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譚易陽一動不動,以至於聽着我說了半天都不應聲,我便知道自己離着說服他越來越近。
我乘勝追擊,微微的側過頭看向他:「你不說話,這番表情,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放不下我呢?」
這回聽到我的話,他終於緩過神來應了聲:「嗯,這你是知道的,否則我怎麼會一直追着你不放,不過現在我準備向你說的那樣放過你了,我已然是這番模樣,根本沒辦法給你什麼,跟着我不會幸福的。」
我知道到現在為止,譚易陽都是拒絕的,無論我說什麼,他都是向死而生的狀態。
本來來之前我以為自己能夠說服他,看來現在一切都成了未知。
於是我想了一切能夠表達的話,最終一股腦的拋了出來。
我有氣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甚至連語氣上說的都是讓人覺得極盡的委屈。
&其實根本不是愛我,你只是不敢承認罷了,你心裏還是愛葉珊的,而我從來沒入過你的眼,從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
&是這樣的。」譚易陽脫口而出,聲音有些微微的激動。
我沒管他,然而繼續說着:「不用解釋了,我不再是過去柔弱的小女生了,在你身邊久了自然是能看得出來你的心,葉珊不惜一切想要對付你,你都甘願被她送進監獄,甚至連煜明都可以不管了,那是你母親怎樣保全下來的你比我清楚的很。而我卻不惜一切的想要將你救出去,你卻無動於衷。愛不愛誰,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既然你不愛我,我也不強求了,就跟以前似的強留在你身邊也只是自取其辱,反正我的名譽已經很不好了,來之前還有人想要包養我呢,所以我以後做的你也不會再插一手了,對不對?」
譚易陽又不說話了,再次陷入沉默,眼神中帶着股難言的意味。
他笑了笑,可聲音聽起來已經有些沙啞了。
&抱歉我這樣的男人讓你受傷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怎麼想怎麼看我,我對你的愛從來都不會變,到此時我沒什麼不能承認的,當初我有多麼恨你,此刻就有多愛你。」
&麼譚先生,既然你這麼愛我,不如為了我好好的打這場官司,說實話你對葉珊的態度,讓我橫生了嫉妒。」
一想到他對葉珊的態度,我心裏就有些不痛快。
可縱使不痛快,我也不希望他有事,更不想他為了別的女人把自己搭進去。
不過我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譚易陽自顧的說道:「我可以好好的去面對這件事,讓高瀚好好的打官司,可我有一個條件。」
一個條件……
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要能讓他出去,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他。
於是我平靜的回覆他:「說吧,什麼條件,只要我能答應的都可以。」
&們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
說實話我聽到了直覺得不好意思,又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這些。
不過轉念一想,沒什麼可驚訝的,既然我來了,還說了那麼一大堆情情愛愛的話,他說的這些應該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用這件事來做為條件要挾我。
明明這是他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卻用我們之間的情感做為要挾,我忍不過,有些氣的慌,想要打他兩下。
可進入會見室的時候,連兜都被翻的的一乾二淨,於是我帶着股氣直接抬了腳踹了他兩下。
而譚易陽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帶着暗晦的眼神看着我,緩緩的說道:「怎麼樣,就這一個條件,答應我嗎?」
我不禁的皺着眉頭:「譚易陽,你…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用我們的情感做籌碼?難道說你活着就是為了我嗎?你真的不可理喻。」
現在的譚易陽確實跟以前大不一樣了,以前他何曾把我的感情放在心上。
他幹嘛要把這些事情牽扯上一個我,說的好像對我多麼一往情深似的。
在一起七年的時間,冷待我,現在兩個人沒了關係,倒是顯得離不開我了似的,別說女人讓人搞不懂,我看就連男人也是個善變的動物。
他聞言點了點頭,語氣那平靜極了:「對啊,我後半輩子就是為了你而活,我愛的所有的人中,只有你活着了,他們都離我而去,如果你也離我而去,剩下的日子再鐵窗中度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省的哪一天我跟你偶遇,看到你和哪個男人在一起纏纏綿綿,心裏不舒服還得表面祝福你,這種生活可不是我想要的。」
說完他就一直盯着我,然後起身,帶着手銬像以往七年中那樣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凝視着我。
根本不等我回答就已經自顧自的走出了這間會見室,徒留一個背影給我。
看着他高大卻落寞的背影,我不禁的身體開始有些發抖,我暗自的咬着牙。
這一次來除了為了譚易陽,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我的心結。
我只是想讓他對自己的生活振奮起來,但不代表要回到過去。
他能安好的出來,彼此相忘難道不好嗎?
可是譚易陽怎麼能給出這樣一個要求來呢?
我並不是想重蹈覆轍,可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一點一點地走遠,眼前還是止不住的模糊了起來。
譚易陽啊譚易陽,你這個人依然是個狠角色,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自由賭我們的未來,我在心裏暗自的問着自己,我真的值得你去這麼做嗎?
最終我抹乾了眼睛,收起了所有的情緒,就在警察帶着譚易陽即將進入轉角的通道時,我大聲的喊了一聲,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道:「好,譚易陽,我答應你說的,只要你不自暴自棄,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下譚易陽的步子停了下來,他沒看向我,只是頓了頓。
然後繼續往前走着,在轉角的時候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就在我的視線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
走出看守所的時候,外面依然寒冷,可我的心卻有了絲溫暖。
也許是譚易陽這個人讓我看到了生機,所以整個人看起來要比來的時候要輕鬆的多。
見到高瀚的時候,他依然擰着眉頭,見我的臉上有些輕鬆的笑,他似乎也能猜測到了什麼。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問我,我便低低的說了出口:「高律師,你不必愁眉不展的了,也許譚先生很快就會想要見你了,以你的專業一定能讓他安好無事對不對?」
&恩,你放心,老譚的為人處事我很放心,違法的事他絕對不會做,只要他告訴我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會讓他安好無損的站在你的面前。」
聽到高瀚的話我的笑了笑:「不管結局怎樣,至少這是個好的開頭,譚先生願意見律師,這比任何事情都要讓人興奮。」
……
自從那天從看守所回來,高瀚和陸航就將我安排在了陸航的一個公寓裏,說是擔心我被騷擾,更多的是可以有個大家一起商討案情的地方。
不過案情還沒來得及商討,沒想到我去看守所看譚易陽的新聞就像另外一個重磅炸彈般爆了出來,新聞上紛紛的貼出了各種照片,都是遠遠的偷拍我進出看守所。
而我去看他也成為了大眾口中各種津津樂道的談資了。
剛開始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慢慢的發現輿論導向的天枰開始向我傾斜。
說什麼我雖然作為情感第三者,卻在譚易陽身陷囹圄的時候帶着律師去看他,說我有情有義,是個好女人。
反倒是葉珊那邊,則聲討的人越來越多,說什麼她不只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還說她是個落井下石的女人,口誅筆伐,簡直大快人心。
對於這種新聞,我無力吐槽,畢竟自從當年稀里糊塗的踏入娛樂圈開始,就承受着大大小小的無數個新聞段子,所以習慣了,也就一笑置之罷了。
只不過沒想到譚易陽的思想轉變的速度還挺快,才從看守所回來不到兩天,高瀚就收到了消息,說是譚易陽想要見他。
就連陸航聽了都極其的詫異,當時他正坐在沙發上喝着水,然後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着我:「黎恩,我們都火燒眉毛的節奏,老譚理都不理,我特別想知道你究竟給老譚灌了什麼迷魂湯,就見了一次,時間還那麼短,他就變了性子,這麼看來老譚就是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恩哪裏用的上迷惑,老譚對她是什麼樣,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高瀚忽然發聲,還不停的準備着資料放到他的文件包中。
其實不用陸航滿臉的疑惑,我承認我算得上迷惑了譚易陽,如果我不迷惑他,或許他根本不會答應我。
那個時候就在他問出那個要求之前,明明是我先含情脈脈的叫了他老譚,然後將我帶有提前買好的他曾經送過我的那枚卡地亞戒指的手指露了出來,那一刻,他看着我的手指發呆了很久。
雖然他送我的那枚當初生氣還給了他,可終究是讓我買到了一摸一樣的,也算是命中注定。
所以我沒資格說譚易陽拿我和他的情感做賭注,我又何嘗不是呢,也在拿他對我的舊情做賭注,而我堵的則是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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