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道爾頓搶在海因里希之前, 將女王扶下來,有私人原因在內但也並非完全是出於個人原因。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在女王走入作為國會舉辦地點的比爾蓋婭宮這一段路上,道爾頓壓低聲, 迅速地同女王匯報了一件突發事件。
一位貴族議院的議員和一位來自萊西港的城市代表, 昨天傍晚發生了衝突,雙方最後還動了手。
「在哪裏動手的?」
阿黛爾一面微笑着同道路兩側的人們揮手,一面低聲問。
道爾頓神情變得微妙起來,頓了頓,才飛快地含糊地講了一個地名。
「好一幫盡職盡責的大人們。」她笑容不改,譏諷道。
無怪乎道爾頓神情微妙了, 那兩位議員先生發生爭端的地方在蓋爾特城東南區, 那裏是眾所周知的妓院區。這麼一來,他們是為何起了衝突,就可想而知了……這原因實在是拿不上枱面。
令人好氣又無奈的是,儘管事情的起因簡直荒唐, 但女王還是要將這件事記下來,並保持警惕。
——在國會即將召開的前一天,貴族院和平民院的議員之間起了爭端,事情這麼巧,難保背後沒有人動手腳。
阿黛爾和道爾頓談話很短, 交談之中伴隨着塔樓的紅鐘聲,他們抵達比爾蓋婭宮的國會大廳。
以金色和紅色為主基調的國會大廳中兩院的議員們早就落坐完畢,大廳東西較窄,南北較長, 三座由金匠特別打造的巨大吊燈懸於眾人頭頂,每一座吊燈起碼點着數百支蠟燭。上千支蠟燭發出的光經由大廳角落的鏡子折射,將空間照得輝煌莊嚴。
女王的王座絕對是整座大廳中最奪目的存在。
王座位於所有議員席位與主席台之前, 立於台階之上,以珍貴的紅寶石藍寶石裝飾,扶手被鑄成羅蘭家族的玫瑰藤蔓狀,藤蔓從兩邊延伸向上,拱衛成凜然高背,銀鑄的十字劍垂直而下,構成了整張王座的軸心。
女王在王座上坐下後,兩個議院的代表上前下跪行禮。
阿黛爾從王位上優雅地起身,謙遜地鞠躬回禮。
當禮節完畢四下肅靜之後,女王按照傳統的禮儀進行會議開始前的演講,這份演講將奠定本次國會的主題與未來政府的努力方向。
「各位先生們。」
水晶燭台的光落在女王身上,王冠上的鑽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輝,她在所有人的矚目之下沉穩有力地開口。
「三百年前,為保護帝國每一位人民的利益,家族與城市的代表應帝國的號召,從全國各地而來,匯聚在他們忠誠效力的君主座前,建立起這個古老而輝煌的機構。自那以後,它便成為了帝國榮耀的劍與盾。」
「在今天,我衷心感謝過往許多年裏,你們與這個古老機構為帝國所作的一切努力和貢獻。與此同時,我希望你們能夠銘記國會的使命。因為,在接下來的會議里,我們將面臨的是帝國一千五百年以來,最為嚴峻的挑戰。」
「先生們,請不要忽略這樣一個事情——我們的敵人無處不在,我們的朋友卻稀如晨燭。十三年前,我們的敵人奪走了我們在天國之海西側最後的一塊立足之地,我們美麗的夜鶯島。而今他們又企圖將我們從自由的貿易市場攜手排擠出去,他們正在絞斷我們海上的航道,那是從帝國土地延伸出去的血管,他們要令我們焦灼,令我們饑渴——雅格、圖瓦以及西烏勒等國家,他們正籌謀着侵犯我們神聖的領土,奪走屬於我們的榮耀與輝煌。」
「這一切,皆源於我們失去了我們在海上的臂膀。」
「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我們必須看到大洋上正在發生的事情:風帆取代木漿,破開風浪的同時也破開了野蠻、傳統的舊時代。全世界的財富在海上流通,誰控制了海洋,誰就控制了世界,誰失去了海洋,誰就失去了一切。為此,我們將在本次議會上提出將對帝國幸福具有重大後果的條文。」
「這些條文,將決定帝國的命運,我要求你們每一位,在參與表決的時候,時刻謹記肩膀上所背負的責任。」
「諸位,新時代已經到來,我們必須做出選擇——」
「改變,或者死亡!」
洪鐘敲響,帝國會議正式拉開帷幕。
…………………………
除去國會開議的那天和休議的那天,女王會出現國會大廳,其餘時間她都住在距離國會不遠的宮殿裏。但這並不意味着女王對議會就此失去掌控,恰恰相反,國會上發生的一切都會被盡數匯報到女王耳中。
阿黛爾皺着眉頭聽傳令員為她帶回議事辯論的消息,壓着自己的火氣。
不論是貴族院還是平民院,如果他們想要就某些擬定的條文與女王進行協商溝通,那麼就需要派出各自的代表,來到女王的謁見室等候接見。
傳令員帶來最新的議事辯論情況時,額頭上直冒冷汗。
「真是一群蠢貨!」女王罕見地動怒了,「如果他們想要為這一點小事浪費所有人的時間,那就讓他們滾好了!」
儘管大部分時候,阿黛爾總是面帶微笑,待人寬和,但這並不意味着她沒有動怒的時刻。她微笑的時候,有多麼令人輕鬆快樂,那麼她發火的時候,就有多麼令人顫慄惶恐。現在,就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撞到了槍口上。
令女王動怒的就是那兩名道爾頓提及的貴族議員和城市代表。
隨着條款一項項商討表決,貴族議院和平民議院在港口條例的隱形稅收款項上爭辯了起來。
在爭辯最為激烈的時候,這兩位先生不小心地將前幾天的恩怨帶進了辯論里,貴族議員嘲諷城市代表「連嫖資都捨不得出的傢伙,無怪乎連這一點稅都交不起」……由此引發了一場混亂的爭吵。
「以瀆職罪把這兩個蠢貨扔進懷霍爾監獄,告訴其他人,給我記清楚他們在什麼場合。」
傳令官滿頭汗地出去了。
「他們大概是想看看您在貴族院和平民院中,傾向哪個。」羅德里大主教說,他負責向國會議員們傳達女王期許,這份工作本來是由海因里希擔任的,不過今年女王換由羅德里大主教來了。
道爾頓倒也想擔任這個差事,可惜就像海因里希是貴族們的領袖一樣,某種程度上道爾頓便是平民院的代表。
女王既然換掉了海因里希,就不會讓自己在明面上傾向平民院。
她以一種微妙而精準的手腕,操控着複雜的關係,既有女性的敏銳柔和,又有王者的威嚴與不可揣測。
「那就讓他們猜吧。」阿黛爾刻薄地評價,「一群蠢貨。」
人們總說時代之勢洶湧而來,聰明的人該學會順勢而為。但現實生活里,多的是恪守往日的固執傢伙。這些傢伙呢,不在新時代里狠狠地磕得頭破血流,是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愚鈍。
羅德里大主教抬手鋪開一張紙,準備替女王書寫接下來的口諭。他剛好坐在窗邊,抬手的時候,腕上的鑽石袖扣折射出一點跳躍的火花似的光。
亮光引起了女王的注意,她側首看了過來。
羅德里大主教下意識地縮回手,想要將衣袖處的小秘密藏起來。不過他晚了一步,女王已經看到了。
「您留着它?」
阿黛爾意有所指地問。
羅德里大主教的羽毛筆停在半空中,他僵硬着臉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主教袍上鑲嵌女人佩戴的寶石,嗯?」阿黛爾微微俯身,她伸手碰了碰那枚自己扔下的寶石,她的銀髮垂落到羅德里大主教手背上,她的聲音裏帶着幾分調侃——羅德里大主教其實分不清她的曖昧幾分真幾分假。
她是一位卓越的女王,與此相對,作為女人來說,她絕不是什麼好的愛慕對象,因為她太過於危險。
就像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到他能聞到輕柔甜美的幽香,她抬頭問的卻是:「我聽聞巴爾德神父踏上斷頭台的時候,您送了自己的導師一程?」
「是的,陛下。」羅德里大主教回答,「他教導我踏上追逐救贖的道路,哪怕我們選擇不同,但他終是我的導師。作為學生,既然尋覓到了真正的道路,自然應當告知他。」
阿黛爾有些古怪地看了羅德里大主教一眼。
她倒有幾分想問他,巴爾德老神父真的沒有被他的道路氣死嗎?——追逐一位不信神的異端君主,這樣的道路能夠令絕大多數神職人員驚駭吧?
不過,阿黛爾並沒有因此就真的小看羅德里大主教。
羅德里大主教能夠成為羅蘭帝國最後一位封聖的人,他的毅力和智慧就遠超常人。如果不是那場她重生得知的暴雨,他倒也不至於信仰崩塌——實際上,羅德里大主教之所以那時會如此茫然也並非單純是那場雨的原因。
阿黛爾認為就算沒有自己,最後羅德里大主教還是要走上信仰重塑的道路。
他是少有的保留着憐憫與對真理格外偏執的人。
他此前對舊神教會的堅定信仰來源於此,但也因此當教會的種種舉動與他心目中的救世相駁的時候,他受到的衝擊會更大。在原本的歷史軌跡里,聖洛林教派最終毀滅,羅德里大主教自己成立了與新神和舊神都截然不同的教派。
神判的雨,只是以一種最猛烈的衝擊,將所有他早有的懷疑撕裂開來,赤/裸/裸放到他面前。
雨夜古怪的君臣對話後,第二天大主教就又像平時一樣開始主持日常的宗教活動,開始參與到女王統治下御前會議的政治活動里去了——並且展現出了敏銳的政治嗅覺。
「有人告訴我,您正在與新神教派接觸,正着手於翻譯古典書籍,其中不乏異教徒的書籍。」女王仔細地觀察着羅德里大主教的神色,「告訴我,主教先生,您該不會打算把木偶神像扔進火里吧?」
她無所謂大主教在那天究竟明白了什麼,他重塑了什麼樣的信仰。
但她不希望他劍走偏鋒,在羅蘭掀起一場無神論的變革。雖然對於統治階層來說信仰隨時可以根據利益更改,但是帝國不需要這麼快就掀起這種超前數個世紀的革/命。
女王可不想帝國現在就與世為敵。
「您不用擔心。」
羅德里大主教聲音低得只有他和女王才能聽清,他握住女王剛要收回去的手。
「您是神明,也是魔鬼,而我把靈魂交到您的手中。」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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