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第二十二章 鳥身貓心，假的

    「這裏。」韓雲等兩兄弟說完話才插嘴，在自已選定的地點繞圈圈，屋子裝修的時候裝了吊頂，中間留有圓孔形的小洞，看不出留着有什麼用盡遭灰了，打眼一看蜘蛛網都在裏邊。

    找個小木棍系上粗麻繩不用粘掛鈎小床可以吊起來，為防洞裏有小蟲子進出，韓雲特意在段明湛完工之後讓對方找東西堵上，自已可不想晚上睡着覺被噁心的蟲子騷擾。

    「就睡這兒？」段嘉羿看不明白，一張不大的吊床，鸚鵡站上去一看就不穩當要怎麼睡？

    「檸檬習慣躺着睡，這不還有小枕頭，鸚鵡睡姿千奇百怪，上網搜搜一大堆。」段明湛為大哥答疑解惑，為了眼見為實還專門讓檸檬試試舒服不舒服。

    看到平躺露出肚子的鸚鵡，段嘉羿暗嘆一聲，果然鳥界奇葩多，自已顯然孤陋寡聞了一回。

    「檸檬按它自已的需求洗澡，一般四五天洗一次。」段明湛跟自家大哥科普養鸚鵡的必備要求。

    「我看還是買個站架好。」段嘉羿一面聽弟弟講飼養守則，一面觀察剛換了地方仍一副神采奕奕的某鳥，看上去一點沒有到新環境的緊張感，弟弟還說鳥聰明，難道不是天然呆？

    「也行，要全木頭的，那種樹枝去皮打磨過不塗油漆，自然色的站架。放家裏也可以當裝飾物。」段明湛看到檸檬沒地方站只能飛到樓梯扶手上，立刻同意了大哥的提議。

    「你可以先去網上查查。」段嘉羿別看面冷沒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實際上同樣喜歡網購，無關有錢沒錢工作等因素，在他看來東西只買對的不買貴的，誰也不是天生的冤大頭，沒誰規定不允許他這樣的公職人員不能網購。

    「對，我這就去搜一搜，爭取今天買下明天到貨。」段明湛拎着自已的行李箱上了樓，閒得無聊的韓雲跟了上去。

    進了屋東轉轉西看看，段明湛收拾衣櫃當中以前留在這裏的衣服，看還有什麼需要帶上，韓雲飛進衣櫃這瞧那看，尋找衣櫃裏收藏起來的好東西。

    「在找什麼，都是衣服沒有你要找的寶貝。」段明湛雙收拾了兩件衣服裝行李箱，看到檸檬不加掩飾留於外在的舉動一下子猜出其意。

    一臉失望的韓雲飛出衣櫃落在大床上來了個就地翻滾，舒服的都想直接就睡，一想到睡更不想起來了，打了個哈欠眯了眯眼睛。

    段明湛取了平板電腦坐到床上，伸手把滾到床中間的檸檬撈回來，「喜歡什麼樣的站架，別犯懶這才幾點就想睡，起來看看選定一個就下單。」

    被迫翻身趴在床上的韓雲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伸了伸翅膀站起來抖抖毛，讓全身的羽毛看起來更蓬鬆一點，有利於散熱。

    走到段明湛身邊瞧了瞧地地勢，最終決定飛到對方倚靠在身後的被子上，示意段明湛往過一點，剛好能夠看到打開着的電腦屏幕。

    「這個怎麼樣？」選了幾家看似還不錯的木製站架，放大了給檸檬看，「評價還算可以，從他那到咱這送貨上門最快得後天。」加急快遞運費超貴，又是重量不輕的大件，想當然爾。

    「下一個。」光看一個怎麼能看出好壞，韓雲指揮段明湛翻頁，沒用過站架心裏琢磨着是不是同貓爬架差不多？

    看了幾家的圖片，韓雲沒一個看上眼，還不如整個貓爬架省事，就那光禿禿的樹枝，有細有粗站上去還得抓握牢靠，哪比得上貓爬架上的一塊短板寬鬆，自已不太喜歡長時間抓握東西，爪心墊着個又硬又疙疙瘩瘩的木頭，相比抓握而言平時更喜歡站或蹲，本身自已不是凡鳥，沒必要事事都像着鳥類一樣生活，多累得慌。

    「不要，不要。」韓雲不一會排除段明湛挑出來的幾家，心裏想的跟現實看到的對不上號，看什麼都難以入眼。

    「我看這個挺好，花椒木的，有防治爪子過濕或過幹得病的功能，評價更是只有好的沒有壞的，這都第十家了，你到底要什麼樣的？」段明湛聽着檸檬這不要那不要的話頭都大了一圈，太難伺候了。

    「貓，爬架。」自已怎麼會得腳氣病！自已是只愛乾淨的鳥，回到家就洗爪子，哪可能得那種令人惡寒的病。

    「什麼，你再說一遍？」段明湛以為自已耳朵出了毛病，剛剛一定是幻聽了，扭過頭看向檸檬再度確認。

    「貓爬架。」不就是個貓爬架，你那是什麼眼神！韓雲瞅着看向自已一臉驚疑不定的段明湛，都是架子聽上去有那麼驚悚。

    「我說，你是一隻貨真價實的鸚鵡不是貓，好好的站架不要，要什麼貓爬架，該不會同王子混久了都不記得自已是什麼了吧？」段明湛被檸檬兩度語出驚人嚇得一個激靈，看向檸檬的目光帶着審視。

    「我不，要，站架。」要麼不買，要買就買面積大的貓爬架，韓雲鐵了心的堅持己見，用貓爬架怎麼了，又沒說其他動物不能用，以前聽人講那個什麼龍貓的不就用貓爬架，一些人養鸚鵡的籠子還是用貓籠子呢，鸚鵡專用籠比貓籠子貴多了，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哥，哥。」段明湛下了床跑出門呼喚在樓下翻冰箱琢磨午飯的段嘉羿。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段嘉羿從廚房出來，抬頭望向二樓趴在欄杆上的弟弟，「檸檬闖禍了？」除此之外猜不到還有什麼事致使弟弟變臉。

    「檸檬沒闖禍。」段明湛先做澄清，「檸檬不要站架，非要貓爬架，我懷疑檸檬內心裏把自已當成貓了，這該怎麼辦？」說起來這種情況好像屬於心裏疾病。

    「要不要到寵物醫院看看？」難怪檸檬學貓叫比學說話更熱衷，原因恐怕就出在這上面，段明湛越想越害怕，都有點手足無措思緒混亂。

    泥媽！段明湛說話時聲音沒有刻意壓低，清清楚楚的傳到飛出臥室的韓雲耳朵里，好想上去扇死小子一巴掌，自已好好的哪裏像得心裏疾病的樣子，胡亂往自已身上扣屎盆子，有這麼說話的嗎！

    落到二樓欄杆上，韓雲離段明湛遠點，衝着對方叫道：「你有病，你有病。」敢說自已有病腦子不會是叫門給擠了吧，有沒有點常識，還學醫的呢，丟人！

    聽到鸚鵡的話，再看弟弟一臉懵｜逼的表情，實在太搞笑了，段嘉羿一個沒忍住噴笑而出。

    「大哥！」段明湛一臉幽怨的看向樓下取笑自已的某人，不認為這件事值得一笑。

    「你養的鸚鵡實在太有趣。」果然聽懂了弟弟的話，才出人意料的反唇相譏，段嘉羿適才明白為什么弟弟總夸鸚鵡聰明了，果然很聰明，都學會與人對話了。

    「我說的難道不對？」自已是擔心檸檬，段明湛鼓着腮幫子納悶，就檸檬平時的舉動又常常同王子在一起，喵喵喵喵的來幾句，自已那樣懷疑不是一點沒有道理？小東西竟敢反過來說自已有病，簡直無法無天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型。

    段明湛怒起，朝不遠處的檸檬撲過去，有意教訓對方一頓，哪想韓雲早做好了防範，就知道臭小子惱羞成怒找自已算賬，在對方轉身的一剎那起飛，往樓下掠去。

    「檸檬你給我站住，什麼話你都敢說，越來越不像話！」撲了個空的段明湛在大哥面前丟了臉，耳朵根子瞬間燒起來。

    叫自已站住就站住，憑什麼！韓雲不稀罕段明湛那小鬼，腦子裏裝得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不懂就不要瞎話，真叫人傷心。

    「我看檸檬好好的什麼事都沒，就你大驚小怪咋咋呼呼。」段嘉羿掃了眼落在茶几上的鸚鵡，對弟弟道，「真把自已當貓看待，哪會說如此流利吐字清晰的話。」貓和鳥存在本質上的區別，鳥若學貓定然能看出來，茶几上這隻明顯處於正常，哪來的心裏疾病一說。

    「都怪檸檬嚇我，好端端的整個站架不就完了，說什麼貓爬架，大哥你是不知道，檸檬有黑歷史，看到貓的第一眼就會學貓叫，你叫我能不多想？」虛驚一場段明湛厚臉皮把責任推到檸檬身上。

    「它要什麼你就買什麼？」簡直慣得沒邊了，段嘉羿看着弟弟直搖頭，「你選不就完了，拖上檸檬，它哪知道好壞，你這純粹是自找的。」

    「為什麼不能，檸檬一直是這樣，買東西都它拿主意，前兩天買股票那事還是檸檬死皮賴臉非讓我買。」這件聽上去極度匪夷所思的事段明湛沒敢同大哥說，明知道即使說了對方也不會信，所幸通電話求助時刪截掉了一大部分。

    「開什麼玩笑！」段嘉羿聽了弟弟的話完全沒有當真的意思，僅僅認為弟弟編慌在向自已撒嬌，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

    「沒開玩笑。」既然話頭點到這裏，段明湛下樓來拉着大哥的手坐沙發上，把之前的事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看吧，我就猜你不信，當時直接省略掉，你看我像專門編這種一聽就不像真事的瞎話誆你！」在家人面前，段明湛少有說慌的情況發生，除了正常偶爾的幾句玩笑，平常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聽完弟弟的話，段嘉羿沉默了半晌，視線轉向茶几上正伸着頭喝杯子裏水的某鳥，心情一片繁雜。

    「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機率有多高？」段嘉羿沒把事情當回事，只覺大概是湊巧，鸚鵡若能買股票且都是優質股，那些號稱大｜佬級的股神又當置於何地？

    你才瞎貓，你才死耗子！留着耳朵聽段家兄弟對話的韓雲，猛然間聽到這句不算太好的比擬，當即炸了毛，水也顧不上喝了。

    「死耗子，死耗子。」衝着沙發上的兩大笨蛋開火，韓雲最不樂意聽別人質疑自已的能力，自已玩股票的手段不能說頂尖吧，那也是在中上游的水平，哪裏瞎了！

    哪怕貓真的瞎了雙眼，也能憑藉靈敏的五感分辨出老鼠是死是活，這些都是從王子口中得知的實情，韓雲相信王子的話，這點事根本沒必要同自已扯謊。

    「檸檬，不禮貌！」段明湛沒想道檸檬會突兀的神來一語，又是對着自已和大哥，給人第一印象，檸檬就是在說他們倆，心裏面多少有點不太高興。

    「你先，說的，我。」背後說人壞話還嫌不夠，當着自已的面說自已瞎胡鬧，韓雲本身不是個沒脾氣的人，戳到底線了當然不可能相讓。

    「它這是，聽懂剛才我們說什麼了？」詫異於鸚鵡的迅速反應，段嘉羿不得不正視看待眼前的鳥。

    「這，啊，呵呵。」段明湛說不出答案，他也是第一回見到檸檬如此激動，丟下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大概可能吧。」

    見弟弟同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段嘉羿打量了檸檬許久不做追究，跟一隻鸚鵡實在沒必要尋根究底。

    「不是要買貓爬架，你給它買吧。」自動把話題帶離，裝作之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段嘉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別有深意的看了檸檬一眼，轉身上樓去了。

    樓下，段明湛與韓雲視線接軌，一人一鳥相顧無言，氣氛趨於詭異發展，最終韓雲先受不了這見鬼的低氣壓，撲向放置在沙發上的堅果袋，劃拉開袋子拿東西吃，氣氛才有所緩和。

    「就知道吃。」段明湛恨鐵不成鋼的丟下一句，也上樓去了，心底思緒翻騰，猜不透大哥腦子裏到底想些什麼，突然間轉變話題，不像平常的風格？

    算了想那麼多也沒用，檸檬聰明與否段明湛還是希望對方聰明一點，傻呆呆的盡操心了。

    回到房間，拿起丟在床上的平板，翻找檸檬要的貓爬架購買，考慮到大哥家的格局，選了一款帶絨布可拆洗的，沿牆壁房頂走向的貓爬架，預計明天下午到貨，等着吧。

    韓雲挺怕段嘉羿，雖然剛才有見到對方笑，給人感覺依舊冷冰冰的有點不盡人情的味道，上樓之前看自已的那一意味深長的視線，驚得自已羽毛差點豎起來。

    腦海里充滿了各類胡思亂想，唯恐對方給自已穿小鞋，韓雲當下心裏有點後悔之前的衝動行徑，只圖嘴皮子利索了，完全沒考慮長達四十天內的暫住會不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啊呀，壞菜了！韓雲最怕對方虐｜待自已，不給自已吃飯洗澡，使用冷暴力，對自已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必要時殺殺自已的銳氣，越想越慘心底的苦水差一點逆流成河。

    自已這脾氣也該改改，到哪都得罪人，爭一時之氣有什麼用，笑到最後才是真贏家，韓雲狠狠地唾棄自已一頓，開山核桃的嘴咔嚓咔嚓，聽上去惡狠狠的樣子，擺明了心情不佳，以此來宣洩心底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