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蒙找到我時,我正在造船廠把船工指揮的團團轉。
他很奇怪的看着我手上的圖紙,再看看被拆卸得不成樣子的船艙:「這是幹什麼?」
「當然是重新設計啊!你看這裏是我選的房間,我準備在這裏搞一個泳池,在這裏栽幾顆橘子樹,然後……」
艾蒙神色怪怪的給我拽到旁邊:「你弄這些跟艾斯說了麼?」
我茫然:「艾斯是誰?」
「你的船長啊!你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嗎?」艾蒙抓狂:「我的天,你認識他這麼長時間都幹什麼了?」
我也挺好奇,回憶好半晌一攤手:「我在考慮用什麼款式的面具啊!」
艾蒙和我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居然問我:「你用面具幹什麼?」
「以免被通緝嘛!」我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艾蒙。
他嘆氣,然後岔開話題:「你究竟跟艾斯說沒說要改裝啊?如果沒說過,那你就馬上停下來。」
我有些急了:「為什麼要停下來?我考慮很久才決定裝修成這樣的。」
艾蒙臉上寫滿了無奈,看着出他為了說服我花了很大力氣:「船我已經送給艾斯,他是船長嘛!船長在船上就是最大的,你想做什麼都需要他同意知道嗎?否則要被趕下船的。」
當我傻的麼?我當然知道船長最大,可那個暴露狂……或者說艾斯也行,在臨走前同意我對海賊船進行修飾,以便符合他未來知名大海賊的身份地位。
我跟艾蒙解釋了幾句,然後笑:「要不我和他聯繫後問一問好了,雖然他審美一般,不過我覺得他會贊同我。」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儘快聯繫他吧!話又說回來,他不在這裏監工,跑去哪裏了?」
「那傢伙說要回老家一趟,好像是個叫什麼車的鄉下地方和他弟弟告別去了,畢竟這次是正式出海,再想見面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了。」我揮揮手讓船工繼續幹活。
艾蒙有些好奇:「他也有弟弟?」
「是嗯,他弟弟好像叫猴子什麼什麼的,喜歡戴草帽,暴露狂說他弟弟總是嚷嚷着要做海賊王,反正我從來沒見過有如此雄心壯志的動物,希望他能達成所願。」
「他弟弟是猴子麼?」艾蒙若有所思:「難道所有的弟弟都是這樣奇奇怪怪的麼?」
我斜眼看他:「是所有的哥哥都奇奇怪怪才對,你和暴露狂威脅我的樣子,都是一樣的難看,一點也不符合我的審美。」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艾蒙睿智的轉移話題,他知道自己在審美上很渣。
我想了想,搖頭,摸出只電話蟲遞給他:「你有事就聯繫他唄!」
艾蒙給電話蟲推回來:「不着急,我現在有話跟你說……你覺得我找幾個實力不錯的傢伙上這艘船怎麼樣?」
「又來推銷你的那些侍衛?」我看穿艾蒙的意圖,卻無所謂:「這些應該是暴露狂說了算吧!你問我?不過根據我對暴露狂的了解,這事沒的商量,他說要志同道合的夥伴,比如我這種偉大的藝術家,你的侍衛都丑的讓人捉急,跟我們的檔次差的太遠了。」
艾蒙尷尬,看得出他是被我特有道理的理由給折服了。
一隻粗糙的手從後面按在我的頭上,很不禮貌的揉亂我的頭髮,我掙扎回頭,暴露狂那張貌似瀟灑的麻子臉出現在面前,我打開他的手,不滿地整理自己的髮型:「這麼快就回來了?船都還沒裝修完呢!」
「誒?」暴露狂看着被拆掉多半的船體,呆了好半晌,突然瘋了:「這是我的船?」
我真不明白這傢伙的想法,居然第一時間剝奪了我對船隻改裝的權利,撕爛了我辛苦繪製的改裝方案,然後讓船工們把拆掉的地方重新裝回去,恢復成了原本那種醜陋的模樣。
最討厭的還不止如此,我已經裝好的臥室也給暴力拆卸,理由居然是不能比船長室大。
多荒謬的理由,一個藝術家住在狹窄的小空間裏,還怎麼迸發出超凡的靈感?成就偉大的藝術?然而我如此充沛的理由,還是沒通過,在暴露狂的威脅下,我最終還是妥協了。
畢竟偉大的藝術家,更不能去睡水手們髒亂的大通鋪。
這艘船,被簡單粗暴的修飾了一下,懸掛上毫無美感的鎖鏈,把我設計的美人魚船首像換成了暴露狂隨手畫的蠢馬,然後起個讓我撇了半天嘴的火焰馬車的名字。
聽到這種船名,我真為以後的海賊團叫什麼而擔憂,難不成是燒馬蹄子海賊團?那還不如我起的龜蛋海賊團的名字順耳呢!
最終我絞盡腦汁想的東西,暴露狂只採納了他自己的形象,以及海賊旗的樣式。
不過呢!暴露狂認為兩個人沒法成立海賊團,還需要更多的同伴才行,所以海賊團的旗子和風帆製作妥當後卻不能懸掛,被放在船艙里吃灰。
在船隻修復的這段時間,艾蒙和暴露狂湊在一起交涉,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但艾蒙希望安排人手上船的提議果然還是被拒絕了。
我就說那些侍衛太醜不合適,艾蒙偏要去嘗試,作為一個王被拒絕的滋味很好麼?真是搞不懂他。
折騰了這麼久,我們終於要起航了,我也算正式的踏出尋夢的第一步。
可憐這艘偌大的船上,就只有我和暴露狂兩個船員,當然現在他已經穿上襯衫,再叫暴露狂有點不合適,可誰讓他給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光了半截呢?
比我肌肉明顯什麼的絕不是我這麼叫的理由。
船長艾斯在充當舵手,我就被他指派着做瞭望員。當然,因為這傢伙臨行前剛吃了惡魔果實,實力急速增長而顯得有些浮躁,很有種隨便找個對手打架的感覺,所以我的任務是幫他尋找對手,而且速度要快一些,否則我怕他實在忍不住盯上我,那可就糟糕了。
我的運氣很不錯,出海後就趕上了順風,一口氣離開王國的海域,來到更廣闊、也更危險的公共海域。
這條海路通向什麼地方我不知道,只是用望遠鏡看到了一些無人荒島,這些島嶼佔地不過幾十平米的樣子,一眼就能望到島嶼的邊界,而上面除開椰子樹,連動物都沒有一隻。
時間在我提心弔膽中推移,轉眼已經在海上行駛好幾天。
幸運的是,船長艾斯似乎找到了釋放精力的方式,而不幸的是,他選擇了最可怕的那一種——用自己的火焰烹飪,天知道這兩天都吃的是些什麼,我的味蕾已經被摧毀了。
某天的下午,我打着哈欠在甲板上偷懶,突然聽到有沉悶的聲音遠遠傳來。
我要感謝幻獸種帶來的敏銳聽覺,當望遠鏡還什麼都看不着時,我就已經辨認出聲音傳來的方向。瞌睡迅速消失,同樣無聊到摳腳的我一下蹦起來,衝着船艙叫:「有炮擊聲。」
船艙里沒反應,我好奇地趴在窗子邊往裏看,船長扶着舵睡着了。
我慪火,這傢伙居然敢偷懶?於是就放輕腳步湊過去,在這傢伙耳邊,用最大的力氣尖叫:「嗷……」
「誒,發生什麼事了?」船長猛打激靈,身上突然迸發出一道火環,將他身邊的東西都向外排斥出去,也包括毫無防備的我。
可憐的我不僅被一股大力推坐到地上,還被橘色的火焰包在其中。
回過神的船長連忙收斂,可依舊燒毀了小半艙室,我的大半截衣服,還有我才戴上沒多久的面具。我欲哭無淚,剛下水的新船什麼的就無所謂,反正是艾斯的財產,可面具是我訂製的,很符合我既高貴又低調的形象誒……
艾斯尷尬,一臉抱歉地沖我施禮:「對不起,是我的控制力太渣了,你叫我有事?」
「啊!我聽到有炮擊聲,就在……那個方向。」一直搞不懂幾點鐘什麼的,於是我就用手指向那邊。
艾斯興奮起來,對船的心疼都忘了:「八點鐘方向嗎?我們過去看看吧!」
船體微微傾斜着調整方向,我來不及換衣服,也跑到外面幫忙,用這幾天學到的知識扯動風帆。
隨着船隻的逐漸逼近,炮擊聲也越來越清晰了,很快就連船艙里的艾斯都聽得到,他略有些詫異的看看我:「距離這麼遠也聽得到?看來你也不是完全沒用的嘛!」
我怒視他。
可他不再理睬我了,而是把注意投向海天交界處,那逐漸出現在視野里的海戰。
我的視力明顯比他要強的多,很輕易就看到交戰雙方的旗幟,一個是商船,旗子上繪製着船錨;另一個則是黑底白色顱骨的典型海賊旗。
所謂的海戰,無非就是海賊在欺負人。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商船甲板上居然有人在反抗,海賊射出的炮彈,在半空就給人用刀子切開了。不容易,用刀的傢伙絕對是個好手,或許這也是海賊一直沒有試圖接舷的原因。
直接攻擊上去又畏懼這個高手,放棄離開又捨不得,雙方就如此僵持着,直到他們發現我們這艘船,然後局面才出現了一些變化。
我們畢竟沒掛海賊旗,而且艾蒙怕餓到我,在船上裝載了大量物資,有經驗的海賊從船的吃水深度上可以判斷出目標的價值,於是這些笨蛋稍一遲疑,就放棄商船而沖向我們。
我差點笑出了聲。
艾斯卻真的笑出了聲。
我知道這傢伙憋的很難受,尤其是受到果實影響,整個人就像個人型炮彈,不用給火都時不時的自爆,此時被海賊們一刺激,皮膚表面登時冒出火苗。
我為這些海賊默哀一秒,然後興致勃勃地找個視野開闊且安全的地方,坐等熱鬧。
湊近了,或許是海賊們怕我們逃走什麼的,仗着自身在上風位置,剛進入射程就忍不住開炮了。
砰……黑乎乎的炮彈向我們拋射,然後被橫走了幾步的艾斯一把抓在手裏。
對面喧譁的海賊船陡然一靜,看着艾斯給炮彈在手裏拋動,再次爆發出更大的喧譁,然後我就看到他們在掉頭,顯然是見勢不妙就準備逃跑了。
艾斯等這個發泄的機會等到頭髮都白了,哪捨得讓他們跑掉,一用力給實心的鐵球抓成了鐵水,隨手甩開,然後單手攥拳讓它燃燒起來,以一個蓄力的姿勢向後拉伸。
「火拳。」
隨着艾斯的一聲暴喝,他終於揮拳打出,下一刻,猩紅的火焰沖天而起,糾纏凝結成巨大的拳頭,猶如流星划過天際,筆直地沿着幾十米外的海賊船斜側灌入,強勢填充了船內所有空間後向外滿溢,再從另一側的船體破壁並噴涌而出。
半艘船大小的火焰拳頭拖曳着長長的焰尾,在力竭之後悄然散去。
被橫向砸成兩截的海賊船熊熊燃燒着,帶着滾滾黑煙,逐漸沉沒到海洋深處。
商船上的人,也包括我以及艾斯都僵在這裏,瞠目結舌地目送海賊船慢慢消失,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屏息不敢發出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海面上出現些許水泡,接着一個倖存的海賊冒了出來。
靜寂的海域終於活了過來,艾斯長長地呼出口氣,後怕地嘟囔:「難怪說自然系是最強的惡魔果實,早知道我就不出全力了。」
我嫌棄地撇了他一眼。
賤人就是矯情,瞧瞧他眉眼處那掩飾不住的亢奮吧!哪有半點後悔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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