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澈,我怎麼總覺得你好像在……幫我?」
離婉笑莫名的看着他,有時候她能明顯的感覺到獨孤澈在暗中做一些事,而這些事似乎都與她有關係。讀爸爸 www.dubaba.cc他,好像在謀劃着什麼。
獨孤澈意味深長的眨眨眼,笑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少來!」抬手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離婉笑聳聳鼻子,道,「你是不是嫌棄我的出身?堂堂尊后卻是個凡間女子,讓你面上無光?」
「夫人何出此言?為夫哪敢?」獨孤澈拉起她的手,「婉笑,你已經不相信我了。」
說出此話時他依舊溫柔的笑着,這樣的笑容只有在她身邊才會有,哪怕是跟了他幾千年的親信也從未有幸見過。
離婉笑看着他的笑容心裏卻是狠狠一沉,獨孤澈是何等精明通透之人?很多變化他只是不說而已,但不代表他沒有感覺。有的時候她也會捫心自問,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自己對他的信任已經被消磨太多,尤其是雲飛揚的死,更讓她恨不得與他恩斷義絕。
再深的情也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磨,若非獨孤澈一直抓着她不肯鬆手,或許早在神丹盛會的時候他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吧?
「我沒有……」違心的話說的心虛,她側過臉避開他的深切的目光,心中升出幾分怪異的感覺。
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冷卻,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坐在一起已經再也沒了多餘的話可說。
「婉笑,有些事如果你不想做,可以和我說,任何事……都可以。」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側臉,這些日子很忙,只是他再忙也不敢放她一個人在後宮,生怕自己從前殿回去後再也找不到她。要知道在凡界的時候他可是從未有過這般憂心,每每和她在一起都是滿心歡喜的。
離婉笑沒有說話,眼圈漸漸發熱。
「這件事我會和你一起,但不是為了那個尊后的位置,我只是為了我自己而已。」
她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在妖魔惑亂中死去的人們,至於與獨孤澈還能否有未來,她卻也不是那麼在乎了。
「我知道了。」獨孤澈伸手幫她把巨大的兵書合上,話鋒偏轉道,「我陪你去書房找些適合你看的書,待塵兒身體好些,是去是留,你自己決定便好。」
看她在魔界呆的難受,他心裏也不舒服。既然婉笑喜歡凡界,不如就放她離開,只要她能像從前一樣笑得開心,一切就都值得了。
離婉笑沒有說話,她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話。那一次以死相迫,是真的傷到他了吧?
獨孤澈領着她來到自己的書房,偌大的書房中四面都是滿牆的書籍。獨孤澈很少來這裏,他處理事情基本都去前殿,完事後就會立刻回到後宮休息,陪她做做飯聊聊天。至於這間書房,還是離婉笑偶然聽夢子提到才生出幾分興趣,閒來無事便自己溜達過來隨便翻翻他的藏書。
高大的書牆讓離婉笑連搬個梯子爬上去找書的念頭都沒有,而獨孤澈只是隨便掃了一眼,右手抬起,三本書便自己從角落裏飛出來落到他的掌心。
「這裏有一本兵法,兩本醫書。你若還想提升法力,就多去幫冷塵療傷,不但有利於他的傷勢恢復,也能讓你的法力有所增長。」獨孤澈把挑選出來的三本書遞給她,還仔細叮囑要細細研讀。
離婉笑抱着書,心裏忽然升起一絲煩躁。「看個書而已,不用你這麼操心。」
獨孤澈的手僵在半空,許久才緩緩開口:「明日午時我要出去一趟,這段時間你就安心在家看書,我把妖梅留給你,遇到不懂的可以問她。」
「你要走?」
他自從回了魔界就一直是在宮裏兢兢業業的處理事情,從來都沒有出去過。這次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才讓他不得不親自出征?
「西北那邊有些異常,九夜他們很難解決此事,我便去幫個忙。都是小事,不用擔心。」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危險?」她最擔心的就是他的安全,西北有麻煩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獨孤澈聽了輕笑着摸摸她的臉頰,柔聲道:「你心裏還是惦記着我的對不對?」
「都什麼時候了,還沒個正經!那邊的事嚴重嗎?你要多久才能處理完?」
「很快。神界的人去那裏無非就是為了尋找炎書的下落,而那三界至寶又豈是他們能輕易得着的?婉笑,我給你的那支洞簫要好好留着,如果冷塵恢復的差不多了,你們打算回凡界的時候我還沒回來,就帶上那支簫,再遇到魔界的人,那支簫會對你有所幫助。」
「我等你回來。」離婉笑手裏握着通體血紅的洞簫,雖然知道那是寶物,但卻沒有半點拿着它回凡界的念頭。「我和塵兒都會在家裏等你,你可千萬要好好的回來,別讓自己再受傷了。」
「我知道。婉笑,我不在的時候家裏的事情就要由你這個尊后來處理了,半妖梅會輔助你,不知道怎麼解決就去問問她。」獨孤澈既然打算讓離婉笑親自參與進來就絕不會是紙上談兵,他準備將此次禍亂凡界的大小事都留在這裏,讓離婉笑親自處理,一方面可以順便給她參與政事的權力,另一方面也能讓她對凡界的一舉一動有所掌握,不至於每天心中惶惶不安。
「交給我?可是我還什麼都不知道,要怎麼處理?梅姐姐那麼能幹,交給我還不如交給她。」
「怎麼,怕了?」這丫頭一遇到事情就膽小,一點也不像在凡界總是將他護在身後的丫頭。「不用擔心,凡界的事情由左烈負責,在你和君無殤接手冷塵的治療之後,御凌霜也被我派下去了,他們兩個都是你的熟人,再加上你的梅姐姐,還有什麼可怕的?」
「你這是讓他們三個都聽我的話啊?我怎麼管得了......」她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三個都是什麼身份?全是將軍啊!她一個半路出家的尊后哪敢對他們呼來喝去?
獨孤澈攬着她走出書房,邊走邊道:「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尊后,說出來的話他們一定會慎重考慮的,不過你自己也要多向他們請教。他們三個都有很豐富的經驗,問他們比看這些書強,別擔心會被拒絕,他們不敢。」
離丫頭到底是個女孩子,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細膩又敏感,若是左烈他們對她稍有不敬,以她的善良定會自責。獨孤澈也是有如此擔心,才又特意將半妖梅留了下來,放在她身邊隨時照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離婉笑也再沒藉口說個不字,畢竟是自己提出來的,人家給你安排了怎能臨時撂挑子不干?
「好,你放心,我會努力把家裏照顧好,不讓你操心!」離婉笑想了想便痛快的答應下來,「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保護好自己,早點回來,我在家裏等你。」
「這可是你說的,待我回來便會抽查你的功課。他們三個若是說你沒有虛心求教好好處理政務,到時候我可不饒你哦!」
離婉笑被他調皮的口吻逗笑了,「那可不一定,反正你不在,這宮裏我最大,我說了算!他們都得聽我的!」
兩人說笑着往回走,獨孤澈也不再多說那些心裏話,只挑着有趣的事情講給她聽,逗得離婉笑開心不已。
整整一個下午,兩人依舊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依偎在一起,呆在後宮的涼亭里一個看書一個飲茶。獨孤澈幫她一點一點的解答書中的疑問,看到醫書的時候便叫離婉笑給他講解書中所介紹的藥材,一味一味的有何功效全都細細道來。一番下來,他對離婉笑的醫術造詣也有了不少了解,想想這丫頭的本事確實夠在凡界自己開間醫館了,再過幾年怕是連君無殤都要向她請教藥理。
晚上的時候獨孤澈原本是要去前殿參加踐行宴,這次他帶了九百人出征西北,為的就是防備冷蓮妖會留下後手。一旦他選擇在冰雲山附近展開進攻,西北駐軍很快就會被神尊親自指揮的軍隊擊敗。而這次踐行宴主要是給那些隨着他一起前往西北的將士們送行,所以他也只是稍稍露了個面,便直接回了後宮。那裏有離婉笑親手做的家常菜,遠比宴會上的酒好吃的多。
話分兩邊,冷蓮妖帶着素汐已經在冰門面前站了很多天。對於破解門上禁咒的法子他還是沒有太多思緒,以至於連素汐都忍不住連連吐槽他這個神尊的位置水分太大,一扇門就把他難成這樣,裏面若是機關重重,他們怕是要寸步難行。
「神尊大人,已經五天了,你到底有沒有辦法解了這扇門上的冰咒啊?」素汐披着琉璃羽衣靠在冰牆上,有衣服擋着,她倒是沒覺得冷,就是這裏實在太過漆黑陰暗,她這小暴脾氣的人呆久了真的會瘋掉的!
冷蓮妖卻面色如常,他依舊穩如泰山的站在那細細盯着上面的每一條絲線,視線沿着絲線的走向慢慢將其紋路理順。
「你若無聊可以出去走走,外面的景色還不錯。」他在冰雲山脈轉了很長時間,一路看見了不少曠闊的雪山美景,此時說來倒也算是真心話。
素汐一陣無語,見他這態度更是垂頭喪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雪人一樣縮在羽衣里,小小的一團,看起來倒是十分可愛。
「我不,外面有凶獸,我才不要出去送死!」
真的,她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你說她好好的在家等着冷蓮妖回來多好,自己千辛萬苦的跑來又幫不上什麼忙,現在還和他一起被困在這個鬼地方。早知道如此真不如在家照顧冷塵,待冷蓮妖將姐姐素染帶回來再跑去找他。那得省了自己多少事?
「知道自己法力不夠還往冰雲山里跑?若不是有我在,你早就成了那些上古凶獸的下酒菜。」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冷蓮妖此時在她面前也放棄了自己的高貴形象,這丫頭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你跟她裝高冷擺架子,人家根本不會理你,所以他也就收起了自己神界尊主的架子,陪着她聊閒天。
「我那不是不放心你嘛!萬一你把姐姐找出來又帶走了怎麼辦?我上哪哭去!」素汐根本不吃他這套。她可沒忘了,當初姐姐素染是怎麼和魔尊相戀的,她可是為了愛情甘願捨棄北城神女的位子,一心只想和魔尊在一起。
這種行為甚至比她大鬧神界的罪過還要嚴重,那可是純純的背叛!要是被冷蓮妖抓回去,絕對是五雷轟頂的大刑伺候。她可不能讓姐姐被如此對待,哪怕是兩人一直在凡界逃亡,也絕不能回去受這種刑罰。所以她聽說冷蓮妖去了冰雲山之後,便想到一個辦法,偷偷的跟着他,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他將素染救出來之後再跑去將人劫下來,然後迅速隱退凡間,徹底銷聲匿跡。
不過任她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還是低估了冰雲山脈中的危險和冷蓮妖的謹慎,以至於剛剛進山就遇到了兩隻凶獸,然後便被冷蓮妖那廝發現了。他雖然將那兩隻怪物殺了,也默許她跟在後面,但始終沒給過她半點好臉色,說句話也是愛答不理的,做足了冰美人的姿態。
冷蓮妖懶得理會她,任由這丫頭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冰門上的禁咒十分繁複,而且他發現這上面的任何一條紋路都是不能受到法力攻擊的,像素汐這樣的身手在此施法根本不能觸碰到禁咒的中心,而換做是他這般深厚的法力,想要強行破咒等於是自取滅亡,整個冰雲山都會受到牽連,輕則移山倒海,重則整座山脈都會被禁咒的威力夷為平地。
獨孤澈確實是個手段極為狠毒的人,為了阻止外人進入,甚至不惜壓上存在了幾萬年的聖殿和整個凶獸一族的性命。
不過想想也是,他這人若是個沒有幾分手段的良善之輩又怎能在魔界爭權的內亂之中成為唯一的贏家,順利登上至尊寶座呢?
這幾天裏,冷蓮妖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參悟禁咒的精髓,他連一次嘗試都沒有做,就那樣負手而立,靜靜的站在冰門之前細細觀察上面的每一道紋路。上古文書中曾經提到過極寒聖殿,那是一位三界之外的高人在劃分界線的時候特意將人神魔的氣場融合起來,凝聚在冰雲山脈中,並藉助這裏的萬年寒氣鑄就了這座瑰麗的聖殿。那位高人不僅在殿中設下了層層禁咒,還驅使凶獸一族世代看守,力求此處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幾萬年過去了,這個地方似乎早已被三界生靈所遺忘,是獨孤澈開啟了它,將最心愛的女人屍身安放在這裏,連同三界至寶的炎書一起被大雪埋葬。他和素汐算是第二批來到這裏的人,卻錯算了獨孤澈的法力修為,這般繁複的禁咒甚至比記載中原本存在這裏的冰咒還要難以破解。
將整個冰門上的絲線紋理全部熟爛於心,冷蓮妖經過再三思考和推算,終於找到了一絲可能破解的痕跡。
他緩緩念出古老複雜的咒語,左手負在身後,右手漸漸凝聚起一團極為耀眼的白色流光。在素汐震驚的目光下,冷蓮妖手上的光團越來越盛,中間一顆微小的火苗在無端的跳動,隨着光芒的流轉而仿佛被風吹着似的不斷變換。
素汐聽來,冷蓮妖口中念出的艱澀咒語很熟悉,但細細琢磨發現其中有一些微小的東西被做了手腳,以至於整段咒語聽來大體上極其相似,實際上卻有着很大的不同。
冷蓮妖有着幾萬年的修為,這般繁瑣生澀的禁咒念出來卻沒有一絲困難,他神態自若的將手中準備好的光團慢慢析出絲絲縷縷的流光,沿着整道冰門上面的絲線紋路漸漸攀升,直到與其融為一體。流光裹挾着他的咒語,竟然在一點點地消磨原本存在的冰絲。刺目的光芒在冰門上爆發出來,坐在遠處看着冷蓮妖嘗試的素汐被那光芒之中隱藏的強大法力壓得全身動彈不得,只能側過臉去躲開一道道烈日般的流光,讓眼睛不至於失明。
他參悟了幾日才琢磨出來的咒術需要使用者自身擁有與設下禁咒的人幾乎同等的法力才能運作,冷蓮妖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因此他打算將全部的法力通通調動起來,賭上這一擊。要麼順利的一舉破開禁咒,要麼徹底毀掉極寒聖殿和整座山脈,讓所有的人都葬身此處!
孤注一擲!冷蓮妖將背在身後的左手抬起,凝聚起更加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全部的法力裹在口中念出的咒語之中,向冰門上的禁咒轟然震出!
躲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素汐難以承受四散開來的強大法力,胸中氣血翻湧,一口血噴在地上,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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