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晚不免也開始緊張了,她很怕,這個神棍會說出什麼讓自己崩潰的話。
「呃……」洛玉澤懷疑地看了一眼軒轅逸寒,再看一眼盛晚晚,目光中滿是疑惑不解,「這還真不好說,這夜太后的命,我居然沒看透?」
「沒看透?」傅燁也忍不住重複了一句,滿臉驚訝的詢問道。
「不信你們自己看,上面寫着一個『空』字。」洛玉澤將手中的簽遞給了軒轅逸寒,他猜測最想知道的就是這男人了。
盛晚晚伸長了脖子去看,發現上面還真的寫着一個「空」字,剛剛拿起來的時候,這占卜的簽上分明沒有寫任何的字,被洛玉澤給摸過後,竟然是出現了一個「空」字,這是不是意味着……
她是個異世界的人,所以洛玉澤算不出來?
「空是何意?」軒轅逸寒蹙眉,目光中隱約不悅。
「呵呵,空,便是皆空。我算過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稀奇的事情,不如太后再去抽一根姻緣簽看看?」
盛晚晚嘴角抽着就沒有停過,這些人怎麼都這麼一副好奇寶寶似的看着她,好像非要知道她的姻緣和命運似的。
「姻緣簽至少要抽兩根,太后試一試。」
然後,盛晚晚很無奈地轉身真的去抽了。她這次更加隨便了,她想着反正在這個世界她是不可能讓洛玉澤算出任何的命來,即便是他神棍算的再准,她也是不可能在他洛玉澤的這些占卜簽中。
這次,殿內的幾人都沉默着,沒有出聲,就等待着洛玉澤的答案。
洛玉澤拿着兩根簽,眉間的摺痕深了幾許,看着盛晚晚的時候,再看了一眼軒轅逸寒,簡直是奇怪了!
「怎麼了?」盛晚晚瞧着他這神情古怪,莫名其妙了。
「這……攝政王是太后的劫數。」他輕輕搖頭,有些暈頭轉向了。他都沒弄明白,難道他其實是算出了一個詭異的三角戀?軒轅逸寒的劫數是盛晚晚,而夜太后的劫數是軒轅逸寒?詭異啊詭異!
盛晚晚暗暗撇嘴,想起她第一次被軒轅逸寒追殺的那陣子,她覺得這神棍算的極准。軒轅逸寒那丫的,追着她把她逼成那樣,難道不是劫數是什麼?
軒轅逸寒的目光深邃了幾分,卻是出奇地安靜,沒有再問起別的話了。
傅燁握住茶盞的手隱約可見手背上的青筋,註定是要失望的,他竟然還期待着太后抽中的兩根簽上能夠寫着他的名字?真是可笑!
夜婉雲卻是一臉呆滯,聽不懂這劫數不劫數的,只是這到底是有緣還是無緣呀?他們這些人說話都說不清楚的,讓她心中一陣陣緊張。
出了大衍神宮,盛晚晚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撫了撫自己胸口的位置,她這下總算是放下心來。
神棍果然是神棍,她是個相信科學的人,什麼命不命的,誰去在意呢?
「切,這洛祭司也不過如此,要是如此的話,我還會算命呢。」她暗自說着。
軒轅逸寒看向她,挑眉問道:「太后也會算命?」倒是稀奇。
盛晚晚的雙眸微微亮了幾分,看向軒轅逸寒的時候,眼底的笑意越發狡黠了幾分,「王爺,不如咱們來試試如何?保管王爺心服口服。」
其實她壓根不會算命,但是她會讓這小子進入睡眠,然後再讓他說出金蓮到底是在哪裏。
軒轅逸寒看着她眼底的笑意,便來了興致,淡然道:「太后可試試。」
「咦?那好,王爺可別後悔哦。」
兩人談論着上了馬車,壓根沒有理會同一時間走出大衍神宮的傅燁和夜婉雲。
夜婉雲盯着那馬車車簾就這麼在眼前放下,一股嫉妒的火焰又開始灼燒着她了。她捏住拳頭,冷哼了一聲,想着,或者她該是想個法子來對付這死丫頭了。之前下毒毒死她,她都沒死,呵,看來也真是夠命大的。
傅燁的眼神微沉,轉過身上了馬車,坐上馬車,他微微闔眸,讓自己清醒一點。
此刻,馬車平緩地行駛在路上。
盛晚晚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顆吊墜,這吊墜看上去有些特別,看上去像是一顆眼淚的形狀,這應該是女子的飾品。
軒轅逸寒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臉上,也不急着去問她什麼,倒是好奇這丫頭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拿出這麼一樣東西。
「喏,我跟你說啊,你要盯着我手中這東西看,眼睛不許往旁邊移去,否則就沒有效果了。」她說着將手中的吊墜放在了他的眼前,「小寒寒,有沒有很困啊?想不想睡覺啊?」
她一邊搖晃着手中的眼淚形狀的物品,一邊用溫柔的聲音喚道。
不過顯然她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對方那眼睛壓根沒有看她手中的東西,不自覺地落向了她的臉頰,小臉上紅撲撲的,看上去好生誘-人,似乎更吸引他的目光。
盛晚晚感覺他的視線焦點不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非常不滿意地伸手就捧住了他的臉矯正,「喂喂,不是讓你乖乖看我手中的東西,你盯哪裏看去?」
「……」柔軟的小手捧住他的臉剎那,他眼底的色澤越發暗沉。
盛晚晚壓根忘記了此刻現在捧着的是個極其危險的男人,一邊嚴肅命令,一邊繼續準備坐回原來的位置繼續剛剛未完成的事情,可是下一刻就被他給握住了手腕。
「夜傾城,你算算,本王未來王妃是何人。」
男人低沉魔魅的嗓音,此刻更是帶着一股蠱惑之意。
盛晚晚愣了一下,因為他這突兀的話語,竟是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未來的王妃是何人?媽蛋,他還想着娶誰呢,把她親了抱了看了摸了,還跟她說未來的王妃是何人?
「王爺想娶王妃了呀,早說嘛,我這就回去稟告母后,給王爺安排個顛倒眾生的美人兒。」她隱去了眼底的不悅之色,聲音中帶着一絲輕鬆之色。
軒轅逸寒盯着她的小臉看了許久,紫眸中漸漸聚集了幾分寒意。
「夜傾城。」三個字,帶着強大的壓迫感。
盛晚晚感覺他叫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帶着濃濃的威脅感,她淡定地迎視上他的雙眸,「王爺難道不是這個意思?看來是哀家會錯意了呀!」
不知道怎麼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僵硬了。
盛晚晚也搞不懂她到底是說錯了什麼,以至於讓他這般不悅,看着他那眼神,恨不能把她給掐死去似的。
「那個……呀!」她還想再解釋一番,免得自己再說出什麼話來讓他不高興,還是先順一順他的毛比較好,萬一他突然一個不高興,就不把金蓮給她了怎麼辦?到時候她哭給誰看去啊!
只是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他給扯住了手腕,下一刻,她整個人都向前傾去,摔在了他的胸膛上。她倉促抬頭,就只能看到他那弧度優美的下巴。
她吞了一口唾沫,她貼着他的胸膛的剎那,覺得曖昧地有些讓她慌亂。
「你,想幹嘛?」她問道。
他卻是將她抱起,直接放在了他的腿上。
盛晚晚整張臉都囧紅了,她不敢置信這般詭異的姿勢,要命了!
「軒轅逸寒!」
「那日,蕭太后與宏王的翻雲覆雨,你是不是想要?」男人的紫眸鎖住她,目光幽暗深邃,卻又帶着最致命的蠱惑!
盛晚晚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目光,咽了咽口水,心中滿是震驚。他丫的說什麼呢?好歹她也是一個內心無比純潔的大好青年好不好,他丫的竟然說出這話來。
「攝政王,你是不是平日裏靠着小黃書來解饞,所以那日看着別人真槍實戰,現在也是格外想要了?哎呀,我知道了,好歹你也是一大把年紀了,平日裏都是禁慾的不成?太辛苦了啊,你放心,我回頭就向母后上奏給你送幾個如花美眷入攝政王王府去!」她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她非常明白的神情。
男人的眼眸越發暗沉,看着眼前那一張一合的小嘴,第一時間想要佔據,想要奪取!
盛晚晚驚覺四周的空氣變得詭異,再看男人的眸光,嚇得她趕緊閉嘴。她深怕這個男人又來強吻,她是不喜歡這樣被動的,真是太丟她的面子了。
「當我什麼都沒說,王爺,這姿勢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萬一車簾被掀開讓下屬瞧見可如何是好?」她試圖去掰開腰際的大手,但是發現掰了半天都沒有掰開,她癟了癟嘴巴,「不是說好了不強迫我的?」
因着她這句話,軒轅逸寒蹙眉,卻還是鬆開了手去。
「王爺何時把金蓮給我啊?還是真的要讓盛姑娘親自取?」她得了自由,趕緊坐的離他遠了一點,心中暗暗想着,這危險人物真的不能太過靠近,次次都要被他給蠱惑了心神。
這個男人,比禍水更禍水。
「本王說過,盛姑娘親自來取。」軒轅逸寒瞥她一眼,眼底有光華閃動。
盛晚晚心知他是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叫盛晚晚的人的,畢竟攝政王的劫數,他必定是要防患於未然。狂傲的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人生中出現失敗二字?
她不再言語,低垂下眼帘,想着下次該是用什麼法子讓他轉移注意力。
……
夜晚的冷宮,比往日更要寒涼。
一抹黑影瞧瞧潛入到冷宮裏,她緊張而又神秘兮兮地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悄悄推開了那屬於蕭太后的宮殿。
聽見聲響,正在抄經書的蕭怡然驀地抬眸來,眼底划過了一抹冷芒,待瞧清楚來人後,她的表情閃過了一抹詫異,「夜姑娘,你這是何意?」
一個都未曾出閣的姑娘,更何況她和自己半點關係都沒有,竟然主動出現在冷宮裏?
夜婉雲拉下了自己的帽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蕭太后,我今日是來跟你談一筆生意。」
蕭怡然微微蹙眉,「你想要做什麼?」
「想知道為何那ri你明明下藥是給攝政王的,怎麼好好的這藥就變成了宏王吃下的嗎?」這話讓蕭怡然驀地抬頭,那眼神閃爍着一抹鋒利的冷光,看着夜婉雲的時候,滿是殺氣和不甘心的怒意。
「是你?」蕭怡然皺眉,覺得她淪落到如今地步,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夜婉雲聳聳肩,走到了她的對面坐下,「我可沒有這種能力。我那日是親眼瞧見了是夜傾城動的手腳,你的丫鬟進了廚房沒多久,她就跟着進去了。如果不是她,又是誰?」
「夜傾城!」蕭怡然的眼底滿是怒意,那火焰簡直是要把這冷宮給燒毀了去才甘心。
瞧着她眼底的冷光,夜婉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寒的笑意,「蕭太后,那日我偷偷跟着她,知道她要做什麼,我並未阻止。因為我和她的心思都是一樣的,不想蕭太后把攝政王玷污了,蕭太后是先帝的女人,怎麼能夠如此厚顏無恥肖想攝政王?只是如今,這夜傾城親自去洛祭司那兒算命,洛祭司說她和攝政王之間的緣分極深,不知道蕭太后可願意,若是願意,我便給蕭太后一個極好的翻身法子。畢竟蕭家在外也是有頭有臉的人。」
蕭怡然看着眼前這女人,眼底的鋒芒不必自己弱,忽然有了一絲期許。
「上次你讓哀家下毒殺了夜傾城,這小丫頭的命很硬,夜姑娘這回可想到別的法子了?」
「那毒既然毒不死她,那就用別的法子!」
……
此刻,盛晚晚平躺在床榻上,盯着那懸着的房梁,很糾結自己該是如何拿到金蓮。
她翻來覆去之後,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便起身走到了書架前,順便抽出一本醫術來啃,這些古代的草藥太多,她要把這些草藥都研究透了才好給軒轅逸寒製作解藥。
只是到目前為止,她都不明白他身體裏的毒到底是什麼毒。
一年發作一次,這是怎麼來的毒?
不知不覺中,她又想到了這個男人。
正待思考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陛下,夜太后已經睡下了。」是那侍衛的聲音,聲音是強硬的。
面對一個五歲的小屁孩,更何況如今朝中大事幾乎都是由攝政王主事,自然是沒有理由對着這小破孩和顏悅色了。聽聞自從這五歲皇帝登基後,蕭太后更是堂而皇之坐在後方垂簾聽政。
只是軒轅逸寒是什麼人,又豈會讓她一個女人去掌權?
盛晚晚走到了門邊來,打開了門,問道:「怎麼了?」
一低頭,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這孩子卻是目光陰沉地看着她,那表情一點都不屬於小孩。一旁站着有些手足無措的奶娘,絞着衣裙趕忙跪下說道:「啟稟太后,是皇上,非朝着要見太后,所以奴婢這才自作主張……」
「哦,原來如此。」盛晚晚低低地哦了一聲,看着這粉雕玉琢的小破孩,不免讚嘆皇家基因真是太好了,這孩子雖然小,可是五官卻已經非常俏麗了。呃,用俏麗來形容一個男孩,似乎不太對。
「皇上有事?」她問道。
小皇帝用陰沉的目光上前了兩步,小手拉住了她的褲腿,「還朕母妃,朕,要母妃。」他奶聲奶氣地叫道,滿臉的陰鷙。
盛晚晚自認不是善良之輩,這會兒瞧着這小奶娃娃的神情,嘖嘖了兩聲抬頭對着奶娘吩咐道:「他要母妃,你帶他來見哀家做什麼,你帶他去冷宮見他娘親便是了。」
「可是……太皇太后吩咐過,不允許皇上去。」
「哦,這樣啊,那我也沒辦法了。」盛晚晚聳聳肩,感嘆着皇宮的冰冷無情,這才多大的孩子,就不能被娘親近身照顧,挺悲哀的。
剛轉身,那小孩子的手還攥着她的褲腳,死死抓着,「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壞女人,朕要殺你。」
盛晚晚的臉色微沉,因為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順着這小破孩的手爬到了她的身上!
那奶娘的表情有些驚恐,看着那兩隻在盛晚晚身上爬行的毒蠍子,臉上滿是驚愕。她不知道情況怎麼會這樣的,更不知道皇上是從何處弄來的兩隻劇毒的蠍子!
「媽蛋,小小年紀都這麼惡毒了。」盛晚晚暗罵了一聲,從身上抓起那兩隻蠍子,目光陰沉地瞪着這小破孩。
小皇帝軒轅辰明發現她安然無恙不說,還一臉淡定地把蠍子抓起,他的臉色大變,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腳步一個踉蹌摔坐在了地上。
「怎麼,皇帝陛下,你這兩個小夥伴不想要了?」盛晚晚抓着這兩隻毒蠍子,緩緩踱步到他的面前。
「奶娘,奶娘,帶朕離開,快!」小傢伙怕的臉色都白了,死死地抓住一旁奶娘的衣袖。
奶娘愣了一下,趕緊抱着小皇帝就跑,連所謂的宮廷禮儀都顧不得了。看着這夜太后那滿臉陰鷙的神色,着實嚇人。哪個人被毒蠍子咬過後會安然無恙的?
剛剛她分明瞧見那蠍子咬了這太后一口,可是這太后竟然安然無恙?
盛晚晚的眼中有殺氣騰升,這奶娘看見自己被蠍子咬了一口沒事,會不會懷疑她?畢竟她現在是夜傾城的身份。
她隨手扔了這兩隻蠍子,「真是什麼奇葩都有!」想到這裏,她的眼底划過了一抹精光。
「喏,你們兩個,既然落在我的手上,就乖乖做我的手下吧。」盛晚晚抱臂環胸,看着自己那被蠍子咬了一口地手臂上的兩個洞以極快的速度自動癒合,她的眼底閃過了一抹詭譎的光亮。
只有劇毒的東西,她才會產生免疫。
而上次被玉蓮咬的地方,一點反應都沒有,沒有任何的癒合的跡象。
這就是毒物和聖物的區別。
兩隻蠍子挨在一起,揮動着兩隻鉗子,發出「咔咔」的聲響。
「同意就好,同意就幫我去幹活,你,去幫我攝政王偷兩本醫書過來,我這醫書太少了。還有你,去冷宮幫我盯着那女人。」盛晚晚拍拍手,吩咐完就回到床榻上睡大覺。
兩隻蠍子相互對望一眼,乖乖爬出去了。
這般詭異的場景,若是讓外人瞧見,一定會覺得見鬼。們外的侍衛看不見屋內的狀況,只當是太后被蠍子咬了一口神志不清了,這時候是在自言自語了?
侍衛猶豫了一會兒,覺得此事一定要好好稟告攝政王,若是太后出個三長兩短,他的小命就不保了。可是他又很糾結,若是告訴了攝政王,那皇上的命也不保了,皇上放蠍子咬夜太后,簡直是咬了攝政王的心尖寵!
盛晚晚想着,她是不是該多弄點毒物來,她現在只有毒藥,沒有活的東西,這要研究起毒來可不好辦。她想着,今晚上的事情,倒是給了她一個極大的契機。
……
天色大亮的時候,攝政王府極為安靜。
「爺兒……」葉寧暗自吞口水,緊張兮兮地看着軒轅逸寒。剛剛侍衛來報,他知道這件事情的第一反應就是,完了,這下琅月王朝要準備改朝換代了!
聽見聲音,軒轅逸寒淡淡嗯了一聲,也不說話。
「這……宮中傳來消息,昨晚上太后被毒蠍咬了,臥病不起,連太醫都束手無策。」葉寧說話吞吞吐吐,好在他終於是完整地把這話給說完了。說完後,他暗自抹了一把額際上的冷汗,心想着這事情實在太可怕了。
事情發生地太突然,要是咬的是別的人都還好,可是偏偏咬的是夜傾城。
軒轅逸寒握住筆的手一頓,只聽得「咔」地一聲響,抬眸的剎那,眼中滿是殺意!
「夜傾城如何了?」
葉寧張了張嘴,想說讓王爺別擔心的話,可是還未等她開口,軒轅逸寒就已經起身了。
「備車,去皇宮。」男人的語氣帶着一絲陰沉,「何人所為?」
「這……皇上所為。」
「呵!」軒轅逸寒冷冷勾唇,眼底的冷芒更甚,「下令,軟禁皇上。」
葉寧暗自抹了一把額際上的冷汗,心想着皇上好生悲催,好好的非要把小命送上來,本來王爺還沒有打算要他的命!
夜太后中毒的事情,讓整個皇宮的人都陷入了一股不安中。
前不久,攝政王才揚言說過,夜太后是他的人,這皇上這會兒就二話不說就扔了兩隻蠍子上去。難不成,他們就要面對琅月王朝換主人的風險了?
夜太后的寢宮門口,聚集了無數大臣,太皇太后在屋內。
太醫的額際上慢慢出現了薄薄的冷汗,這冷汗讓他是越發無法下手了。
「王太醫,夜太后這毒到底是如何了?」太皇太后的臉色很陰沉,這次這丫頭出事,她並不是關心這丫頭,只是擔心夜傾城出事會不會成為導火索。
她深知軒轅逸寒的性子,他不在乎這些權勢鬥爭,可是偏要把天下人碾壓在腳下。若是誰動了他所在乎的東西,這天下註定要被他掀起風浪來。她只擔心,軒轅逸寒會自己的孫子給殺了。
太醫手抖着從衣袖中取出帕子,顫抖着擦拭着臉上的冷汗,「回……回太皇太后,此毒,微臣不會解。」
不是不會解,而是他壓根不知道這太后到底中的是何種毒。按道理被蠍子咬過,那蠍子是劇毒,早就應該當場死亡了,可是聽說太后是今早上才毒發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那蠍子不一般?
太皇太后眉心微皺,看着床榻上的盛晚晚,「這可如何是好?」太醫又不會解毒,簡直是沒用極了!
正在所有人心頭惶恐之時,屋外傳來了太監的聲音,「攝政王駕到。」
該來的總是會來,太皇太后微微闔眸,讓自己冷靜下來。
盛晚晚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眼睛偷偷睜開了一條縫,悄悄觀察着這太皇太后的神色,太皇太后聽見攝政王到的時候明顯的不安。
果然,她猜對了嗎,這太皇太后並非是攝政王的親生母妃,兩人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如此?
沉穩的腳步聲襲來,屋內頓時多了一股壓迫感。
那漸漸四溢的冷氣,讓屋內所有人都不敢再開口說話。
「寒兒,此事……」太皇太后急着想要解釋,可是一抬頭就對上了男人那雙陰鷙的紫眸,嚇得她不敢再說話了。她承認,她是害怕這個男人的,尤其是此刻。
可是她更害怕,這個男人會動手把她的皇孫給殺了!這是先帝的兒子,親兒子,她的親皇孫!
「母后還請出去。」軒轅逸寒的聲音冷冷響起,不容置疑。
太皇太后張嘴,被他的話冷冷打斷,終於是無奈,退了出去。只能另想辦法了,求助別的人來阻止軒轅逸寒動手?
太醫心下狠狠抖了三抖,起身的時候差點被椅子給拌了一下,差點沒摔下去。他跟着太皇太后出去的時候,不敢多言一句。
剛剛攝政王的眼神好可怕,好像是要把人給撕裂開來,那雙紫眸中殺氣騰騰不說,只覺得對視上一眼都讓人呼吸不暢通!
人一出去,葉寧就讓炎羅入了屋子。
盛晚晚故作無力地說道:「我,我沒事。」
男人的目光一沉,落向她,卻是到了床榻邊,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脈。他已經被那冰寒毒纏了三年了,這毒素讓他每天的都會研究一些醫書,所以對醫術總還是略懂一些。
不過這會兒,他的眉心微微隆起,感知她的脈象有些奇怪。
盛晚晚被他握住手腕的剎那,心砰砰亂跳。她竟是沒想到他親自來給她把脈,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把脈,而且那神情如此專注,看得她又隱約開始犯花痴了。
「王爺可看出什麼來了?」炎羅瞧見他抬手給這太后把脈的時候,表情也是微微有些一怔,很詫異竟然會讓他親自動手。要知道攝政王可是從來不會親自給人把脈的。
軒轅逸寒的眉間摺痕更深了幾分,「你來。」大抵是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
就算他們古代人的醫術再厲害,也還是無法敵過她現代的高科技。
身體裏的晶片的好處就是可以,隨意設置成自己想要的狀態。
她現在就是這樣,把晶片設置後,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怏怏感,更何況此刻她還害怕這些人會懷疑,故意服了毒藥,這毒藥算是比較貼近毒蠍子的毒。雖然身體是有免疫,可是別人應該是察覺不出來的。
炎羅皺眉,上前來給這小丫頭把脈,那神情更顯嚴肅了。
「是何毒?」軒轅逸寒問道,語氣雖然平淡,只是明顯有些不耐。
「毒蠍子的毒沒錯,此毒有些特別,我不確定我配的解藥可以行得通不。」炎羅很怪異地看向盛晚晚,那眼神滿是疑惑不解。這太后的脈象着實讓他覺得奇怪,和普通人的脈象完全不一樣。
盛晚晚感覺到他的目光,她努力牽起一抹笑意,笑的有些無力,「炎大叔,你醫術高超,可別把我醫死了。」
「大叔……」炎羅的嘴角開始抽,「太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與王爺的年紀相仿,只是比王爺的歲數大一歲,太后是不是也要叫王爺一聲大叔?」
以夜傾城的年紀,叫他們所有人都是大叔也不為過啊。
盛晚晚在心中暗暗吐糟,看向軒轅逸寒,發現他那雙紫眸瀲灩光華,就這麼凝視着她。她頓時不敢再看,莫名感到心虛。
「我這就去寫藥方,若是解不了,只能讓那位盛姑娘來一趟。」炎羅攤攤手,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敗過,更何況還是輸給一個小姑娘。
不得不感嘆,那盛姑娘對毒藥的精湛在他之上。
軒轅逸寒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看向床榻之上的女子的目光越發詭譎了幾分。
瞧着這男人似乎不想再多言的樣子,炎羅乖乖走了出去,覺得氣氛詭異,他再待下去說不定會成為炮灰。
葉寧識相,也乖乖退出去。
屋門關上,將門外所有人的視線都阻擋住了。
男人坐在了床沿邊,看着她唇瓣上呈現的紫色,眉就沒有舒展開過。
盛晚晚心虛至極,看着他眉間的摺痕,想都沒有多想,伸手就想要去撫平他眉間的摺痕,「王爺,你這樣很容易變老哦。」
柔軟的小手,帶着涼意,撫上他的眉心。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下,沉聲道:「本王替你討公道。」
盛晚晚心驚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你要怎麼討公道啊?」而且那小皇帝聽說已經被他給軟禁了,這會兒他難不成還要動殺意?
琅月王朝的天下,本就是在他軒轅逸寒的手中了,如今皇上一死,那琅月王朝就真的順理成章到了他的手中了。
等等……
他要是稱帝,那她是太后,這關係好亂。
「你想要他怎麼死?」男人冷冷勾唇,那形狀完美的唇瓣勾起的那抹笑意,猶如罌粟一般,冷艷而絕色,卻又讓人心驚地害怕。
盛晚晚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給點教訓就好了吧,萬一出人命就不好了。」要他怎麼死?這丫的還真的想要弒君嗎?
真是夠大膽妄為的!
「本王不知什麼叫教訓。」他語氣不悅,「只會殺人。」
聽他這話,盛晚晚不止是嘴角抽搐了,眉毛都跟着抖動起來,「那啥,殺人總歸還是不太好的是不是?而且小皇帝死了,你難道要做皇帝?」
她剛說完就後悔了,她覺得她似乎是抓住了某個男人的小心思和秘密了。他要是要做皇帝,她這是變相地幫他弒君,艾瑪,這種事情好生讓她惶恐啊!
聽她這話,軒轅逸寒的薄唇輕輕溢出了一絲笑,「夜傾城,你想本王做皇帝?」
「呃……我為什麼想你做皇帝?」莫名其妙。
「本王不屑做皇帝。」他淡淡道,語氣頗為平淡。
盛晚晚咦了一聲,很詫異地看着他,「那你為什麼要做這攝政王,為什麼要天下人跪在你的腳邊?」
「本王喜歡天下人臣服。」光華瀲灩的紫眸,此刻眸色更風華萬千。
盛晚晚嘴角又開始抽了,這男人狂傲就算了,還傲到這種地步。可是他難道不知道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是多少人的眼中釘,多少人想要將他除之而後快?
不過想想也對,做皇帝挺累,以她對這個男人的了解,他應該不咋想要去做這種事情。
「那就只是小小教訓一下便是了,攝政王說是不是?」她彎唇,問道。
「如太后所願。」他的眼底的光,漸漸泛上了一絲寵溺的意味。
盛晚晚沒有察覺,卻是在心中輕輕鬆了一口氣。好在,他不打算動手把那小皇帝殺了,她並不想這琅月王朝莫名其妙就改了格局,對她非常不利。以她現在和軒轅逸寒之間的關係,要曖昧不曖昧,要清楚不清楚的,再亂下去,她任務都完不成了!
「好好休息,藥好好喝下。」
盛晚晚難得乖巧點頭,一副非常乖順的神情,「王爺放心,哀家會好好的。」
看着她這神情,他其實想要留下來照顧,可是最終沒有留下來。
出門的時候,所有人都走了,唯獨只有傅燁站在門口。
「傅丞相?」軒轅逸寒微微頷首。
「太后如何了?」傅燁見他出來,想要進去看,可是看着軒轅逸寒就站在門口不動,心知這男人肯定是不想讓他進入瞧着的。
軒轅逸寒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悅之色,「傅丞相不必擔心,太后無事。」即便有事也不讓他知道。
葉寧站在一旁咂舌,這前不久王爺還讓他去查清楚這傅丞相和太后小時候相親相愛的故事,他派人去查了很久,就是沒有查到什麼相親相愛的故事。
畢竟從小到大,都是夜傾城追着傅燁跑,更何況傅燁入朝為官早,少年時便已經才華橫溢,讓多少少女夢寐以求能被這丞相多看一眼,只是終究只是夢。唯獨這夜傾城,恬不知恥地追着傅丞相跑。
怎麼看,怎麼就像是傅丞相對夜太后避之如蛇蠍,這會兒怎麼就改觀了?
「既然無事,本相便告辭了。」傅燁的表情相對要平靜許多,看了一眼軒轅逸寒的表情,只能退出去。這個男人如此霸道,他早就知道了。
……
是夜。
盛晚晚看着一隻從窗台處爬進來的蠍子,它的鉗子上抓着一本醫書。
「嘖,小東西還挺聰明。」這蠍子連字都認識不成?她微微有些驚訝,起身取走它手中的東西,隨手翻看,上面寫了很多的草藥。果然,軒轅逸寒的書房中的寶貝比較多。
「看來趁着這會兒出去比較好。」盛晚晚自言自語地喃喃,她臥病在床,沒人會懷疑。
就怕某個男人,萬一哪天突然出現來查崗不太好了?她摸着下巴,開始深思熟慮起來,要怎麼才能讓那男人不來查崗呢?
此刻夜色深沉。
盛晚晚已經翻出了皇宮的牆,安穩落地,隨手拍了拍手中的灰塵。她忽然很好奇,那小皇帝拿着蠍子的時候為何沒有事?
難不成那小皇帝也有些特殊能力?
她摸着下巴,隨手弄了一匹馬,朝着皇城城郊的那處林子而去。
她對草藥的模樣極容易就記住,她依稀記得,她第一次被軒轅逸寒的人追殺的時候逃入的那林子裏就有很多草藥。她的腦子裏閃過了一抹精光。
軒轅逸寒之所以上次也恰巧出現在那裏,是不是也是去找藥的啊?
之前沒有往林子深處走,這會兒她往林子深處走的時候,聽見了隱約的水聲。上次經過這裏的時候,梨晲急着帶她走,她也沒有細看。
穿過密林深處,她聽到了嘩嘩的水聲。
竟是瀑布!她拿出望遠鏡瞧着,發現那瀑布落下的水簾後似乎別有洞天?
夜色微微深了幾分。
軒轅逸寒蹙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中莫名還是不放心皇宮裏的那丫頭,他忽然又走出了書房。
「爺兒,怎麼了?」葉寧瞧見他走出,不免奇怪地問道。
軒轅逸寒臉色還算平靜,只是道:「備車,去皇宮。」
「去……去皇宮?」葉寧很詫異,畢竟白日才看過太后,這才多久啊,王爺就又想去看了。這是不是俗話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果然,墜入愛河的男人都有些不一樣。
他暗暗想着,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這般機智了。只是這個時辰,太后也該是睡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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