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第二十一章 新環境
「喂，明湛。」這麼久不接電話幹什麼去了，剛想問卻沒有聽到電話另一邊該有的回應，眉頭微微皺起。
「喂，怎麼不說話，信號不好嗎？」又問了一遍，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人應答，感覺十分奇怪。
聽到陌生的聲音，韓雲當時就被嚇住了，左腳絆了下右腳差一點摔到沙發底下，站穩後回過身一看，電話呈現接通狀態，一顆不大的心臟高高懸空，這可怎麼辦，考慮到自已明天要到對方家裏住，是不是該留下個好印象？
於是開腔來了一句，「你好。」走近一些歪着腦袋聽聲，心底升起小小的忐忑。
「你是誰，明湛呢？」聽到小孩子的聲音，先是一愣然後繼續追問手機的主人為什麼沒有接聽電話。
「洗澡。」扔下一句短語，韓雲才記起要找正主的事，扇着翅膀往浴室飛，邊飛邊扯着嗓門大喊。
「明湛，明湛，電話，電話。」聲音洪亮的程度不光浴室里的段明湛聽到了，開着的手機另一邊的人同樣聽了個一清二楚。
「就來。」快速穿好半袖短褲，從浴室出來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沙發前，拿起手機，「喂，大哥，什麼事？」
「剛剛誰在叫，我怎麼聽着像個孩子？」無怪乎對方懷疑，實在是弟弟已經成年了，有些意外最容易在這個年紀犯錯誤，做家長的哪能不上心。
「那是檸檬，我有跟你說過的。」好笑於大哥的刨根問底，「剛才大概是檸檬不小心碰了手機。」
「我以為你買的是一隻小型鳥類。」突然蹦出個會說話的，實實在在被驚了一跳，還好不是自已想的那樣，想也是杞人憂天了，自家弟弟一向很乖知道分寸。
「檸檬很聰明，日常用語都會說。」段明湛很為檸檬自豪，「打電話來有事？」大哥一向工作繁忙，只有在每周星期五到日才會空出時間給自已打電話，今天剛星期四，原想明天在打電話，沒曾想大哥先打過來。
「收拾東西去我那住兩晚，不用來回跑了。」從自已家開車去臨市的醫院比較近。
「已經收拾好了。」段明湛暗贊自已有先見之明，早早收拾好不用手忙腳亂。
「一小時後我開車去接你。」定下具體時間又囑咐兩句別落下其他東西，好好再檢查一遍，掛上電話。
「檸檬，我們今天換地方住，陪你先熟悉熟悉新家的環境。」段明湛把手機鈴聲調回來，一會大哥打電話又該聽不到了。
現在就去，太快了，自已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站在沙發上的韓雲心緒起伏不安，有點小擔憂又有點小興奮。
擔憂的原因自然是新家的主人對自已的態度，即使知道是段明湛的哥哥，心下仍拿不準對方到底好不好相處，每個人的性格不一樣很難從段明湛的身上分析出對方大哥的性格。
興奮的源頭來自於終於可以走出這個小區，看到不一樣的風景，聽段明湛的意思，對方開車來，坐車兜風的感覺會是什麼樣，值得期待！
段明湛出出進進忙裏忙外，將行李重新檢查了兩遍確定沒有遺漏後，又記起冰箱裏還有一些沒吃完的果蔬蛋奶，這個放在家裏時間一長必然壞掉。
找幾個袋子分門別類的裝起來，本想在走之前把電閘拉了，考慮到沒有化凍的冰箱，擔心自已走後出狀況，想到將備用鑰匙送樓下朱教授家，時不時上來看一眼，自已也放心。
為什麼不是對門鄰居？原因很簡單，對門的辛傑出遠門去了，帶着狗一起，說是要到草原採風，拍攝一組自然風光照片提供給工作的影樓用，他家的鑰匙還在自已的手裏，又得麻煩朱教授。
辦完這些瑣事，段明湛的手機響了一聲，提醒人已經到了樓下，招呼檸檬一聲該走了。
樓下停着一車四個圈，抓着一袋子堅果零食的韓雲先飛下樓，原地瞅了兩眼，靠近車子一個使力，將爪子上的袋子準確無誤的丟進大開的車窗里，落到後車座位上。
剛打開車門下車，回過身關車門的瞬間目睹了這一行為，心情非常的複雜，飛到車頂上的綠鳥尤為醒目，看過來的眼神中帶點小可愛。
「大哥。」段明湛拎着兩大袋子果蔬一個拉杆箱一個比較輕的帆布包，看到車前站着的人叫了一聲。
「怎麼沒拿鳥籠下來？」在段嘉羿的普遍認識里，無論什麼樣的鳥都有屬於自已的籠子，鳥籠的大小由鳥的體型來決定。
「檸檬不用那個。」就手中的東西而言，檸檬的東西最少，段明湛僅僅收拾了檸檬睡的小床和枕頭，加上沐浴液和一些常用應急藥膏，其他的再沒有別的。
段明湛自已就一個中型的拉杆箱，幾件換洗的衣服，日用品可以到了地方再買，拿的多了也是累贅。
「鳥站架呢？」散養鳥一般都有站架方便主人把鳥拴在站架上，段嘉羿雖然沒有養過鳥，聽過一些人談及家養寵物的事，知道一點常識。
「檸檬沒用過。」段明湛猜到大哥的話意，解釋道，「檸檬不喜歡被鏈子拴在一個地方，會鬧脾氣。」而且絕對屬於重量級，一般人接受不了，提前說一聲免得大哥犯糊塗，造成難以想像的悲劇。
「你這鳥養的……」跟別人家的完全不一樣，段嘉羿本想說兩句，轉念又把滾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弟弟喜歡就好。
「檸檬又聰明又能幹，從不搗亂生事。」段明湛把檸檬誇成了一朵花，「剛才還幫我拎袋子。」
「我有看到。」嚇自已一跳，段嘉羿幫忙把行李放到後備箱中，忽而問起，「那袋堅果有多重？」關車門前看到散落在車座上的堅果顧而有此一問。
「兩三斤的樣子吧。」具體多重自已沒稱過不清楚，當時光顧着裝了沒拎起來試試看，走時是檸檬先於自已主動拎了袋子下樓，段明湛當時挺高興，被大哥這麼一問頓時心驚不已，猛然抬頭看向車頂安然蹲着的檸檬。
好傢夥，體重上漲的同時力氣也變大了！真不敢想像這是自已養的折衷，別人家養出來的會是什麼樣？不行等到了大哥家非得上網查查看。
聽了弟弟的話心下瞭然，沒在繼續此類話題，示意弟弟上車可以出發了。
「檸檬下來。」拉開車門段明湛把手伸出去，想讓檸檬站上來，該走了。
韓雲知道自已重，走過去站到段明湛的手腕上，等降低了高度看到開着的車門，扇扇翅膀飛進去。
車座上滾落的開心果大松子扁桃仁山核桃，在段明湛坐進來後都收拾到檸檬拎的袋子裏。
車開了，由於身高原因阻擋了韓雲望向窗外的視線，於是飛到坐位的靠背頂端往外看，視線果然開闊不少。
「用不用把車窗關上？」從後視鏡上可以看到某鳥的自主行為，兩邊的車窗都是打開的，沒有全開只開到一半，鸚鵡又沒拴着，真怕一不留神順着大開的車窗飛出去。
「不用，開着涼快，放心檸檬不會飛走。」抬頭看了眼迎風而立羽毛飛揚眯起眼睛的某鳥，沒有強制要求檸檬下來。
弟弟既然這麼說，段嘉羿也就沒多問轉而說起家裏的事，「爺爺讓我們倆有時間回去住段日子。」老人家想孫子了，可惜自已工作太忙，明湛又得實習，老人的願望總是落空一拖再拖，每回打電話過去總抱怨。
「沒時間。」真的沒時間不是敷衍老人的藉口，段明湛同樣想兩位老人，畢竟幼年時期就在老人身邊長大，感情很深。
「我有每天打電話過去問候，爺爺總是叨念讓我們回去住。」住到是可以住，自已還好說，離校遠有車接送，大哥就不行了，上班地方比家裏遠，開車就得一個小時，要知道市里地段寸土寸金，爺爺奶奶家在三環住着四合院已經不錯了，從沒打算要換地方住，只說四合院比高樓大廈住着寬鬆安全。
「人老了家裡冷冷清清的自然喜歡熱鬧一些。」邊開車注意前方路況，邊同弟弟閒聊。
「姥姥姥爺也打過電話來問，真恨不得將自已劈成兩半，這樣兩家長輩都不用爭了。」說來好笑上了年紀的老人小孩性子一起，就喜歡爭這爭那，段明湛自已和大哥不可避免的成為兩家老人爭搶的對象，兄弟倆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抽個時間我回去一趟，兩頭都走動走動，省得兩家老人都操心。」段嘉羿記起自已還有一個年假沒休，看看近期的工作安排，趁休年假的當口回去看望兩家老人。
「行吧，反正我是沒時間。」不是不想回去，醫院實習生活太忙，有過半年的體驗到現在才剛剛適應，再苦再累終歸是自已當初選擇的專業，總要一步步的習慣堅持就是勝利，自已是真的喜歡當醫生，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拼。
「打電話沒用看不到人，當老人的心放不下，少犯懶以後發視頻吧，不然兩家老人又該抱怨個沒完。」說笑聲中透着對家人濃濃的愛，段嘉羿的唇邊染上淺淺的笑容。
韓雲聽了半天什麼信息都沒聽出來，一直到現在都搞不清段明湛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看到一臉嚴肅兼冰山臉的段明湛兄長，大致可以猜到對方挺牛，其他的韓雲一無所知，又沒辦法問，只能一點一點的從兩人的對話中挖掘有用的信息拼湊出結果。
吹了一會兒風有點冷，韓雲從靠背上飛下落到段明湛的腿上躺下來，支使對方把自已被風吹亂的羽毛理一理。
一直有關注鸚鵡的段嘉羿看到後視鏡上的一幕頗感新奇，開口問道：「它會自已躺下？」當時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出於驚奇才會問。
「手養鸚鵡都會，躺手呀翻身什麼的都能做到。」自家檸檬不用人教就會，段明湛偶爾會想是不是檸檬在那家鳥店，沒生病之前就被訓練過？時間已經過去半年之久，一些事情無法考證。
段嘉羿問起弟弟學校及生活上的一些瑣事，聊天的功夫時間過得飛快，不一會就到了目的地。
車子開進小區直接開到所住的單元樓下，停到自有車位上，下車後去拿東西，韓雲第一時間飛出車外，入眼的綠意盎然透着鮮活的氣息，可見小區園林綠化做得有多好。
看過環境還算滿意的韓雲回到車上拎起自已那份堅果袋跟在段家兄弟身邊上樓。
所住的樓層不高也是五樓，總共二十一層，萬一遇上停電等緊急情況爬樓也不覺得有多累。
五樓最裏邊那一戶，樓層格局一梯兩戶，對門那戶人家移民海外房子一直空着，這是段明湛問起段嘉羿說的，韓雲只作旁聽，不發表言論。
房子一百多平米屬于越層結構，俗稱的小二樓樓中樓，比起段明湛租住的60平米的教職工樓，這裏確實大而敞亮，樓上屬於臥室客房和書房，三間大臥室一間十平的洗手間兼浴室。
樓下廚房餐廳客廳洗手間，外加一間不大的雜物間，一樓的洗手間沒有二樓大，只能淋浴沒有擺放浴池的地方，整個裝修偏現代中式，韓雲在房間裏飛上飛下飛進飛出，參觀了一圈挺滿意。
看着明顯在勘察地形環境的檸檬段明湛笑了笑，去把檸檬用的東西放好，小床拿出來，其他東西放一樓衛生間。
「檸檬過來，看看要睡哪？」在家檸檬睡客廳，段明湛睡臥室，因為是一室一廳的格局，檸檬不喜歡擠在一間屋子裏，晚上睡覺段明湛不會關上房門，就怕檸檬有什麼事，自已聽不見。
段明湛手上拿着強力粘鈎和檸檬的小床，四下環顧找位置安排好檸檬睡覺的地方。
「怎麼讓它來選？」一隻鳥而已哪能知道好賴，段嘉羿難以理解弟弟養祖宗的行為方式。
「你不能總用看待一般鳥的態度評斷檸檬。」段明湛不喜歡大哥走進誤區，「鸚鵡的聰明程度不亞於同齡兒童，網上有好多視頻你抽空看看就明白了。」
「對了，我手機上存着檸檬唱歌的視頻。」段明湛記起這茬，立志要讓大哥改變固有的認知，「我們樓下蘇老師花了半天的時間教會，檸檬可以唱一整首兒歌，唱得有模似樣可好玩了。」
「好吧，隨你高興。」只要段明湛高興身為兄長，段嘉羿從不過分要求對方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