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內,一處客棧內。
「不行!我不同意!」曳止的聲音帶着極度的不贊同,往日裏面對陌決總是一副順從寵溺的模樣,可此時卻是寸步不讓。
「你不同意也沒用,這個方法是最為簡單安全的!」陌決同樣決意已定,兩人都是同樣驕傲同樣也果決之人,只是平日裏曳止讓着陌決寵着陌決,矛盾從未發生。
在戰場上,曳止從不知道退讓是什麼,但在陌決這裏,他次次退讓已經成為習慣。他退讓不是因為害怕,只是不想讓陌決難為。可此次的事情,曳止是真的不贊同。
研究陌決神色不怎麼好,兩人氣氛有些僵持,退讓的依舊是曳止。
曳止伸出雙手放在陌決的肩膀上,彎腰低頭額頭抵着陌決的額頭,聲音含着幾分無奈「若是你被即墨宗給佔便宜了怎麼辦,只要想一想我就受不了!」
「咳咳!」陌決無奈咳嗽了下,也平復心情「你也知道我是男扮女裝,能被占什麼便宜,更何況憑着即墨宗的武功也占不了我便宜,色誘乃是最好的辦法!」
原來,陌決和曳止準備將兵符給弄回來,但即墨宗身邊屬下不少暗中保護,渝州又是即墨宗的地盤,魯莽行事不僅僅奪不回兵符反而會受傷,畢竟上次他們不就是太大意才中即墨宗的圈套。
依着即墨宗行事態度,最好的辦法就是美色。可此次他們前來帶的都是精銳暗衛,還真沒有美色。至於呂檸,呵呵,那颯姿英爽的樣子根本就入不了即墨宗的眼。
如此一來,也只有陌決自己一人上陣。陌決雖不在意自己容貌,但也知容貌不俗,而且她武功不錯,由她前去最為合適,只是曳止的阻止有些頭疼。
曳止抿唇,就是不樂意,他也不知自己為何不樂意,反正陌決的何種面貌,曳止都捨不得讓旁人窺探半分。如今陌決還是去色誘,曳止心裏就更加憋屈。
若是往常,陌決的決斷都是說一不二,如今有心愛之人,陌決能怎麼辦,自己的愛人,只能自己寵着唄。
陌決湊近曳止耳邊,低聲開口不知說了什麼,就是陌決自己也都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真的?」曳止神色激動中帶着幾分期待,目光里都是雀躍的躍躍欲試,生怕自己聽錯了,或是陌決反悔。
看着曳止的樣子,陌決不禁想起,有人說過男人都是一個樣,好色。如今看來,曳止也同樣如此,可為了計劃,也只能犧牲美色了,更何況,陌決也未曾覺得委屈。
點點頭,換來曳止直接朝着陌決的臉頰親了下「陌決你可不能反悔,而且色誘可以,但只要即墨宗敢碰你就殺了他,兵符我定能弄到!」
或許是因為曳止比陌決小兩歲,又是陌決看着長大的,難免多了幾分縱容,哪怕如今兩人已經不是主僕而是戀人。
「好了,若是即墨宗膽敢碰我,無需你說我也會殺了他!」
兩人商議之後,將一切都給佈置完好,就等着即墨宗自投羅網。
夜晚悄然來臨,佈局多日等候的就是今日,陌決在房間裏任由呂檸搗鼓了半天,等候在外的曳止過一會就會輕聲詢問「陌決,好了嗎?」
陌決多年未曾穿過女裝,女子的衣服又極為繁瑣,更不要說妝容配飾了,一樣樣下來已經讓陌決都要反悔自己的提議。
「公子,你今日出去怕是要將九爺給迷死!」呂檸為陌決梳理髮絲,帶着幾分驕傲的說道。什麼天下第一美人,那都是因為公子未曾恢復女裝。
陌決看着銅鏡里的自己,有些陌生但卻不得不承認,父母給了自己極為出色的容貌。
「吱!」房間的門被輕輕打開,曳止目光看去,整個人都如同被點穴一般不能動彈,目光里是震驚,亦是驚艷。
面前之人,黛眉如遠山,長睫似蝶翼,眼瞳若桃瓣,眼尾一抹淡紅暈開濃艷的春色,與眉心血紅痣相映相稱。
從頸往下裸露在外的皮膚在淡淡的燭光映照下仿若絕世的美玉,泛着瑩潤柔美的色澤,鴉羽似的長髮自身後沉沉垂落,臉上雖然仍帶着些少女的稚嫩,卻讓人能夠想像他完全長開後究竟有多妖冶美艷。
「陌,陌決?」過了許久,曳止才不確定的開口。哪怕他心裏知道面前之人是陌決,可是還是不肯承認。
陌決伸出手敲了下曳止的胳膊「如何?」說着,陌決還在曳止的面前微微轉圈,裙擺如同綻放的層層疊疊之花。
一隻胳膊將陌決攬入懷中,曳止的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好看,簡直太好看了!我不想讓你去了,那些人見到你還不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
哪怕曳止不愛美色,也不得不承認陌決男扮女裝的模樣,簡直傾國傾城。
陌決露出幾分笑意來,唇角微揚,宛若灼灼盛放的雪色牡丹,白得耀眼。惹得曳止一陣心跳加速,甚至有幾分口乾舌燥起來。
「這,是怎麼做到的?」曳止伸出手,輕輕的在陌決的胸部捏了下「感覺好像真的一樣!」曳止的語氣極為好奇。
陌決臉色通紅,她萬萬沒有想到曳止竟然會捏自己的胸部。平日裏她胸部都被纏繞在層層布條之下,今日正好可以顯現出來,但曳止的動作哪怕陌決不同於普通女子,也不由心裏惱怒害羞,偏偏還不能說破。
「呂檸塞的東西,你若是好奇去問呂檸!」陌決說着,就準備離去,再呆下去還不知道曳止會做出什麼事情。
曳止連忙拉住陌決,往陌決的面容上戴了一方輕紗,遮住陌決的絕世容顏,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別人就看不到了。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花船,同樣的站在那裏身材火辣的美人。
「呦,公子您又來了!」遠遠的就瞧見即墨宗下馬車,女人連忙舞着帕子跳下船艙迎上去。他們雖不知即墨宗身份,但卻明白即墨宗乃是京城大官,而且即墨宗出手闊綽,簡直就是一個財神爺。
即墨宗着錦衣,戴玉冠,兩旁束朱色纓帶,勾勒出一張俊美如玉的臉龐,或許是因為得到兵符,那麼意氣風發。
「聽聞這裏出了一個絕世美人,我這不是聽到了,就趕着來看看嗎?果真如此嗎?」即墨宗傾着身體,笑容風流但下一句卻極為乖張「可,若是那美人讓我失望了,這花船你可要掂量掂量了!」
帕子帶着香氣,女人心裏雖然有些害怕,可是想到那位女子的容貌,想當初她自己可以以為自己看到仙子了呢。
「公子您就放心吧,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這女子的容貌不是我吹噓,這天下也未必能有人可以相比!」女人拍着飽滿的胸部保證。
即墨宗本就是聽聞這裏有一個絕世美人才有興趣來看看,如今看着這船主如此誇讚,更是來了幾分興趣「比起那花魁如何?」
常年留戀花叢,即墨宗極為挑剔,一般相貌美麗的女人根本不能入眼。就是人人追捧的花魁,在他看來也不過如此。
「不及一分!」
「哈哈哈哈!」即墨宗搖着扇子踏入船隻,女人連忙跟上。親自領着即墨宗入了最好的房間,此時房間裏空無一人。
「您先稍微等候一番,姑娘馬上就來!」女人退下,即墨宗在房間裏品着美酒,就在即墨宗有些不耐煩之時,腳步聲緩緩而來。
房間外,站着不少侍衛,且各個武功不錯,更不要提房間外的暗衛了,這即墨宗也是極為謹慎啊。好在,這即墨宗沒有太變態,房間裏並未安插暗衛。
陌決步步生蓮緩緩而來,保護在房間外的侍衛看到陌決,哪怕訓練有素,也不禁有些荒神,這人還未露出面容就如此惑人,也不知面紗下的容貌何等絕色,當然,這都不是他們可以肖想的。
「公子,人來了!」
即墨宗抬頭就看到,一女子微微低垂着頭,面容帶着面紗看不真切,露出一截優美玉頸,烏黑鬢髮的明珠髮夾,薄如蟬翼的耳垂墜着同樣的明珠耳環。明珠耳環隨着她輕盈的步伐,在白皙優美的頸間悠悠晃漾,有時會親吻到她的頸上。
即墨宗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清純的放蕩的妖嬈的端莊的,可那些千姿萬種的美人卻無一可以和面前這美人相比,哪怕這美人連相貌都未曾看的真切。
即墨宗愛美色,這是在皇家對自己的一個偽裝和保護,但身為男人,即墨宗也的確真的愛美色,只是未到沉迷的地步。
至於那船主說了什麼,即墨宗根本聽不進去,直接拿出一踏子銀票打發了船主,聲音含着真切的溫柔「來,美人來我身邊!」
陌決微微俯身,她的姿態不如女子的嬌柔,偏偏她氣質偏冷,讓人生出她理應就該如此的模樣。
「多謝公子!」陌決並未坐在即墨宗身邊,不說曳止知道會吃醋瘋了,就是她自己也忍受不了別的男人接近。
美人坐在面前,卻不肯坐在身邊,即墨宗並未生氣,反而更加來了興趣。他見多了只要自己勾勾手就前仆後繼的女人,如此清高的女子還是第一次見。
「決兒!」陌決惜字如金開口。
即墨宗口中不住反覆咀嚼「決兒,決兒,這可真是一個好名字!」
在暗中,船艙外掛在窗外的曳止此時差點咬碎一嘴牙,他都沒有叫過那樣親密的名字,倒是讓即墨宗佔了便宜,真是好想殺人。
「公子繆贊了!」陌決實在沒有太大的興趣和即墨宗談情說愛,直接開口詢問「還不知公子身份呢?決兒可否有榮幸知道?」
陌決要清楚的知道,這兵符是否在即墨宗身上,若是在今晚動手最好,若是不在,還得繼續尋找,不然哪怕殺了即墨宗也得不到兵符,得不償失。
即墨宗並未多想,畢竟花魁曾經也是如此。
「我乃是京城人士,父親乃是朝堂大官,若是決兒願意和我回京的話,定是風光無限!」即墨宗這還是第一次想要帶一個女子回府,甚至給以身份寵愛。
可惜,陌決絲毫不想要。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84s 3.972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