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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詢…」夏念之的心隨着琴音在震顫,她不由得喃喃道:「你冷靜點…」
然而時詢恍若未聞,他雙目赤紅,緩緩逼近夏念之,從齒縫間硬擠出來的話,憤然到了極致,卻也卑微到了地底,「…既然是你想要的,我會照做…滿意嗎?…」
……
晨曦初露,撕裂夜色盡頭,濃郁陰霾。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無暇的日色飄渺,自遠方趕來,穿過玻璃窗,落了黑色鋼琴旁佇立的男人滿身。
夏念之望着時詢,那雙自初見時便驚艷至今的黑眸墨瞳,眸底的光似乎暗淡了些,深沉且悲傷,甚至於還藏着些濃得化不開的癲狂,直盯得她不知所措,茫然發慌。
夏念之心虛地移開視線,目光描摹過時詢的眼角眉梢,鼻樑唇邊,結果卻赫然發現,不過幾日不見,時詢眉眼間的稚嫩已然盡數褪去,五官愈加深邃硬挺。
他與他,越來越像了,與那人,越來越像了。
……
思緒飄遠,夏念之失神,誰知咆哮的琴聲戛然而止,視線內,唯剩下滿目漆黑。
時詢以掌心覆住了夏念之的雙眸,聲嗓低沉,緩聲命令。
「…別看了…這張臉…」
那個他憎惡至極的男人,所說的那句話,跟惡鬼喚魂般,已然擾得他不得安靜。
他怕忍不住,會親手毀掉這副與那男人像極的皮囊。
聞言,猛然間,陷入黑暗中的夏念之愕然且虛怯,她不禁想,他是不是知道了?
那個隱晦不堪的秘密?
然而,未待夏念之思索至最後答案,理智便盡數被吞沒於男人陡然印下的溫潤唇瓣,他小心翼翼,信徒般虔誠,輾轉觸碰間帶着些許發顫的涼意。
一切發生的太快,視線被剝奪後夏念之怔愣間,只聞得到時詢身上極淡的香水味,前調是檸檬香微酸,後來居上的藿香,略苦,張牙舞爪無孔不入,帶着些許致命的吸引力。
……
分秒流逝,夏念之重獲光明時,時詢已然鬆了手往後退遠,由近及遠,距離於他們其中橫亘,倆人在無聲里糾纏得疲憊,卻又束手無策,無計可施。
平城漸升的晨光為時詢鍍上了層光暈,然而澄淨的光影下,他卻神色陰鬱,如墨般的雙眸里盛滿了不知對誰的嘲諷,不多時,夏念之眼睜睜看着時詢轉身,毫不猶豫疾步離開。
屋裏,又剩下了夏念之自己一個人,和時詢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相伴。
他說…我會證明,我愛你…我也有資格愛你……
——
隔幾天後,狂風驟雨停歇。
雲銷雨霽後,平城的初春景象顯現,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這座古老城市的上流富豪圈層,發生了些事情——先是沈家的沈局被匿名舉報,最後被帶走調查;繼而名媛沈冉冉被爆黑料聲名狼藉,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當然,這些事情並未造成太大的轟動,不過貴婦們閒暇時聊上幾句,嘲諷幾圈便也罷了。
畢竟這圈子裏的人,見慣了更多比起沈家更有權勢的財團豪門一夜之間傾塌,一蹶不振如狗般,苟延殘喘的有;如大樹被連根拔起,從此銷聲匿跡的,更是數不勝數。
倒是娛樂圈這座浮華鎏彩的戲台上,各方人物紛紛鳴鑼開腔,粉墨登場;一時間,你方唱罷我登場,好不熱鬧;至於過年那段時間,《走進貴圈》鬧出來的那陣血雨腥風,大浪淘沙,熱度早就被其他八卦緋聞娛樂代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然,其中之一新熱度是——當紅偶像時詢深夜出入經紀人夏念之豪宅,疑似熱戀。
……
午飯後,夏念之惆悵撐下巴,隨手翻娛樂雜誌——首頁照片拍攝地點倒的確是豪苑,而看照片裏時詢的穿着打扮,是送時湯圓回來那日,搭配新聞內容,倒像極那麼回事。
然而,夏念之更關注的點,卻是照片從何而來?
這次的緋聞照片,上次她與路璨的所謂『約會照』,是否皆出自於那個神秘偷拍者?
布萊懷抱着時湯圓上桌,邊逗弄着小傢伙玩,邊感嘆:「看來,那個偷拍者還在跟蹤你,我看得抓緊時間處理了,否則你着被時刻盯着,也不知道哪天會被拍到些什麼。」
夏念之自然樂得將調查偷拍者的事全權交與布萊處理,而後又仔細交待了布萊關於冰箱裏那些蛋糕的去向,惹得布萊疑惑不已,好奇詢問為何將蛋糕均送去學校的緣由。
「鄭安河的女兒鄭可,在那所學校教書…」夏念之合上雜誌,邊起身收拾行李,邊道:「但願,圍魏救趙,曲線救國這法子有大用處,也不枉費我這些天試蛋糕,甜得快齁死我。」
布萊疑惑更深,正想細問,已然有人敲門,於是乎話題瞬間轉換成布萊的日常操心嘮叨。
「你什麼時候回來,東西帶齊了沒有,盛痕……」
布萊本想問『盛痕會不會設了陷阱等你?』但想到事已至此,只好擺擺手,恨鐵不成鋼道:「算了,你路上小心,我們隨時保持聯絡,還有,再過兩個月便是果果那小子的生日,我已經幫你將那堆亂七八糟的行程空出了時間,你好好陪陪果果那小子。」
「謝謝…」
夏念之抬手揉了揉時湯圓毛絨絨的小腦袋,惹得它舒服地嗚嗚了兩聲,討好地往夏念之手掌心裏蹭;夏念之瞧着時湯圓十分乖巧的模樣,難得笑了,繼續道:「還有件事請你幫忙,告訴高婧,時詢那邊有首曲子,找位老師幫他填詞,世巡演唱會第二場那會兒先做專輯預熱。」
「時詢?」
布萊皺眉,昨晚她睡得很淺,被鋼琴聲吵醒後下樓查看,卻無意目睹了一場爭吵,她自知不好摻和,便轉身回了房,但眼下看來,時詢怕是尚未從她這位好友的護短名單里剔除。
「明白了…」
猶豫幾秒,眼見夏念之要走,布萊還是問出了口:「或許,鄭安河那件事,咱們可以找張翰幫忙?畢竟《連理枝》項目伯納集團也有份,畢竟那時候,你也答應了他,請路璨主演。」
布萊這話說得直白,然而夏念之卻是斷然拒絕。
「自古以來,錦上添花輕而易舉,雪中送炭難如登天。」
夏念之幽然斂眸,她手下的時湯圓低聲嗚咽,耷拉着腦袋在布萊懷裏縮成了毛團。
「布萊,你想過張翰那種人當初為何會那般主動與咱們夏氏合作?不過是那時夏氏如日中天,有利可圖而已;如今夏氏出不得半點不好新聞,否則又是喧囂陣陣;何況都是花錢捧人,張翰樂得時詢退了,再推他的人,到那時,花我的錢捧張翰的人?」
聞言,布萊眯着眼,抿唇笑道:「嗯,到那時,咱們念之頭頂帽子的顏色很有特點!」
話落,果不其然,布萊收到來自夏念之的一記眼刀,忙憋着笑將人送出門。
「再見!電聯!」
砰!
大門隨之關上。
……
夏念之站在門口,失笑,隨手掂量着分量不輕的行李箱,轉身上頂樓。
南省的金融峰會,來往豪商巨賈,高官權貴,哪怕私下聊上一字半句,都值得千金。
這般好的機會,旁人夢寐以求,卻是求之不得,可偏偏盛痕這人竟是派人送到了她手上,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勁兒,然而實在是找不出疑點;但若是相信盛痕的好意,她又有點不敢。
……
豪苑頂樓,風大日盛,璨陽高懸,耀眼到炫目,炫目到令人不適。
猛然間,夏念之毫無防備扎進這場,流光溢彩的山河春色里,迫使她不得不抬手遮擋光。
「夏小姐,這邊有請。」
頭頂罩下一片傘影,耳邊有人恭敬禮遇,夏念之尋聲抬頭,但見到說話者時,心底卻不禁暗自尋思,盛痕倒是大材小用,這次隨機而來的,竟是李賀這位s·m集團的官方代言人?
「盛先生有話傳達嗎?」
「…並無……」
李賀大抵是與盛痕待久了,近墨者黑,這說話方式都和盛痕那混蛋老男人如出一轍。
夏念之邊腹誹,邊走向直升機,直至機艙內落座,暗自環顧周遭,打量艙內環境,但視線落在李賀身上時,卻見他收了傘,扶了扶黑框眼鏡,正色吩咐傭人將牛奶端上。
未等夏念之提出疑問,李賀已然恭敬垂眸,自覺解釋道:「這是先生的意思,前往澳城國際會議中心的路途漫長勞頓,喝了牛奶,希望夏小姐您有個好睡眠。」
盛痕突然這麼細心?
夏念之心底咯噔下,抿唇笑着打趣:「不會下藥了吧?」
李賀掩藏於額發陰影下的眸子,閃過絲窘迫,語氣卻是分毫未變,仍舊恭敬道:「夏小姐多慮了,這牛奶按照先生吩咐,以您的口味,溫着,也加了蜂蜜,請試試看。」
夏念之笑了笑,道謝,而後接過端到面前的牛奶,一口飲盡。
……
日光式微,夜色漸起。
澳城國會中心頂樓,停機坪,伴隨着螺旋機漿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下,直升機降落。
停機坪旁,早早已有列隊黑色豪車等候,待機身停穩後,便有黑衣人筆直列隊,站成兩排,如參天的白楊挺立延伸至直升機艙門前,隨後有總監奔至為首的邁巴赫,躬身打開車門。
「先生,夏小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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