的是命令,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盛晚晚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什麼玉佩?」
「他的玉佩!」他耐心用盡,差點沒動手直接從她身上奪。這死丫頭,別的男人送的東西,她倒是隨隨便便拿走,這麼順理成章地拿走,都不多想一下!
盛晚晚不知道是沒有多想,還是真的覺得這玉佩在她的手中有些不對勁,她還是乖乖把玉佩給交了出來,遞給了他。
「喏,原來你是要這個啊,我以為你想要什麼呢。不過,王爺你要這玉佩做什麼啊,難不成王爺看上那皇子了?不是吧?」她開始胡思亂想,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非常適合做總攻,其他的都是小受。
男人一個冷眼掃了過來,那眼神滿滿的都是威脅之意。
被他的眼神給威脅到了,盛晚晚乖乖閉嘴。她撇撇嘴巴,心中暗暗想着,玉佩給他也好,自己就不用去煩惱該把這東西送給誰,或者是打碎了去,打碎去似乎有些暴殄天物。
軒轅逸寒沒收了她的玉佩,警告問道:「日後,若是還有男人送太后東西,太后該如何處理?」
被他問住了,盛晚晚露出一副糾結的神色,非常老實地回答:「這個啊,看是什麼東西啊,如果是好東西,我當然要留着自個兒用,若是不好的,就送給別人好了。」
「……」某王爺心底那叫一個怒。
盛晚晚哪裏清楚他的神色,被他眼底那股怒意給激了一下,下意識的再次往後退去,結果被他的大手給牢牢握住了腰際。
她一怔,被他握住腰際的剎那,抬頭的瞬間就被他給吻住了!
他的吻帶着懲罰性,將她的空氣在瞬間掠奪乾淨!
盛晚晚滿臉懵逼地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了無數倍的俊臉,整個人都傻住了。
臥槽,什麼情況,為神馬說的好好的就開始親了?
男人的目光幽暗深邃,她覺得再多看一眼都要被吞噬乾淨。
他吻得兇狠,一點都不溫柔,腦子不清醒的時候,也漸漸失去了力氣,小手下意識地緊緊揪住他的衣襟,差點沒有腳軟倒下去。
在她懷疑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忽然鬆了開來,看着她那有些紅腫的唇瓣,眼底的紫色越發深了幾許,「再說一次,若是別人給你東西,你怎麼做?」
盛晚晚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抓狂了。
剛剛被蠱惑住的神思,因為他這低沉暗啞而又魔魅的聲音而回神,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從剛剛被吻過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她完全是傻掉了!
「我給王爺還不行嗎?」她撇撇嘴,心想着這男人好生小氣,別人送她東西他也要吞,她問他要個金蓮都不捨得給。
顯然這個回答還是沒有讓男人滿意,他抓住了她的下巴,微熱的呼吸再次靠近。
盛晚晚心下一個激靈,剛剛是沒有防備,這會兒他還要再來?
她動作極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我,我退還給人家。」她也真是想扇自己兩耳刮子,平日裏她一慣囂張地很,今日怎麼就這個慫樣了!
被捂住嘴的男人,略微不悅地蹙眉,只是並未做下一步的動作。
他知道,她對他的靠近,還是有些小小的牴觸。雖然不悅,可是也不能急切。
「好好休息。」他拉下她的手,眉依然蹙着。
看來她這次終於是回答正確了?哎呀媽呀,他直接就讓她還回去就是了,幹嘛非得這麼過分佔她便宜?心中狠狠鄙視了一陣,可是還是忍不住心中那股小鹿亂撞的感覺。
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她的目光有些小小的呆滯,伸手輕輕摸着自己的唇瓣,出神了。
梨晲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盛晚晚這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她湊到對方的面前伸手揮了揮,對方都沒有任何的表情。
「中邪了?」梨晲見狀,狠狠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盛晚晚吃痛,齜牙咧嘴,「幹什麼?」
「你這副思春的表情,是表現給誰看呢?」梨晲頓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不是想男人呢?」
盛晚晚被說中了心思,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胡說八道,我想誰呢?」然後掩蓋掉眼底的那抹慌亂,轉過身去給自己收拾行李。一邊收拾一邊自言自語,她不在意,她不在乎。
聽着她自言自語的話,一旁的梨晲抱住手臂,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着她。眼神中充斥着懷疑的神色。
……
離開琅月王朝,到了昭龍與琅月王朝的邊境,皇甫俊炎的馬車忽然被人堵住了。
外面的侍衛低喝了一聲:「讓開!」
不知道怎麼會突然從前方湧入一大批村民,將他們的馬車的路給堵得再也沒法行進了。畢竟是在琅月王朝境內,自然不能這麼過去碾壓。
聽見這聲音,馬車內的皇甫俊炎蹙眉,剛掀開車簾的剎那,忽然一道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鋒利的刀刃直直插在了馬車的車壁上,讓那馬車外的侍衛的表情都是一驚,這速度快的驚人,他竟然都沒有辦法來得及出手阻止。
那匕首上掛着一枚玉佩。
熟悉地讓侍衛瞪圓了眼睛。
「這不是……」侍衛愣住了,小心翼翼地出聲。
皇甫俊炎的眼底划過了一抹暗芒,伸手取下了這匕首上的玉佩,咬牙切齒,「又是軒轅逸寒!」該死的男人,處處壓制着他就算了,這會兒竟然還把小傾城的玉佩退還給了他,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瞧着殿下那一臉陰沉地仿佛要下雨的樣子,侍衛默默選擇了沉默。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否則隨時會成為炮灰。侍衛偷偷拿眼瞧着這位殿下,心想殿下這是人生頭一次遭遇挫折。
皇甫俊炎將手中的玉佩握緊,隱約覺得自己的胸前又開始作痛了,軒轅逸寒若是真有心思要殺他的話,就不會只是斷他幾根肋骨這麼簡單了!
……
夜家得了清白,整個夜家上上下下對這個夜家草包嫡女也開始改觀了。
一家人難得和和睦睦坐在一起吃飯,就連平日裏看着這夜傾城覺得格外礙眼的夫人,目光都和善了幾分。
盛晚晚其實很不想來的,對她來說,來這裏真是滿滿的都是尷尬,她還是一個冒牌貨。她低着頭扒飯,基本上沒有夾幾筷子的菜。
「傾城,你這孩子,難得回來吃個飯,怎麼只吃飯不吃菜的?」夜太傅蹙眉,說着便夾了一筷子的肉,「你不是最愛吃肉的嗎?來,多吃一些。」
盛晚晚看着碗裏的肉,很詫異這夜傾城的口味難不成和她也是一樣?她也喜歡啃肉,不過對於女孩來說,吃肉必定不是什麼好事。畢竟要保持身材。
「我吃飽了!」坐在盛晚晚對面的夜婉雲忽然將手中的碗筷重重放在桌上,沉着臉就往外走去。
「這孩子,又是怎麼了?」一旁的夫人皺眉,不悅。
盛晚晚嘴角微勾,大抵也是知道這女人心中滿滿的都是嫉妒吧?
「老爺老爺,傅丞相來了!」小廝滿臉驚訝地奔入了屋內,「還說是來看望老爺的。」
夜太傅那臉上的笑容頓時沉了下去,他可不想去見傅燁,這丞相之前讓自己在眾臣面前丟盡了顏面,此刻他可是一點都不想瞧見這傅燁。
瞧着夜太傅的神色,盛晚晚猜測到了一些。上次傅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悔婚,可以說是讓夜家人的面子沒地兒擱。
「快請丞相大人。」一旁的夫人還做着讓自己女兒成為丞相夫人的美夢,知道攝政王是不能肖想的,但是這傅丞相對婉雲那丫頭總還是有些喜愛的吧?她的眼底划過了一抹精光,很快便消散而去。
很快,院子裏傳來了腳步聲,白衣的男人跨入廳堂的時候,目光自然而然就落向了一旁正在扒飯的盛晚晚。看着她的時候,眼底的光芒很甚。
盛晚晚感覺到一道略微熾熱的目光掃向她,她奇怪地抬眸,就對上了傅燁的眼神,她有些看不懂這男人的眼神,便繼續低頭吃飯。
「不知傅丞相可有用過晚膳,要不要一同留下來用?」夜夫人滿臉殷情的笑容,那笑容帶着一絲期許。
她回頭去把夜婉雲給拉回來吃飯就是了,這傅燁在,那丫頭麵皮薄,可能是不好意思罷了。
傅燁正要答應,忽然門外的小廝又激動地跑入了廳堂。
因為太激動,竟是一時沒注意門檻,「啪」地一聲整個人摔在了地上,摔了一個狗啃泥。
「你慌慌張張做什麼?」夜太傅覺得在丞相面前,自己養的奴才都這麼丟人,讓他的老臉都忍不住紅了。
「回……回老爺,攝政王也來了!」
所有人都是目光詭異地落向了一旁正在扒飯的盛晚晚,大家的目光都非常詭異。
盛晚晚被無數人的目光洗禮,覺得很無語。
就連一旁的夜太傅,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掃視着盛晚晚,那眼神帶着一抹複雜。
「快請。」
小廝狼狽地爬起,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其實他壓根不用去請,人家攝政王早已經入府了,他只是遠遠地瞧見才衝來的。
這下子,兩個平日裏敵對的男人又撞到一起了。
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讓廳堂內的所有人都緊張了,所有人都乖乖把碗筷放下站起身來,唯獨一人。
盛晚晚還在低頭扒飯,心想着,把她當透明的,不要看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參見攝政王。」屋內的人齊齊行禮。
「不必多禮。」男人魔魅的嗓音,熟悉地讓盛晚晚繼續裝透明。
男人紫眸落在了她的身上,帶着一抹深意,看着她低頭扒着那早已空蕩蕩的碗,他挑眉道:「本王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正是時候,我們都吃完了。」這時候哪裏有人敢說不是時候的,夜太傅也知道他們夜家能夠得到自由,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他軒轅逸寒。
傅燁蹙眉,看着軒轅逸寒,表情雖然淡然,眼底的不悅卻還是透露了出來。
軒轅逸寒溫淡地瞥他一眼,便抬步走向了盛晚晚。
盛晚晚坐在夜太傅旁邊,這軒轅逸寒一走來,夜太傅是幾乎立刻就起身讓座,他心中恍惚着想着,若是這女兒嫁給這攝政王也是不錯的?
盛晚晚壓根沒有抬頭,眼角瞥見了一抹紫色的身影,卻是沒有去看他。
心中滿滿的尷尬。
「傾城,你這碗都空了,還在吃什麼呢?」夜太傅見狀,上前扯了扯這丫頭的衣袖,示意她趕緊停下。
盛晚晚低低地哦了一聲,放下了碗筷,非常沒有大家閨秀樣的用衣袖隨便抹了嘴巴,這衣袖這麼長這麼寬大,不用來擦嘴多浪費啊!
瞧着她這動作,夜太傅的嘴角劇烈抽動起來。
「攝政王怎麼來了?」盛晚晚仿佛這才發現他的存在似的,驚訝地說道。
所有人都是一臉黑線,這攝政王來此,動靜如此大,怎麼這丫頭一臉驚訝的神色?
又開始演戲了?
軒轅逸寒挑眉,淡淡道:「本王正好未用晚膳。」
「那正好,給攝政王備一雙碗筷,要不傅丞相也留下來用膳如何?」夜太傅覺得頭大,這兩個男人在這裏,讓他多年沒有再犯的頭痛開始隱隱作痛了,很無奈。他很想問,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呢?
傅燁表情緩和了幾分,也順着點頭,「也好,本相正好也要用膳。」
盛晚晚聽着這兩個男人厚臉皮留下來吃飯,在心中狠狠罵了一聲,媽蛋的,這兩個男人的府邸難道沒飯吃嗎,非得跑到夜府來吃,簡直是故意來給她添堵的!
「我吃飽了。」她出聲。
軒轅逸寒沒理她,而是轉頭對着夜太傅出聲問道:「夜太傅,這夜太后從小肩上可有胎記?」
「胎記?」夜太傅一臉懵逼,不知道這攝政王為什麼突然問出這種奇怪的話來。他的女兒的肩上哪裏來的胎記?
盛晚晚本欲要走的腳頓時生根一般定在原地,忙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有沒有胎記,攝政王不如直接問哀家呀,爹爹多年都不幫女兒沐浴了,這種事情爹爹哪裏知道呀?」
男人挑眉,看她。
他依然還記得洛玉澤的話,昨日返回皇城之後,洛玉澤特地再為他算了一卦。
「沒錯啊,我敢用性命擔保,你這劫數就是這叫盛晚晚的丫頭,看看,我算的簽上都寫着這三個字。」洛玉澤當時一臉肯定的神色,他還特地將那三根剛好湊成盛晚晚三個字的簽呈在了他的面前。
那般篤定的語氣。
軒轅逸寒的眸色深邃無比,盯着盛晚晚的臉,簡直是要把她的臉給看穿去。
盛晚晚覺得他的眼神詭異,有些可怕!
她回頭細數了一下自己的行為,回宮後她應該沒有再做出什麼惹他的事情吧?咋滴他這詭異的目光看着仿佛是要把她給吞了似的。
「太后說說,這肩上是有胎記還是沒有?」軒轅逸寒的聲音帶着一股壓迫感,壓得四周的人都不敢出聲。
盛晚晚咬牙切齒,這個男人是故意逼着她的。
說沒有吧,可是他分明就瞧見了她肩上「暗夜」二字;若是說有吧,這夜太傅馬上就會出聲反駁,啪啪就打她的臉了。
好糾結,好鬱悶啊!
「本相記得太后的肩上是有胎記。」忽然,傅燁出聲。
一道輕飄飄的語氣,讓軒轅逸寒的眸色微涼。
「只是太后自幼就不喜歡身上有印記,聽聞太后小時候特地去找能夠掩蓋印記的高手。」
盛晚晚聽得是一愣一愣的,詫異萬分地看向傅燁。她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幫她?只是為什麼要幫她?哦,不對,或者該是說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軒轅逸寒的眸色更深沉了,看着傅燁那般淡定的神色,心中那股不悅又一次躥升。
「這事情,下官倒是也同意。」夜太傅輕嘆了一聲,「傾城從小肩上都有印記,不過這印記後來讓人給掩蓋了,自然是不知道。」他似乎隱約想起了這麼一回事,不聽這傅燁說起的話,他還真的沒有意識到這事情。
連夜太傅都這麼說了,盛晚晚更是疑惑了。
看來,夜傾城的肩上真的也有什麼印記?反正他們都沒說是什麼印記,他軒轅逸寒自然也不會知道到底此印記是不是彼印記了。
盛晚晚心中長呼了一口氣,笑着說道:「攝政王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軒轅逸寒不吭聲。他凝視着她的笑臉,還是無法將她和盛晚晚聯繫在一起,畢竟眼前的這個丫頭,臉上絕對沒有任何的易容印記,即便是這易容術再高超,他摸過無數次她的臉,不可能次次都沒有察覺到異樣。
「本王不過是好奇而已。」他收回視線,聲音平淡。
夜太傅也有些疑惑地看着軒轅逸寒,心想着這攝政王突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還真是太奇怪了。他默默地再看了一眼傅燁,搖頭嘆息,兩個男人都很優秀啊,就看傾城更喜歡誰了?
這時候紫袍的男人站起身來,淡淡道:「既然夜太傅無事,明日按時上朝,本王先告辭了。」
眾人忍不住在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王爺在這裏的感覺,好生緊張壓抑啊!
軒轅逸寒瞥了盛晚晚一眼,抬步走了出去。
看着軒轅逸寒的背影,盛晚晚在心中大大鬆了一口氣。其實剛剛他問出口的那會兒,她覺得她的背脊都是冷汗,心驚地想着,如果軒轅逸寒發現她是盛晚晚這都不是什麼問題,最可怕的是他知道自己是假的夜傾城之後,會是什麼後果?
等在夜府門口的葉寧當即迎上來,小心翼翼地看着軒轅逸寒,「爺兒,回府了?」
軒轅逸寒輕輕嗯了一聲,忽然吩咐道:「去查,夜傾城和傅燁從小到大的事情!」
「呃……」葉寧被這話給驚住了,瞪圓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軒轅逸寒,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查……查太后和丞相小時候相親相愛的所有事情?
額滴神,要不要這麼驚悚!
王爺上次把昭龍國的三皇子打成了重傷,這次難不成又要對付起這位丞相大人了?
王爺最近很忙呀,忙着解決夜太后身邊的一朵朵桃花。
……
「本相也該告辭了。」傅燁看了盛晚晚一眼,那一眼,別有深意。
盛晚晚想着她還是要跟傅燁確定一番才行,便出聲道:「哀家送丞相大人出府。」
這次傅燁出奇地沒有拒絕,看着她的時候,眼神還是那般複雜難懂。
走出了廳堂,盛晚晚這才好奇地問道:「傅丞相,你是真的看過我的肩膀?」
「咳。」傅燁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臉上那般尷尬的神情,「太后忘記了嗎?上次去丞相府要求見洛祭司的事情。」
盛晚晚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是這樣啊!
她莫名為自己的機智鼓掌了,看來那時候她是真的早有預見今天的這事情了,要不是這樣,她還真的害怕要是被軒轅逸寒察覺到了什麼,那後果真是太可怕了。
她笑着說道:「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丞相大人不記小人過便是。」
「太后言重了,雖然行為不妥,不過……」他忽然詞窮了,不過什麼?不過他挺喜歡的?他那白希的臉竟然微微透出了一絲古怪的紅。
盛晚晚古怪地盯着他的臉看,嗯,這位傅丞相也是皮相極好的,溫潤如玉的臉上夾着一絲紅潤的色彩。
「那好吧,丞相大人走好。」她收回視線,禮貌而疏遠。
他看着她,還想說什麼,可是最後只是笑着搖頭。他似乎已經錯過了什麼,心中又划過了一抹濃濃的失落感,這股失落感很快就被他掩蓋而去。
……
天色尚早的時候,那夜幕都還沒有隱退而去。
梨晲一把推開了門來,就把盛晚晚給弄醒了,「晚晚,晚晚,緊急情報,快起床了!」
以前在暗夜裏的時候,只要一聽到緊急情報四個字,盛晚晚睡得再沉,都會第一時間從床榻上跳起,即便是閉着眼睛都要穿上衣裳。
「怎麼了?」盛晚晚條件反射地坐起,一邊閉着眼睛穿衣裳,一邊問道。
「我找到了我們要找的東西!」梨晲將手中的圖紙展開,放在她的面前,「看到沒,懸賞令,看來不止我們兩人要找這東西,而是很多人都在找。」
盛晚晚漸漸迷離的睡意,因為這眼前的東西而瞬間清醒過來。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圖紙,上面赫然寫着「懸賞令」三個大字不說,這圖畫的可這是夠逼真的,和他們的照片上的那塊玉石是一模一樣。
「這東西,在哪裏找到的?」
「宜城,離皇城有些距離。」梨晲摸着下巴,一副沉思不已的樣子,「我是經過酒樓的時候看見那店小二拿着這張圖紙的時候,我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宜城?」盛晚晚愣了一下,「那是什麼地方?」她掀開被子,隨手將地圖翻開。
要說這地圖,還是她去軒轅逸寒的書房偷來的,以前那些小黃書拿着都沒用,但是這地圖可是極有用的。
地圖展開的時候,上面還有些畫上的記號,這應該是軒轅逸寒畫上的。只是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地圖少了嗎?
看着地圖上被畫了一個圈的宜城,再看看皇城的位置,那可真是遙遠啊,就像是丞相府和攝政王府一樣,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天啊,這麼遠,我這怎麼去啊?」盛晚晚看着地圖上的位置,撫着額際,滿臉無語的神色。
「不急,我先去探探情況,若是真的在那裏,我們再行動。」
盛晚晚挑眉,重複着問道:「探探情況?」
「對啊,月瑤和月茹啊,她們兩姑娘有親戚在宜城,到時候問問她們就知道了。」
不說她還真的沒想起這兩姐妹,不過想想上次那件事情,還真的是有些對不起月茹和月瑤呢。她摸着下巴,點點頭表示同意,「也好也好,你先去看看吧,我在這裏等消息,等你有消息了,我自然有辦法把這裏解決。」
說是這麼說,可是也挺頭痛的。
「晚晚,這蕭太后回來後必定要遭受重罰,你可有心理準備。」
「什麼心理準備?」盛晚晚滿臉不解。
「蕭太后要被重罰,那麼教育小皇帝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你的頭上了。」
教育……小皇帝?
盛晚晚簡直有些目瞪口呆,這才有了一絲意識,她現在是太后,太后對皇帝教育那是必須的。只是想當然,太皇太后肯定是不會這麼同意的,畢竟在太皇太后的眼裏,她盛晚晚就還是一個小孩子。
「玉石找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拿金蓮?」
盛晚晚被問到了,她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的神色,「這個嘛……這個啊,我今天天亮就去。」哦不,不能自投羅網去攝政王府,而是在那人下朝的時候將他給堵個正着才行!
天大亮的時候。
盛晚晚站在宮門外,一眼就認出了某攝政王那奢華的馬車,走向前去。
一旁守在馬車邊的侍衛認得她,有些不解地看着太后突然靠近。
「你們王爺平日裏喜歡做些什麼事情?」她一靠近,便問道。
侍衛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的神情,太后這麼問,顯然是想要了解一下王爺的喜好,投其所好吧?他露出一絲深思的表情。
「王爺,此次科舉傅丞相提出的文舉和武舉,讓女子來參加科舉,不知道王爺可同意?」
侍衛正待說什麼,遠遠就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盛晚晚豎起耳朵去聽,聽到了科舉二字,真是神奇了,她難得有幸見到這古代的科舉考試。古代人的封建思想很濃重,傅燁居然提議讓女子入朝為官,可見這傅丞相的思想果然前衛啊!
她抬眸,就看見了那一身紫袍的男人被眾人簇擁着走出,今日華貴的紫袍上繡着一隻張牙舞爪的金蟒,霸氣十足。
一瞬間,他的出現,就可以讓四周所有人都變得失色。
眾大臣沒有聽見攝政王的回答,便繼續說道:「這傅丞相的提議着實有些可笑,自古女子才疏學淺不說,她們女子的思想更是膚淺,哪裏能登大雅之堂,更別說入朝為官這種荒謬的事情了!」
「雲大人,本王覺得傅丞相的提議不錯。」
男人的嗓音,低沉卻又帶着魔性,這聲音總是那麼容易讓人入迷。
盛晚晚心中忍不住感嘆,攝政王連聲音都這般讓人慾罷不能,簡直是妖孽中的極品。
攝政王的話,讓眾大臣忽然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了。攝政王竟然贊同?這是多麼詭異的事情!往日裏,不管是何事何時何地,攝政王和丞相大人必定要對着幹,可是自從夜家出事那日後,怎麼覺得這兩個男人又不太像是那麼敵對了?
軒轅逸寒抬眸,就瞧見了站在馬車邊的盛晚晚,眼底划過了一抹光華,抬步朝着她而來。
盛晚晚心下有些小小的緊張,她非常想要鄙視自己這番慫樣,實在太不符合她了!
「夜太后。」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淡淡喚了一聲。
盛晚晚笑着打招呼,「攝政王,哀家有事。」
「上車。」他也不給她機會,直接就越過她上了馬車。
盛晚晚的內心是拒絕的,可是看着眾位大臣正用那般恍然大悟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好似在說,他們已經看透了一切似的。
她再看一旁裝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葉寧,無比鬱悶了,只能上了馬車。
「爺兒,去哪兒?」馬車外的葉寧輕聲問道。
「大衍神宮。」男人的薄唇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
聽見這個地點,外面的葉寧微微一怔,也有些搞不清楚王爺這是要做什麼呢?
盛晚晚知道這個地方,這是洛祭司的神宮,只是去找洛玉澤帶上她做什麼?她滿臉疑惑地問道:「王爺這是要去找洛祭司,需要帶上我嗎?」
「本王覺得,該給太后算算命。」男人的語氣波瀾不驚。
「算……命?」盛晚晚的眼睛瞪得老圓,不敢置信,「為什麼?」她覺得她的命挺好啊,為啥要算命?
「太后命不好,該算算。」
盛晚晚嘴角抽了抽,很想罵一聲,該他大爺的,她的命哪裏不好?她的命可好了!桃花滿天飛,這麼好的命,誰不喜歡?
大衍神宮距離皇宮和攝政王府的距離有些遠,待到了神宮的時候已然是午時,烈日當頭。
剛下了馬車來,盛晚晚發現了停了另一輛馬車,這馬車停留在這裏,仿佛和曾經的某些片段重合了似的。她忍不住再多看了一眼這馬車。
上次來的時候,是坐着傅燁的馬車來,遇上了攝政王的馬車,今兒個是坐着攝政王的馬車,遇上了這傅燁的馬車。
「王爺,傅丞相帶着夜家二小姐來的。」葉寧湊了過來小聲道。
軒轅逸寒冷冷勾唇,率先抬步往裏走去。
聽到傅燁二字,他的臉色就冷了幾分。
盛晚晚看了一眼葉寧,有些不解,卻也是跟着軒轅逸寒走入了府內。還未靠近,隱約聽見了他們的說話聲。
「阿燁,我可不是算命的,你們一個個找我算命,遭天譴怎麼辦?」是洛玉澤的聲音,語氣輕佻萬分,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害怕遭遇天譴的樣子。
「夜二姑娘既然想要算一算,你賣本相一個面子不行?」是傅燁那平淡的聲音。
此刻站在遠處的夜婉雲絞着小手帕,輕咬着下唇說道:「洛祭司,小女子什麼都不算,就只是算算和攝政王的緣分罷了。」
盛晚晚聽到這裏,嘴角劇烈抽搐。這也能算?
她下意識地看向軒轅逸寒,見男人的紫眸中極快地閃過了一抹殺氣,那殺氣在眼底暈染開來,有些驚艷卻又讓人覺得寒慄!
「咳咳,真是湊巧啊,哀家也是來算命的。」不知道為什麼,她聽着夜婉雲的話,心中隱隱不悅。再怎麼說,軒轅逸寒和誰的緣分也輪不到夜婉雲頭上去!
正在談話的兩個男人同時看了過來,洛玉澤的表情平靜,反倒是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只是傅燁看着盛晚晚的時候目光越發複雜了。
「三妹也來了?」夜婉雲瞧着他們兩個同時出現,暗自咬住下唇,血色都要被她給咬不見了。
盛晚晚笑米米地朝着洛玉澤打招呼道:「洛祭司,可真是大忙人吶,看來洛祭司這算命的能力很厲害啊,要不還是別做這祭司了,出去專職算命挺不錯的,這樣說不定賺的比這祭司更多。」
這丫頭,是故意來給他添堵的?
洛玉澤淡笑着掃視了一眼軒轅逸寒,只是說道:「太后也是來算命的,算什麼?」
「算算和本王的緣分。」還未等盛晚晚回答出聲,結果男人的話突兀地響起,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包括盛晚晚,她心下狠狠抖了三抖,不敢置信地看着這男人。這丫的,腦子是不是又被門給夾了?好好的,算什麼緣分,不是說她命不好,給她算命嗎?
洛玉澤的眼底笑意更深了,竟是欣然點頭道:「自然是,那請幾位入殿,今兒本尊心情好,給各位算一命便是。」
夜婉雲看着盛晚晚的時候,眼底都要冒火了,恨不能將盛晚晚給撕裂了去!這個丫頭,到底是有哪裏好的,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王爺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丫頭?
入了殿內,盛晚晚便大大咧咧坐下,等着這位神棍祭司給自己算命,看他能夠算出什麼來。要知道,她可是一個22世紀的人,只相信科學,不相信迷信!
「太后抽籤吧。」
然後,盛晚晚就被眼前的簽給驚悚到了,這前方放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全是簽子,這些簽子上都沒有字,她滿臉驚訝地問道:「我隨便拿?」
洛玉澤輕輕頷首,示意她去拿。
盛晚晚暗自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懷疑這洛玉澤到底是真的能算命,還是假的能算命呢?
夜婉雲手中絞着帕子,手帕被她給絞成了一團,簡直是要被她給撕裂開來。她緊緊盯着盛晚晚的背影,很害怕如果這個死丫頭抽到了一個和攝政王百年好合的簽,她真的會想盡辦法把這死丫頭給弄死!
傅燁莫名也緊張了,他緊緊凝視着盛晚晚的背影,心中隱隱期待又隱隱恐慌。如果抽到的是上上籤,那便說明和軒轅逸寒之間真的是既有緣又有分,若是下下籤便是有他的機會了?
最淡定的莫過於是軒轅逸寒,他端起一旁的茶盞,看着盛晚晚的背影,眸色深邃無比。
唯獨盛晚晚,滿心糾結無比,卻還是隨手拿起了一支。
「這上面沒字,洛祭司該是如此測算?」她有些疑惑地將簽遞給了洛祭司。
洛玉澤卻是斂了笑意,看着手中的簽,表情有些嚴肅。
他的表情,讓盛晚晚有些疑惑而又緊張,她不知道這神棍會不會察覺到什麼?她一個現代來的人,萬一這個男人測出自己是個異世界的人,她會不會就真的露陷了?
軒轅逸寒這丫的,是不是故意的?
「如何?」軒轅逸寒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壓迫。
洛玉澤抬頭,再次懷疑一般地看向了盛晚晚,猶豫着是否要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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