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訊是沈欣的一個朋友發過來的,看完短訊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裏有一塊被徹底掏空。
「斌哥,停下車,我想自己下去走走。」我用手擦了擦眼角。
陳斌沉默了下,然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叫司機停下了車。
「浪浪,我陪你吧。」顧斐爾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一臉的擔憂,完全忘記了此時旁邊還有陳斌的存在。
「不用了。」我笑着對顧斐爾說道,然後轉身走下了汽車「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斐爾擔心的看着我,我站在路邊沖她揮了揮手。
汽車駛遠,空曠的馬路只余我一個人,街燈將我的身影拉長,從沒一刻如現在這樣孤單。僅管身邊有無數人在陪伴,為什麼我還是在這個時候覺得無限的孤單。三年感情,不是說斷就斷,我一直在口是心非一直在逃避,有關於你的一切我不敢去想,你在我心裏永遠是那個一直在我身邊如天使般的沈欣。三年愛你成習慣,一朝忘你如刀割。
漫無目的走在杭州的夜空下,走過寂靜的小巷,穿過繁華的街道,我停在了一個電影院門前。電影院今天播放的是孫藝珍演的《我腦海中的橡皮擦》,記得你曾為了讓我陪你看這場韓國電影整整在我耳旁央求了一天,而如今,我獨自握着一張夜深的電影票,坐在電影院裏,想打電話給你卻一直猶豫不決。
你有你的生活,我理應不再去打擾你的生活。說來殘酷,曾經無話不說,一天不互訴相思就如同世界末日,而如今號碼仍在,卻無話可說。最後,我獨自一個人在這偌大的電影院,周圍被無數幸福情侶環繞,猶如一個局外人看着這場熟悉的電影。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電影,熟悉的演員,熟悉的對白,一切都那麼似曾相識,可是身邊人已不在。我還記得曾經有一段對白讓你泣不成聲,你趴在我的肩頭,抹着眼淚擦着鼻涕,哭着對我說:「我愛你,二二。我不會忘記你。」而如今依然是那段對白,然而我身邊摯愛的女孩呢?
我不想忘記你,我也不能忘記,你能感受我的想法,我的心意嗎?我很怕那些短暫的記憶,什麼時候又會悄悄溜走。在這之前我必須告訴你這一切:我很愛你。非常抱歉,因為我的健忘我遇到了你,也是因為我的遺忘我要離開你,你是我生命中最絢爛的篇章,我是多麼的感謝上帝把你賜給了我。
再聽到這段對白,我的心裏感同身受的一陣疼痛。周圍的情侶或相依或擁吻,而只有我單獨對着熒幕流淚。我的內心凌亂的一塌糊塗,我把頭深深地埋在雙腿之間,渾身無力,好似大病一場。
電影散場,所有人都離開了,只有我一個人仍然在座位上抱頭哭泣。工作人員催促我快點離場,我抬起頭,紅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在他驚恐的眼神中離開了電影院。
走到西湖旁,仍記得那次我初次來杭州,你高興的不成樣子,拉着我到西湖邊上,笑着對我說道:「二二,你知道嗎?在西湖邊上許的願都能實現哦,快點許一個關於我的願望。」
「為什麼要許關於你的?」我玩味地問道。
「你敢不許關於我的!」你嘟個嘴對我說道。
我閉上眼睛默默許了個願,誰知道你卻非要我把願望告訴你。
「願望說了就不靈了。」
「我不管,你不說我就哭給你看。」說着,你的眼睛裏居然真的有一些閃亮的東西在醞釀。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對着西湖大聲說道:「我要娶沈欣回家,做她的男人。」
你滿臉的驚訝,雙手傻傻地捂住了嘴,被我突然的願望亂了心神。周圍的人們好奇地看向了我們,你臉騰地一下紅了,甚是可愛。然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同樣對着西湖喊道:「我要嫁給王二二,做她的女人。」而後不顧周圍人的眼光,猛地撲到了我的懷中,吻住了我的唇,我熱烈的回吻着你。
如果當初沒有把這個願望說出口,是否就會成真?
「啊啊啊………」我在西湖邊上痛苦地嘶吼了起來,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
邊上的人用怪異的目光望向我,我看着他們嘿嘿一笑,臉上掛滿了淚痕。
行屍走肉一般走到西湖旁的步行街,猛然記起曾經每次來杭州一定會來這邊吃定勝糕,那種甜而不膩的口感讓我每到這裏都挪不動腳步。
而如今我再次來到這家店裏,要了一大堆的定勝糕,我一口一口咬着,眼淚不知不覺再次流下。我覺得喉嚨發堵,哽咽難言。一塊一塊機械的往嘴裏塞着定勝糕,直到把嘴裏塞滿,然後坐在那裏看着對面空空的座位雙眼發直。
「媽媽媽媽,旁邊那個叔叔哭的好傷心啊。」一個小女孩用手指着我天真地對她的媽媽說道。
「噓,別議論別人。」
「可是他真的哭的好傷心啊。」小女孩固執地說道,然後從座位上跳了下來,一蹦一跳地走到我的面前,遞給了我一張紙巾「喏,給你。擦擦眼淚,媽媽說總流眼淚的人是膽小鬼哦。」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一臉天真的小女孩,接着苦澀地笑了。我接過她手中的紙巾,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的步行街,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進的西湖畔的菲比酒吧,也許我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醉。
進入酒吧,重金屬音樂呼嘯而來,我徑直坐到了吧枱前。
「買一場醉。」我掏出一疊紅票放到了吧枱上。
調酒的人是一個很年輕漂亮的女孩,胳膊上紋有一條美女蛇。她聽到我說的話先是一愣,接着看了看我的表情瞭然地笑了笑。她將吧枱上的錢收了起來,然後動手給我調了一杯鮮艷如血的酒。
「血腥瑪麗,開胃菜。」她的聲音滄桑而富有磁性,裏面似乎蘊含着故事。
我一口而盡,這一杯酒完全沒有感覺,甚至剛喝下去就忘了這酒的味道。
「沒有感覺,對嗎?說了是開胃菜。」她似乎早就知道我的反應,在我喝完後笑着說道。
接着,她居然在吧枱的旁邊拿出一個摩卡壺煮起了咖啡。
我詫異地看向了她,剛想說話,她用食指堵住了我的嘴:「噓,傷心人。到了這,聽我的。我叫dolor。」
「美元嗎? dollar?」我用手托着腦袋笑了笑。
「不不不。」她用食指沖我搖了搖「d-o-l-o-r,哀傷,dolor。」
「好名字。」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然後點燃,遞給了我,之後自己又點燃了一根。
「萬寶路。man always remember love because of romance over。男人因過去的浪漫而永遠記住愛。對嗎,傷心人?」她的眼睛如看穿一切般直視着我通紅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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