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澈剛剛走出來就聽見兩人在竊竊私語,便下意識的隱藏了氣息,然後就聽見了這兩個傢伙莫名其妙的對話。墨子閣 www.mozige.com
「啊,尊主!您,您怎麼出來了?」夢子和君無殤被嚇了一跳,背後議論自家主子的八卦,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獨孤澈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面無表情的走過來,看着這兩個小可愛,停了一會兒才道:「他們的治療已經初有成效,只是進度會很慢,你們兩個先守着,本尊去前殿拿些東西,很快就回。」
「哦,好好。」夢子只覺得後背冷汗直流,說話都語無倫次的。君無殤表面看似沉靜,實則內心慌亂不已,他屏着呼吸小心垂首道:「尊主放心,有我和夢子在,不會出問題的。」
「嗯。」獨孤澈不再多言,信步走出後宮。
夢子和君無殤直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讓你小子在這造謠,生不生孩子那是人家尊主和尊后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以後少在人後亂嚼舌根,當心哪天尊主不高興了把你斬成十八截燉了餵凶獸!」君無殤說完狠狠拍了下夢子的腦袋,疼的小子捂着頭哇哇大叫。
「你就會欺負我!有本事你別聽啊!說我造謠,你還不是一樣八卦!」
「你嘟嘟囔囔的幹什麼呢?」
「沒什麼。」
他夢子是誰?堂堂夢魘大魔主,怎麼會和區區一個新上任的小家主計較?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君無殤,咱們來日方長,早晚本少爺要給你揍一頓!
哼,等着瞧!
夢子氣的冒煙,奈何自己的修為法力不如人家,只能在心裏悄悄的記了個小本本,以後有機會非一點不落的還給這個臭小子!
獨孤澈回到前殿是為了找一樣東西,靈血簫。這是他當年在凡間遊歷時尋找到的小玩意,雖然這東西不具有任何發力功效,但勝在與離婉笑和冷塵的凡人肉身相契合。這管洞簫據說有令枯木逢春的的功效,即便是瀕死之人聽這管簫奏上一曲也能起死回生。
生死人肉白骨的傳言在凡間傳的非常廣,很多江湖門派甚至是世家貴族都在尋找這管似乎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的簫,但誰也沒想到會被跑去凡界遊歷的年輕魔尊拿到手,還帶回了魔界把玩。其實話說回來,獨孤澈對這種低靈力的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只不過是在凡間聽說了太多和靈血簫有關的傳聞,又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便當做小玩意隨手帶了回來,回到軍營之後忙於整日軍務,也就把這東西拋到了腦後。
在前殿翻翻找找了半晌,獨孤澈才在座椅下面的角落裏找到早已落了灰塵的靈血簫。或許是因為呆在魔界時間太久,原本通體殷紅色的靈血簫已經被魔氣侵染成了暗紅色,簫身觸手溫潤細膩,依舊是玲瓏剔透的樣子。獨孤澈將它拿在手裏左右端詳了一會兒,抬手將附着在表面的魔氣驅散,隨後便勾着嘴角舉步往回走。
離婉笑的治療進度很慢,不過她卻始終沒有停下來,以至於源源不斷的法力在兩人身邊環繞,融合着溫泉水的霧氣,乍一看倒有幾分如夢似幻的感覺。
「哥哥,你真好。」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甜甜的小奶音一聽就是塵兒的。
離婉笑閉着眼睛,只覺得面前的煙霧漸漸散開,眼前的景象也隨之慢慢清晰起來。一群穿着粗布衣衫的鄉野村民一個個拿着木棒之類的武器將她團團圍住,離婉笑頓時蒙了。
搞什麼呀大哥!這是要在夢裏群毆我一個小姑娘怎麼着?
她當然知道這只是個夢,但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被圍毆的經歷。難道又是獨孤澈小時候?
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離婉笑想要抬起手揉揉眼睛,讓自己快些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綁在木樁上動彈不得,身邊堆了很多乾枯的樹枝柴草,看的她禁不住嘴角抽搐。
這是要幹啥?烤全人?這幫大哥手裏不會還準備了孜然辣椒粉吧?!
手腳使不上力氣,她拼命掙扎也只是手指尖微微抽動了幾下,連嘴都張不開。下面的那些村民個個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眼裏的寒光宛如深山林里的餓狼,感覺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將她撕碎啃咬。
就在離婉笑手足無措的時候,有個拄着拐杖的老頭從身邊人手中接過一根火把,然後嘟囔着說了幾句,便拿着火把朝她走來。低頭將火把扔進乾柴中,離婉笑瞬間紅了眼。
「你個臭老頭,這是要燒死老娘啊!啊啊啊,救命啊!有壞人要吃烤全人啊!」
她瘋了似的又喊又叫,眼看着柴火里冒出了滾滾濃煙,小火苗忽的着了起來,大火轉眼就將她圍在了中間。嗆人的濃煙讓離婉笑咳嗽不已,眼睛都被熏得狂流眼淚,任她再怎麼叫喚,這具身體依舊沒有做出什麼反抗。
「靠,冷塵,你小子想死是不是!」
忍着陣陣灼熱的烈火,離婉笑的腦子也越發清晰,這根本就是冷塵以前的經歷,和她自己半點關係也沒有!
鬼知道她不過是給這孩子療個傷,怎麼就跑到人家的記憶里來了?要說上一次還有可能是法力高強的月塵將她引入幻境,這次的冷塵也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她怎麼還能進到他的回憶里?
來不及想那些有的沒的,離婉笑只覺得心中苦澀不已。誰能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居然曾經歷過如此殘酷的事情?現在的冷塵還能保持自己善良可愛的天性,沒有被仇恨吞噬,冷蓮妖和素汐所給他的關懷的確是功不可沒的。
濃煙已經將她徹底淹沒,她沒有感覺到疼,只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的每一片血肉都在被灼燒,剛剛還能動一下的手指已經毫無知覺了!
「住手!」
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像從天而降一般在耳邊爆開,離婉笑被嗆得睜不開眼睛,卻也能隱隱聽出那是白衣公子冷蓮妖的聲音。
話音落下,周身肆意洶湧的熱浪也漸漸退去。不知冷蓮妖說了什麼,她凝聚精神也聽不清,沒一會兒便感覺到身上的繩索被解開,整個人軟軟的躺在了一個微涼的懷抱里,那人身上帶着不同於獨孤澈的冷香。
再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小竹屋裏,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藥香。離婉笑睜開眼,艱難的看向床邊,屋子裏空無一人。她想要動動手腳,卻發現自己全身都被裹了厚厚的一層紗布,只能挺屍一樣的躺在床上,喉嚨里很疼,但嘴角卻是濕潤的,顯然在她昏迷的時候被人餵過水。
「塵兒啊塵兒,我要是你,一朝醒來發現自己身體殘廢成這樣,肯定就去找把刀直接抹了脖子上西天。這樣不人不鬼的活着,我一個小姑娘怎麼接受得了?」
離婉笑在心裏連連嘆息,不過她也知道,話雖如此說,真到了生死關頭怕是任誰都不可能會輕易選擇放棄自己。畢竟古語有云:生命誠可貴,活着最重要!
哎?好像這句話有點不太對?離婉笑想了想,沒想明白也就放棄了。無所謂,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差不太多。
就在她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數星星的時候,房門忽然開了。淡淡的冷香在屋內散開,她都不用抬眼看,聞個味兒就知道是如翩翩貴公子一般的冷蓮妖進來了。
他手中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到床邊先探了探孩子沒有被燒毀的半張臉,然後才放心下來。用小勺子舀了一勺藥湯慢慢餵進孩子口中,見他難以張口,冷蓮妖便道:「這藥能暫時緩解你的痛楚,至於這身上的傷我會再想辦法幫你醫治。先喝藥,待精神好些了才能吃東西。」
什麼人啊!人家是傷患,肚子餓的咕咕叫還不給吃東西?這些又臭又苦的藥湯能管飽嗎?
離婉笑簡直要被氣炸了,冷蓮妖果然是神仙,高高在上的不知人間疾苦,要不是冷塵身體抗造,怕是不死也會被這傢伙給活活餓的斷了氣。
太不會照顧人了!
實際上冷塵卻沒什麼感覺,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連腦子都是暈暈的,冷蓮妖的話他勉強能聽見,卻也聽得不是很真切。乖乖張開嘴,讓他將藥汁餵進去,他甚至感覺不到藥湯的苦味。
直到冷蓮妖把藥餵完,冷塵又恍恍惚惚的睡着了。身體不聽話,離婉笑只能百無聊賴的在他的回憶里打滾,也不知道獨孤澈還在不在身邊,有沒有發現她不知不覺跑到了冷塵的腦袋裏。這種事情算起來應該是不正常的吧?獨孤澈若是在,以他的警覺性應該能察覺到她的異常。可奇怪的是,這傢伙怎麼還不來幫忙?是想讓她在冷塵的記憶里再跑兩圈嗎?
離婉笑無奈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獨孤澈已經擅離職守跑去前殿找他的靈血簫去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冷塵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離婉笑也能多少感覺得到他對冷蓮妖那份特殊的感情,微微側着腦袋看過去,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坐在離他不遠處的桌子旁邊,桌上擺放着一盞油燈,冷蓮妖的手裏正拿着一塊竹板用小刀細細的雕刻。這個東西離婉笑再熟悉不過,明顯是冷塵臉上戴着的那塊面具,初見的時候她還在想,第一次見着竹製的面具,竟然意外發現其十分精緻,現在想來也就沒那麼稀奇了,那東西看着沒什麼漂亮的雕花,實際上卻是冷蓮妖親自用小刀一點一點雕刻出來的,完全貼合冷塵的臉型,戴着特別舒服。
看着他忽然回過頭來,離婉笑的眼神下意識迴避了一下。冷蓮妖將手裏的東西放下,走到床邊細細的給冷塵蓋好被子,又給他為了幾口米湯。他這個人和獨孤澈有點相像的就是不愛說話,雖然平時看起來很是溫潤,但只要他不笑不開口,長身玉立的樣子就和獨孤澈給人的感覺差不多,冰冷而疏遠。這是離婉笑和他打交道以來的固有印象,而借着冷塵的眼睛她卻又發現了冷蓮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每次照顧孩子的時候,他都會有意識的收斂起自己身上凌厲的氣息,在燭光的映照下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那一雙獨一無二的鎏金瞳孔都散發着別樣的溫柔之感。
「哥哥,你真好。」
離婉笑不由自主的隨着冷塵的開口吐出這句話,說完就覺得不太對,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幫他擦完嘴角準備走開的冷蓮妖也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孩子被燒毀一半的那張臉上,過了一會兒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好好休息。」
一襲白衣的冷蓮妖緩步走出房間,孩子的目光也追隨着他一直到門口。離婉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冷塵心裏的那份不舍,對於這個孩子來說,這個偶然遇到的哥哥或許就是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除此以外再無任何理由能夠讓他苟延殘喘的堅持下去,生生忍着這般非人的痛楚,堅持用平和的心態來面對每一天的陽光。
小竹屋的生活平淡似水,時間在這裏仿佛沒有半點波動,唯一能感覺到歲月流逝的就只有日升月落的變化。
離婉笑在冷塵的記憶里看到了一幕仙氣四溢的場景,讓她忍不住來了興趣。冷蓮妖抱着孩子走出竹屋,將他輕輕的放在竹椅上。自己也搬了一張椅子與他坐在一起,兩人中間放了一個小桌子,冷蓮妖就在這裏表演了他的拿手絕技:泡茶。
離婉笑發誓,她這輩子都沒見過泡茶能泡的如此有仙人之姿的公子,哪怕是獨孤澈在這方面恐怕也及不上冷蓮妖的手藝。只見他在桌上放了一個燒着炭火的小爐子,爐子上放着一壺清水。他動作優雅的從小罈子裏取出一小撮茶葉放進另一個精緻的紫砂壺中,待水燒開了,將滾燙的熱水緩緩注入茶壺之中。
洗茶,泡製,濾出的茶湯十分清亮,香氣四溢,讓她這樣一個不喜歡附庸風雅的小姑娘都生出幾分嘴饞。
香茶配美人!不,應該說是香茶配仙人才對。
如此簡單的手法換了冷蓮妖這樣溫潤儒雅的公子來做,檔次不止提高了一點半點。這種事也就只有這位仙氣飄飄的神尊做來讓人賞心悅目,哪怕是獨孤澈上手都未必能有他這般仙氣十足。如此想來,神和魔到底還是有差別的,就像獨孤澈和冷蓮妖,這兩個男人同為一方之主,自身的氣質卻截然相反。
獨孤澈放鬆下來的時候像個調皮耍賴的大男孩,冷蓮妖就不會如此幼稚,喝茶曬太陽享受一方淨土帶來的愜意才是神尊閒來無事的喜好。
離婉笑借着冷塵的身體躺在椅子上,索性也隨他一同放鬆了自己。耳邊輕輕的微風拂過,柔和的陽光籠罩全身,暖洋洋的感覺讓她昏昏欲睡。
就在她恍惚間快要進入夢中的時候,一陣悅耳的蕭聲從竹林深處緩緩飄來。輕淺悠揚的洞簫帶着她慢慢往回走,離婉笑不知道吹簫之人是誰,只是隱隱覺得獨孤澈仿佛在呼喚自己,她不由自主的從冷塵的身體裏站起,餘光忽然瞥見坐在旁邊的冷蓮妖。無心的一眼卻讓她頓時汗毛四起,後背猛地一涼。
原本靠坐在躺椅上閉目小憩的冷蓮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視線仿佛穿過周圍的景象直直的釘在了離婉笑的身上。
他能看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冷蓮妖的目光就是在看自己。又或許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透過冷塵的記憶在窺探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離婉笑的心狠狠沉了下來。然而獨孤澈的蕭聲依舊在召喚着她,那聲音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強迫她跟着蕭聲傳來的方向緩緩走去。
出乎意料的,冷蓮妖只是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看,卻沒有半點動作。直到離婉笑的身影消失在竹林深處,小院中依舊是微風習習,暖陽普照的溫暖景象。
「婉笑,該醒了。」
蕭聲不知何時已經煙消雲散,獨孤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她的神智從黑暗中拉了回來。
「獨孤澈?我是不是睡着了?」睜眼看到他,離婉笑莫名的生出幾分不真實的感覺,直到回眸看見依舊閉着眼睛的冷塵才漸漸回過神來。
「沒有,你只是太累了。」獨孤澈揮手幫她慢慢收回氣息,叮囑道,「療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塵兒到底是凡人之身,又是個體弱多病的孩子,他能承受的法力有限,你這次渡給他的足夠消化半個月之久,再多就要過猶不及了。」
獨孤澈神色自若的扶着她站起,將帶來的披風給她裹在身上,平靜無波的面上讓人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常。若非離婉笑餘光瞥見他放在一旁的紅色洞簫,還真會以為自己夢中的遊走他全然不知呢!
許是被她的目光盯久了,獨孤澈將冷塵抱起來,隨口解釋道:「剛才的事我過一會兒再和你說,先送塵兒回去休息要緊。」
離婉笑老實在在的點點頭,她也有點累了,一下子散出去那麼多法力身體有些吃不消,若非獨孤澈攔着,她這次很可能會把自己這點微弱的法力全給渡到那孩子身上,到時候非但冷塵的身體受不了,她自己也會被累倒,反而多了許多麻煩。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獨孤澈特意叮囑她拿着那管洞簫。離婉笑將其放在手裏把玩,下意識的察覺到那殷紅的顏色中隱隱約約有濃郁的魔氣在流動,不禁暗道這東西看似簡單,實則卻很可能是獨孤澈收藏的寶貝之一。這支洞簫明擺着長了一副價值連城的模樣,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出了門,夢子和君無殤依舊安安分分的守在外面,這次兩人吸取教訓沒有再交頭接耳的聊八卦,見三人出來趕緊跑去圍觀。
「離丫頭你怎麼樣啊?有沒有不舒服?身體還好嗎?」夢子關懷備至的追在她身邊連連發問,君無殤甩給他一串白眼,「有咱們尊主在,她能有什麼事?看這樣子八成還沒睡醒,做美夢了吧?」
「誰做美夢了?我辛辛苦苦的幫塵兒療傷,你們兩個倒好,在門口晃來晃去,站崗很累吧?」離婉笑懶得理會這兩個無聊的傢伙,見獨孤澈不理,她便也踱着步子跟了上去,將自家相公那副高冷的模樣學了三四分。
夢子和君無殤對視一眼,也緊跑了幾步跟上他們。剛才君無殤也順便看了一眼冷塵的情況,離婉笑的治療效果還是能看出來一些的,只是進去溫泉裏面一個多時辰,他身上的傷不知恢復的如何,單看那半張燒毀的臉,一些猙獰的傷口已經有小部分癒合了。
獨孤澈依舊將冷塵安放在偏殿,由君無殤照顧着,夢子左右也是無聊,索性就跟着君無殤一起留在了宮中,閒來無事幫忙打打下手。相對於這兩位的悠閒,離婉笑就忙了很多。
這幾日她一直跟在獨孤澈身邊,像個小朋友似的問東問西,認真學習的樣子讓獨孤澈越發好奇。
「夫人最近挺好學啊,這又是在看什麼?」獨孤澈湊上去一看,見離婉笑正捧着一本巨大的兵書在研讀,上面寫的都是些兵法佈陣和戰鬥指揮的經驗記載。「夫人,你這是打算當個巾幗英雄嗎?怎麼喜歡上了這種書?」
離婉笑見他來立刻放下手裏的「巨著」,拉着他坐下,認真道:「我這是在給自己補充經驗,萬一有一天要跟着你上戰場怎麼辦?難道要讓我跑去後面給兵將們治傷啊?」
獨孤澈像看怪物一樣看着眼前的女子,猶豫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陪我上戰場了?你一個女孩子,戰場那種危險的地方不適合你。」
「什麼叫不適合我?你是沒看到那天在鎮上我英勇殺敵的樣子,保守估計,被我斬下馬的黑衣人沒有十個也得有八個,怎麼就不適合打架了?」離婉笑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她也是經過那件事才真正意識到法力強大的重要性,當時在場的人如果換做是獨孤澈,那些黑衣人怎麼可能有機會肆意屠殺?怕是還沒來得及進城就被獨孤澈給砍得稀巴爛了。
「婉笑,你是想報仇?」獨孤澈的握着她的手,眼中一片沉靜,仿若一潭古井,能夠映照出她心底的恨意。
「是又如何?」離婉笑深深地看着他,「那天你不在,所以你不知道當時的慘狀。我親眼看着原本熱熱鬧鬧的大街轉眼間血流成河,那些剛剛還笑得開心的人們被肆意屠殺,還有那個賣酒的大伯,他只是想趁着端午節的集市多賣點酒錢,好回去買一間小鋪子讓家裏人有地方住,他們又有什麼錯?」
輕輕抬手撫過她的臉頰,獨孤澈嘆息道:「這件事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那日去牢房就是打算親自審問被抓來的為首者,只是沒想到會遇見你。」
「那你查到什麼了嗎?」
「有了些眉目,但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最近人間戰亂四起,其中既有神界的故意挑撥,也有魔界中人的參與,各路勢力都攪了進去,讓形勢變得更加複雜。這一潭渾水中能明顯看出各個勢力之間的拉鋸,而最終受苦的還是你這樣無力保護自己的普通人。」獨孤澈雖然身處高位,但對人家疾苦卻是看得非常明了。冷蓮妖一直想要顛覆三界秩序,重塑天道,讓萬物進入新的輪迴,並以此來抹去曾經神魔大戰後生靈塗炭的慘狀。
這種想法不是不好,而是他沒有察覺到重整三界秩序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麼慘重。一旦失手,哀鴻遍野的場景很可能會再次重現。所以,獨孤澈對此始終抱着不認同的態度。重整三界說得好聽是為了拯救蒼生,實際上卻是神尊想要以此為藉口剷除魔界,讓神界一家獨大。這般野心他又怎會看不出來?
離婉笑看着他眼底滾動的濃濃黑氣,輕輕道:「獨孤澈,那些屠殺之事不是你做的對不對?」
「我說不是,你會信嗎?」他收回思緒,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唇角漾起一絲溫柔的淺笑。
「梅姐姐說,我要相信你,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再信你一次。之前的那些我都不是親眼所見,只看到是魔界的人就認定是你指使,卻也沒有想得那麼多。還是梅姐姐和我說了現在魔界發生的一些事,我才意識到你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麼。」
獨孤澈笑望着她沒有多言,他知道離婉笑早晚有一天會長大,那個曾經從山村里跌跌撞撞跑出來的女孩子,總會長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他只要小心的呵護着,守着她慢慢成長便好。
「這幾天我除了看君無殤帶來的醫書,還從你那裏找了不少話本和兵書來看。勤能補拙嘛,不會修習法力,還不會看書嗎?」
小丫頭拿起手中的「巨著」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差夸自己一句聰明了。獨孤澈微微搖頭,笑道:「那這上面的東西你都看得懂嗎?」
「看得懂啊!裏面的字我都認識,只不過放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這不就等你主動送上門來給我講講呢!」
丫頭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撒嬌似的蹭了幾下,一臉希冀的望着他。獨孤澈頓時感覺腦袋發脹,「婉笑,這些不着急,以後你若感興趣可以慢慢學。我這次過來是想問問你,對於凡界那批人的調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作為尊后,又是凡間女子,手中有點功績才好坐穩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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