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成為一隻鸚鵡 第二十章 這是個意外

    下了課教室里一片寂靜無聲，從課堂上的內容剝離出來，腦海里不禁跳出導師言猶在耳的話，大家都在思考該不該冒這個險去嘗試。

    「我說……」趙佳起了個頭，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無視導師的提醒鋌而走險一回。

    「我已經買了。」怎麼辦！段明湛的一句話猶如重磅炸彈落下，轟然間產生的巨響炸得其他人瞪大了眼睛暈頭轉向，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聚在語出驚人的段明湛一人身上。

    「事情是這樣的。」怕師兄師姐誤會自，段明湛道出昨天發生在自已身上的事，「我個人看法試一次水無妨，一次就夠了，當遊戲玩再不濟全作交學費，兩次三次的我也不贊同，還是導師說的對。」

    「你就那麼聽你家鸚鵡的話？」聽上去簡直太不可思義，張含感受到瞬間被雷劈中當場傻掉是怎樣一種體驗，世界變得好奇妙，有種難於張口的小心翼翼。

    「我手頭攢了點錢。」段明湛一開始就沒說自已投入進去多少，更不覺得自已做得出格，的確一開是檸檬鬧得，之後拿主意的是自已，檸檬只能算起個頭，為什麼師兄師姐看向自已的眼神會那麼怪異。

    「你是專門來拉仇恨的嗎？」趙佳咬牙切齒的上手捏段明湛那張好看的臉，「小師弟要聽導師的話懂？導師說的有道理別否認。」董教授是個極負責的老教授，雖然嚴厲從不開玩笑，但他所教的東西現實生活中非常有用，同是醫科生導師所講內容同樣有差別，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嚇一跳，難怪私下裏都說董教授好，是學院的權威。

    要不是董教授對成績和動手能力要求極高，他手下的學生肯定不只六個人，多少學生打破頭往裏擠，都沒成功過，可見他們六個人佔了多大的便宜。到現在其他同學陸續放假，他們還在學校里蹲着，開小灶那個香，好處多多自不必說。

    「這不是手快了點。」段明湛沒避開師姐捏臉的行為，心知是在逗自已，又不疼由着師姐高興。

    「小呆子，年輕最好騙。」張含無奈的笑了笑，扯了扯趙佳，以眼神示意別在欺負小師弟了。

    「還要不要買啊？」趙佳內心糾結拿不定主意，錢對於普通人的誘惑太大了，感覺放棄這次機會有點可惜，導師的忠告又時時迴響在耳畔，心情紛繁複雜。

    「小師弟都買了，要不我們也參合一腳進去？」張含考慮了半天開口，「萬一小師弟買股票的事被導師發現，那可不單單是狂風暴雨能了的事。」

    「一起吧，少投點錢，就當試水好與壞就這一回。」其他人左思右想採取折中的辦法。

    「跟小師弟買一樣的，所幸聽一回小師家的檸檬，投個兩三千不算多，尚在可承受範圍內。」趙佳抬手打了個響指，調侃一句，「希望檸檬是只幸運鳥，帶我們一起賺大錢。」

    「還是不要了吧？」段明湛實在擔心師兄師姐如此草率的做法，「哪能聽檸檬的。」自已打從一開始做好了扔錢的心裏準備，坑了自已算不上什麼事，萬一坑了師兄師姐那還得了。

    「沒事沒事，就當玩了，你別那麼在意，是贏是虧與你又沒多大關係。」趙佳瞧出小師弟的遲疑，痛快的道出責任方不在小師弟身上。

    「對對，玩玩而已，又不是拿不起放不下小肚雞腸的人。」心態擺正了看待事情的觀點不在局限於錢之一字上。

    師兄師姐都做出了表態，段明湛再推諉就顯得太小心眼，於是把自已買了哪幾支股各投了多少提了提。

    「沒想到小師弟還有財大氣粗的一天，攢了幾個月的錢，差不多全投進去了？。」趙佳心算了一筆賬開口打趣段明湛，「你對你們家的檸檬縱容的沒邊了。」就差上房揭瓦了，實在看不懂小師弟盡然是個鳥奴。

    「我有留出生活費。」段明湛習慣不把話說太滿，「就這一回心血來潮。」贏了賠了自已認，栽了跟頭也沒事，只當長記性。

    「不夠的話師兄師姐罩你。」趙佳拿出大師姐的風範，拍了拍青蔥小白楊般的段明湛。

    話題到這裏結束，又是一堂大課上下來快到放學的時間，段明湛騎着電動車往家走。

    心裏總像有什麼事壓着，哪怕師兄師姐表明態度是輸是贏不關自已的事，自已不可能一點不當回事，沒心沒肺的該幹嘛幹嘛。

    要不要問問大哥，他對這方面的把控比自已強百倍，思緒一閃而過打定主意回去就問，好過自已胡思亂想。

    段明湛一進門匆匆忙忙給大哥打去電話詢問兩隻股票的事，略提了一下檸檬的行為。

    「你養的是只鸚鵡不是小孩子，怎麼什麼事都順着鳥的意來，太不像話。」那邊帶着濃重關切的斥責聲敲擊着段明湛的耳膜。

    「我這不是一時豬油蒙了心鬼使神差搞不清怎麼回事，手指一點順着檸檬的話完成了交易，你不能因為這事怪它，它什麼都不懂，我以後會注意，不再這樣了。」清楚兄長的脾氣段明湛立即主動認錯，希望對方看到自已表現誠懇的份上，趕緊說正事。

    「檸檬選的三支股票你幫我看看，能賺最好，不能的話你幫我再選兩支。」本來不想求大哥辦這事，段明湛心裏過意不去，還不是擔心師兄師姐入了套日後見面都下不來台多尷尬。

    早知道自已不該多一句嘴，段明湛萬分後悔自已當時的衝動，沒考慮後果會如何，還好有後盾可以詢問，不然真要慘了！

    「好好學你的醫，碰什麼股票。」又嘮叨了兩句才問，「報個名我看看，晚上給你消息。」

    「謝謝大哥。」段明湛千恩萬謝，掛上電話終於能夠如釋重負的把問題先丟一邊，坐到沙發上緩了緩神。

    心靜下來方才發現家裏的檸檬又不知道跑哪去了，這幾天回回中午不着家，段明湛站起身走到窗戶邊喊了一嗓門，「檸檬。」估計又在樓下撩貓，虧得有這麼個地方去，就沖檸檬閒不住的性子，肯定野外邊。

    「幹嘛？」樓下的韓雲聽到樓上在叫自已，探出大半個身子往上瞅，說話的腔調聽上去到顯得不耐煩。

    「吃飯了，你不餓嗎？」因為股票的事段明湛今天中午沒在食堂吃，心裏裝着事哪有心情吃飯，匆匆忙忙趕回來這會還空着肚子。

    「不吃櫻桃，不吃胡蘿蔔，不吃菠菜，不吃辣椒。」一溜煙的列出拒食的單子，整天吃韓雲早吃膩歪了，能不能換種花樣！

    「這也不吃，那也不吃，你到底想吃什麼？」段明湛聽了檸檬的話又好氣又好笑，「都是你不吃的東西，能吃的就剩下滋養丸和各類穀物加堅果，大夏天不吃蔬果，哪來的營養？」小東西越來越難伺候。

    「吃鵪鶉蛋，蛇皮果，芒果，獼猴桃，土豆泥，還有意面。」就這些，韓雲數了數種類還算湊合。

    「嘿，這就開始點上菜了，全是水果哪能行，再加兩樣蔬菜。」段明湛想了想冰箱裏有沒有檸檬點的這些東西，沒有的話是去現買還是換別的代替？

    「豌豆，蠶豆，竹筍。」其他綠葉菜再怎麼換樣吃都一個味，韓雲都快吃成羊了，一股子草味，實在沒什麼吃頭。

    「蠶豆可沒有，行了一會記得回家啊，別在人家蹭吃蹭喝。」不習慣總占別人便宜，朱教授夫婦不在家段明湛才敢這麼說，估計兩人中午就會回來，家裏不是還有個王子。

    「知道啦。」囉嗦，把頭縮回去，飛回王子身邊，韓雲和王子接着玩猜猜哪個小碗裏有球的簡單遊戲。

    飯桌上段明湛忽然記起一件差點被自已遺忘的事，對已經開始挑食的檸檬說：「再有兩天我們就該放假了，在家休息一天就得去實習單位上班，留你一個在家肯定不行。」

    「樓下。」韓雲知道段明湛的實習地點不在本市，而在隔壁市的中心醫院，要去就得去一整個暑假，滿打滿算總共四十天，直接住那邊的單身宿舍，肯定不能把自已帶過去。

    醫生是個忙碌的職業，實習生更甚，自已去了也沒時間照顧，韓雲有自知之明不跟着去添亂。

    「朱教授家不行。」段明湛不放心，樓下朱教授家即便願意暫時養檸檬一個暑假，自覺不想麻煩對方，個人有個人的生活不方便去打擾，還是交給自家人比較放心，時常還能打個電話看看視頻過問一句。

    韓雲從飯碗中抬頭，眼中透出不理解的光亮，看向對面的段明湛以求解答，有王子陪在身邊，偶爾出去轉轉，日子過得跟現在沒什麼兩樣，為什麼不行？

    「費用。」段明湛皺眉自顧自的說，「你這一頓不要吃這不要吃那的，算算光是水果就不便宜，現在更是學會了點菜，我比較好說話可以依着你的意來，別人可不一定，時間長了心裏會不舒服，認為你太難伺候。」

    「給錢，給多少合適，對方要不要，錢是不是都用在你的伙食費上，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段明湛不是不相信朱教授一家的為人，凡談及錢的事都傷感情，照顧一天兩天還行，自已一走就是四十天，檸檬又那麼挑剔，真怕惹別人不高興，嘴上不說心裏卻不一定。

    韓雲聞言仔細想來真是那麼回事，自已之前的想法過於簡單，話說回來段明湛能把自已送哪去？難道要送寵物醫院去寄養？真那樣打死自已都不去，那地方寵物太多且雜，吵都吵死了，又沒有放風的機會，憋久了憋出病來誰負責。

    「去我大哥家吧，那邊房子大環境好，吃得肯定讓你滿意。」想來想去段明湛還是覺得放大哥家裏比較放心，檸檬只要乖乖的不搗蛋，和大哥在一個屋檐下住着肯定能夠和平共處。

    提及段明湛的大哥，這麼久以來沒見過真人長什麼樣，韓雲極好奇這位經常打電話過來的人，住他家也行，前提條件是不愁吃，其他的事好商量，自已的生活指標就這麼低，極其好養活。

    晚上段明湛接到大哥的電話，就聽對方輕笑道，「檸檬選的股票漲幅率可觀，都是可以長期持有的信譽公司股票。」

    聽了這話段明湛心中大石顧不上落，反而升起一股風中零亂的錯覺，暗嘆瞎貓碰上死耗子的機率到底有多大，居然非常巧合的被檸檬碰上了。

    一時間段明湛張口無言，腦海里不斷回溯當時檸檬撒潑耍賴非要買的一幕，真不知道用何種語言涵蓋此時的心境。

    「行了，還有什麼事？」電話當中的人問起，「又到實習期好好干，注意飲食，其他的話想來你也聽出了繭子，我就不再重複。」

    「對了，檸檬的事，我走了檸檬沒去處得放你家。」段明湛提了提自已實習之後的一些安排。

    「行。」一隻鸚鵡而已佔不了家裏多大地方，痛快的答應下來，「走之前打電話，我去送你。」

    「好。」段明湛掛了電話順手翻了翻日曆，定下走時的日期，提前一天就得把檸檬打包送過去，還有兩天時間，到時打電話叫大哥來接。

    第二天去了學校，聽師兄師姐說回去之後就買了股票，投的不多每種一千塊，段明湛把大哥告訴自已的話說給大家聽，該怎麼辦各人自有思量，自已做到這個份上，日後仍為此事產生矛盾也無可奈何。

    轉眼兩天過去，正式放假前又被導師耳提面命的叮嚀了許多話，雖然大多都是老生常談，聽聽並無壞處。

    回到家的段明湛開始打包行李，整理完自已的行李箱又去把檸檬用的東西收攏在一起，忙了一身的汗，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沖個涼。

    韓雲鍛煉完回到家，看到段明湛的東西猜對方提前回來了，屋裏沒人，飛了一圈找到水聲來源，才看到對方在洗澡。

    飛回茶几上吃堅果，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掃到沙發上扔着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還以為是短訊就沒去搭理。

    手機屏幕一直亮，韓雲看得直好奇，飛到沙發上低頭一瞧，不是短訊是電話，來電顯示上寫着哥哥兩字，為什麼手機光亮不響，可能段明湛出於上課需要設置了靜音，回來之後忘了調回來。

    韓雲正要飛去浴室叫段明湛出來接電話，就在轉身的過程中尾巴尖不小心掃到了屏幕，電話居然接通了，傳出低沉的男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