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等了一個時辰,小女孩身體裏爬出的蟲子就飄滿了浴桶,猶如黑色的細鐵絲,彎彎曲曲。
體內寄生了如此多的鐵線蟲,難怪臉色會是蠟黃。我看了下時間,回去行軍山還來得及。
知道是古寄生蟲作怪,之前的擔心就多餘了。而且找到新的辦法,惡念媳婦姐姐也會告訴我,在不在這裏沒什麼區別。
我跟古伯說了想法,四人連夜摸回行軍山,計劃還是跟之前一樣。東子我們上山前看了眼古戰場,那些村民已經刨出了四具古屍。
山中閻王殿展了不少時日,掌控的古僵絕對出了古伯的預測。
東子跟我身上有玉佩,張順靈力本來就弱,帶了幾張符,悄悄摸了到山頂,途中遇到暗哨,也都被東子解決。
行軍山地勢特殊,中間像是被人挖空,形成一個倒梯形的溝壑,兩邊岩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山洞,透着一股陰寒,估計是存放古僵的地方,只要它們被驅動,出來就能封住整個山谷。
我們摸到最近的洞窟看了下,果然有殭屍在裏面,身上穿着鏽跡斑斑的鎧甲,手裏握着腐朽的兵器,但全都透着陰冷的寒氣。
東子有些心虛了,問我:「石頭哥,古伯的石鼓真能震懾這些傢伙?」
說實話,我心裏也很懷疑,如果不能,所有的洞窟加起來幾千具殭屍,出來絕對要命。
遠處有燈火靠近,我們急忙隱藏到暗處,是閻王殿的人來巡視藏屍洞。現在是腹地,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現。我拉了下想動手的東子,順着小路爬到山頂,繼續深入。
**百米左右,下面的溝壑里出現了幾棟建築。我還是用老辦法,挑了棟最好的房子。
我把符遞給張順,喚來大狗陪着他,讓他看見屍洞有動靜就捏碎。交代清楚,東子跟我才小心的下去。
不同黑白教駐地,這裏房子不多,卻有巡夜的人,兩人一組,幾分鐘一趟。而且最好的那棟建築周圍空曠,過去後都還能監視到。
想潛伏過去不可能,除非殺掉一隊,空出兩分鐘時間。
東子說他去除巡夜的人,我進樓內。時間上扣得很死,他殺人加上處理,到我進去,只有一分鐘。
重要的是樓內肯定還有人!如果第一時間找不到血魔鏡,事情就麻煩了。
但凡事都不能計劃,總有變數。
東子摸到拐角的地方潛伏下來後給我打了個手勢,正好第二隊輪換過來,我跳下去一個翻滾,快朝着門口衝去。
兩人現我,還沒來得及出聲,東子就已經下手了,我將血刃刺入手心,小心的推開門,側身翻了進去,才進去就看見一口沒蓋的大棺材,我愣了下,難道有閻王鎮守?
但很快就注意到正對着棺材的兩面鏡子。
古伯的情報沒錯,這裏真的不止一面鏡子。我只是稍微頓了下就衝過去拿鏡子。同時戒備的看了眼棺材,裏面睡着個七八個月大的小人,兩顆鋒利的屍牙露在粉嘟嘟的小嘴外面。
養屍?
我試探着取下第一面鏡子,見小殭屍沒反應,急忙取下第二面鏡子,它還是沒反應,急忙全都收進背包。
然而就在這時,側門突然開了,進來一個中年人。我還不等他開口,抽出血刃打出一道劍芒。血色劍芒穿喉而過,都來不及看情況,轉身就奪門逃跑。
我剛踏出古樓,整個溝壑里就傳出嗚嗚聲,好像有風從上空刮過。遠處的人注意到我,大聲叫喊起來。
有兩人朝我從來,但到拐角處就被潛伏的東子幹掉。遠處還有人正在趕來,度極快。我喊了聲:「走!」東子跟我匯合後想爬到山頂,然而剛走上小路,岩石就開始崩塌,岩壁變得異常光滑。
我用血刃能上去,東子卻不行,張順騎着大狗要下來接應,溝壑上空出現一道光幕,將他們擋在了外面。
眼看身後的人接近,我結了個「蘇」字符打出去,東子快疊加了一道,名紋撞飛撲來的人,我們快衝了過去,朝谷口跑。
但跑出八百米左右,東子跟我猛的停了下來,前面沒有一個活人,但黑壓壓的全是古僵,它們整齊列隊,盔甲和兵器鏽跡斑斑,有的都要斷了。
可在它們手裏,陰氣森森,每一把都是殺人的利器。
東子擋在我前面說:「石頭哥,鼓聲沒響。」
我嗯了聲,懷疑是不是古伯出事了,又或是張順忘了捏符,還好他就在頭上,下不來卻一直跟隨,急忙大喊:「符!」
空曠的山野里,聲音傳出很遠,張順聽到了,大喊回道:「捏了!」
捏了?那就是古伯出事了,我讓他快去看。
兩句話的功夫,整個溝壑里死氣沉沉,前面數千古僵列隊,月色下一動不動,詭異得讓我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
小師弟去了很久,鼓聲還是沒有傳來,前面的東子突然拉了我一下,聲音抖的說:「石頭哥,他們動了!」
我手心全是冷汗,自然也看見了,列隊的古僵正在緩緩朝着我們移動,度極慢,卻猶如千軍萬馬,壓的人喘不過去。
見狀我深吸一口氣,抽出吸了血脈的血刃,讓東子跟在後面,猛的揮出一道紅色劍芒。
我估算了下自己的力量,三劍至少能斬殺數百古僵,所以第一劍斬出的時候人就沖了出去,東子緊隨其後。
然而劍芒打到第一個古僵後沒有穿過去,只在它身上出現紅色裂紋,瞬間炸開。但後面的立刻補了上來,鏽跡斑斑的長矛朝我刺了過來,旁邊的也全都動了。
東子後面現不對,祭出開山印猛砸!
我前沖的度很快,現在想避開已經來不及,眼看長矛刺來,急忙斬出第二劍,第三劍用來格擋刺來的幾柄長矛。
血刃鋒利,我還從沒見過斬不斷的兵器,但這次卻出了意外,長矛非但沒斷,反而震得我手臂生疼,寒氣順着血刃流入體內,冷得指尖生疼。
我心裏駭然,難道他們手中的兵器因為陰氣太重,已經成了陰兵?
否則血刃怎麼會斬不斷?
愣神的瞬間,東子極快的把我拉了回去,他情況也不妙,開山印上佈滿寒霜,全身都在抖。
古僵也不急於追上來,依舊保持着緩慢的度壓上來,東子跟我只能不停後退。
「咚!」
危及時刻,鼓聲終於傳來,很快第二聲就緊隨而來,第三聲的時候,古僵全都停了下來。
東子跟我深吸了口氣,來不及試探,直接衝過去,幾乎是閉着眼睛穿梭在古僵群里。
四百米的距離,走出來的時候我後背已經濕透,到溝壑口東子也鬆了口氣,回頭想跟我說話,但才轉過來,臉色就白了,驚恐的說:「東子哥!你肩膀上……」
我完全沒感覺,只是他的表情把我嚇住了,好像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別動!」我剛想伸手就拍肩膀,東子急忙大喊,臉色稍微恢復後說:「你……你肩膀上坐着個孩子!」
孩子?我打了個激靈,猛的站直身子,立刻就想到了躺在棺材裏的孩子。
血刃在手裏翻了幾次,緊張得雙腳都有些抖,東子見我要動手,比了下方位。我咬着牙,猛的朝着肩膀扎了過去,人瞬間蹲下,顧不上地上的碎石,一個翻滾到東子面前站起來。
見他鬆了口氣,我就知道背後的小東西不見了,也不想多事,伸手拉他準備離開。
但手才抬起來,他又猛的跳開,開山印都祭了出來。
我低頭一看,也是全身麻。棺材裏的那個小殭屍,此時正墜在我左手上,屁股對着我,手緊緊抱着無名指,小臉貼在結婚戒指上。
詭異的是我毫無感覺,要不是親眼看見,他就像不存在一樣。
東子手裏結印,朝他打出一個「蘇」字符,我急忙伸手迎上去,可符紋落到小殭屍身上完全沒有反應。
不過他也沒有激怒,見狀我抬起手就往地上砸,可就在這時,小殭屍用嘴舔着戒指,奶聲奶氣的喊:「媽媽,媽媽!」
我跟東子都石化了,好幾秒東子才問:「石頭哥,他……他不會是白姐姐的私生子吧?」
東子這話把我氣得,都忘了害怕,大吼道:「放屁,要有孩子肯定也是我的!」
媳婦姐姐說過她是完璧之身,所以不想給我這種毛頭小孩,要等我有她高才能要她。
然而我話才說完,小殭屍撅了下小屁股,扭頭又奶聲奶氣的喊:「爸爸!」
我氣不打一處來,可是毫無辦法,東子問我是哪裏惹來的東西,我苦着臉說了樓房內的情況,他也說不出個道理。
乾等了幾秒,遠處的鼓聲間隔開始邊長,溝壑里的古僵又開始蠢蠢欲動,我也不能理會手上的小東西了,急忙朝着山下走。
至於他是什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閻王殿,還被血魔鏡供養,恐怕只能到時候問問惡念了。
不過小東西趴在我手上,愛戀的抱着結婚戒指,還真的像是嗅出媳婦姐姐的味道,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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