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這場戲劇 第十一章：身邊的好人

    熊木看過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陣陣寒意頓時從腳底逐步升級而來。「或許，或許是報應吧。」熊木直直地看着那把刀，卻有着說不出來的表情。劉勝望着刀刃上那驚恐的臉，立馬知道是什麼情況，果斷收起那把刀。「報應？怎麼個說法。」劉勝表示不解。「沒什麼，呵呵，只是，只是我現在在笑那三姨太為何要把自己的兒子丟入井中，安老爺其實可以照顧這個孩子啊。」說完，他再次哈哈大笑，嗔笑中卻不忘刺溜着他那鼻息旁幾根鬍鬚。「是嘛，大概是因為其他原因。」劉勝頓感這個男人的邪惡，邪惡的是自己的錯誤，卻用各種方式去掩蓋，而不是去找原因，通過對他人的懲罰，來獲得快樂。

    風，颳了又刮，順時針發出悽厲的響動，一團花簇迎風而動，洗厲的花香早已突破塵封，逐步步入這個廳堂中，落日的餘暉慢慢掩映於這個樓層中。「還是那麼鮮艷。」熊木盤起的腿，逐步站了起來，望着那鮮艷的赤紅色餘暉，他暫且放緩了遺落的眼球。「我看，我還是走吧，那兒有住的地方沒？」劉勝看着這個早已被餘暉所困惑的男人，他已不願意再跟他瘋狂下去。「什麼，住的地方，沒有，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吧。」熊木嘴角瞥出一絲笑意，肆意裂開這本身兩人的「感情」。「那行，爸，那我先走了，有時間多給我媽燒點香。」說完，劉勝慢慢晃開膀子，將那把刀別在肩膀上，逐步離開這閣樓中。。。。。。

    風，還是照樣刮着，沒人知道這個風什麼時候會停下，只是落日的餘暉隨着步伐逐漸變得暗淡，而路邊的各個商鋪已慢慢開啟，各種叫賣也紛紛放開聲音。劉勝，混合於人群中，接踵間，不時地看看這，看看那，在他口袋裏已空空如也，肩上的刀是師傅留給他，他說那把刀受到詛咒，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拔出來，因為它的使命就是嗜血。他謹記那些話，雖然不懂，但還是努力讓自己相信這些。

    突然，人群中，一女人的哭聲闖入他的耳中，他循着擁擠的人群，慢慢晃開膀子，打開了一條缺口，裏層，一女人哭曳拽着那早已躺如死屍的男人，滲透的濕氣逐步讓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緊實許多，可掩映的長髮將整個臉部遮蔽，如同瘋了一般，狂拽着地上的男人，沒人願意上前，更有甚者用手指指點點，不時地從口中冒出一絲不中聽的話語。劉勝，記在心中，聽於耳內，他抬起刀，鮮紅的刀刃在燈光中很是亮堂。「都讓開，讓開，你們這群人，怎能這樣對待她？」劉勝如是道，「唷，嘖嘖，小兄弟，你那麼牛，倒是娶她呀，哈哈——。　」如市井流氓一樣的人，嗔笑着說道。「你——。」劉勝頓時啞語，在他心中早已裝了一人，他怎可以這樣做。「好，我娶——。」

    劉勝早已忘記了一切，插刀壓於地面，發出一陣陣晃動。「來，我帶你娘倆幾個回去。」劉勝如是道，「我只是個女人，沒男人，我怎能活啊，小兄弟，你——，還是走吧，讓我哭會，過會，過會，我就去帶着孩子們投河算了。」女人悲嗆地說道，「哈哈——，看到沒有，她自己都選擇放棄了，你還固執幹嘛。」一痞子倒是接話道。「哼，你，起來！」劉勝早已忘記了任何事情，他舉刀於女人，霍霍的犁刀下，鮮艷無比。女人嚇的站直了身子，但卻低着頭，仿佛做錯了什麼事情一般。「哼，他叫你站起來就站起來，叫你——。」痞子倒是不留情，手指着劉勝就是一通。突然，一陣刀光後，只聽見嗷嗷大叫聲四散於空中，傾透的熱血噴灑於每個圍觀之人的臉上。

    瞬息間，一人突然大叫道：「殺人啦，殺人啦，大家快逃啊！」，慢慢地大家都跑開，撕裂的哭喊聲壓於現場，沒人知道在剛才還是滿人的街道，瞬間變成一條「無人區」。女人驚恐地看着這個男人，特別是他手上的那把刀。「小，小兄弟，你，你嚇到我的孩子了。」她抱住幾個懵懂的孩子，眼裏早已傾透於那刀上的邪意。"是嘛——，他們早晚都會遇到，早知道不是更好！"劉勝本想說出的話，逐步扔入肚中，他知道這樣說，其實只是在嘲笑這個母親。「走吧——，帶你們回去。」劉勝如是道，望着那還埋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女人，他很是有些不甘，隨後又道：「你，你——，你老公死了，你還有孩子啊，你這樣沉淪下去，你孩子不就成了另一個受害者？」

    「我，我，我不能沒有他，他是家裏的頂樑柱，他走了，你叫我怎麼辦，那些流氓痞子還會找上門來，小兄弟，算了吧，一切從一開始就毀了。」女人變得很是喪氣，她的話語中其實有更多無奈，無奈的是她本就是個女人，身後的孩子拖累着她那瘦弱的身軀，她根本沒能力去撫養這群孩子們。「你，你，給我起來！不管怎樣，我都會讓你有個好日子的。」劉勝一如既往地呼喊，順勢將那把帶血的刀提了起來，送入刀鞘中，青灰色光線逐步合攏，發出吱吱聲。

    兩人似是這樣推聳了很久，但最終也因女人的飢餓或是因為其他原因，她慢慢循着路，逐步走入自己的住處，說住處，其實只是一個充滿破窗的簡易廳堂，中間一個破爛而又褶皺的被子不時地在跳動着幾個小人。「哎，你看，這就是我的住處，我看，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和我這些孩子的。」女人一臉沮喪，「呵，是嘛，這裏不是有我嘛。」說完，劉勝在一個跛腳的桌子上，找來一盞只剩一絲煤油的油燈。嚓——，一聲響後，火花在微風中搖搖欲墜，可慢慢帶來的光線，頓時讓幾個孩子嬉笑起來。「你多慮了，我不是在這嘛。」劉勝說時，慢慢看向那跳躍的燈火。「謝謝，謝謝——。」女人帶着哽咽的心聲道，在她眼裏，這個男人卻變得如此巨大，巨大地如同她那死去的丈夫。

    噔——，廳堂外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鞋聲。「唷，回來啦，嗯，今天家裏多了一人，這是——？」一中年人頓着步伐逐步邁入廳堂，兩眼四下望着四下凋敝的圍牆和些許雜草。「這，這是誰——？」劉勝拿起刀鞘指着這個不速之客。「他，他是警長——。」女人憋屈似的低下了頭，仿佛一種別致感覺儼然於心頭。「嘖嘖，連我都不認識啦，我這身皮可是人見人怕啊，撓，這是給孩子的，看這些孩子可憐的。」他說着，人慢慢靠近桌邊，將一盒東西放入桌面上，卻引來一次次擺動。一旁，小孩突然抱住那人的腿道：「叔叔，叔叔，今晚還在我家嘛，要不要今晚將這床讓給你和我媽吧，我們幾個據需睡地上，你看呢？」啪——，一陣響聲後，女人將那孩子的頭打了下，嘴中細聲了些什麼。

    「那怎麼行，這不，你家不是來了新人嘛，何必要我這個老頭呢。」這人倒是很懂規矩似的，弄完後，便仰着腦袋漫步而去，順勢唱着不一樣的歌。

    劉勝看着那低頭默語的女人，有些事情，在他看來很是難以理解，但生活的困苦以及各種事情，終究讓這個女人選擇某種不一樣的方式去生活吧。「別聽他的，他在胡說八道，你，還好吧。」劉勝如是道，可眼裏卻不想再去看這個女人，他不能接受這事實。「他，他說的對，我，我其實就是這樣一個女人。」這女人埋沒的頭慢慢抬頭，風洞的空氣逐步將這個充滿氤氳氣息整個腐化，夾雜着一陣陣煙味將整個挖空。「你，你說什麼——！」劉勝不相信這樣一個女人。「這原本其實是一個大戶人家，而在這個城鎮中本就有地位，而我父親卻根本不同意我與這個男人結婚，故意將我嫁入這家，而他則通過報復，便聯合我，將這個家給完全破敗。」女人述說了一通，心中仍然忘不了那段情愛。

    「呵呵，不是吧，那你這麼說，他只不過攪局之人？」劉勝憤然感慨，自他與師傅學藝起，師傅總會說女人其實是毒藥，任何東西都會被無情破壞。「不，不是，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對我挺好的，至少或多或少都會來看我。」女人睜大雙眼，拼命甩頭，她始終認為這樣，誰都沒辦法抹去。「哈哈——，真好笑，他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把這地方和你放入眼中，哪來的挺好？」劉勝實在是搞不懂這女人的心思。「不，不，他挺好，他挺好，反倒是你！」女人嗔笑了下，伸出食指指向劉勝，眼裏只有血紅色。「我，我怎麼啦，我只是覺得他根本就沒把你當成他當年的那個人，他只是把你當成——。」劉勝還沒說完，瞬間被那女人埋沒。「你，你，滾，滾！他是愛我的，愛我的，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改變他對我的愛！」女人說完。

    嘩的一聲響，一時間，廳堂慢慢沒了任何聲音，只剩下那一絲絲浮動。微風定向式的吹動，卻逐步將劉勝颳了出來，他循着路面上依稀的燈光，慢慢踱步而行，剛沒走幾步，緊靠的一房子慢慢放起眼花來，深紅色的燈光將場外、場內照的如同白日一般，燈火通明中，一人站於其中，時時宣讀着各種話語。劉勝靠着這炙熱的燈光，逐漸晃入其中，風中，他慢慢看向講台，那上面竟是熊木，他手拿一疊紙，宣讀完一張，又翻一張，台下響應似的鼓着奇異的掌聲。成排的桌子排成了一條長龍，將整個場面撐得很宏大，隨後，熊木將手上的話語都宣讀完後，慢慢踱步下來，台上，警長正慢慢踱步而上，眼望着熊木向着那剛才看到的小子走去。他，逐漸明白了些什麼，可手上的稿紙卻已是過眼雲煙般，肆意亂翻。。。。。

    「你，你怎麼來啦？」熊木道。「隔壁那個女人有需要幫忙，遂，我幫她忙罷了。」劉勝道，「那女人，那女人屬於不良女人，你最好以後少跟她接觸，我估計她精神有病。」熊木如是道。「是，是嘛。」劉勝道，「嗯——，哪，要不這樣吧，我把調到監獄當個獄警怎樣？」熊木道。「好，好啊，可，可是——。」劉勝一時語塞，腦子裝着那時車站旁的那次遊行和那女孩。「可是什麼，」熊木瞪大雙眼，很是想知道些什麼一般。「那個女孩能放了嘛，就是車站抓起來的女孩。」劉勝倒是請求似的詢問道。

    「不行，這個人據說是某個組織的，上級要求我們要殺一儆百。」熊木說話很是直接。「那，那可以通融下，畢竟——。」劉勝想說出來，但總也開不了口。「我只能讓你見她一面，其他的都不行。」熊木很是決絕，眼裏根本不願意把面前的這個男孩放入眼中。忽然，一陣風似是刮來，噠噠的鞋聲很是起眼。「唷，這不是局長的某個重要人嘛，來來，我這邊準備了很多好吃的好喝的，還有美女什麼的。」這警長如同口裏抹了油一般根本停不住。「好啦，好啦，這個是我兒子，他今晚就住你這拉，明天你就帶他去監獄當個獄警吧。」熊木根本沒心情聽這個人花言巧語，但耳根聽聽只不過是過過氣罷了。「好，好，行，行——。」說完，這警長倒是領着劉勝吃着，喝着。

    夜慢慢停住，固定於塵封中，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深紅色燈光逐步隨着人群慢慢離去，也漸漸熄掉，一絲絲淡淡地哭泣聲劃破夜空。劉勝循着風色，慢慢進入夢鄉，腦子裏不時地跳動着那女孩曼妙的舞蹈，可不知覺中，她已逐步變成一朵朵花飄蕩於自己的腦海內，無法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