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光線很昏暗,只聽得獄吏「咔嚓」一聲打開牢門大鎖,接着是「吱嘎吱嘎「推開牢門的聲音,牢門顯然是關閉得久了,開起來很是遲鈍。
有一絲光亮透出來,原來是獄吏點燃了牢壁上懸掛的一盞小油燈。昏黃的燭光瞬間將這小小的空間點亮,只是一切都忽明忽暗的有點辨不真切。
「妹妹」他開了口,聲音依舊清亮。我定定神,又細看了他一回:「哥哥」他的面目依舊清俊,只是十分消瘦,越發顯得整個面龐像是被刀削劍刻了一般。「哥哥,你還好麼?」「關在這裏,還能好?」我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哥哥,可有需要若兒做的麼?」「有,當然有,哈哈」我待他笑聲止歇方道:「那麼,哥哥,可以回答若兒一個問題麼?」
「一個?我以為你會有很多問題要問......今兒你無論問什麼問題,我都會據實回答的。」一語畢了,他又想笑,只是只笑了兩聲便止住了,因為那笑里已有了泣聲。
「哥哥對我......」「若兒,我知道,你想問我有沒有對你動過真情,哈哈,男人麼,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麼?我當初看上你,一來麼,因着你的容貌家世;二來,全天下都知道帝後對你的態度,娶了你,當然有助我登上太子之位。再說,我就是喜歡跟他爭跟他搶,哈哈......不過,後來我見他對你如此,我就想着,你還能助我威脅他,甚至是在危機關頭,助我保命。哈哈哈,從始至終,我都是在利用你算計你,你......很恨我吧?」
「當然」我一口答到。「不過,我不是恨你算計我,你從未真正愛過我,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我自己,也從未歡喜過你,所以又何來有恨?只是你不該,為了你自己的那一點野心而害死了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所以,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我知道」他喃喃低語,已沒有了剛才那樣的狂傲。
有良久的沉默,我們都沒有說話。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對長孫雪鈺,是真情相待麼?
「她?......」他埋了頭,整個人已低了去,一直低到了塵埃里,和剛才簡直是判若兩人。「她是命運對我的安排,可她,是我唯一的妻.....」他尤自自言自語,我已起身離開。
出了地牢,方跟獄吏吩咐,將我帶來的食盒轉交於他,那裏,有我為他準備的精美飯食;還有,長孫雪鈺托我捎給他的東西。
不日後,有聖旨到了地牢:「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廢庶人楊秀,着遷春名堂,與其妻長孫氏,其子楊孝諸人,共幽居之。欽此。「.....
天空很藍,不時有大雁飛過。一隻只數着它們的數目,待沒有了,又開始數白雲的朵數,於是數着數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多少了......
到晚間,如霜來回了話,長孫雪鈺送來了鏽着杏花的錦帕.....
我能幫你們的,只有這麼多了,我能做的,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相親相愛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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