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陳默一直都知道我要去見誰,所以那句說我不負責任的話是逼迫我來這裏,然後把這一切告訴我。
他是擔心我會就此放棄,他怕我如果做出後悔的事情,會讓我的心結在原來的基礎上慢慢發酵,最終將我平靜的生活攪和的更加糟糕和混亂,很可能到時候我的病情會比現在嚴重的多。
我站在門口看着陳默,一時間有些語塞,只聽到這個帥氣到家了的醫生淡淡的繼續開口道:「所以你的病得靠你自己,我只是能起到心理疏導的一個作用,我知道你能行的,你也應該知道什麼樣的人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不要為了過去的痛苦而放棄了未來的幸福,所以明天那一趟,或許是你打開心結之路。」
是啊,陳默說的沒錯,心結啊。
那個曾經讓我不顧一切,一心想要在一起的男人就是我的心結,所有的事情都待明天見了面,讓彼此之間有個好好的了斷。
無論是否能在一起,還是保持現狀,至少我敢邁出去這一步,對我來說就是好的現象。
說實話,我對陳默是心生感激的,他並不像傳統的醫生那般死板無趣,於是我點了點頭:「謝謝你啊陳醫生,雖然你還沒開始怎麼給我診治,但不管怎麼說,我都是要謝謝你的。」
陳默聞言輕輕的笑了笑,甚至笑起來那眼睛彎的太過迷人。
&用謝我,你只是很難遵從你自己的內心,我也只是在適時的時候稍加了點撥罷了,要謝你就謝自己吧,畢竟你已經敢於面對那些對你來說像是艱難的抉擇罷了。」
……
跟來時的心情完全不同,走的時候好像眼前和心境豁然開朗,以前總覺得有塊兒大石頭壓在心上。
我邊走邊在想,也許之前那麼一段時間讓自己陷入痛苦中,無非就是想要得到的東西總是得不到,又想讓自己得到的更多,而此刻我卻想見到譚易陽,想把自己能給的全部都給他,不去計較得失,不去計較回報。
高瀚見我從診室出來,待我坐到車上的時候,他有些緊張兮兮的看着我:「剛才李局來了電話,說是老譚依然拒絕見任何人,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讓李局傳話給老譚,說想見他的人姓黎,他同意了,我擅自做了主,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現在能做的只能是說句對不起。」
我承認此時此刻,我對高瀚的所作所為除了認可不會有其他的意見,只要能見到譚易陽,我什麼都不介意。
……
第二天一早,我和高瀚到了會見室,被告知只能我一個人跟譚易陽會面,高瀚只是定睛的看着我,有些嘆息道:「老譚就拜託你了。」
說完他轉身便離開,過了很久,會見室的門才被緩緩的打開。
那一刻我的心突突的跳個不停,七上八下的,就像是有隻手忽然遏住我的喉嚨,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再見到譚易陽時,我以為他至少會在看守所里過的很頹廢,可沒想到,他走出來時,跟此前的精神奕奕沒什麼太大的不同。
雖然身上穿的是看守所的衣服,鬍子也有些拉碴,頭髮也長了不少,總是多了些懶散的樣子,但他自身與生俱來的氣質是這些東西磨不掉的。
也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會不會很難過?
他知道是我來,但卻冷着一張臉,讓我瞬間覺得他又恢復到幾年前那副高傲冷俊的面容。
即便是後面跟着兩個警察,即便是手被銬住了,可他依然跟往日的譚易陽沒有任何區別,坐下的時候都沒抬起眼皮看我。
他那個人啊,都到了這裏,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
&說你想見我?」他靠在了椅子上,臉上帶着俊冷的表情,操着淡淡的聲線問我,聽聲音有些滄桑,像是被風雨侵蝕了般。
身邊的警察還算的上有眼力見,將譚易陽送到了這裏,他們兩個就走了出去,站在玻璃窗前,定睛的看着我們這裏。
等這裏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之後,譚易陽終於能夠抬起眼好好的瞧着我,只是竟然帶着一股笑意,雖說是淡淡的,可我心裏卻止不住的吐槽着,何必剛才那麼高冷啊?
只是這話我自然是沒說出口的,我也坐了下來靜靜的瞧着他。
&先生,之前離開我的店時明明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這個樣子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跟葉珊究竟怎麼回事啊?」我什麼都顧不得,只是將身子傾向了他,眼睛幾乎是盯着他不放,只想從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話落瞬間,譚易陽也將身子前傾探了過來,貼着我的臉很近很近,勁到我都聽到了他清淺的呼吸聲,甚至他還輕輕的觸碰到了我的鼻尖。
根本來不及多想和回應,就聽到會見室角落響起喇叭聲:「請你們保持距離,否則立刻終止見面。」
聽到聲音,我立刻坐直了身體,而此刻那個罪魁禍首竟然緩緩的靠回了椅背上終於開了口:「你很關心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我的眼光太過曖昧,讓我極其的不舒服。
譚易陽這個人怎麼回事啊,都已經身陷囹圄了,怎麼還能這樣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真是不知道外面關心他的人都已經擔心成什麼樣子了,自己還輕鬆自如。
我只好忍下想要生氣的衝動,低聲的問着他:「譚先生,你正經一點好不好,難道說你這一次還是跟幾年前那次一樣對付誰嗎?」
譚易陽聽我這樣說,表情慢慢的變得嚴肅了起來,最終帶着溫和的聲音說出口:「不是,這一次是真的,不過這是我跟葉珊之間的恩怨,有些結或劫終究是要去解開的,這跟你沒關係,我在這裏沒辦法能夠做到保護你,所以我不希望你被摻合進來。」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怔怔的看着他,除了喉間發澀,就連眼眶都快要止不住的犯了酸。
&先生>
我的話還沒全部說出口,就已經被譚易陽強制性的打斷了。
&看到了我的樣子,我很好,你不用為我擔心,以後就算坐牢,你也可以很好的去找一個男人,我也不會騷擾你,你也可以忘記我,畢竟當年我對你造成了那麼大的傷害,不值得你再為了我碎了心。我和葉珊的事情,就讓我自己慢慢解決,她覺得這輩子我辜負了她的情誼,如果讓我在這裏,她才肯放過所有人,那我就坐。」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葉珊這個女人心狠手辣起來根本六親不認,如果他真的就這樣不反抗,他很可能被判重刑,失去自由,我怎麼可能會好?我怎麼可能忘記的了他?
聽了這些,我有些氣不過,於是說話的聲音有些重:「譚易陽,你知不知道這樣做你有多自私?先別說你讓我好好的生活忘掉你,怎麼可能呢?我跟你之間根本沒結束,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辜負了我,憑什麼葉珊覺得你辜負了她,你就可以這樣對自己,那我呢?你辜負了我的感情那麼多年,難道就不需要彌補了?我告訴你,你這根本不算對葉珊的彌補,你根本就是膽小,不敢直面挫折和失敗。」
我從沒對譚易陽說過這樣的狠話,即便是當年分手,我只是自己暗自的心碎,可現在我忽然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恨不得想要揪起他的衣領揍他一頓。
我以為我這樣一頓噼里啪啦的說了一堆,他至少有些動容,可惜他卻跟方才一樣的面容,只是低低的笑了聲:「傻子,我以前那樣對你,不趁這個機會跟我徹底的分開,還對我念念不忘做什麼?我實則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男人,惹得你哭過那麼多次,還讓人很多次深陷危險,換做別人早就跟我斷的一乾二淨。我知道一定是高瀚他們對你糾纏,你完全就不用顧及他們的想法,實在是不該來這一趟。」
聽了他的話我實則是難受的不得了,甚至啞着嗓音說道:「你都知道自己對我那麼壞,難道就這樣跑到這裏來坐牢,然後躲避我嗎?譚易陽,你休想!我才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的。」
是的,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這的確是我的真心話。
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甚至往後的餘生要牽牽絆絆,我怎麼可能允許他就這樣自暴自棄。
就在我激昂憤慨的說了這麼多之後,譚易陽不急不燥的悠然的看着我:「黎恩,你這樣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放不下我,還關心我?」
我笑了笑:「那你是希望我放不下你,還是將你忘的徹徹底底,然後跟另外一個男人恩愛長久,甚至連見到你都會不恥你這個男人,昂首挺胸的從你面前走過?」
此時譚易陽的表情有了變化,從方才溫和從容一下子凝住,甚至眼睛看着我,像是出了神。
過了許久,見他沒說話,我才鬆了口氣,平靜的告訴他:「我曾經聽人說過,當你不可以再擁有的時候,唯一可以做的是儘可能不要忘記。所以我一直忘不掉你,譚先生。」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3.97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