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挾持
楊一衛的手下很聽話地讓出路來,陳鷹提着楊一衛疾走。
嘭……
剛走出十多米一個膽大的兵痞竟然妄圖從後面偷襲陳鷹,朝陳鷹地後腦開了槍。陳鷹側身撲倒在地,一翻身便將楊一衛擋在身前,手槍一簇火光亮起,那名貿然開槍地兵痞眉心已經被子彈開了一個血洞,這一手將全場幾十名持槍壯漢都震懾到了,十多米的距離竟然也可以躲開手槍子彈,這讓他們如何自處?陳鷹殺完人,冷冷道:「叫你的手下老實點,不然傷了你可不好。」說着提住楊一衛地手緊了緊,指甲刺傷楊一衛地皮膚,疼得他直抽氣,對手下吼道:「別開槍,我死了你們都沒好果子吃。」陳鷹見楊一衛地手下都垂下槍頭,才又將楊一衛提起,迅速朝藏住巴魯地地方趕去。
終於找到了巴魯,陳鷹從來沒有覺得幾百米有那麼遠過,每走一步,每過一秒巴魯活下來地希望就會更小一分。
陳鷹命人搬開樹枝,只見巴魯全是都是乾枯的血液,唯獨嘴唇慘白。直挺挺躺在地上毫無動靜。
「巴魯,醒醒,我的兄弟。」陳鷹終於失去理智,沖巴魯嘶吼着,這是第一次他這樣放開聲帶嘶吼。巴魯的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然而陳鷹卻不敢放開楊一衛去摸摸自己的兄弟,他敢肯定抬擔架的人身上有槍。如果巴魯真的死了,陳鷹一定會殺掉楊一衛整個營地的人泄憤,而楊一衛便是他開戰的籌碼。「給我救活他,就算死了也要救,救不活我就要拿你們所有人的命祭我兄弟。」陳鷹地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冷得讓人顫抖。
跟來的兩名軍醫被陳鷹那血紅的眼睛嚇到了,但畢竟是退伍軍醫,也見過世面的,勉強能保持鎮靜。小心翼翼湊到巴魯身邊,摸摸他的脖子,摸摸他的胸口,道:「還有體溫,還有輕微地心跳,能試着救一下。」說完打開醫藥箱拿出一支注射器給巴魯打了一針,接着做人工呼吸。
陳鷹就像陷入黑暗地洞穴中,而軍醫那聲能試着救一下就成了出現在陳鷹面前的螢火,雖然只是一點淡淡的螢光,在陳鷹徹底陷入黑暗地心裏卻如同太陽一般耀眼,散發着希望的光芒。
兩名軍醫在巴魯身上忙活了半天,巴魯終於還是給了大家面子,胸口又開始了輕微的起伏。個子較小的那名軍醫叫道:「擔架拿過來,回營地輸血。」三名抬擔架的人走過來把巴魯搬上擔架,一行人開始往回趕。
楊一衛一直在流血,此時也已經臉色慘白,陳鷹允許軍醫給他簡單止血了一下,不然這籌碼可要廢了。
回到營地後,陳鷹始終用手扣着楊一衛,手槍指着他的腦袋。巴魯被送進一間較外圍地帳篷里,陳鷹自然跟了進去。這裏可不管什麼病人家屬禁止入內。
帳篷里有簡易的手術床,還有一名軍醫,連同去救巴魯的那兩名一共三名。看來楊一衛並不是那種有點勢力便殘暴不仁的人,至少在他手下受傷了他還會去救。只是手術床還算乾淨,之前應該沒人躺過。這也怪陳鷹,誰讓陳鷹殺人從不留活口呢?
巴魯被放到手術床上,那名小個子軍醫顯然地位最高,都是他在發號施令。「拿血來。」小個子軍醫叫道,那名留守的軍醫應該是助手,嫻熟地從儲血箱中拿出一袋血液。他們這樣在外的軍隊只會帶o型血,這是一種萬能血型,可適應多種血型而不發生排斥反應。
一袋血很快被掛起,以打點滴的方式輸入巴魯體內。接下來就是手術過程了,三名軍醫解開包紮在巴魯腰部的迷彩服,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小個子軍醫搖搖頭,嘆息一聲,開始清理巴魯傷口裏的污穢,止血,縫連巴魯的腸子。
他們忙碌着,陳鷹焦急着。直到天快亮了三名軍醫才停手,他們笑了起來,不是因為不用擔心陳鷹的報復而笑,而是因為他們救活了一個死人而笑。楊一衛一直想勸陳鷹和解,預計用自己的頭腦再征服一人,可惜他踢到了鐵板,陳鷹的回答是:再廢話我就繼續在你的手上開拓子彈的領土。
小個子軍醫道:「手術成功,除了腹部和胸部,他身上幾乎沒有深傷口了。主要問題是失血過多,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接下來只要防止傷口感染,幾個月後到設備好的地方把腸子上的線拆了就完事了。」陳鷹看着巴魯再次浮現血色的臉頰,一顆懸着的石頭終於落地,竟鬼使神差地對小個子醫生說了聲謝謝。長這麼大陳鷹都沒說過謝謝,在島上陳鋒沒有教過他,出來後他學會了卻也從沒說過,因為他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當然,除了巴魯,只不過對巴魯不用說謝。
那軍醫笑道:「不謝。不過我覺得現在你該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了,子彈留在體內久了會引起金屬中毒。」陳鷹緊了緊想溜的楊一衛,道:「不需要。」
此時楊一衛也夠落魄了,一雙眼睛因熬了一夜而出現重重的眼袋,一身血污,一部分是自己流的,一部分是陳鷹蹭上去的。
巴魯地危機過去陳鷹心頭懸着的石頭才落了下來,然而緩和過來的陳鷹發現自己已經騎到了虎背上,想下來就難了。現在陳鷹有傷在身,不可能用手槍頂着楊一衛地腦袋直到巴魯養好傷。殺了楊一衛他圍在外面的手下就沒有了顧忌,那幾十支槍可不是玩具。而放了楊一衛楊一衛也不可能放過陳鷹,畢竟楊一衛被陳鷹整得那麼慘,哪肯善罷甘休。如果說挾着楊一衛退到叢林裏,可是巴魯現在卻要用輸液的方式養活,陳鷹必須要依靠這座營地。殺光這裏所有的人?也不現實,昏迷中的巴魯讓陳鷹無法放開手腳。
楊一衛這老狐狸一眼便看穿了陳鷹的窘境,自己也想脫身,於是一本正經道:「嚴格來說。我是一名商人。我們做事講究雙贏,而不是兩敗俱傷。」陳鷹表情從來就不豐富,頂多揚揚嘴角,道:「那你覺得怎樣才算雙贏呢?」楊一衛也笑了,道:「退一步海闊天空。你我又沒有什麼仇恨,何苦鬧成慘劇。」
「我是兵,你是賊。」陳鷹帶着笑意道:「這便是天生的仇恨,怎麼能說你我沒有仇恨呢?況且你現在已經輸了,怎麼雙贏呢?」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楊一衛家大業大,只是一時糊塗妄想與z國特種兵硬撼一場,才落得現在的下場。而陳鷹巴魯兩條光棍,如果換了命怎樣都是他虧,所有說他已經輸了。
其實楊一衛不弱的一百多亡命徒反擊z國二十名特種兵,也不算糊塗,只是他運氣不好,遇到了陳鷹。而陳鷹這邊運氣更差,遇到了幽靈。好吧,算起來幽靈運氣最差,本來只是玩玩他的遊戲,結果卻斷送了自己的性命。想想幽靈,不知他的名號讓多少高官富豪聞風喪膽,不知多少大風大浪都拿他毫無辦法,而如今卻因輕敵而死在陳鷹巴魯這名不見經傳的兩兄弟手上,真可謂是陰溝裏翻船。也正如陳鷹所想,人一旦死了,那就是一團爛肉,儘管你生前叱咤風雲,死後也只能化泥。
楊一衛被陳鷹話嗆到了,一時說不出話來。陳鷹雖然有着諸多顧慮,最後還是下了決定,先帶着一些物資離開「虎穴」,出去後再聯繫上級匯報情況,於是對楊一衛道:「我需要輸液管,葡萄糖,還有乾糧。叫你手下去準備,我和我兄弟沒事,你自然也會沒事。」楊一衛見陳鷹要求如此簡單,開心得不得了,瘟神終於要走了。
楊一衛吩咐手下找來軍用背包,裏面裝着壓縮餅乾和牛肉乾,陳鷹又叫軍醫往裏面裝了幾袋葡萄糖和帶針頭的輸液管,接着又胡亂裝了些消炎藥,不大不小剛好裝滿背包。
「跟我走一段吧。」陳鷹提了提楊一衛道:「叫你的兩個手下幫我抬人,我得讓你送我走遠點。」楊一衛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這就叫人抬。現在就走?」陳鷹道:「那你還想留我嗎?」楊一衛急忙道:「不不不…留,現在就走,現在就走。」說着吆喝兩個人開把巴魯搬上了擔架。雖然巴魯還在昏迷中,但陳鷹也不怕他們對巴魯動什麼手腳,手術全過程可都是在陳鷹的眼皮底下完成的。
兩名壯漢抬着巴魯走前面,陳鷹則扣着楊一衛走在後面指路。一出帳篷那些或坐或蹲的兵痞們瞬間站起來,警惕地看着陳鷹,楊一衛怕他們會激怒陳鷹這好不容易要走的瘟神,趕緊道:「別瞪眼了,都給我待着,等我回來再說。」說完被陳鷹扣着走離營地。剛走進山里沒多久陳鷹便發覺了跟在後面的人,那拙劣的跟蹤技巧在陳鷹眼裏就如同三歲小孩在一個成年人面前揚起自己的肌肉炫耀力量一般。
「你最好叫你的人撤掉,我不想浪費子彈。」陳鷹冰冷的聲音在楊一衛耳邊響起,使得楊一衛差點打了個寒顫,道:「哪兒有我的人啊,你就別折磨我了。」楊一衛以為陳鷹又要在他身上放槍,只可惜陳鷹指的浪費子彈是殺人。
只見陳鷹手裏的手槍驟然向後抬起,嘭嘭兩槍。楊一衛被嚇得一陣哆嗦,陳鷹收回手槍道:「沒打你,抖什麼?走。」楊一衛才發現陳鷹是向後開槍,勉強回頭一看才明白,自己又有兩名手下死在了陳鷹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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