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邪扭頭看向葉清秋,臉上因為回憶過去種種而露出發自內心的淺淺笑意,暖融融的,猶如門外的一縷陽光。
如此陽光的笑容,葉清秋的心口卻划過一絲酸澀,還來不及思想自己為何有那種酸酸的感覺時,溫婉那道惹人厭煩的溫柔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實在不好意思,君小姐,婉兒不知道你不喜歡吃這些……」溫婉一臉真誠的道歉,「婉兒以為子卿喜歡吃的,別人也喜歡吃……」
葉清秋抿了抿嘴角,看着溫婉做作的模樣,心中生出一絲厭煩。很想上去撕了她臉上溫柔面具。
「溫小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公孫邪喜歡吃的別人也會喜歡?難道公孫邪喜歡你,別人也要喜歡你嗎?」說着,葉清秋眼眸淡然的掃視了公孫邪一眼,「或者說,公孫邪喜歡和你上床,別人也要喜歡和你……」
「啪嗒」一聲公孫邪重重的放下手中筷子,溫柔的笑臉瞬間淡了下來。「君知秋……」公孫邪的聲音帶着警告的意味。琥珀色的眸子,變得有些清冷。
「君小姐……你……」溫婉又羞又氣,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
溫婉的丫鬟萍兒又站出來護主了,「君小姐若是不喜歡我家小姐只管直說,為何要用低俗的話來羞辱我家小姐……」萍兒看着葉清秋氣憤填膺道。
葉清秋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筷子,坐直腰杆,「怎麼?只許你們裝模作樣,假友好,不許本姑娘天性直白的說真話?」自從府里有了溫婉,她就沒能好好的在前廳吃一頓愉快的飯。
葉清秋站起身,看着公孫邪,四目相對,公孫邪微微蹙了蹙眉頭。
葉清秋嗤笑一聲,他這是惱了嗎?
「以後我自己開小灶……不必在讓人喊我來前廳用膳!」葉清秋一揮衣袂,淡聲道。
望着葉清秋瀟灑背影,公孫邪心中有一瞬間的空了空。他和葉清秋之間的距離瞬間遠了。雖然兩人依舊是在同一個屋檐下,可是他們的心仿佛一顆在天涯,一顆在海角。
公孫邪微微失神的望着門口,門外的陽光灑落進來,卻沒能讓他的心感受到一絲溫暖。
「子卿……」
「子卿……」溫婉一張精緻的面孔,冷然非常。掛着淚珠的眼眸閃過一抹怨毒。公孫邪對君知秋果然不一般。
溫婉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失神的公孫邪,看樣子,公孫邪或許還不知道,自己對君知秋有些某種情感!溫婉眯了眯眼,所以她一定要趁早掐斷他們之間的火苗。
「子卿——」
公孫邪回過神來,眼前是一張帶着溫柔又羞怯的臉。公孫邪抿唇一笑,「嗯?怎麼了?」瞬息間,公孫邪就恢復了神色。
「君小姐是不是生氣了?」溫婉臉上儘是羞怯不安的神色,那雙柔情似水的眼底有着淡淡的憂色。
「婉兒想去道歉……可是又怕……」
「不必去道歉!」公孫邪柔柔一笑,「他就是那種風裏來雨里去的性格!過一會就好了!」公孫邪揉了揉她的秀髮,安慰道。
這個十年前和他同生共死的女子,也是十年前自己在心裏暗暗發誓要保護女子。現在他回來了,該是履行自己的誓言了!
「子卿……」溫婉低下頭,白皙的臉頰紅了紅。
身後的萍兒見他二人濃情蜜意,嘴角止不住上揚,哼!她就說嘛,王爺怎麼會喜歡君知秋那個鄉野村姑。
……
該死的天氣,真是凍死人了!葉清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加快腳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凌月國的冬天真不是人呆的。回到房間,葉清秋趕緊坐到火爐山,暖了暖手,出去一趟,感覺自己都快要被凍成冰棍了。
……
四皇府
「紙……」虛弱的聲音從茅房裏傳了出來。
守在茅房外的寧康,聞言,趕緊上前,把手中的草紙遞了進去。
寧康狠狠憋着氣,不敢喘息。從昨夜起,茅房周圍方圓幾里,都在漂浮着濃濃的屎臭味。
「四皇子,太醫來了!」從前方跑來一個小斯,現在茅房外驚喜說道。
張嘴之間,他已經吸進大量的臭氣。小斯那種驚喜的臉瞬間變成苦瓜了。
小斯偷偷看了一眼立在茅房前的寧康,見他面色如常,心裏嘆道,「難怪人家能成為四皇子身邊的紅人!」這種隱忍力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還不快……」四皇子剛提好褲子,話說到一半,肚子咕嚕一聲,一股熱流從大腿根流下!
四皇子蒼白的臉,瞬間冷硬下來。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
寧康眉頭微不可見的挑動了一下。完了!四皇子又出不來了!寧康原以為,公孫邪只是又開始拉肚子,卻不知道,四皇子褲子都還沒來得及脫。
「君,知,秋!」茅房裏,四皇子雙眼噴火就算把葉清秋五馬分屍,也不能泄他心頭之恨。
「給本皇子拿一套衣服來……」茅房裏四皇子閉了閉眼,然後睜開,「把太醫帶過來!」虛弱無力的聲音里有些冰凍三尺的寒意。
寧康一愣,眼眸困惑的望着茅房的牆壁。衣服?四皇子要衣服做甚?瑞康雖然心中有疑問,但是很聰明的沒有問出來。
很快,寧康便拿着衣服帶着從宮裏趕來的太醫來到茅房外。太醫眉頭皺的緊緊的。如果茅廁里的人不是不是當今最得皇上寵愛的四皇子,他一定會轉頭就走!
這氣味太臭了!比十個茅房放在一起還臭。太醫強忍着嘔吐的衝動,在茅房外彎腰作揖,「臣李太白見過四皇子!」
「嗯……」四皇子躲在茅坑上應道,「李太醫請移至到門口來!」
聞言,李太醫皺着一張菊花臉,不太情願的挪着自己的小碎步,來到茅房門口,這時,四皇子把自己手臂透過茅房的簾幕伸了出來!
李太子趕緊伸手搭上四皇子的脈搏,李太醫的菊花臉這一刻變成了雞屁股臉了!這是怎麼回事?在來的路上,四皇子的下人就已經跟他說了四皇子的症狀,他原以為四皇子只是個稍微重一點的腹瀉。
可是從脈搏上看,根本不是腹瀉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他切診不出來?
「咕咚……」一聲向,四皇子又泄下一堆。
「好了沒有?」茅房裏四皇子原本就沒有多少耐性的四皇子,開始暴躁了,從昨夜回來,在茅房裏沒出去過。
每次當他感覺好的時候,褲子剛提上,那邊肚子又開始咕嚕嚕的響。然後又開始蹲茅坑。
「臣……實在找不出病因……」找不出原因他無法對症下藥。
「你說什麼?」四皇子沉着臉問道。冰冷的聲音,比這臘月天氣還要冷上幾分。
「臣無能!」臉上難掩害怕,旋即跪了下去。四皇子的殘暴乃是靈越國有名的!他怎能不怕。
「找不出病因?」這已經是第幾個太醫的說的了?四皇子有些記不清了。府里的大夫,長安城有名的大夫!宮裏的御醫!竟然都找不出他的病因來。
「臣該死!」太醫伏在茅房門口,身體微微顫抖。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嫌棄茅房的臭味了。來之前他還自信滿滿,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腹瀉,還不手到病除。
但是現在自信被打擊的支離破碎不說,他的性命更是讓他憂心忡忡。生怕四皇子怒極,而殘暴起來。
「你確實該死!」伴隨着四皇子的話還有一陣腹瀉聲。四皇子冷着一張蒼白的臉,連一個女人的醫術都比比不了,他還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是皇宮御醫?
四皇子眸光森然,屏息凝神又排除腹中的污穢,接着道,「拉出去杖斃!」
「四皇子饒命啊……饒命啊!」聞言,李太醫看見刷一下白了,旋即揭開茅房簾幕哭着求饒!
四皇子不曾想過,李太醫會不怕死的揭開簾幕,看着茅房裏忽然出現的一張老臉,四皇子愣神一秒,隨即暴怒,眼底的殺意更盛了。
「寧康——」
四皇子話音未落,寧康的手已經抓上太醫後背上的衣服,然後用力一拽。李太醫就被拽了出來。
寧康把拽出來的李太醫往肩上一扔,扛着李太醫往杖刑的地方走去。
李太醫嚇得目毗懼裂。不停的在寧康肩上掙扎。「四皇子饒命……四皇子饒命……」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寧康的腳步聲。
不一會兒,杖斃的刑房傳出了李太醫殺豬般的聲音。不過沒到一柱香的時間,聲音就已經停止了。
寧康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李太醫的屍體。那種淡漠的眼神好似眼前死的不是人,而是畜牲。
寧康款步上前,在李太醫屍體前彎下腰,手指放在鼻尖檢查了一下呼吸,確定李太醫真的是死了,這才回到茅房去復命。
來到茅房前,躬身,說道,「主子,李太醫杖斃了!」
茅房裏沒有傳出什麼聲音。寧康雙手垂在兩邊,靜靜的立在那裏。
寧康知道,四皇子之所以沒有說話,不是因為良心不安,什麼的,而是……四皇子身子已經脫虛了,沒有力氣說話了。
「寧康!」
「屬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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