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倒是識貨,可以給它一顆小的晶砂,它修為太弱,給多了怕它不知節制吸收,壞了根基。」
聽得鍾文庸如此說,張聞風選了一顆豆大流光晶砂,放到地上。
幼獾趕緊用舌頭將有些重量的晶砂舔到嘴裏吞下,學着驢子的樣,用腦袋蹭了蹭觀主衣袍下擺,表示感謝,躥回驢子背上,眯着眼睛鑽進袋子裏睡覺去了。
張聞風將木盒收進納物瓶空間,舉步往外走。
鐘山神飄在空中,道:「那頭土靈鎮壓此地五百餘年,性子還是桀驁不馴,你暫時也別指望能夠收服它,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利用土靈來練功,你不是在練劍嗎?」
「哦,還能利用土靈來練劍?」
張聞風頓時很感興趣。
「土靈有一門重力術天賦神通,地廳僅剩的『四相木行囚籠陣』,加上石壁上繪製的抽取符文,可以將土靈的重力術壓榨出來使用,那個叫玄木的佈陣高手,其實早有安排,只不知為何沒有將法子傳到你手上,我來教你啟動的陣訣。
現在靈氣潮漲,土靈雖然被鎮壓着,它照樣能夠吸收到靈氣,修為在慢慢恢復,你不抽取它的妖術,消耗它的修為,小心它恢復到三階,強過你太多反噬破陣而出。」
鍾文庸口中說話解釋,手上比劃陣訣。
張聞風悚然而驚,心中暗罵三代觀主害人不淺,帶走的典籍中,估計是有記載關於鎮壓土靈的事項,他懷疑當年三代觀主與土靈有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
要不三代觀主會的那些邪術,從哪兒學來的呢?
當然此事無從查起,除非以後打得過土靈了,可以用拳頭問問。
謝了一聲,張聞風很快學會陣訣,他按照山神教的先將四根還能發揮作用的「拙玉」陣柱,一一點化啟動,讓四相木行囚籠陣完全融入八卦大陣,增強八卦大陣的山根穩固。
回頭囑咐驢子馱着幼獾先行離去。
等會整個石廳充斥重力,以幼獾的修為,怕是承受不起。
驢子頭也不回躥出去,它早就不想呆在這處令它特別難受、壓抑的地方。
張聞風掐訣啟動陣法的囚籠抽取之力,有一聲隱約的慘叫從地下傳來,地面震動幾下,接着便感覺到重力如持身上帶來的沉重在明顯增加。
重壓感覺一路緩緩提升,張聞風站定不動。
約半個字時間,重力維持在平穩區間。
鍾文庸道:「提升一倍的重力,可以停了,抽取太多,土靈怕是吃不消,你先練習半個時辰劍術,再打開地宮出口查看土靈狀態。」
說完,山神化作一道黃芒投到黑布袋消失不見。
這種充斥土行重力的環境,對於沒有肉身的他,待久了消耗大。
張聞風拔劍一下一下儘量精準地平刺,同時口中默念《太上說常清靜經》,他需要在清靜心境下體悟刺劍的感受。
多了一倍的重力施加到身上。
他遲遲不能入靜,平刺的動作經常變形走樣,非常消耗體力和元炁。
半個時辰不到,他已經汗流浹背,無以為繼。
這比在正常環境下連續練劍兩個時辰難多了,感悟半點沒有,就一個字,累!
掐訣關閉囚籠抽取,盤坐地上調息了半個時辰,恢復過來,站起身,按住石壁上的方形石塊,打開地宮出口,湊過去瞧了一眼。
先前囂張的土靈虛成一灘爛泥,要死不活飄在空中。
張聞風微笑着關掉地孔,心滿意足走出山洞。
時間還早,他往西北轉悠着走向靈泉水潭,霧氣消散後,視野開闊,透過樹林老遠,看到二師兄在用篾刀剖竹,綑紮竹柱,岳安言打幫手切削手臂粗的大楠竹。
「觀主,這裏不用幫忙,你去忙你的。」
「些許小事,我和二師兄能弄,觀主儘管去修煉。」
二人不肯讓觀主動手。
觀主已經將護山大陣幾乎一個人包圓,他們再不干點活,為修行便利搭建一座竹樓,心裏着實過意不去。
張聞風笑着走人。
大陣穩定下來後,陣眼附近積蓄的靈氣相比其它地方,仍然要多出倍余,不會再有細微運轉雜響干擾,是修行的好處所,既然兩人執意,他便等着坐享其成。
返回山頂,簡單洗唰淨手,走進西殿。
燒了一壺水泡茶喝,整理一下思路,約刻余鍾後,他坐到案桌邊。
從納物空間取出兩打在道錄分院購買的空白符紙,調製符墨,先用裁切好的空白宣紙,練習了幾張玉清甲木震雷符。
他已經學會木雷術,雖然威力尚不足道,但是總算達成繪製雷符的條件。
到用晚膳的時候,張聞風頭暈腦脹走出西殿,兩打符紙繪完,他僅僅繪製出一張成符,威力如何還不得而知,他體內的元炁,幾乎耗空。
如此低下的成符率,
令他感嘆雷符太難繪製!
晚課結束後,張聞風獨自回到西殿,踱步思索制符之事。
鍾文庸當年繪製雷符是用的神道法子,提供不了太多參考意見。
只說些常規的熟練度上去,修為提高之後,成符率將有所提升,云云。
張聞風苦思無果之後,又鑽進密室翻閱典籍。
他每天看似悠閒,神情從容,實則時間被各項修煉內容填滿了。
他早晚念經做功課,常規打坐修行練氣,要練劍、制符、研究陣法、練習輕身術、青木攢刺術、青木纏繞術、木雷術等等。
與巫修的那次短暫交手,和何廣君三招切磋,讓他認識到了自身不足。
他必須加強自身實力,以應對今後可能面對更複雜的危機。
每天壓榨土靈,在重力環境下練劍半個時辰。
好處也是顯而易見,他的平刺相比以前,更見功力,雖然還達不到何廣君那般「與手合」威力,他也相當滿意。
至於被他折騰得很是悽慘的土靈,誰會在意被壓榨妖物的感受?
只要不死,便儘管往死里用。
這是鐘山神教他的原話,或許,用這種法子能夠折服頑冥不靈的土靈,也說不定?
誰知道呢,試試就試試,不試白不試。
初八下午,練劍完畢,張聞風調息半個時辰,起身去翻撿地上的碎石堆。
他從書冊中學到一種繪製護身符的法子,需要用到蘊含有靈氣的玉石,拙玉便成了他的不二選擇。
翻翻撿撿,找到幾塊合用的玉石,張聞風突然頓在原地。
半響後,他哈哈大笑幾聲,道:「鍾道友,我繪製雷符的成符率低下,除了修為不足以外,或許還有一種可能,是符紙材質不夠好,我換成拙玉試試怎樣?典籍中既然提到,玉石能夠繪製護身符,繪製雷符應該也沒問題。」
有兩成的出符率,他都不會如此鍥而不捨想要另闢蹊徑。
實在是太慘不忍睹,後面這幾天,他把手頭購買的剩餘三打符紙全部畫完,居然沒有制出一張木雷符,每次都要出一些這樣或那樣的狀況。
鍾文庸笑道:「玉石可以制符。拙玉是木行玉石,相同大小的拙玉,蘊含的靈氣比普通符紙多出不知幾倍,你可以嘗試着摸索經驗,用它代替符紙繪製雷符,只小心着制符失敗的反噬。」
他沒有說,用拙玉繪製低階雷符,不是划算的買賣。
不能打擊張道友的制符信心。
張聞風興致勃勃翻撿石頭,用劍剖出玉石,拿了十多塊玉石粗胚返回西殿。
淨手後,下密室翻閱一陣書冊,查找相關資料,再返回西殿,將一塊玉石粗胚,切出兩個銅錢厚度的薄片,他心穩手穩眼准,連切出五片,加工成正常符紙的三成大小,用雕刻工具細細打磨平整一番。
清洗乾淨,蒸發玉片上的水份。
念一陣經文,將心緒調整入靜,執符筆沾赤墨,在玉片上專心勾畫。
體悟玉片內里細微的靈氣流動,隨着筆尖元炁牽連,他神情越發專注,沉浸方寸間勾勒,觀察靈氣與元炁的呼應,筆下一氣呵成。
玉石表面有青色雷光微弱一閃,附近靈氣受到牽引,雷光瞬即收斂。
一枚玉清甲木震雷符,就此成了。
隨後一鼓作氣,將剩餘四張玉片繪完,共得成符三枚。
失敗雷符的反噬,他得了提醒後反掌滅掉,影響不大。
張觀主輕輕放下符筆,找到緣由後,心情暢快,他不準備再剖開玉石繪製木雷符,過程太麻煩,手頭有幾枚雷符防身,暫時夠用了。
到時托人去郡城道錄分院的珍閣,購買品質更好的符紙,攜帶也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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