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的!」
回到走廊里,我聽見從哪個房間當中傳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喊叫。
再一看,霧切響子……你為什麼在苗木誠房間的門口附近徘徊?
看到我,她只是心不在焉地點了一下頭。仍然可以聽見,沒關好門的苗木誠房間裏,還在傳出諸如「大家明明都是同伴,為什麼要陷入互相猜疑,互相爭鬥的地步!」之類,說話者扯開嗓子喊的聲音。
「話說……苗木同學這麼個喊法有多久了?」我隨口問了一聲。
對方並沒有回答。就在我以為沒有其他事情的時候,手握住門把的一刻,霧切響子嘴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很突兀,而且模糊不清詞。
「嗯?」我沒有聽清,於是回過了腦袋。不經意間看到了霧切響子的那張,冷漠夾雜着迷茫的臉。
冷漠倒不至於很讓人驚訝……然而問題在於,為什麼她會走神?
我把手伸到霧切響子的面前,用力地揮了幾下。後者仿佛從睡夢中突然驚醒,狠狠地被嚇了一跳。
說出去真是奇聞一件。從來都沒有表情,甚至可能連喜怒哀樂都沒有的霧切響子,剛才竟在發呆?
「嗯?怎麼了?」霧切響子眨了兩下眼睛,這才回過神看着我。
我眯了一下眼睛,嘆了口氣,一隻手環在胸口說:「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吧?你剛才好像在發呆?」
霧切響子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雖然有點不可能……但這次,大概真的不高興吧?她像是在拒絕跟我說話一樣,把頭轉向了一邊。
奇怪。我們之間……好像有一種不屬於同學的,特殊的熟悉感。
「算了,不想說,我也不會勉強你說。記得早點睡,每晚都熬夜跑進跑出,白天可是會猝死的。」
帶着一絲譏笑,我進了臥室。
從衣櫃裏拿出鋪蓋卷,我再次看到了塞蕾斯。後者此刻卷在黑色天鵝絨被子裏,像是已經睡着了。
看着那團被子,我無意識地動了一下嘴唇,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塞蕾斯……」我呼了一聲。
毫無反應,甚至聲音都沒有。
算了……也許她可能在裝睡,僅僅是不希望有人去打擾她吧……
……
夜晚十二點一刻。一片寂靜。
今天晚上……未免安靜過了。沒有金屬物體鏗鏘有力的摩擦聲,沒有沉重或細碎的整齊步伐響起,沒有人邁着嗒嗒嗒的鞋跟聲離開,或者輕若兔足的傢伙匆匆經過……
一派……暴風雨前夕的寧靜。
所以,我真的……得去做嗎?
也不得不做了吧。事情既然發展到這一步,哪還有退縮的道理。
我走出臥室,來到了舞原沙耶香的房間裏。我輕輕拍了拍山田一二三的臉頰,留下紙條就離開了。
趁睡在里側的大神櫻僅僅停留在翻了一個身,眉頭微皺的時候,我趕快從門口逃了出去。臨走時,裏面傳來了有人掀開被子的聲音,我推開門,進入了我自己的房門。
摘下戴了很久的全方位頭套,我倚着門板,心驚肉跳地狂喘着。
也不知道是全方位頭套的閉氣效果太好了,還是因為害怕大神櫻的關係,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剛剛和死亡的邊緣擦肩而過。
嘖……等一下,我記得那個房間裏面……好像空了兩床地鋪吧?
……
走廊里鴉雀無聲。聽不到別人的腳步,也沒有竊竊私語或翻箱倒櫃尋找東西的動靜。生平第一次,我在空無一人的地方行進的時候,竟然會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不對……應該是恐懼。對於計劃的緊張,和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沒想到……我竟然也會緊張。
走進三樓,我聽到繪畫室里,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
好奇心能害死貓。暫時不要管發生了什麼,先去物理準備室吧。
我拔掉電線,打開了物理準備室的門。這裏可謂是最具科幻風格的教室了。就連燈光照明,也是通過房間裏剩餘同學的數量和分佈,以及大門的開啟關閉自動控制的。
嘖……好像……有點不太對……
物理準備室的門剛打開一條縫的時候,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我記得,關門的時候,如果裏面沒有人……應該不會亮燈的吧?
混蛋!出亂子了!裏面有人!
就在有東西以極高的速度打下來的時候,我很幸運地只開了門,人卻沒有進去,才勉強躲過一劫。
真是該死!竟然還會有埋伏!
少了一隻手之後,因為平衡性被打破了,速度感覺也不夠快了。但這並不妨礙我從物理準備室的門口離開,並在繪畫室的門快要被人打開的時候,從那邊逃出了走廊。
我聽到一聲含糊不清,甚至我不能確定是誰說的「怎麼回事?」
「別管他了,」另一個細如蚊子叫的聲音回答,「計劃要緊。」
我知道是哪兩個混蛋。限於目前的情況,暫且不跟他們計較了。
但是他們大可不急。我遲早會他們知道,穿越者的復仇多可怕!
我聽到了走廊里沉重的腳步,還夾雜着熱血而憤怒的自言自語。
該死……這貨來得太快了吧?
暫且不管這些。好在對方並沒有直線向上,而是一層層教學樓地搜索着,一邊搜索一邊向上前進。
對我而言,無異於天賜良機。看着危險到仿佛已經成為生死分隔線的物理準備室方向,我咬咬牙,還是硬着頭皮,跑進物理準備室。
謝天謝地,物理準備室里躲着的兩個傢伙,並沒有出來制止我。
我記得,就在物理準備室靠後面的櫥櫃,放滿了各種物理器材。我是個物理白痴,大約只能認得滑輪和長條狀槓桿,但已經足夠了。
即將離開之際,看着高大的空氣淨化器,我突然一顫,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害得我在那裏怔住了。
如此說起來……我當初見到的「超高校級的物理學家」,在原作裏面,是個臉都沒有露過的傢伙。
那麼……在我忘記的一年裏,他到底有沒有改變自己的命運呢?
但願答案會是肯定的。因為這樣一來,我也可以稍稍給自己誘殺同學的行徑,做一些自我安慰了。
正當我面對空氣淨化器長吁短嘆的時候,耳邊的空氣呼呼作響,後頸部傳來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
我中計了……這個答案剛剛輸入大腦,意識就在重擊下模糊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6s 3.983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