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逸在書房裏看着傳回來的消息,臉色卻是十分的沉重。
刺殺柳惜兒母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太師府派出去的人,難怪柳惜兒讓人給他傳消息的時候,他在宮中並沒有收到任何的風聲。
他放下手中傳回來的信,直接扔進了一旁的火爐里,然後往着主院的方向走了過去。
太師府內的位置倒是好找,方方正正的路與院子之間倒是顯得格外的清晰,就算是第一次走的人也不會因此迷路,他朝着府內的大路走,安懷晉的院子則是在府中最正間的位置。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書房,安如逸便徑直朝着安懷晉的書房走了過去。
走到了書房面前,被兩個小廝攔下,說道:「少爺,容小的稟報老爺。」
安如逸卻直接推開了那小廝,平日裏總是溫和笑着的他現在卻是一副冷冷的模樣。
那小廝正想要說什麼,只見安如逸的眼眸一瞥,肅殺的神色讓小廝頓住了剛想伸出去的手。
安如逸上前,直接便推開了安懷晉書房的門。
抬步進去,看到安懷晉正在書桌前奮筆疾書,不知在寫何物,但是他早就聽到了門外的聲音,只是這會兒安如逸直接推門而進,倒是讓他抬起了頭。
他將筆放下,看着安如逸:「如今是越發不懂得規矩了。」
安懷晉年紀已經快四十多歲了,穿着一身鬆散的長袍,袖口處紋着繁複的蛇形圖案,儘管年紀不大,但是頭髮已經半白,坊間傳言這是他壞事做盡老天給他的懲罰,讓他註定不能長壽。
安如逸上前,冷言問道:「刺殺柳氏母女的人是你派去的。」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的語氣。
安懷晉看着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倒是覺着可笑:「是我又如何?」
安如逸看着他這副模樣,倒是可憎,他道:「我說過,不許你動她們。」
「她們不過是低賤的商女,而你是我的兒子。」安太師說道。
安如逸道:「我也是低賤商女的兒子。」
「所以我才讓你遠離她們,難道你母親帶着你過的日子還不夠嗎?」安懷晉道,「你可別忘了,你能擁有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是你的父親!」
安如逸道:「我寧願你不是。」
「還真是翅膀硬了。」安懷晉看着他這副鐵了心要為了柳氏母女的出頭的模樣,更是覺得自己所做的決定正確不已,「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還不都是因為那個叫柳惜兒的女人?前幾天因為她的事情,你竟然連上朝都不去了,可真是任性。」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管。」安如逸沉眸。
安懷晉冷哼一聲,說道:「想要你自己做主?除非我死了。」
「那祝願你早日死掉。」
安如逸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書房裏只剩下安懷晉一人,雖然聽到安如逸那句話的時候眼眸泛起了層層波瀾,然而只是轉瞬即逝,很快便恢復如初,繼續低頭寫着公務。
今日的太陽倒難得大放晴,在陽光底下走久了甚至還會覺得有些熱了。
安如逸往府外走過去,迎面遇上從另一側走過來安明蘭。
「喲,我當是誰呢,剛走到這裏就聞到一股臭味了。」安明蘭冷眼看着安如逸。
安如逸頓住腳步,說道:「你哥死了,你再不安分點,命也就這樣了。」
「你!」安明蘭怒瞪了他一眼,罵道,「一個賤女人生下的野種,還如此囂張!」
安如逸眼眸一沉,他心中早就憋着一股怒火,如今聽到安明蘭這般謾罵他的母親,直接上前,還沒等人反應過來,手已經掐住了安明蘭細長的脖子,似乎只要輕輕一扭,這顆腦袋就會搬家。
被掐住脖子喘不過氣來的安明蘭掙紮起來,可是安如逸的力氣實在太大,她的掙紮根本就無濟於事。
安如逸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個死人一般,眼裏卻滿是厭惡。
安明蘭身邊的丫鬟驚恐不已,忙道:「二少爺,求你放過小姐吧!她不是故意惹您不痛快的!」
那些護衛看到這般景象,都紛紛上前將安如逸圍了起來,卻是無人敢動。
兩個都是主子,這神仙打架他們不敢管也管不了……
感覺到脖子越來越緊,而安如逸卻沒有絲毫要鬆手的跡象,安明蘭實在是喘不過氣了愛了,她開始有些驚恐起來,滿是震驚地看着他,他就是個瘋子!
她猛然搖頭,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雙眼由一開始的厭惡逐漸變成了恐懼,最後只剩下求饒。
安如逸冷哼一聲,將她直接甩到了一旁,她踉蹌了幾步,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她猛烈地咳嗽起來,貼身丫鬟趕忙上前幫她拍了拍背部順氣。
安明蘭抬頭看着安如逸,雙眼既有恨意又有懼意,一時說不出一句話,看着安如逸頭也不回地直接府外走出來,細長的雙手緊握 起來,恨不得將他撕爛!
臨安城的街上。
因着這天氣不錯,沈言舒隨着倪婉出來逛街了。
「過兩日父親回來,說是給我們帶了南邊產的珍珠,聽聞會有那麼大!」倪晚說着還用手在沈言舒面前比劃着。
沈言舒看着她比劃的簡直和雞蛋一般大小,不禁笑了起來:「哪有這麼大的珍珠啊。」
倪婉撇了撇嘴,說道道:「沒有嗎?我怎麼聽戲文里說過有錢人家的珍珠都和拳頭一般大,所以會有很多江洋大盜覬覦偷竊。」
沈言舒笑道:「戲文里都是哄人的。」
倪婉挽着沈言舒的胳膊說道:「聽說過幾日大周的使團就要到大齊了,聽聞來訪的凌王是個殘暴狠厲的人,是真的嗎?」
這幾日,街上對於大周使團的事情關注倒是不少,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着。
有的人在說宇文睿和安如逸這一戰給大齊帶來了麻煩,也有人覺得是大周咄咄逼人。
沈言舒閃了閃眼眸,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燕輕寒。
沉思了半響,她只能說道:「傳言皆是不符實。」
她正要說什麼,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背後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蹤着他們。
她轉頭一看,看到兩個人影一閃而過,一下便竄到了人群之中。
「怎麼了?」倪婉回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問道,「裳妹妹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東西嗎?」
沈言舒搖頭,說道:「大概是看錯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府吧。」
倪婉還以為她這是累了,便說道:「這才剛出來一會兒,不如我們到前面的百味樓歇歇,正好他們家的東西都還不錯,我們可以點些招牌菜嘗嘗。」
沈言舒正想着,便已經被倪婉拉着往百味樓的方向走了過去。
阿柒在沈言舒的身後,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然而跟蹤沈言舒的卻不止是一個人,仿佛四面八方都有?
百味樓里生意不錯,一樓滿滿都是人,倪婉便帶着沈言舒上了二樓的一個包間,點了好一些招牌菜。
阿柒走近了包間裏,在沈言舒耳邊附耳說了幾句話,讓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倪婉注意到沈言舒的反常,便問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沈言舒倒是也不隱瞞,說道:「我們好像被跟蹤了,若是有人問起……」
「我就說你是我的親妹子。」倪婉說道,「放心吧,爹爹交代過。」
如今這局勢,若是大周人,定會被仔細盤查一番,倒是會有不少麻煩。
阿柒的記性倒是不錯,那幾個跟蹤沈言舒的人中,有幾個都是上次在破廟裏見過的,宇文凌霄的手下。
她們這飯菜才剛上沒多久,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沈言舒和倪婉抬頭,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錦袍的宇文凌霄。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看你還怎麼躲。」宇文凌霄看到沈言舒,就像是終於捕捉到獵物一般,露出了得意的笑。
倪婉一看便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怒道:「哪裏的登徒子,竟然敢這般無禮!」
宇文凌霄聽着倪婉的話,只覺得好笑:「登徒子?你可以問問他我到底是誰!」
說着便指向了沈言舒。
然而沈言舒卻是一副不知情地模樣:「公子,你認錯人了吧?」
宇文凌霄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裝作不認識他,微微一愣,隨即道:「跟我裝?」
沈言舒淡定地說道:「這個公子,我是真的不認識你,你說你認識我,那我叫什麼名字?」
「我怎麼會知道你叫什麼!」宇文凌霄說道,正想上前將她抓她起來,卻被倪婉攔住。
倪婉朝着外面大喊道:「掌柜的呢!有人鬧事都不管嗎!」
小廝聽到這邊的動靜,突然走了過來,卻被宇文凌霄所帶的護衛攔住。
看着守在門口的幾個護衛,小廝一時不敢動了。
眼看着向外求救沒有用,對着宇文凌霄說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麼!」
宇文凌霄轉頭看着沈言舒,說道:「把她帶走。」
沈言舒道:『我與閣下無冤無仇,為何要帶走?大白天的強搶民女怕是不行。「
因為之前倪婉的怒吼,倒是有不少的人聽到了動靜,這酒樓里的人本來就不少,有人湊過來看這是怎麼回事,一下子就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在門口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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