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我和劉祥飛、蘇偉康坐進一台越野車裏,徑直返回山城,留下三眼和張星宇在原地處理剩下的麻煩事。燃字閣 www.ranzige.com
劉祥飛負責開車,蘇偉康則遞給我一條用礦泉水沾濕的毛巾,關切的問道:「朗舅,你不要緊吧,我看你眼眶都充血了,要不咱們先上醫院檢查檢查。」
「我沒事。」我攥着毛巾角邊擦拭臉上和眼眶的血跡邊搖搖頭問:「大龍傷的嚴重不?」
蘇偉康嘆口氣道:「左胳膊被流彈擦破一點皮,臉上好幾個地方出血了,具體什麼情況還不太了解,不過我感覺挺嚇人的。」
「大哥本來就心情不好,你別再危言聳聽了,大龍的身板肯定啥事沒有。」前面開車的劉祥飛冷着臉打斷,隨即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問:「大哥,你情緒不佳,先閉眼睡一會吧,等回到江北區,我們喊你。」
「嗯。」我應付一句,側脖歪過去腦袋,望向車窗外倒飛的景色,幾滴涼冰冰的眼淚順着我的鼻樑緩緩滑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不論楊晨如何大惡大奸,也不管他怎樣的胡作非為,歸根結底我們是髮小,是從懂的「朋友」這兩個字怎麼寫開始起就手拉手肩並肩的袍澤。
他的變質跟我有着最直接的關係,倘若當初在崇市,我和他第一次發生矛盾的時候,我可以耐着性子跟他好好聊聊,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有的只是結果。
正如他彌留之際說的那樣,今晚上的事情必須得有人站出來承擔後果,不管死的活的,上面和警方都需要一個能夠公佈於眾的「重要犯罪嫌疑人」給民眾們一個交代。
隨着屁股底下汽車的風馳電掣的狂奔,我們沒用多長時間就已經駛出了忠縣,但我的思緒仍舊還停留在那片大棚處,那間木屋裏和生死不明的楊晨身上。
猛然間,我想起他跟我提起輝煌公司上面還有一個強大組織的事情,他告訴我,也正是那個組織強迫他染上藥癮,替輝煌公司做事,而且那個組織好像還刻意針對我師父林昆。
我不敢想像這段時間,染上藥癮的楊晨究竟是怎麼捱過每分每秒的,更不願意去幻想每當夜深人靜時候,他默默流淚的畫面。
「天棄!我群曹尼們瑪!」我攥着拳頭,咬牙低聲咒罵。
「怎麼了郎舅?」坐在我旁邊的蘇偉康嚇了一激靈,馬上扭頭望向我,可能是看我滿臉全是淚水,他愣了一下,遞給我幾頁紙巾,輕聲嘆息:「郎舅,我也不會說啥安慰人的話,但我知道你心裏肯定特別難受,你要是覺得不舒坦,就罵我兩句,或者捶我兩下也行。」
望着蘇偉康淳樸的面頰,我擠出一抹笑容擺手:「說什麼傻話呢,我好好的揍你幹嘛,人生嘛,不就是那麼回事,有人來有人走,甭管我樂不樂意都改變不了任何。」
「你真沒事舅?」蘇偉康眨巴兩下眼睛,憨笑着抓了抓後腦勺出聲:「剛才咱們走的時候,你指着宇哥鼻子說要什麼交代,我還尋思你情緒肯定又要失控了呢。」
「你懂個屁,別瞎嘚吧嘚了。」劉祥飛撇撇嘴輕聲道:「大哥要收拾張星宇絕對不會毫無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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