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春 第十七章，女匪

    門栓落地，兩扇木門登時敞開，門框中站着一個豐|乳肥|臀蠻腰的艷麗女子，這女子看着二十上下的年紀，內穿一聲玄黑的貼身布衣，外面敞着半邊胳膊，套了一件暗紅長袍，腰間用一條黑色腰帶盤系，腰邊還掛着一盤蟒披鞭。

    未等女子開口，趙拙已撒聲嚷嚷起來。

    「臭娘們，你就是綁老子一輩子，老子也不會屈服與你的，想讓老子娶你，下輩子吧！」

    沈晏心等人聞言有些吃驚，不由皆回頭去看那女子。

    那女子確實哼嗤了一聲，瞥着眼道：「嚷什麼嚷，什麼叫娶老娘，要取也是老娘娶！原本老娘不過是看你有兩分樣子，想給你條生路做老娘的九相公，現在老娘的心肝兒都到手了，多瞅你一眼，老娘都嫌膻的慌。」

    說着女子便扭着腰肢，往着幾人走來，走到蘇合面前才將將停步，就從腰間摸出一面菱花小鏡，女子對着小鏡，裝模做樣的掠了掠鬢角，向着蘇合飄過一個飛眼，嬌聲嬌氣的問道：「蘇公子覺得我漂亮麼？」

    「漂亮。」蘇合雅雅而笑，答得懇切。

    女子滿意的回過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望着鏡中的自己很自然的說道：「老娘也覺得自己挺標緻的。」

    然後就收了鏡子，走到幾人中間看了看，目光最後落到了沈晏心的身上，她將沈晏心上下瞅了瞅，轉身又問蘇合道：「那蘇公子覺得，我與這個女娃誰更漂亮一些？」

    蘇合含笑，沒有作答。

    一旁的趙拙卻皺了皺鼻子，唉聲嘆氣的說道：「這半天鏡子白照了。」

    女子也不理她，只望着蘇合，見蘇合半天沒有回話，就摸着下巴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女娃的確長得不錯，留着是個禍害，是殺了呢，還是賞給弟兄們？」

    「女娃，要不你自己選吧，我洪五娘一貫公道大方。」洪五娘看着沈晏心說得有些毫爽。

    沈晏心一驚，但轉而又笑道：「那請姐姐先把您的弟兄都喊上來讓妹妹瞧瞧，如果有中意的那自然就挑後者了，但如果長得都不合眼，那還是讓我死了算了。妹妹我雖然惜命，可更好色。」

    沈晏心說的認真，洪五娘旋即爽朗笑開道：「有意思，你這女娃倒是有點意思，那好，我就讓你選。反正過幾天就是老娘和蘇公子的好日子，到時候我五寨八崗的弟兄都會來喝酒，你就伸長了脖子看，挑上哪個就是哪個！」

    「不要臉！」

    「你說什麼？」洪五娘面色一頓，斜睨過去看着出言不遜的寧堇，一隻手就摸上了腰間的皮鞭。

    寧堇被她一看，氣勢就落了兩分，漲紅的臉不自覺的往後縮了些，但嘴上卻依舊不肯服軟：「你這山賊不要臉，蘇公子，也，也是你你配的上的？」

    寧堇顫着舌頭頂了一句。

    沈晏心輕輕哎了一聲，轉眼去看蘇合，只見蘇合也正眉頭輕鎖的注視着洪五娘的腰間的鞭子。

    幾人都明白這時候蘇合要是開口勸，只怕會適得其反。

    沈晏心默默回頭與韓九換了一個眼神，正要開口，卻聽趙拙道：「說的好！」

    洪五娘的注意力立刻被趙拙吸引，洪五娘看了看寧堇趙拙二人，忽而一笑，拍手道：「我可真是聰明死了。」

    自誇完之後，笑眯眯的用手指在寧堇粉白的小臉上勾了勾道：「我知道你們都是鸞女，聽說候選鸞女私自婚配犯得可是誅三族的大罪，你們倆既然那麼有共鳴，那老娘就做主，把你許配給這個姓趙的小子吧，反正老娘現在也不怎麼看的上他。這兩天就讓你們進洞房！」

    寧堇畢竟是養在深閨里的嬌小姐，聽了這話，面色霎時大白，瞠目結舌，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勉力的喊出一句：「你敢！」

    「老娘不敢？」洪五娘嗤嗤一笑，「來人啊，現在立刻馬上去準備一個新房，老娘今天要給這位……」

    洪五娘從旁邊的大木板桌上翻了翻，找出一本鸞帖，翻看了道：「這位寧小姐辦事！」

    洪五娘一說完，門外立刻傳進聲若洪鐘的一聲「是！」。

    寧堇的臉又白了幾分。

    沈晏心嘆了口氣，心裏數落了寧堇幾句，但還是開口道：「洪姐姐。」

    洪五娘回頭，沖她挑了挑眉。

    沈晏心攏着笑道：「我方才想了想，這位趙小哥，長得也很俊俏，我想姐姐寨子裏的只怕都是彪形大漢，壯碩是壯碩，可妹妹我不好那一口，左思右想，妹妹覺得還是不能便宜別人，不知現在妹妹開口要着趙小哥可還來的急？」

    洪五娘掃了趙拙一眼，撓了撓耳後的髮根，看着沈晏心道：「妹子，沒看出來，你是真的想嫁人啊，不過我可是知道，你也是要入京的鸞女啊，你就不怕滅三族麼？」

    沈晏心眨了眨眼道：「不瞞姐姐，我親娘死得早，我現在叫母親的那個根本不是我娘，我爹家裏去了一堆小老婆從小就不管我，我也沒子嗣，怕什麼滅三族啊？」

    洪五娘睜眼歪頭的想了一會兒，忽而哈哈大笑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那好今天晚上就給你辦吧。」

    沈晏心笑着說多謝。

    待洪五娘走後，她才鬆了口氣。

    此時蘇合有些不好意思的幾人道歉：「是蘇某連累各位了。」

    寧堇又別彆扭扭的對她說了句謝謝。

    沈晏心只好點頭受着，望着門低聲問韓九道：「阿九，你說崔茗多久能找到這裏？」

    韓九搖頭道：「信鳥來回要點時間，我也不知我們究竟昏迷了多久。」

    沈晏心頷首，又道：「那今晚我先摸摸底再說。」

    韓九卻道：「可今晚你要是真的和他成親的話。」

    「沒事。」沈晏心看了趙拙一眼，「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可……」

    「放心。」趙拙衝着沈晏心眨眨眼，「晚上有好戲看。」

    沈晏心輕哼了一聲，顯然還是不怎麼想搭理他，反而轉頭去看了看一直沒有說話的衛蓮花：「蓮花妹妹，你還好吧？」

    衛蓮花顯然已被嚇蒙，懵懵懂懂的看着沈晏心，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好，眼淚就連珠般下來了。

    寧堇哼了一聲，沈晏心勸了兩句。

    然後就有人送進飯來，幾人吃過之後，又靠着柱子休息，希望可以早些恢復精神，擺脫迷藥後勁帶來的虛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