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悅汐正逗弄着剛才不知從哪裏跑來的一隻貓,此時聽到段蔚予這樣說,不由略帶着些詫異地轉身看他,「這麼快?!」
的確是出乎她預料的快,畢竟有郭掌門在其中摻和的話,這件案子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解決才對。
「郭紅羽主動認罪了。」段蔚予淡淡開口道。
溫悅汐聞言愣了半晌,之後才微微點頭,「到底是父女情深,這郭紅羽的心裏還是有她的父親的。」她定是不願讓自己的父親替自己頂罪才主動認罪的,這麼一來,接下來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自從郭紅羽給移交官府之後,在這飛雲山莊之中,也再沒有見到郭掌門父子的身影了。旁人也沒有再提起他們,因為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沒有臉面,也沒有心情再留在這裏參加許家大公子的婚禮了。
這件事情結束了,飛雲山莊總算是能安安心心準備許大公子的婚禮了,眼看着這賓客們也都相繼來到了飛雲山莊,只是這距離婚禮還有兩日的時候,大家也都不甘於整日在飛雲山莊裏呆着,三三兩兩地結伴去這街市上逛一逛。
而溫悅汐此來本就是有些懷舊,所以也拉着段蔚予一起去了鎮上,許宓和段映湛自然也是跟他們一起。卻偏偏那馮飛昂時時刻刻注意着許宓,見着她要出門,也是非要跟着一起去。
雖然許宓和段映湛都不情願,但是奈何不了那馮飛昂臉皮厚,只有帶着他一起了。
五人一行,這廂剛出了飛雲山莊的大門,卻不知怎麼地,恰好就門口碰上了焦浩空。焦浩空聽聞他們是要去鎮上逛逛,竟也是想要一起,這個是真的沒有辦法拒絕,人家才剛剛幫過他們一個大忙呢。
所以這原本的四人之行,就變成了現下的六人之行。
馮飛昂的心思,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定是衝着許宓來的。而這焦浩空的心思嘛,段蔚予也猜得出來。所以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對那焦浩空道:「焦公子好像都不好奇當初你喜歡的那個婧兒如今怎麼樣了,記得當初你可是為了她刺殺過本王的王妃啊。」
這件事簡直是焦浩空自出生以來最丟臉的事情,此時被段蔚予這麼說出來,他的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白,事後他曾經無數次後悔。當初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完全相信了那小姑娘的話,明明她的話里漏洞那麼多,自己當時竟一點兒都沒發現,真是愚蠢至極。
聽到段蔚予這樣說,許宓也是來了勁頭,回想起當初的情形,自己還罵過這位焦公子呢,「那佟芷婧可真是夠能耐的,一下子迷惑了那麼多男人,不過她最後的下場……」想到關於那佟芷婧還有虞山的事情畢竟是秘密,所以許宓只說了一半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
馮飛昂聽着他們這話心裏卻是十分不爽,怎麼他們說的這些,自己完全聽不懂,就連焦浩空都跟他們之間都有聯繫,可是自己跟他們卻好像是完全隔開的。
試圖加入到他們談話中的馮飛昂,不由開口問道:「佟芷婧是誰啊?」江湖中人嗎?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
許宓沉聲應道:「一個長得頗有些漂亮的小姑娘,不過卻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說這話的時候,許宓的眼睛瞥了那焦浩空一眼,焦浩空立刻明白許宓這是什麼意思,她在說自己是被美色迷惑之人。可是這一點焦浩空時候也想了無數遍,他想,自己應該不是被美色迷惑,他不是沒有見過比那個婧兒更漂亮的女子,當時那種感覺卻是十分不一樣的,就好像真的被迷惑了一般,她說什麼自己都信,事後想起來又覺得很荒唐。
但是焦浩空並不準備去反駁許宓,因為他好像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反駁。
「所以,焦兄因為那個女子刺殺過蔚王妃?」不知為什麼,說到這裏,那馮飛昂卻是看了一眼許宓,這才繼續道:「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妥,但是我能理解焦兄的做法,有的時候喜歡一個女子,就願意為她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殺人。」
他這話明顯是藉以對許宓表達喜愛,但是許宓聞言卻是一下子想到了當初他去京城把段映湛打傷,差點死掉的事情,即刻就沒好氣地道:「真是愚蠢的做法。」
馮飛昂面色尷尬,段映湛的心裏卻是高興地冒着泡泡,這個馮飛昂想要討宓兒的歡心,下輩子也別想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天自己跟宓兒,手也拉了,話都要說出口了,若不是宓兒的二哥進來打斷的話……可是那天之後,宓兒見了自己,就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自己實在是搞不懂宓兒這是什麼意思,想要開口問,可是又有些害怕,其實宓兒這躲避自己的態度是不是就已經說明了什麼?
段映湛想得出神的時候,許宓卻見着不少人都是往南邊的方向走去,正是好奇之時,卻是聽得身旁有兩人在議論天香樓什麼的,正從他們身邊匆匆而過。
許宓頓時好奇起來,不由拉住他們二人中的一個,開口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怎麼好多人都往南邊去啊?」
「百花樓在護城河那裏搭建了台子,聽說百花樓的姑娘們都會出現的,就連花魁蝶香姑娘都會現身,那蝶香姑娘平日裏不花上大價錢可是見不着的,這次算是有眼福了,不用花銀子就能見到這百花樓的花魁。」
另一人也是開口道:「何止是花魁啊,所有姑娘都能見到。快走吧,若是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兩個人又是這般急急忙忙往前走了。
許宓眨了眨眼睛,那裏面閃爍着濃厚的興趣,這才轉頭對溫悅汐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不待溫悅汐說話,那馮飛昂就有些為難地道:「這隻怕不好吧,那可是青樓女子……」自從外祖父就教導自己,那些地方都是不乾淨的,那些女子都是不能碰的,更何況自己從小就喜歡宓兒,一直想着將來長大後娶她為妻,就更加不可能接觸這些青樓女子了。
而且,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跟這些青樓女子接觸的。
許宓哪裏會理會他的話,徑直看着溫悅汐,等待她的回答。
溫悅汐含笑點頭道:「好,去看看也無妨。」其實跟師父在一起的那三年,她見過不少青樓女子,甚至還跟其中幾個有過朋友般的交往,所以並不覺得此舉有什麼不妥。
既然許宓和溫悅汐都這樣說了,這四個男人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麼,再說了,只是看看表演罷了,又不是真的逛青樓。
等溫悅汐他們到了那裏的時候,在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當然大多數都是男人,台子是搭在水面上的,四角垂着輕紗,隨風慢揚,看起來很有些朦朧美,這美人還沒出來,就已經是勾人心魂了。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溫悅汐他們這廂感剛剛站定,就聽得台上琵琶清鳴,顯然是要開始了。
許宓不甘心落在後面,一個勁兒地往前擠,段映湛和那馮飛昂見狀都是趕緊跟上,溫悅汐見此情景,面上緩緩露出些笑意來,宓兒,你的桃花來了,卻不知究竟哪一支是爛桃花。
許宓吭吭哧哧,終究艱難地擠到了前排,正是臨水而立,而後面段映湛和馮飛昂也是朝着她的方向走去,只是這時候,台上有一美人出現,人群中一陣騷動,大家人擠人,而站在前排的許宓就這麼被後面的人擠到了河裏去。
這突如其來的倒霉,讓許宓也是有些懵,但她是會水的,所以並沒有害怕。
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轉頭一看,段映湛和馮飛昂見着她落水,已經快速地擠到了岸邊,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站在岸邊朝着她伸出手來。
這情形也吸引到了一些站在他們旁邊的這些圍觀的人,本來在這裏看到女子就有些稀奇了,而且這女子還掉進了水裏,真是夠狼狽的。不過這兩個男子……卻不知究竟是這女子的兄長還是愛慕她的人。
許宓看着段映湛和馮飛昂分別朝着自己伸過來的手,甚至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徑直把自己的手遞到了段映湛的手中,段映湛一個用力已經把許宓從水裏給拉了上來。
一旁的馮飛昂卻是保持着這個姿勢僵立了片刻,這才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面上雖然沒什麼,但是心中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宓兒小的時候挺喜歡自己的啊,她也答應了長大之後要嫁給自己,可是如今真的等他們兩個都長大了,她卻完全不在乎這件事了,自己可是一直都記着這件事,只等着回來娶她的啊,他想不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既然想不通,就只能把這個怪罪在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什麼慶王世子的身上。
相對於馮飛昂,對於段映湛來說,許宓這個不假思索的舉動,卻是給他增添了不少信心,最起碼,宓兒是信任自己的。回想一下,在宓兒身邊,能跟她親近的男子好像就只有自己吧?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事情,宓兒現在整個衣服都濕透了,現在這個季節,風一吹都要冷死的。段映湛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給許宓披上,微微皺着眉頭道:「我們先回去買件乾淨的衣服換上吧。」
許宓點了點頭,她也不想穿着這濕衣服站在這裏,實在是太難受了。
這個時候溫悅汐和段蔚予他們也是注意到許宓這裏出了狀況,從人群中走了過來,幾人正要離開這裏,回去街市上買乾淨的衣服給許宓換上,卻聽得一道女子的聲音從他們的身後響起,「如果需要換乾淨的衣服的話,不如跟我來吧,就在外面不遠處,我有備着的衣服。」
溫悅汐轉頭一看,是一個身穿粉藍色輕羅的女子,面上戴着痛色的面紗。溫悅汐猜測着,這女子應該也是那百花樓的女子吧?不然不會是這樣的打扮的,在這樣的天氣里,穿這樣單薄的衣服,怎麼可能不冷?雖然此時這女子遮着面紗,但是也可以看出她是精心妝扮過的。
但溫悅汐向來對青樓女子沒有什麼偏見的,就算猜到此女子是百花樓的女子,也沒有什麼介意,而現在宓兒正需要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所以溫悅汐微微點頭沖那女子道:「如果姑娘方便的話。」
「沒問題,請各位跟我來吧。」
卻原來這姑娘真的是百花樓的女子,因為要在這裏表演,所以百花樓給自己的姑娘們都在這裏暫時租了屋子,不過以溫悅汐的眼光來看,眼前的這位女子在百花樓里的地位顯然不低,不然不可能給她單獨準備一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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