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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臨時租下地一個小院兒,不過顯然是重新佈置過的,一進到屋內便能聞到一股甜香,立刻就能讓人產生一種走進溫柔鄉的感覺。
鑑於目前許宓的狀況,那女子也就沒有招呼他們幾個坐下,徑直轉身對許宓道:「這位姑娘請跟我來吧,我幫你找乾淨的衣服換上。」
身上穿着濕衣服的確是怪難受的,許宓當即衝着那女子輕輕點了點頭。而考慮到許宓當着一個陌生女子換衣服可能會害羞,所以溫悅汐自然也是陪同許宓一起,只是她想自己這個擔憂可能有點多餘。
女子帶着她們二人來到了自己的臥室,只見她從床腳的小箱子裏取出一件衣服遞給許宓,「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就換上吧。」她的聲音輕軟柔媚,許宓想,男人們應該很喜歡聽她這樣的聲音。
不過這也沒什麼可奇怪的,青樓女子大都是這樣說話的,一開始她們自己或許都不習慣,但是時間長了,就仿佛天生就是如此說話的一般。
許宓道過謝之後,便是接過那衣服穿上。
而此時段蔚予他們四個男人卻都是沉默地坐着,氣氛有些尷尬。除了段蔚予之外,其他三個男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自然不會主動開口,而段蔚予也不是個多話的人,所以一時間裏空氣中只剩下靜默。
好在許宓很快換完衣服,三個女子的出現才打破了這廂略顯尷尬的沉默。
許宓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只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從來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領口開得很大,幾乎要露出自己的……許宓下意識低頭朝着自己那胸前那隆起的一處看去,頓時有些臉紅。而且這衣服的顏色也……太艷麗了些。
許宓感覺自己穿上這衣服,好像隨時都要上台表演似的,不過,能在這裏找到一套乾淨的衣服換就不錯了,再說了人家今日來這裏,也的確是為了表演的,帶的替換衣服自然不會是家常的那種。
不過,好在還有段映湛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可以遮一遮,不然自己真的不好意思出來了。
她們三人剛剛走了進來,一個婢女就匆匆朝那女子走了過來,道:「姑娘,該去候場了。」
「好,我知道了。」那女子應了一聲之後,才對溫悅汐他們道:「真是對不住,不能招待各位了。」
「沒關係,是我們打擾姑娘了。」這時候段蔚予他們都是起身,準備離開。
「如果各位不急着走的時候,等會兒奴家要上台獻一舞,雖上不得台面,但是若是各位有興趣的話……」
「那我們就等着一觀姑娘的舞姿了。」溫悅汐面上含着輕笑。
人家畢竟是給許宓找了乾淨的衣服換上,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他們總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而且他們此行本來就是為了看這表演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讓人給你們安排個靠近的座位。」
雖然此時那女子仍是遮着一張臉的,但是聲音里卻是帶上了淡淡的欣喜之意。
正因為有了這女子的特別優待,所以溫悅汐他們不必跟岸上的那些人擠在一處,有人恭恭敬敬地把他們領到台前的一排座椅上坐下,每個人的手邊都是整整齊齊地擺放着幾碟茶點,簡直照顧周到,而且就只有他們幾個有這樣的待遇。
段映湛見狀不由略帶詫異地道:「看來這女子在那什麼百花樓的地位不低啊,隨便一句話就能把我們安排在這裏。」
許宓聞言立刻接口道:「那是自然,她可是那百花樓的花魁啊。」
「花魁?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什麼蝶香姑娘?」
許宓點頭,「就是蝶香,方才她一直在旁,我跟悅汐也沒找到機會跟你們說,方才我換衣服的時候,她親口跟我們說的,她就叫蝶香。」
段映湛點了點頭,可是注意力卻全在許宓的手上,納悶地道:「你很冷嗎?」怎麼她的手一直在拽着自己那件外衣的衣領啊,好像想用那件外衣把她自己給裹得嚴嚴實實的。
許宓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我就是冷,怎麼了?」
段映湛被她這麼一瞪,很有些無辜地看着許宓,他好像也沒什麼吧?就問了她冷不冷,結果就惹她生氣了?
他們二人這廂火焰正起,卻都沒有注意到段蔚予和溫悅汐方才對視的那一眼,有一種瞭然的神情倒映在彼此的眼中,溫悅汐臉上的笑容也比方才淡了一些。
此時台上一女子正在撫琴,抬眼之間,她的目光朝着段蔚予他們這幾個男人看過來,端的是媚眼如絲,仿佛要把他們的魂兒整個給勾了去。
溫悅汐下意識往自己左手邊段蔚予的方向看去,只見他眉頭微蹙,神情極為忍耐的模樣,心中不由暗自好笑。
而段映湛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到底是在繁華富麗的京城裏長大的,這樣姿色的女子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再加上如此矯揉造作的媚態,段映湛真是心生厭煩。
避開目光,段映湛不由朝着坐在自己旁邊的許宓看去,這一看不打緊,他心中猛地一跳,接着就趕緊把鬆開的外衣給許宓攏上。
許宓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先是嚇了一跳,接着看到段映湛臉上浮起的紅暈,她也是悄悄紅了臉,自己是什麼時候把手給鬆開的?
不知許宓是因為一直抬着手攏着衣襟太累了,還是因為被台上的表演給吸引了,她的手不知不覺地就放了下來,這才正好被段映湛給看到。
此時岸上圍觀人們的叫好聲,只震得段映湛耳邊嗡嗡響,但是腦海中卻不由地浮現出自己方才看到的風景,臉頰就越發滾燙起來。
幾個人看着台上的表演都是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那身穿粉藍色羅裳的女子出現,她沒有換別的衣服,溫悅汐他們自然是認得出來。而且岸上人們的歡呼聲已經宣告,此刻出現在台上的就是那百花樓的花魁蝶香姑娘。
此時的她仍舊以面紗遮住一張臉,不過越是這樣越是容易勾起人們的好奇心,想要一窺這面紗底下百花樓花魁的真容。
女子隨着絲竹聲起舞,長臂一抬,輕如薄霧的衣袖順着如玉的手臂滑下,欺霜賽雪,凝脂柔滑,看得岸上的男人們一陣心痒痒。
她的舞姿算不上好,不過勝在懂得如此去撩撥人心,沒有媚眼卻更勾人心魄,眼看着這一舞就要結束,可是卻生了意外的狀況。
岸邊黑壓壓的人群中突然就冒出一個蒙面之人,此人身穿藏青色常服,以黑巾蒙面,竟是直直衝着這台上而來,段蔚予到底是反應快,不等那人衝到台上來,段蔚予就已經護住了溫悅汐,而段映湛隨後也反應過來,但是他卻是比那馮飛昂慢了一步,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馮飛昂已經護在了許宓的身前。
可是這蒙面人既不是衝着溫悅汐來的,也不是衝着許宓來的,而是衝着台上那跳舞的女子而來,只見那蒙面上,徑直衝到台上已然愣住的蝶香姑娘的身邊,那蝶香姑娘在被擄走的瞬間,驚聲尖叫道:「救我!」
段映湛見狀,猶豫了一下,在這猶豫的瞬間他看了看被馮飛昂護在身後的許宓,然後立刻就做了決定,飛身追着那蒙面人而去,而焦浩空也隨之跟上。
卻不知,在他們離開之後,溫悅汐悄悄拉了拉段蔚予的衣袖,目光里透露出些許的擔憂,段蔚予則是朝着她微微搖了搖頭,「別擔心,已經有人跟上了。」
溫悅汐知道他口中指的『有人』是指他的那些暗衛,而段蔚予也知道,溫悅汐擔心的並不是那個被擄走的青樓女子,而是段映湛。
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所有人都是慌亂了起來,岸上的人也是議論紛紛,這時一個老鴇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對段蔚予他們諂媚地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讓幾位受驚了,不如請幾位先到後面去坐,等……」
段蔚予卻是徑直不耐地打斷了那老鴇的話,道:「不必了,我們這就離開。」
那老鴇聞言立刻就急聲道:「難道幾位不等你們的朋友了嗎?」
「我們回去等也是一樣的,只怕是……」段蔚予刻意頓了一下,「一時半刻也是回不來。」
那老鴇被段蔚予這樣的話還是眼神給震懾住,心中暗暗道:這男人的眼神可真凌厲,仿佛把自己整個人給看透了一樣,他該不會真的看出了些什麼吧?
段蔚予卻沒有打算繼續在這裏跟她說廢話,當下就抱起溫悅汐,使了輕功飛身離開了眾人的視線,許宓雖然是一頭霧水,但是她也聽得出蔚王方才的話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自己得問問這是什麼意思,想了想,乾脆把段映湛的外衣系在自己的脖子上,難看是夠難看的,但是也比露着好。
許宓都離開了,馮飛昂自然沒有再繼續留下去的道理,所以也就跟着一起離開了。
許宓在追上了段蔚予和溫悅汐之後,略有些緊張地問道:「我們就這樣不管他們了?」
「擔心什麼?」溫悅汐道:「有段映湛和焦浩空兩個人在,難道還能對付不了一個採花大盜嗎?」
許宓一想也是,他們兩個的功夫都是不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兩個的對手,更別說是他們兩個聯起手來。
聽溫悅汐這樣一說,許宓也就不再擔心了,於是就拉着溫悅汐的手道:「既然如此的話,我們就趕快回去飛雲山莊吧,我穿着這衣服實在是渾身不對勁。」
「就這麼回飛雲山莊,你放心?」
「不是你讓我放心的嗎?」一個小飛賊,難道段映湛和焦浩空兩個人還對付不了嗎?
「我是讓你放心段映湛,可是沒說可以放心那個蝶香。」溫悅汐眸光深深地看着許宓。
而許宓則是擺了擺手道:「這個也不用擔心,有段映湛和焦浩空在,那位蝶香姑娘肯定會沒事的。」
溫悅汐他們到底還是沒有立刻回飛雲山莊,而是先去成衣鋪給許宓買了衣服,若是她就這個樣子回去飛雲山莊,那可真是不太好,且不說許莊主知道了會如何發脾氣,就說現在那飛雲山莊裏住滿了武林各派人士,所謂人言可畏,還是能避則避吧。
許宓重新換了衣服之後,他們四人這才回去了飛雲山莊,而馮飛昂覺得方才自己似乎扳回了一成,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護住了宓兒,而那位世子殿下卻是去救別的女子去了。
本來許宓對這件事還沒什麼感覺,只擔心着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但是等見到焦浩空已經回到飛雲山莊的時候,一顆心頓時往下沉了去。
「焦公子,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段映湛呢?」就連許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裏帶着些急切。
「我不知道,那個人的輕功很厲害,我根本就追不上,沒多少時候就跟丟了,所以我就先回來了?世子殿下還沒有回來嗎?那他可能已經追上那個蒙面上了吧。」
許宓不知道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心慌是怎麼回事,只感覺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溫悅汐見許宓這個樣子,正要上前提醒兩句,卻是被段蔚予給攔住,溫悅汐有些奇怪地看着段蔚予,段蔚予則是朝着她搖了搖頭,溫悅汐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最終還是沒有對許宓說出口。
各自回了房間之後,許宓就越發心神不寧起來,時不時還朝着窗外看上一眼。
一旁伺候她的婢女見了,不由開口道:「小姐是等什麼人嗎?」
許宓趕緊道:「沒,沒等誰。」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着太陽都落山了,可是段映湛還是沒有回來,許宓當真是有些着急了,想了又想,她這才站起身來去找溫悅汐去了。
進到房間裏,看到溫悅汐和段蔚予都是一臉淡定的樣子,許宓心中更加不解,好歹是段映湛啊,都已經這時候了,他還沒回來,悅汐和蔚王殿下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
「這天都要黑了,段映湛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啊?」
段蔚予聞言搖了搖頭,「放心吧,沒事。我忘了告訴你,當時映湛去追那個蒙面人的時候,我也讓我的暗衛跟上去了,暗衛傳回來的消息,兩個人都沒事了。映湛把那個叫什麼蝶香的姑娘從那個採花賊的手裏救了出來,之後就送她回了那天香樓,至於為什麼直到現在他還沒回來,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說,自己白白擔心了這麼久是嗎?就在自己擔心他的這功夫,他正在天香樓里跟那個叫什麼蝶香的在一起?
許宓的臉色頓時複雜起來。
溫悅汐適時開口道:「如果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的話,你去天香樓看看不就行了,那個蝶香姑娘借給你的衣服你不是還沒有還給她呢嗎?去還衣服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正早晚都要還。」
許宓聽到溫悅汐這樣說,心中一動,是啊,自己可以藉口去送衣服看看段映湛為什麼還留在那天香樓中。但是轉念一想,又是憤憤道,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去了天香樓這件事啊?他愛去哪兒去哪兒?
見許宓一臉憤慨地走了出去,溫悅汐看向身旁的段蔚予,「這樣做真的好嗎?」
「你看他們兩個這樣你不彆扭嗎?是得有人在他們身後推一把,這個蝶香撞上來的正是時候。」
事實上,溫悅汐和段蔚予早就看出了那蝶香姑娘的不對,尤其是看到之後那老鴇對他們的殷勤姿態,就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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