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悄然而過,數月彈指之間就消失,曳止陌決二人也在雷州逗留數月。
此時的雷州比起數月之前的雷州可謂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破敗的房屋被重新修建,曾經顛沛流離的災民找到自己的家。
一開始,他們每日等待施粥而活,後來他們自己找事情做,種菜種田,人啊,有了事情有忙碌有期待,日子就變得欣欣向榮起來。
若是說曾經粥里摻沙的事情,讓百姓將這位九王爺和那些貪官混為一談。但自從第一日開始,那種事情就從未發生過,而且他們能活着能回到家鄉,能家人團聚,都是因為九王爺的成全,這些百姓心裏只有感激,哪裏還有怨言。
百姓的感激曳止毫不在乎,他整日裏和陌決粘在一起,倒是春風得意起來。
這日,曳止哪怕不想回京,但無奈也只能離開這裏,早早的並未驚動任何人,陌決曳止帶着侍衛趁着還未綻開的天色,從雷州離開。
「奧?那即墨宗竟然在渝州?」陌決脊背依靠在曳止懷中,神色訝異。怪不得曳止今日如此積極要離開雷州,不似往日裏自己再三催促也不動身。
曳止一手攬着陌決,一手拿着公文看着,哪怕一心二用也未曾有任何不妥和慌亂來。
「渝州乃是即墨宗的地盤,多年前即墨宗可是在那鎮守過!」曳止開口分析「即墨宗定是也知兵符此時無用,又怕在京受到報復,就窩在渝州等候時機,調動兵符罷了!」
聽着曳止的分析,陌決來了幾分興趣,眉眼挑高「如此入渝州?」
陌決聽聞過渝州,但還未曾踏足過渝州,如今有機會當然要去一番。更何況,兵符早日尋回,對陌決而言才足以安心。
「陌決做伴,當然可去!」曳止開口,哪怕此去渝州十分危險,但曳止還是希望陌決和自己一起,不為奪回兵符,只為可以一起同甘,至於共苦什麼的,曳止可捨不得。
等雷州百姓從睡夢中醒來,才得知九王爺已走,如此瀟灑的離去,更是讓今後的雷州只要聽到九王名諱,極為尊敬。
渝州路途遙遠,曳止陌決二人長相俊美,穿着作態一副貴公子之姿,隨行侍衛另擇路去渝州,兩人只帶了些近身侍衛,倒是像一個遊山玩水的樣子。
雖得知即墨宗就在渝州,曳止反倒不着急趕路,一路上陪着陌決遊山玩水,一路下來,陌決和曳止的關係明顯更親近幾分。
快要接近渝州的時候,看着風景優美,湖泊眾多,陌決和曳止倒是起興致準備一起去游湖。此時已經傍晚時分,晚霞照耀在湖面上,層層朦朧的水汽瀰漫在湖面之上,微風吹動,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更加清澈。湖邊兩岸,楊柳依依,長長的柳枝延伸到湖面。
岸邊停靠着一輛輛船隻,這些船隻個個都十分奢華精美不說還極為龐大,船身整體線條流暢,古樸不失大氣。
「船家,這船開不開啊?」和煦上前詢問。
船家是一個穿着汗衫皮膚黝黑的中年壯漢,聽聞此言,指着遠處一隻裝點極為風雅的大船指去「晚上我們都不開船,那隻船會開!」
和煦笑了笑,陌決和曳止覺得那隻船雖然各位寬大豪華,但哪怕有些距離,也聽到船隻里傳來的吳儂軟語。
陌決腳步朝着船隻而去,倒是曳止顯得有些扭捏,拉着陌決的手腕,纖細的手腕讓曳止生出一種錯覺。似乎只要自己微微用力,就可以折斷這細嫩的手腕。
「陌決,我們還是不去了吧,早些入城才是!」曳止開口。
陌決哪裏不知道曳止的意思,定是聽到船隻里的那些女子嬉戲的聲音,陌決一手扯着曳止的衣袖,聲音放緩「陪我去,可好?」
刻意壓低放緩的聲音雖沒有女子那般柔媚,卻帶着別有的磁性和魅力,讓曳止覺得半邊身子都酥了起來,哪裏還有不答應的道理,傻乎乎的就跟着陌決往那船隻走去。
身後的和煦嗞着牙,用胳膊頂了下呂檸的肩膀「瞧見沒,你們家公子雖然是個男子,這可真是個禍水啊!」
「唔!」回答和煦的是呂檸狠狠的一拳頭打在腹部。「女人真是小氣!」和煦捂着肚子,連忙跟上呂檸。
「二位,看樣子眼生,怕是不是渝州本地人吧!」一個長相普通但身姿火辣的女人揮着帕子攔下想要上船的兩人。
陌決還未開口,身旁的曳止就微微昂起頸脖,二世祖模樣畢露「怎麼的!本公子來渝州遊玩,這還有什麼地方是我們來不得的嗎?」
女人原本還有幾分懷疑,如今一看曳止模樣,信了九分。連忙賠笑道「二位公子莫要見怪,這不是看二位眼生嗎,快快上船來!」
有長相清秀的小廝領着陌決曳止二人上船,入了船隻的二樓,船隻里佈置的更是極為雅致,但佈置的再雅致也掩飾不了它就是一個水上花船,也就是青樓罷了。
一路上,若不是陌決握着曳止的手腕,怕是曳止的臉色黑的都要如同外面的夜色了。
兩人因着做派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小廝將兩人給帶入一間上好的房間內,從房間裏可以看到外面都湖光美色,還有黑夜中遊走在湖面上花船的曖昧之聲。
剛剛入房間,曳止臉色就拉下來,還沒有等他訴苦,眼眸一閃,厲聲「出來!」
這時,從房間裏處走出一女子,女子二八年華,她的部分長發在耳後被挽成了兩團類似桃花扇的髮髻,剩下墨發流瀉如雲,鬢邊別了一隻金黃色並蒂纏枝蓮樣式的髮簪,眉目略施粉黛,越發精緻絕倫。
「公子,您可真兇!」女子絲毫未被曳止的嚴厲給嚇到,微微俯身行禮,聲音粘稠「奴家見過二位公子,今晚奴家是來伺候二位公子的!」
好了,這下曳止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擺手就準備將這女子給扔出去。哪怕陌決如今已經接受他,但畢竟是他將陌決拉下深淵,他是看不得有女子接近陌決的。
一隻手將曳止給拉入房間靠窗的位置坐下,朝着那女子開口「會彈琴嗎?」陌決邊說,邊拿起桌上酒壺為曳止倒了杯清酒。
女子拋了個媚眼給陌決,比起那位一看就不好相處的公子,明顯這位公子更為溫柔。可惜的是,她拋的媚眼陌決沒看到,倒是曳止眼眸帶着殺意看了眼女子,嚇的女子連忙俯身「奴家會彈琴,這就為公子撫琴!」
女子身在花船這樣的地方,遇到各色達官貴人不計其數,那位公子哪怕只是一眼,也讓女子明白不是自己可以招惹之人。
清澈明淨的琴聲潺潺流動,配合着窗外一望無際的湖水,倒是讓人覺得極為放鬆,連呼吸都是湖水的味道。
景色宜人,身邊又有陌決相伴,曳止情緒不錯,放在桌子下面的腳輕輕的挑了下陌決的腿,讓陌決嗔怪瞪了眼曳止。
「這花船我倒是在外從未見過,你來說說吧!」陌決說着,一個價值不菲的銀錠子就從袖中飛入裏面彈琴女子的琴旁。
不用伺候人,就可以得到銀子,對於女子而言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情。哪怕那樣俊美的公子,哪怕沒有銀子她也願意伺候。
「不瞞公子,花船外地的確也有只是極為少見,渝州湖泊眾多,青樓倒是很少但花樓只要夜晚就滿江都是!渝州達官貴人都會來此,我們的花魁更是容貌驚艷,一般達官貴人哪怕想見都極為難得,今日花魁可是被京城裏的大官給定了呢!」女子琴聲不變,聲音卻帶着幾分雀躍。
聽聞是京城裏的一位大官,兩人來了幾分興致,就是不知那人他們可認識。
「奧?連京城裏的大官都來了,我倒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大官啊!」陌決笑着詢問,但心裏卻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朝着曳止投去目光,兩人想法不謀而合。
那人喜愛美色,不論是偽裝還是真實的,但多年下來,定是已經成為習慣。依着那人的身份,可不就是京城裏的大官嗎。
女子搖搖頭,有幾分憂愁「那只是花魁知道,奴家哪裏可以得知呢!」女子剛剛說完,就突然倒了下去,琴聲驟停。
陌決看那女子倒下,沒有絲毫意外,看着面前的曳止,語氣調侃「如此美人你也肯下手,簡直就是辣手摧花!」
沒有旁人在,曳止一把將陌決給拉入懷中,出氣的在陌決的耳朵上咬了一口,但卻不敢用力,說是咬其實是親還差不多。
「哪裏美了,難道你覺得她很美?」
陌決一聽就知道醋罈子又打翻了,連忙說道「我都未曾多看一眼,好了,現在我們該去那花魁的房間去看看了吧!」
說着,兩人就從船窗飛了出去,站在船隻頂部,聽着船艙里絡繹不絕的調情聲,陌決仔細尋找那位花魁在哪個房間。
骨節分明的手指指着一房間,陌決仔細看去,果然那房間極為不同。不是房間更為寬大,就是房間外伺候的人也是多數,根本就不是一個花魁所擁有的。
兩人根本無需語言溝通,就齊齊朝着那房間外的窗外飛去,如同兩隻蝙蝠掛在窗外。好在如今正是夜晚,不然憑着兩人未曾掩飾的着裝,很容易被人發現。
花魁房間的窗戶開着一條縫隙,從縫隙看去,可看到裏面一美貌驚人的女人正坐在一男子的大腿上,餵着男子喝酒。
女子衣服掛在身上,要掉不掉的樣子極為勾人。但陌決和曳止都未曾關注房間裏的美色,反而朝着那男子看去,那男子可不就是躲到渝州的即墨宗。
即墨宗心情正好,捏着美人的下巴就給了美人一個深吻,卻不知道窗外兩雙眼睛裏都是帶着捕獵的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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