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縹緲的眼神泛着幽幽的光芒,泉水微微蕩漾,倒映出他憂傷而深邃的臉部輪廓。
一次次驚險過後,身體疲倦的瑪索索性倚靠在泉池邊上,伸展着雙臂放在池沿上,微合上雙眼,小憩片刻。
聽到瑪索漸漸入睡的鼾聲,楚某側目看了一眼,不禁皺了下眉頭,嘴角的一股邪氣若隱若現。
他低頭看着水面中的倒影,長舒一口氣,從表面看來,這個溫泉並非自然形成,更像是人為施工的結果。
池水不深,楚墨雙腳夠地,泉水大概在肩膀位置,他仔細嗅了嗅,水面上竟然泛着一種特殊的香味。
他擺動着雙臂,小心的游到對面的一個帶有虎頭樣式的泉水噴涌口,突然,虎頭上現出一朵顏色異常鮮艷,含苞待放的花朵。
楚墨屏氣凝神,慢慢的湊了上去,一股熟悉的淡香撲鼻而來,不由得讓人心曠神怡。
漸漸地,楚墨的眼神變得迷離,身體完全放鬆下來,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待他察覺到不對勁,轉身欲上岸的時候,強烈的眩暈衝上腦門,眼前一片恍惚,無力的雙手根本抬不起來。
「噗通」一聲,楚墨一頭栽到水裏,仿若完全失去意識。
「楚墨?」被「噗通」響聲驚醒的瑪索猛地睜開眼睛,急忙游向正在下沉的楚墨,伸手勒住他的脖子,轉身游向岸邊。
此刻,虎口中噴流出越來越急促的泉水,池底的壓強越來越大,瑪索的雙腿好像被繩索困住,每移動一下,都變得異常的艱難。
「楚墨,醒一醒啊!」瑪索緊蹙着眉頭,身體被急促升高的水面遏制住,抓着楚墨的雙手絲毫不敢放鬆,緊接着,水溫快下降,他浸泡在冷水中的雙腳「嗖」的一下抽筋了。
腳底的抽筋令瑪索疼痛難忍,他的身體漸漸地被泉水淹沒,勉強維持着呼吸,雙臂不停地拍打着水面,忍着劇痛向上掙扎。
終於,瑪索推着楚墨的胸膛遊動到岸邊,咬牙用力般舉起楚墨,將其推到岸邊上。
抽筋之痛還在困擾着瑪索,為了救楚墨,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此刻,無力的他只能勉強扒住池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一番折騰下來,楚墨緩緩的睜開眼睛,抬手按住太陽穴,緩解頭部疼痛,耳邊卻傳來瑪索求救的聲音,道:「楚墨,快點拉我一把,我抽筋了!」
「抽筋?」楚墨沒來得及多想,更顧不得頭痛,連忙起身,彎腰去拉住瑪索的手腕。
他的手剛接觸到瑪索,就被刺骨的冷水給冰了一下,眼神大驚,凝眉說道:「泉水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
浸泡在冷水中的瑪索臉色蒼白,嘴唇紫,身體越來越僵硬,扯着嗓門道:「快點拉我上去。」
楚墨這才回過神來,連拖帶拽的將瑪索從水中拉上岸,起身拿起衣服,披在瑪索的身上,問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我還要問你怎麼回事?」瑪索斜睨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你往池底下沉,還以為你一時想不開,要自殺呢!」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楚墨翻了個白眼,信誓旦旦的說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絕不會傻到去自殺的。」
「既然如此,你好端端的往水裏面鑽什麼?」瑪索凍得瑟瑟抖,伸着雙腿,將兩腳塞到楚墨懷裏,壞笑道:「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兒上,幫我暖暖腳不為過吧?」
楚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皺着眉頭回想着之前的事情,猛然想到虎頭噴口處的那朵妖姬般的花朵,轉身看去,一臉嚴肅地說道:「你看到虎頭上的那花朵了嗎?我就是被它給害的。」
瑪索側着身子,抬眼看向楚墨手指的方向,頓時,被那朵完全綻放的藍色妖姬般的花朵給吸引住了,雙眼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瑪索,不要看了!」楚墨用力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迫使他轉過頭來,聲音低沉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那朵花很美,還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
瑪索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還想轉頭去看,卻被楚墨犀利而猙獰的目光震懾住,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小心問道:「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我想說,那不是一朵平常的花,這裏的玄機應該就在那朵花上。」楚墨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朵花特別危險,尤其是它散出的那種鬼魅的淡香,能夠催攝人的大腦神經,迷幻你的意識,於無形中奪取你的性命。」
楚墨餘光一瞟,斜視花朵一眼,驚訝的現它在開放的過程中,竟然散出一種幽幽的藍光。
瑪索半信半疑的搖了搖頭,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它真像你說的那麼恐怖,你我剛才豈不是沒命了?」
「我沒有故弄玄虛,更沒有跟你開玩笑!」楚墨高挑着眉頭,陰沉的臉煞有其事的瞪着瑪索,壓低聲音說道:「我敢保證,那朵花一定是有生命和感知力的,你想想剛才我們遇難的情形,難道不是它在搗鬼嗎?」
瑪索冷靜下來,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在救你的時候,的確生了奇怪的事情,明明是溫泉,水溫也急劇降低,水量也變大了,池底好像有種神秘的東西想要纏住我的腳,要不是我撲騰的頻率快,早就被拽進池底了。」
楚墨一個勁兒點頭,放大的眼眸格外深邃,試探着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虎口噴泉的變化?」
「虎口?噴泉?」瑪索皺着眉頭,想了又想,說道:「我記得我游過去拉你的時候,虎頭好像動了一下,我以為是錯覺,也就沒有在意。」
「問題就在這兒了!」楚墨抬手拍下大腿,眸光明亮清晰了許多,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虎頭突然移動,導致了水溫的急劇下降!」
「難道說虎頭的背後是有人在惡意操作的?」瑪索驚訝的瞪起眼睛,惶恐的張大嘴巴,悄悄地轉身看了眼虎頭,卻被幽幽藍光給刺到眼睛,顫顫地對楚墨說道:「這裏不會有幽靈之類的東西吧?」
礙於塞爾斯坦國的文化展歷史,絕大部分人對乾屍或幽靈存在一定的信仰,因此衍生出了巫師。瑪索也不例外。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鬼東西?」楚墨一臉嫌隙地看着瑪索,說道:「我說這麼多,意思是說想要逃出去,就必須儘快找到機關!」
瑪索定了定神,疑惑道:「按照你的唯物主。義來想的話,你怎麼解釋那邊的幽幽藍光?」
「我暫時還不知道。」楚墨抿抿嘴,起身穿好衣服,說道:「總之,我感覺不妙,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裏。」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機關在虎頭那裏,我們要怎麼過去?」虎頭與楚墨相聚大約十米,中間隔着近四十多平方的泉池,要想過去,只能從泉池裏趟過去。
瑪索看着表面平靜的泉池,心裏卻泛起波瀾,想起之前的冰冷刺骨,腳底隱隱有種要抽筋的感覺。
楚墨所擔心的卻是鬼魅之花,短短數分鐘,花朵竟完全綻放。更讓他感到棘手的是在花朵間跳躍的幽幽藍光。
直覺告訴他,一旦接觸到藍光,他和瑪索將毫無招架之力,直到失去意識。
「楚墨,快看,那朵花,它,它有點不對勁!」瑪索大駭,踉蹌着腳步後退,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楚墨定睛看去,藍色花朵下,悄然生出一朵小花,與藍色不同,這朵小花呈現出純白色,白的沒有一點雜質,讓人不忍靠近。
「奇怪!」楚墨更加疑惑起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數秒內,一顆植株上竟然生出不同顏色的花苞。
與此同時,泉池中的水變得異常清澈,甚至能夠看到底下的石子。
「我們怎麼辦?」瑪索來回踱步,轉身時,石壁上映射出藍色與白色的光芒,「啊」的一聲,他腳下一絆,跌倒在地上,驚呼道:「鬼文!」
「這裏又不是鬼洞,哪裏來的鬼文?」楚墨不以為然,湊上前審視着每一個字體,思索着說道:「這些文字跟我們之前看到的文符明明是一樣的,好像,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他試着將零散的「鬼文」串聯在一起,可每看過一行,文字就會消失,在石壁上幻化成花朵的樣子。
滿壁的花朵在光線的作用下,栩栩如生般飛舞起來,瑪索驚呆般被吸引住,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
他的手剛碰到石壁,「轟」的一聲,石壁裂開一道縫,接着,泉池內的水搖晃得厲害起來,竟捲起一層層的浪花。
楚墨站在原地,抬眸上看,沿着石壁的縫隙看過去,一直延伸到了虎頭那邊。他沉聲說道:「裂縫沿着虎頭方向延伸到池底,池底下方出現滲漏,在底下壓強的波動下,捲起了浪花!」
「出口,出口在哪兒?」瑪索着急地四下查看,偌大的洞底沒有一點光線,只能將目光聚集在虎頭的位置。
虎頭位置正是泉水的來源地,看得出來,泉池內是一潭活水,而非死水。活水是循環流淌的,說明活水的流淌途徑極有可能是洞底通向外面的唯一途徑。
瑪索深吸一口氣,鼓着胸膛,沿着岸邊亦步亦趨地走向虎頭,不時泉水涌動,泉池震動一下。
「瑪索,你幹什麼去?」楚墨回過神來,轉身尋覓着瑪索的身影,見他獨自走向危險地帶,急忙叫住。
「我受夠了這裏!」瑪索停下腳步,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說道:「我看過了,這裏是唯一的出口,不管多麼危險,我都要試一試!」
「站住!」楚墨的聲音很低,生怕任何響動引起石壁的二次開裂,故作淡定地說道:「你這樣盲目行動,只能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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