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你就不行 盛唐風華(50)四合一(盛唐風華(50)想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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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呀?

    四爺就笑,        「你是真敢想。讀字閣 m.duzige.com」

    不行呀?

    四爺能怎麼說呢?「以現在的國力而言,你的辦法不行。」動輒率兵直搗龍巢,怎麼可能呢?你也知道人家佔着地利,        你也知道那是高原作戰,        以如今這條件,你長途奔襲,        毫無後勤保障,        你這仗怎麼打?

    但是,你這不是想要嗎?

    四爺往下一躺,閉上眼睛,        「這事……你不能急。你得有個二十年乃至三十年的耐心,        一點一點的去謀劃!非如此不可!就像是西域,從貞觀年間到現在,        也不能說是完全拿下了,搖擺往復的人層出不窮!歷史進程可以干預,但你想虎軀一震就八方拜服,那是做夢。」

    別的不提,        就說西域!從漢朝起,到1884年設立行省,        這中間走了兩千年。

    你就說吐蕃吧,你就是真把王庭打下來了,然後呢?誰去治理呢?他們有他們的文化根基,你就是想支持農奴,        人家也得願意叫你支持呀。

    桐桐低聲道,「但是大清,        把那裏變成了行省。」且相對穩定。

    四爺就看她,「那你算算,        大清是幾代人才做完的?」他耐心的跟桐桐講這裏面的區別,「當年皇阿瑪就說過,『藏屏蔽青海滇蜀,苟准夷盜據,將邊無寧日』。」

    林雨桐點頭,這是說,藏是青海、雲南、四川等省份的屏障,如果這個地方被別人給佔據了,那麼邊境再沒有安生的日子。

    這是說此地的戰略地位尤其要緊。

    四爺就說,「當年大清剛入關,對藏作戰是打不起的。這個時候,大清是通過蒙古和碩特漢王對其進行統治的。」

    是間接的!

    林雨桐知道,順治帝冊封了他們的宗教首領喇嘛。之後她就知道了,康熙朝的時候對其用兵了,但卻是在驅逐意圖控制該地的準噶爾的力量,不許他們擾藏。言下之意,這個地方我保護,是我的,誰想染指都不行!宣佈了主權。

    到了四爺手裏呢,四爺將這地方給分化了。將一部分劃給了四川,一部分劃給了雲南,削弱其力量。到了乾隆手裏,有人企圖做大,此時才直接駐軍了。

    從順治算起,歷經了四代。

    林雨桐就懂這個意思了,「你是說,第一步,得叫他們內里亂起來。」

    當然,主弱臣強,不挑撥沒事,一挑撥就是天大的事,「你算算如今這位吐蕃王的年紀!松贊干布都已經去世二十年了吧。」

    林雨桐算了一下,從永徽元年到現在,「是!整整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這位新贊普當年便是在襁褓中登基,而今也該長到二十歲了。當年是論欽陵的父親掌權,他父親死後,他掌權。父子兩代權臣,家族把持着朝中的大部分職權,誰能服呢?贊普、外戚、等着咬他們一口呢。雖然論欽陵的威望高,但是威望是建立在獲勝的前提下。你先打,將其打怕了,折損了他的威望了……吐蕃內部自然就會有反對的聲音。那個時候……該怎麼謀劃,那是我的事!你想要,別管幾年,十幾年,還是幾十年,總要給你拿回來的。」收起刀兵,那個不管用。

    桐桐一下子就笑了,自己想要的,就沒有四爺算不來的!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定了!

    那桐桐就真不管了!

    穩定下來了,得給朝廷上摺子。四爺的是四爺的,桐桐的是桐桐的。兩人得有不同的視角,得叫李治和武后覺得,自己沒有收到四爺的干擾,有自己的想法。如此,朝廷便不會再派其他人來了。

    而今的這位安西都護陶大有,初一見面,只覺得能力平平。不過對如今的自己和四爺來說,這卻恰好。

    臨睡前,兩人分別寫了摺子,明兒叫人送出去。

    夜裏躺下了,確實是覺得冷。才十月而已,夜裏的溫度怎麼也得在零下十多度。這還不到最冷的時候。

    這溫度,夜裏不敢把頭往出冒,凍鼻尖。

    四爺冷的打哆嗦,偏還想幫着桐桐搓搓臉,怕把臉給凍了。他手上這個溫度呀,把人凍的直激靈。還是她拽了他的手塞到小襖小面給他捂着,非不叫他懂,這才算是給捂過來。

    四爺真就掙不開,又不好真貼着桐桐,兩人就這麼拉鋸着。他給桐桐轉移注意力:「明兒叫宋獻帶着人,給屋裏都砌上壁爐。」有石頭有泥土,就能砌起來,「等開春了,再砌火牆。」

    會不會太折騰?

    「不折騰。」你得這麼看,「改變生活方式,也是一種影響。而今這龜茲城,還有農耕。一直也是農耕與遊牧結合。你看看城裏,多少人還住的是帳篷。」等到準噶爾的時候,這裏徹底的成為了千里草原了,農業發展很受限。

    這不行!

    事實上,這裏已經有了坎兒井,也有農耕基礎。這就是個能安然定居,能瓜果飄香的地方。

    叫百姓都安安穩穩的住下來,改進一下農具,不從百姓收取農耕賦稅,咱自己屯兵開荒自己自足。這才是根基!那個時候,吐蕃想來侵擾,你看當地人願意不願意。

    仗嘛,肯定是要打的。但沒有大後方,是不能長久的。

    打贏是初級目的,怎麼把安西與中原徹底的融合在一起,才是終極目的。只要文華上的交融,生產生活方式改變了,這便是砍不斷的紐帶。

    夜裏蒙在被子裏睡的也還行。就是早起吧,一探出頭來,這個溫度呀!哪怕地上還有些溫度,可伸出胳膊拽衣服,還是冷的直哆嗦。

    她沒叫四爺起來,總怕他着涼。她起來之後,把衣裳給四爺遞過去叫他躲在被子裏往身上套。這是才來,幾更天幾更天分辨不了,日出日落的時間不一樣,都還迷糊着呢。但兩人的生物鐘很準,這個點睡飽了,那就是該到起床的時間了。

    起來哪怕在屋裏活動活動也行呀!

    府裏帶來的廚子也已經做飯了,等梳洗完了,飯菜就上來了。小米粥,小花卷。當地產的洋蔥和府裏帶來的木耳,涼拌了一個就得了。

    今兒兩人幹嘛呢?兩人去軍營里,得去看看將士了。

    而今,糧草還沒到,又遇到大雪,路上怕是難行。糧草會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晚一些。

    現在不是說能不能打仗,而是看這還剩下的數萬人的伙食怎麼辦。如今吃的是從哪弄的?是安西都護府的儲備。

    吃了飯,去了議事廳。陶大有已經等着了,一問就知道了,還真就是如此。他苦着臉,「最多……最多再能撐二十天。還得是每天喝稀的……」

    也就是嚴重缺糧!補給不夠。

    看!而今就是這樣。從四個重鎮調撥了糧草,也只夠維持二十天的。

    不說氣候的原因這個時節打不了仗,便是不是氣候的原因,當下也無法打仗呀。

    而今擺在兩人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問題——沒糧!

    這邊四爺還沒跟陶大有說幾句話呢,郭待封就先來了。可見都護所里,他的消息有多快。

    糧草因他而丟失,如今這個問題怎麼辦?

    郭待封訕訕的,但還是道:「龜茲……可以從商戶和商隊提前徵收一部分賦稅。」

    可此法與脅迫別人無異。

    四爺就道,「收賦稅……不妥。這樣,你將龜茲,乃是附近的商戶都召來,咱們這麼辦。咱們願意以雙倍的價格購買一批糧食。我跟公主給打欠條,若是需要金貨,來年開春,金貨奉上;若是商戶需要購買大唐的茶葉瓷器等物,用這個欠條,可在長安以八成的價格購買貨物,以及他們想要的物品。這個不要怕賴賬。公主的食邑在漢中郡,支付的起。」

    正說着呢,阿史那道真來了,「公主的誠信不容質疑!」說着就見禮,「殿下,族裏有位晚輩要求見。說是跟公主殿下是熟人。」

    哦?這麼一說,林雨桐就知道了,「叫進來吧!」

    果然,進來的是跟林雨桐做生意的阿史那。

    阿史那是姓氏,在長安他只以此為名,也無人關心他叫什麼。當年,那一車白疊子種籽,換了那麼多的黃金。在長安做生意的,西域商人多是巴結權貴以求庇護。可這位公主卻從不佔商人的便宜,讓利頗多。一聽說她來了,他就想來求見。

    「殿下,駙馬!」他帶着熱切的笑臉,「長安一別,在安西得見了。」

    「果然是你!」桐桐就笑,「快坐!家裏都好嗎?」

    都好!

    林雨桐不提糧食的事,只問他,「是秋里從長安回來的,那應該跟我們是前後腳到的。怎麼?開春準備再回長安?」

    「是!」阿史那主動先提了,「糧食的事,若是真能兩倍的價格,此事真不難解!便是沒有糧食,羊總也有的。」

    林雨桐眉頭一挑,「那我就將此事託付給你。不用刻意壓低價格,只要按時收上來運過來,今年漢中郡公主府的所有茶葉,以八成的價格都給你。」

    阿史那忙道:「有您的話就足夠了!早民這就去忙,敢午間造飯,草民想辦法叫人先趕五百隻羊過去。」

    好!

    商人出面當然更好,中間沒有『脅迫』的過程,商人逐利,這就再合適沒有了。

    有五百頭羊打底,那就能去營地里轉轉了。

    而林雨桐也隨着四爺,從安西都護所里出發,往軍營里去。

    龜茲城城郭三層,有佛塔千所。這都不是林雨桐關注的!她關注的點都在城中的樹木上!這一棵是石榴樹,那一棵是核桃樹,噯?眼前這一棵竟然是桑樹!

    沒錯,就是桑樹。家家戶戶都像是種植着桑樹一般。

    陶大有就解釋道,「自漢以來,中原的許多人因各種原因在此地定居了。這其中包括許多逃犯避難之人,他們將桑樹和蠶帶到了西域。貞觀初年,此地的絲製造業還是極其繁盛的。只是跟中原通商之後,大量的絲織品從中原流入此地,這幾年才逐漸沒落了。」

    林雨桐若有所思的點頭,綠洲農業,一樣能植桑養蠶。不過這裏要是產棉,其實更多的中原商家該來才是。帶着人來墾荒種棉,鼓勵當地的百姓種棉,教他們織布。這裏的棉花可以朝更西的西亞輻射。

    如此一來,混雜居住,相互影響,不是一體也是一體了。

    這些她在腦子裏過了一下就過去了。

    軍營之中,薛仁貴守着。知道林雨桐和四爺來了,早早的帶着人來迎接。結果話沒說兩句呢,阿史那石河派的人就來了,吆喝着問:「羊要趕來了,是要趕到哪裏,要幫着宰殺嗎?」

    這消息在軍營里一傳十,十傳百,瞬間便歡呼了起來。

    等人都集結起來,還沒有說話呢,便高聲呼喊着『大唐萬勝』的話!

    是啊!說多少都是虛的,只有飯碗裏有肉,才是最實在的。

    所以,兩人省了動員的話。大冷天的在沒有糧草保障的情況下,練兵不現實。

    怎麼辦呢?如今軍營還都是帳篷。將士就住在帳篷里。如今的帳篷,也不是完整的,氈子、羊毛、毯子、蓆子,拼湊在一起,四處鑽風。四爺和桐桐進去看了,看了這個居住環境,再想想昨晚自家冷的那樣。不難想像他們是怎麼蜷縮在一起相互取暖的。

    看看骨瘦如柴呼喊着大唐完勝的將士,再看看這環境!

    「這不行!」軍裝沒法給補充,但至少住宿的環境得改善。四爺從裏面出來面色就格外凝重,一邊轉着,一邊思量着。還是得叫軍營的人馬動起來,一則,改善居住環境。二則,不能叫閒了。閒了生是非。

    五萬人馬,也別龜縮在城裏了,這裏也沒給這麼多人居住的空間,烏煙瘴氣的,不像個樣子。

    四爺叫薛仁貴和郭待封幾人商量,「人全部遷入城外。」

    可沒有城郭護着,連野獸都防不住。五萬人按說都能給這龜茲城再修一圈城郭了,可這不是大冷天的,地都凍結實了嗎?

    林雨桐就問說,「城外野獸多?」

    多呀!

    「人怕野獸幹什麼?」正好沒吃的呢,「我帶人清繳去!野獸才最認地盤了!清繳一冬,就輕易不會來了。等開春了,再起一圈城郭。」

    可城外風大,帳篷破爛,根本經不住。

    「不住帳篷了,太冷了!」四爺帶着人往城外去,又叫人找了挖土的鐵鍬。雖說笨重一點,但不妨礙用。還不算是上了大凍了,地面點上火,半個時辰,地就解凍了。四爺指着部曲,「挖,往下挖。」住地窩子吧!

    地窩子是不好,但得看怎麼比了。跟住帳篷比,地窩子就是好的!這裏的氣候本就是夏天熱冬天冷,地窩子冬天能保溫,夏天能避暑,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居所了。裏面能在土床下面掏幾個淺洞出來放灰燼,餘溫能給土床加溫取暖。四周的牆壁可以多掏出幾個壁爐來,燒柴火就能可以。

    對於不適應當地氣候的將士,這就能救命。

    幾十個部曲同時上手,一個能容納十個人住的地窩子就挖成了。搭上頂棚,固定好了之後,一層層的草一層泥的一抹平。對於乾旱少雨不潮濕的地方,除了到處是土髒了一些之外,這風吹不進,雪飄不進,火一起,裏面暖和的很。

    這不比帳篷強嗎?

    這一天天的閒着,也不打仗,也吃不飽,縮在帳篷里哆哆嗦嗦的,這能不士氣消沉嗎?

    來吧!都動起來。工具不夠?不夠就去借呀!不白借!有人挖地窩子,有人得去砍伐一些不太粗的樹幹來做頂棚,再順帶一些柴草!使用人家的工具,就給百姓一車的柴草當租金。若是把人家的工具用壞了,報備上來,都護所賠付。

    這些就需要都護所的文官去協調了。

    有那不樂意動的兵卒,也不打也不罵,帶你去地窩子感受一下你就知道了,這是好事!要是再弄些木棍給地窩子把門給裝上,再用柴草塞住縫隙。裏面是一點寒風都不見的。

    四爺就在挖出來的第一個地窩子裏辦公里,冷不着他。

    阿史那道真帶着人去周圍弄柴草,郭待封跟阿史那石河接洽糧食的事情,保證每天給大家有半斤肉,喝不完的熱羊湯,再就是搭上各種不太好的糧食。有這些是足夠的!

    林雨桐是沒閒着,不是有野獸嗎?把薛訥和契苾明喊上,再從軍中點了三百精壯,「走!圍獵去!」清繳的野獸都不敢靠近城池才好。

    如今的西域,比中原地帶荒涼的多。本來西域的地界就廣大,如今的西域比之後來的疆省還大,包含了巴爾喀什湖往東往南地區,得比後來多出五十萬平方公里。在漢代時期,所說的西域,面積更加廣大。包含了埃|及、西亞,還有東羅馬。

    這麼大的面積,可人口有多少呢?安西都護府給的數據是四萬七千戶,不到四十萬人口。

    龜茲的人口最多,把龜茲所轄的各縣都算進來,也才十數萬人而已。

    這麼一算密度,就知道這野物的生存空間了。說實話,這玩意繁衍出來的數量,比人多的多!人都沒吃的了,那什麼玩意不能當糧食呢?

    走!圍獵去!

    薛訥和契苾明,這是一路上對這位公主有些了解的。四十多天,每天都能獵到野物晚上加餐一頓。

    野豬、黃羊、羚羊、野驢,各種的兔子。大雪之後,出來找吃食的野獸腳印清晰可見。

    跑出二三十里,在河溝了碰見了一場狩獵。五隻狼追趕着數十隻黃羊奔跑。林雨桐吆喝,「不要管狼,圍住羊,一隻也不能放走!」

    好些帶來的將士就看見這位公主手持彎弓,五頭狼相繼斃命之後,一箭又射死在領頭羊脖子上,羊群頓時亂了。

    三百個人,吆喝着圍堵羊群,跑到外圍的羊全被林雨桐給解決。其他的她不管,叫他們自己去狩獵。

    半個時辰工夫,三十四隻羊,五頭狼,這不就拿下來了嗎?這般的動靜驚了兔子,又順手堵了兩個兔子窩,熏出來十七隻兔子來。

    才一晌的工夫,挖地窩子的挖地窩子,弄柴火的弄柴火,正忙着呢,出門狩獵的已經帶着血淋淋的獵物吆喝着回來了。

    遠遠的,就看見這麼一夥子揚着鞭子,嘴裏『哦哦哦』的叫着,御馬朝這邊飛奔而來。

    四爺正在檢查地窩子,就見桐桐一馬當先的帶着人跑回來了,「獵物送廚下,明兒繼續。」

    帶着戰利品的將士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帶着獵物滿場子炫耀。

    等大家都知道狩獵所得了,也知道她的身手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下面就有意見,覺得應該換換。咱也想去狩獵!

    林雨桐大笑,「成!今兒帶五百,順序你們定。咱們的日子長着呢,都能輪到。」

    就這麼着,桐桐帶着人,把龜茲城方圓一片,摸的清清楚楚,回來就訂正輿圖。而這一片的野物豐富到後期幾乎能維持着叫這麼多人餓不死。

    而四爺呢,帶着分在外城一圈,打造了一片特殊的營地。

    也就半個月的時間,營地里堆滿了一冬用的柴火,分別堆放在各個地窩子的門口。每個地窩子能安置十到十二個人。連營地的議事廳也改成地窩子。

    桐桐和四爺的住所,也由都護所給搬到了營地。

    陶大有幾乎跪下,「殿下,哪裏伺候的不周到,您只管言語。」

    這不是周到不周到的問題,而在於領兵就是如此,得跟將士吃住一體。

    至於桐桐是女人這個事,在還沒有建成營地之前,她輪番帶着人出去打獵,什麼樣的身手大家都知道。所以,誰去說這個?

    她就是靠着這個,在軍中一下子就有了威信。

    當然了,四爺的威信是在改善大家的住所上樹立的。另外,他叫人挖了一個極大的地窩子,幹嘛呢?要改造大家手裏的兵器。重新淬火打造之後,使之更鋒利。夜裏營地里有值崗的嗎?有!但值崗的位置在城牆上。在城牆上,視野是很廣的。再加上城牆有瞭望台,有隻留着瞭望口的瞭望台,裏面能保暖,不至於受罪。若是有異動,只要拉扯繩索,繩索的下面連接在一個地窩子裏。鈴鐺一響,在裏面值崗的就得出來,不管是有人靠近,還是有野物靠近,他們得查看。

    可以說,相對來說,很安全。

    直到一個月之後,朝廷的部分糧草輜重才算是押送到了。這個糧食,用到開春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開春之後,糧草朝廷怎麼徵集,林雨桐都覺得頭疼。

    所以,最好是能在開春之後有一場大勝,把當初丟了的糧草再給弄回來。

    她愁的是開春這個戰機怎麼找。

    對着地圖看看,回頭又看看畫圖紙的四爺。

    四爺還當桐桐是怎麼了,就道,「你不要着急!西域產鐵、產銅,且鐵銅兩種礦露天,好開採……」

    不是說這個!桐桐就看他,「那你……先忙這個……暫時別在外面太多露面。」

    四爺的手一頓,「你想幹什麼?」

    「我想叫人……去透漏個消息,就說駙馬病重了。」桐桐說着,就給壁爐里扔了木柴。他們住的這個地窩子大,除了自己和四爺的住處,外面還有議事的廳堂。廳堂的那一邊,連接兩個小點的住處,香菊和秋實住在那裏。平時也是他們近身伺候的。

    這邊當然比別處奢華。沒有陶磚鋪地,但卻有大青石鋪地。地上一層席,席上鋪着地毯。地上也不涼,屋子中間一個坑爐子,六條煙道,上面蓋上青磚,幾乎地面都是熱的。

    反正只要有四爺,四爺總能環境儘可能的弄的叫她舒服,哪怕是住地窩子,她也沒覺得艱苦。

    這會子把柴續上,就跟四爺面對面的坐了,「我是這麼想的,大唐吃了敗仗,卻不肯罷兵。朝廷這任命又不能瞞着誰!便是咱們在安西的動作,那你說,開春後,會不會傳到吐蕃去?」肯定會的!又是改善居住環境,又是改善伙食,還能就地生產和改進兵器,那對方一定會覺得威脅極其!他們會急切的謀求一戰,在咱們的兵器沒有升級完成的時候,「但誰都有顧慮!那就賣個破綻給他們!駙馬病重了,公主無心顧忌其他!靠李績的孫子鼓舞士氣協調內部的目的就不能達成。那麼,此時出擊,難道不是個好時機?」


    林雨桐越想越覺得這辦法可行,「對內,當然不能宣佈你病了。一切看起來如常,除了你不常露面之外,不影響什麼。這才是合理的!吐蕃當然會想,不敢叫人知道那是怕亂了人心。所以,這是個既不會引起內部紛亂,又能引對方入坑的法子。」

    嗯!聽起來是沒問題,「可你怎麼把這個消息非常自然的送出來,還得叫對方篤信無疑呢?」

    林雨桐好半晌沒言語,良久才道:「那你說,怎麼就好巧不巧的,郭待封就剛好被堵在大非川。薛仁貴是想速戰速決,他這個策略沒錯。事實上,主力打的也不錯,突襲烏海,造成了吐蕃數萬人死傷,繳獲牛羊數以萬計。可幾乎同時,郭待封被堵住了。薛仁貴想救援已然沒用了。」

    四爺的眼睛一眯,「你懷疑誰?」

    林雨桐撇嘴,「阿史那道真在此次戰役中,表現平平。他未必是反大唐,但肯定,當地的勢力跟郭待封這種紮根在安西的勢力,已經有了利益的衝突。」這裏面有沒有要把郭待封趕出安西的打算……不好說呀!

    事實上,阿史那道真部族所在的焉耆,數次叛唐。

    四爺點頭,「你記得沒錯!歷史上,也就是五六年之後,焉耆又叛唐了。有一叫阿史那都支的,自稱大汗。與吐蕃聯合,想佔據安西。結果被裴行儉給平了!不過,自此,焉耆不再屬於安西四鎮了,將這個重鎮挪到了碎葉。」

    那就對了!得叫人打聽打聽,這個阿史那都支是阿史那道真的什麼人?!

    結果一打聽才知道,那是阿史那道真的親侄兒。

    五六年後,能與吐蕃聯手動兵反叛。那勾結在一起的時間,只能是更早。他們有彼此信賴的基礎。

    林雨桐心裏嘆氣,「若是如此,阿史那石河就不能用了!此人來往於長安和安西兩地,做生意的意圖佔據幾成?搜集情報的意圖又佔據幾成呢?」怪可惜!

    說阿史那道真叛唐可能有點過,但他不作為,意圖通過內鬥清除障礙,卻不算是冤枉了他。

    這天起,林雨桐就叫了劉神威低聲叮囑了不少。

    劉神威朝里看了一眼駙馬,「每天三碗湯藥……那玩意可苦。」

    良藥苦口,四爺的根基本來就不好!又長途跋涉,如今住在這裏,打鐵的時候烈火烤着,出來冷風吹着,這般之下,不用心調養真就病了。

    所以,吃藥總沒錯。

    熬吧!「不管誰問,只說是調養的!駙馬沒病,誰說駙馬病了,你跟誰急,懂嗎?」

    劉神威點頭,本來就是沒病嘛!這麼說完了,反應過來了,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真真假假的,其實公主還是想叫人知道駙馬病了吧。

    他就低聲道,「主要想叫誰知道?」

    「阿史那……」

    懂了!所有姓阿史那的,都得防備。

    當然了,這個事得找薛仁貴,得跟他提前說好,還不能露出一點來。

    更不能叫郭待封提前給知道了。

    這個猜測是薛仁貴從未曾想過的角度,「有人私下跟吐蕃勾連?」

    林雨桐就說,「是!我沒有實證。不過,可以試一試!薛將軍,若真是被我料中了,那麼開春便是一場大戰。得早做準備呀!」

    是!

    「冬季狩獵不要停,只當時練兵了。」

    領命。

    而林雨桐呢,很少出去狩獵去了。

    他們住的附近整日裏飄蕩的草藥味兒,很多人連着數日都未必能見駙馬一面。

    林雨桐又叫薛訥和契苾明,「去邀請當地王族後裔,飲宴的銀錢我出。」

    明白嗎?

    「明白!」就是要把駙馬的病了的事,叫有心人知道。

    於是,臘月初八,林雨桐以公主的名義去龜茲城最多的佛寺禮佛的時候。

    這一天,也是禮佛日。龜茲城的佛寺最多,許多忠誠的信徒會特意來龜茲,更會走遍所有的佛寺。而林雨桐虔誠的跪藥師佛的面前,這一幕很多人都看見了。

    公主拜的是藥師佛,這很容易回引起人的遐想。

    這是想祈求誰健康呢?李治的身體有多不好,除了近臣別人不能知道。更不會叫敵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安西的百姓們就更不可能往聖人的身上想了。

    緊跟着,劉神威就找了阿史那石河,「……知道哪個商人有囤積藥材的習慣?」

    怎麼?營地里的藥材不夠了?

    「藥材多是傷藥,藥不對症。你放心,只要有我需要的好藥,價格不是問題。」

    阿史那石河就問,「把藥材給我個單子,我去幫着問問。」

    好啊!

    劉神威把藥方留下來,阿史那石河看了看,這藥……像是治肺癆的。商隊從長安回來,帶的都是配好的藥呀!這個他還是懂一些的。

    這是誰病了?真是駙馬病的重了?

    這個年過的,好些將領來拜年。阿史那道真帶着他的侄兒阿史那都支也來了,林雨桐在廳里坐了,很客氣的見了這叔侄二人。

    阿史那都支看人的時候帶着幾分打量,很有些桀驁之氣。

    阿史那道真還問說,「怎麼不見駙馬?」

    林雨桐就笑,「夜裏熬着不睡,白天就起不了。這晝夜一顛倒,等閒熬不過來。咱們這裏的日照時間跟長安不一樣。晚上天黑的太遲了!駙馬向來是跟着日頭作息,如今徹底給亂了。不過也沒事,慢慢就調整過來了。軍中有你們跟薛將軍,他很放心。」

    阿史那道真忙道,「軍中一切都好!之前聽聞駙馬服藥,還從商家找藥,臣還當是又病了。」

    「沒有!」林雨桐嘆氣,「他是身子不好,年年都吃補養的藥!我沒叫停。就是養心肺,怕起咳症。尤其是才適應安西的水土和吃食,不好克化。防着沒大錯。」

    是啊!防着沒大錯。

    一出去,阿史那都支就問說,「必是病重了吧。」

    阿史那道真呵斥,「不許瞎說。」

    「有沒有瞎說,叔叔知道。」阿史那都支哼笑一聲,「叔叔,聽侄兒一句吧!而今若是不……,等這位駙馬和公主真站穩腳跟了,你跟郭待封,是非死不可的。」

    阿史那道真斥責道,「當日,咱們是發過誓言的!」

    「可咱們是突厥汗王后裔!」阿史那都支指着腳下的土地,「這曾是咱們的國土!她是公主,難道咱們不是突厥的貴裔?若還有突厥,何須在她面前屈膝?!」

    阿史那道真深深的看了侄兒一眼,回去就叫人將他關起來,就關在家裏的地窖里,誰都不許靠過去。

    可每日裏總得給送飯的!阿史那都支寫了一封信叫傳遞了出去,

    才一過完年,安西還冰天雪地的時候,已經有商隊有陸續出發往長安去了。那封信就隨着商隊一個不起來的小管事,帶出了安西。

    而就在這個時候,郭待封求見,跟林雨桐秘密稟報一件事:「……跟着商隊往中原去的人里,有個叫酒奴的管事。他是阿史那家的馬奴,可在西突厥的時候,確實西突厥皇室的侍衛統領。他秘密離開焉耆,必有所圖。」

    感情這傢伙也反應過來了,知道那場大敗,背後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雨桐良久都沒說話,只低頭看着茶杯子,等茶溫度低下來,才問說,「就這事?再沒別的了?」

    郭待封一愣,公主的意思是,這個消息她知道。

    她怎麼知道的?

    他愕然的抬頭看去,公主也看他,「不稀奇,那麼戰敗,只要去細想,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有貓膩。但是,你們不和,叫人有機可趁,有什麼可說的呢?而今,你想明白了,就該知道,一雪前恥的機會就在眼前。該怎麼做,心裏有數的吧。」

    郭待封再不敢心存意思輕慢,老實的退出去了。對外,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每日裏兵器監里都是叮叮咚咚的,刀具更鋒利了,更輕便了。

    這一日,長安運來的第二批糧草到了。

    隨着糧草來的,還有數十的糧草和衣物。再就是長安捎帶來的信件。這些信件多是宮裏的和英國公府的家信,真不知道別的!但是除了四爺和桐桐,其他人並不知道是不是有摺子是在這些信件里的。若是有摺子,這摺子上都寫了什麼,別人就更不能知道了。

    總之,東西一到,大家就發現公主進進出出的,面色好似有些凝重。

    駙馬終於露面了,可還時不時的咳嗽一聲。然後沒過兩天,駙馬開始召集人馬,說是要在議事廳議事。

    議事的主要內容是:佈防。

    四爺指了指輿圖,咳嗽了一聲,把此次議事的目的說了。

    其他幾個人面面相覷,安西這地方,只能守着要道,無法佈防。

    桐桐看了幾人一眼,就起身,然後在輿圖上點了點,「……戰爭,必得師出有名。這裏是原先的吐谷渾,也就是前兩年被吐蕃吞併的羌地。當時吐蕃侵佔羌地,朝廷正在對高句麗用兵,未能及時救援。而今,咱們不能坐等戰機,應該主動尋找戰機。失去了這一片羌地,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長安跟吐蕃的邊界最窄處只有四百里。羌地是長安、乃至中原的天然屏障。不管是付出什麼代價,這一片都得拿回來!而後羌人自治,朝廷派遣官員,以安民。因此,咱們需要從隴右道直插這裏,先奪回羌地,而後組織一半人馬佈防。只要駐守羌地,便能牽制吐蕃,論欽陵絕不會冒險攻打安西的!」

    薛仁貴都不好分辨公主說的這些是真還是假?說是糊弄人引對方入套的話吧,這戰略其實是合理的!道理就是這個道理,羌地的戰略意義巨大,當初老國公堅持要放棄高句麗,就是基於這一點考慮的。安西的問題其實不用在安西解決,在以前的吐谷渾佈防,是一舉多得的戰略。

    可這要是真的,要真是朝廷的意思,那之前公主和駙馬說的事,暫時擱置了?

    他也沒多問,只不住的點頭,「在吐谷渾,咱們能佔據地利優勢,能佔據人和優勢。收復的是大唐失地,臣以為,朝廷此佈局,十分高明。」

    四爺又看郭待封,「你呢?覺得如何?」

    郭待封不敢多話,知問說,「只佈防,不攻打吐蕃……便能避開氣候不利的因素。於眼下來看,是最合適。」

    四爺又看阿史那道真,「大軍開拔之後,別人駐守安西,我還不放心。你的家人、族人,都在這裏,你駐守,大家都放心。」

    竟是要留下自己駐守安西?

    阿史那道真忙道:「定不辱命!」

    林雨桐就看薛平貴,「那就準備去吧!十日後,大軍開拔。留一萬人馬給阿史那將軍。」

    是!

    然後一個個的去安排去了。林雨桐轉身對着地圖,跟四爺對視了一眼,都沒言語。

    行軍意圖,只有極少數將領能知道。不在那個級別,不許問。到底是拔寨撤軍,還是有別的安排,誰也不知道。

    但順着隴右道往中原而去,大部分都以為這是要撤軍了。知道的將領推演了好幾遍,都覺得朝廷這個安排,是合理的。

    那這就是真的!

    阿史那都支得了信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他先是眉頭緊皺,可緊跟着又亢奮了起來,「得快!現在送信還來得及!」

    二月初二,四爺和桐桐隨大軍撤出安西,一路往隴右道而去。

    二月二十三,吐蕃大將悉多率三萬大軍,奇襲安西。

    一入安西境內,便有嚮導道路,直奔龜茲。

    龜茲城中,阿史那道真率一萬人馬鎮守。其餘各重鎮,皆有兩千人馬!但四個重鎮之間,快馬也需得兩日的路程。只要佔據龜茲,兵分三路佔領焉耆、于闐、疏勒不過是易如反掌。

    兵臨場下了,阿史那道真反應過來了,到底是有人做了內應,領了吐蕃人來。

    「叔叔!」阿史那都支朝城牆上喊道:「叔叔,打開城門,突厥祖上的榮光……」

    住口!

    阿史那道真指着悉多,「那是吃人的狼!吐蕃遍地百姓為芻狗,你竟然想着與他合謀?!這是與虎謀皮,這是引狼入室!」

    悉多皺眉,朝上喊道:「要麼打開城門,要麼,本將揮軍三萬直到焉耆!焉耆乃是阿史那家族聚集之地,一旦攻入焉耆,人畜不留!」

    阿史那道真睚眥俱裂,如何是好!焉耆只有兩千駐軍,又有阿史那都支的人做內應,真要是帶着三萬人馬去了,那阿史那家,當真是一個也活不了了。

    可自己開城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便是自己願意開城門,可也得將士肯配合呀!這一萬將士,是大唐的將士,出身多是中原人。一旦下了這個令,後果不堪設想。

    他還想着,要不要跟副將商議,只開了外城郭的大門,把人放入瓮城再殺。正不知道怎麼開口呢,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快看!那是李字旗!」

    還真是!那真是李字旗!就見那遠處,一隊人馬飛馳而來,不過眨眼的工夫,這一隊人馬如同一把剪刀一樣,從吐蕃的千軍叢中殺出了一條路來,領頭的將領一杆纏絲槍,說一句橫掃千軍也不為過。

    穿過敵陣,在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強弓箭弩如流星,直奔吐蕃大將悉多而去。

    有副將擋在悉多之前,可這強弓力道着實悍猛,竟是從悉多身前的副將胸腹穿過去,而後釘死在悉多身上。

    緊跟着,吐蕃的旗幟接連被設下,擒賊擒王,主將生死不知,旗幟倒塌一片,吐蕃兵瞬間潰散。

    緊跟着,遠處的地平線上,起了一圈的煙塵。那奔騰而來的,不是戰馬是什麼?

    殺!

    殺!

    殺!

    阿史那道真看見戰場上喊殺一片,三萬人馬,都留在了龜茲城外。公主為先鋒,駙馬緊隨其後,由薛平貴領兵,合圍吐蕃於龜茲城外,全殲!

    血染大地,屍橫遍野。

    阿史那道真叫人打開城門,守軍去清理屍首,打掃戰場。首先要看的就是悉多,這是一員猛將,頗有才能。他還有一個身份,那邊是論欽陵的親弟弟。

    此刻,他還有氣息。

    救嗎?

    「救!」林雨桐叫人將人抬到城裏,由着劉神威救助去了。

    而躺在地上的阿史那都支卻已經死了,是誰殺的也不知道。誰也沒注意,反正是死了。

    戰場上刀槍無眼,說不好是怎麼死的。

    況且,此人死有餘辜。

    阿史那道真跪下,「臣有罪。」

    林雨桐扶起阿史那道真,「至親之人,別的不提了。准你將人帶回去好好安葬。」

    謝殿下大恩。

    眼看着阿史那帶着人走了,林雨桐才看向四爺。

    四爺伸手,從宋獻手裏要了東西來,看了看,然後遞給桐桐。

    桐桐接過來掃了一眼,塞進懷裏,而後躍上戰馬,喊了一嗓子,「前鋒營何在?」

    在!

    「上馬!隨我出征。」

    是!

    薛仁貴都不知道,「這是要去哪?」

    看着桐桐帶着人飛也似得消息在遠處,四爺才收回視線,「之前……說的是真的!羌地該收復了,也該在羌地重新佈防。你現在就去安排,放一些俘虜回去報信,就說三萬人馬全軍覆沒了。而後點兵點將,帶兩萬人馬,直奔羌地。」

    那公主此去,只帶一個前鋒營,「臣在何處與公主匯合?」

    四爺看他,「不用匯合!到時候羌地必會大亂,你見機行事即可!」

    大亂?怎麼大亂?

    「這邊吃了敗仗,吐蕃不會想到咱們回殺了回馬槍奇襲。至於大亂……奇襲嘛,不取了上將的腦袋,能叫奇襲?」

    常駐青海的大將乃是贊婆,贊婆也是論欽陵的親弟弟。論欽陵不僅安排了親兄弟駐守青海,他自己也帶兵時常在青海溜達!碰上了,算他倒霉。碰不上,那是他的運氣。

    但是,贊婆的腦袋取定了。

    他們一共兄弟五個,有個大哥早死了。剩下哥四個,各個手握權柄。尤其是軍權掌控在手裏,上下莫敢不從。

    此一戰,論欽陵折了兩兄弟,相當於要了他半條命,拿走他一半的勢力。他若再想興兵,那是休想了!

    薛仁貴聽的汗都下來了,「公主去奇襲刺殺上將?」出事了怎麼辦?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休想逃脫干係。聖人和皇后必定會震怒的!

    四爺也沒解釋,「那薛將軍行軍就快些,也好接應。」

    薛仁貴不敢耽擱,轉身就點人點將去了。

    而桐桐越過一道道山樑,直奔敵將的腦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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