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並不能聽得太懂英語,他完全是看身旁曹宇的神色,可當他看到曹宇的臉色越發的蒼白,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
「陳天不會……」後來的話還沒出口,嚴謹的眼眸已經開始閃爍着淚水,語調出現了哽噎。
曹宇把手放在嚴謹的肩膀上用力的捏了捏,示意他不要失態,尤其在外人的面前的失態,對於曹宇的一片苦心,嚴謹聽話的強忍住淚水和滿腹的心酸,不再繼續問下去。
馬俊見曹宇和嚴謹二人的神色黯淡,怕艾文再說下去對於他們太過於殘忍,便主動的搶過話說道:「艾局長,需要我們做什麼?」
艾倫平靜的說道:「我們需要dna進行比對,目前,被炸得粉碎的華夏人,資料在信息庫里完全沒有,所以,我們很難確認死者的身份,不過,另外幾名屍體,我們都已經確認,他們都是國際恐怖組織成員,有的甚至參與過規模比較大的綁架案……」
「恐怖分子?」馬俊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的棘手,前段時間,齊高皓就被當地黑幫扣押作人質,而現在陳天又被恐怖分子追殺,這到底是怎麼了?
當他把目光投向了曹宇之時,曹宇當然也是一臉的茫然,很顯然,他並不知情。
艾文陸陸續續又說了一些,直把在場的人說得是面色慘色,毫無血色才作罷。
他也意識到再多說,不僅問不到情況還徒增在場人員的負擔,便也不再多說,只拿目光投向在場的人臉上掃去。
又掃了一遍之後,誰也沒再說話,這不免讓他意識,現在是該告辭,知趣站身來,脫帽對馬俊示意道:「感謝閣下的配合,局裏事務還很多,我們就先走一步。」
馬俊也站起身來與他們告別,並認真的說道:「如果有需要,我們一定會給予大力的配合。」
話也不再多說,艾倫與埃布爾離開了馬俊的辦公室,曹宇和嚴謹商量了一通之後,抬頭對馬俊問道:「馬代辦,你覺得這件事情我們該怎麼辦?」
馬俊雙手合十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之後,說道:「警察局那裏由我來與他們溝通,曹宇你儘快跟陳部長溝通一下,將這裏事情說明,千萬不能瞞着他。」
曹宇不傻,他當然明白馬俊說的話是意思,當即點了點頭,掏出手機便撥通了陳秋鴻的電話。
由於時差的關係,華夏這會兒正是深夜,陳秋鴻最近工作的比較繁忙,睡得也比較早,手機調成震動放在床頭櫃邊。
震了大約一分多鐘,陳秋鴻聽到,打開枱燈,戴着老眼鏡看着電話號碼,一瞧原來是曹宇打來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陳秋鴻對於曹宇也算是知根知底,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斷然不會深夜打電話給自己。
接通電話,說道:「小曹,有事嗎?」
曹宇一聽陳秋鴻的聲音,努力壓下自己心頭的焦急,儘量讓自己平緩的說道:「陳部長,對不起。」
陳秋鴻一聽曹宇話還沒說,就先說對不起,心難免咯噔一下,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沉吟片刻,說道:「小曹,你不用自責,把情況如實跟我說清楚。」
曹宇自然不再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之後,得知事情詳情後,陳秋鴻的眉毛擰成了川字型,沒想到,才出去幾天的交流團會這麼多棘手的問題。
陳天與齊高皓二人,一個被人押下,一個又生死不明,好端端的一個學術交流團變成這樣,曹宇雖說很自責,但陳秋鴻覺得自己多少也得承擔一部分責任。
他並沒發怒,更沒有一味的責怪的曹宇,語氣低沉且一如既往的有力,說道:「小曹,你暫時接管交流團,陳天他們不在了,你千萬別再讓學術團再出任何事情,現在這件事情,我暫時幫你壓着,如果再出什麼事,你我都擔不了這個責任……」
陳秋鴻語速低緩而平穩,話語裏更沒有任何的指責,這不免讓曹宇心頭一暖,言語間,他也聽得很清楚,陳秋鴻替他承擔了一部分的領導責任。
感動之餘,也不免壓力倍增。
陳秋鴻可沒有時間與他感春悲秋,繼續說道:「你們一定記住這件事情,能多低調就要有多低調,千萬別再讓媒體抓到話柄,大肆的報道,明白嗎?」
*國是一個言論自由的國家,很多時候他們泛濫的自由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煩,陳秋鴻的高度的政治的敏感性讓他懂得,一但,學術訪問團團長的失蹤上了報紙,很容易吸引公眾的眼球,以現在的新聞傳播速度,萬一傳到了京都,那麼,引起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陳秋鴻明白,經過他提醒的曹宇也很快的明白了過來,他很認真的聽完陳秋鴻的話,承諾道:「待會兒,我和馬代辦商量一下,研究一下,相應預案等將事情捋順了再跟您匯報!」
陳秋鴻也不再多言,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陳秋鴻再也睡不着又怕打擾了身旁的老伴穿着睡衣,披着一件衣服,到客廳里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抽着悶煙。
啪。
抽了沒多一會兒,客廳里的燈被打開了,燈光讓一直處於黑暗之中的陳秋鴻並不適應,眯着眼睛說道:「你怎麼醒了?」
陳秋鴻的老伴高敏,二人相濡以沫的半輩子,從未紅過臉,他們的兒子去了國外上學,一年也就回來一次,平時就他們老倆口相互扶持。
知夫莫若妻,見陳秋鴻一臉愁雲慘霧,便知道又出了事情,高敏清楚的記得上次陳秋鴻像今天這樣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吸着悶煙,還是上次因病強制在家休養的那一段日子。
拿着陳秋鴻習慣用的保濕杯,給他泡一杯熱牛奶,端到了他的面前,關心的問道:「怎麼了?部里是不是又出事了?」
陳秋鴻看着保溫杯里,乳白色的液體,知道老伴怕晚上喝茶對身體不好,特意給自己泡了一杯牛奶給自己,唏噓的說道:「學術訪問團出事了,別的我倒不是很擔心,我最擔心的是陳天這小子。」
陳天上次與曹宇一起來過,高敏認識這個眉清目秀的小子,她對這小子印象不錯,年輕富有朝氣,更重要的是,還是有一手過人的醫術,自己的老寒腿也多虧了他的針灸,才能像如今健步如飛,不然,連下樓都費勁。
「他怎麼了?不會出什麼意外吧?」高敏心猛的一拎,問道。
陳秋鴻也沒答話,狠狠地又抽了一大口。
高敏見他樣,略帶不滿的說道:「別抽了,再抽對身體不好。」
陳秋鴻也不爭辯,將香煙在煙灰缸里捻滅之後,回答道:「忽生意外,讓他出了事情,現在生死未卜……」
「什麼?」高敏愕然的失聲道。
說實話,她很喜歡這小子,一聽到陳天的生死未卜,不由得悲從心中來,不免啜泣起來。
「不要哭了,越哭我越心煩了。」陳秋鴻一見她哭,就六神無主,不免語氣稍重了一些。
高敏用隨身帶的手帕擦着眼角的淚水,說道:「我一聽陳天有事,就忍不住……」
陳秋鴻摟着自己的老伴,慢慢地等她平靜以後說道:「陳天這小子機靈而能幹,他總是做出一些讓我們匪夷所思,又不得不拍案叫絕的事情來,也正是如此,我也敢重用的他,並大力培養他,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這裏與*國相隔萬里,說實話,我們能做得並不多,但我始終相信,陳天一定會平安的回來……」
高敏聽他這般一說,情緒上也稍稍好了一些,點頭認同道:「這小子的醫術真沒話說,要不是他,我的老寒腿那會那麼快的治好,吃水不忘挖井人,這樣的大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他要有個三長二短,我的心……。」
話說了一半,高敏又不免哭了起來,陳秋鴻拍了拍她的後背,向她保證道:「陳天,一定不會有事的,等他一回來,我讓他到家來做客,到時候,你做幾個菜,我與他好好的喝一杯。」
聽到陳秋鴻的承諾,高敏這才止住了哭泣,眼眸露出無限憧憬的樣子,放心的往臥室里走去,臨走前還不忘與陳秋鴻交待道:「老唐,千萬睡得太晚,別忘了明天還有會要開!」
對於一個生活上對他悉心照顧的老伴,陳秋鴻感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倫敦的警察亂成了一團,就連局長艾文也不能倖免,無奈之下去找華夏大使館代辦馬俊商量對策,當事人陳天與唐雅打了輛車往郊外開去。
唐雅與司機交流時用的是英語,陳天聽不懂,看着這丫頭臉色不善的樣子,他不敢多問生怕惹惱了她,不免會有血光之災。
心驚動魄之後,陳天也急休息,倚靠在車後座柔軟的座椅上,不自覺得睡了過去。
唐雅冷冷地的望着陳天,冰冷的眸子裏有了片刻的柔情,片刻的柔情也只有遇到陳天時才會有。
出租車是駛往倫敦郊外的聖瑪莉教會,也是*國最有名腦科醫院,在精神疾病方面一直處於領先的位置,唐雅去哪裏當然是有目的而為之,至於什麼目的,當然也只有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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