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滴水成冰麼?」朦朧的月色下,張寧緩緩將手指沒入冰涼的水中,低聲呢喃着,看了眼頭頂上的月亮依然皎潔如初,當下微微一笑,然後整個人扎進水中如泡沫般消失不見。
月色下,平靜的水面除了幾圈微微蕩漾起的波紋,在沒有絲毫響動,除了水邊的野草,不知何時已經枯死。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阿彌陀佛保佑……」山腳下,開車開到一半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又轉回來了的小劉,正閉着眼睛一臉虔誠的對着大樹嘀嘀咕咕的,不時還跺跺腳,也不知道他拜的是神還是佛。
「你在幹嘛呢!」杜若原本還有些喪氣,這會子看到小劉神叨的樣子,那股子鬱氣不知不覺中也消散了。
「我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小少爺呢?你把他扔下了?」這大晚上本來這就鬧鬼,小劉正認真拜拜,祈求一下平安,結果一睜眼就看到杜若陰森森的看着他,當即嚇得一個跟頭直接躺地下,等他回過神來,還沒等他生氣就發現對方身後少了一個人,當即就炸了。
這傢伙要是真把張寧扔了自己跑回來,他絕對得跟着一起完犢子,要是真這樣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眼前這傢伙。
「想什麼呢?」聽着小劉的話,杜若嘴角微微抽搐,當即給了對方一個響亮的腦瓜崩,只彈得某人快炸了才說到。
「若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他不會讓我回來,你是不是傻。」看着杜若那瞅傻子的眼神,小劉咳嗽一聲,掩飾了下自己的尷尬,他這不是着急麼。
「話說你小子膽子倒是挺大的,知道這裏的恐怖之處,竟然沒跑了,反而還折回來了,想死麼?」看着傻了吧唧的沒想到挺有種的。
「有什麼可怕的,你們不是在麼?更何況要是真出了事,我哪怕在大本營都難逃一劫。」小劉梗着個脖子說到,對於他們這種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靈異事件的危害性,那可是能夠輕易毀滅一個城市的恐怖,就像他說的,要真是控制不住,跑到天涯海角也沒轍,這老天爺不給面,誰能有招,還不如回來跟他們在一起,要是一切順利的話,張寧肯定會記住他的好,要是出事的話,他自己灰溜溜的跑回去,那後果也好不了哪去。
他這些小心思,以杜若的聰明勁自然會看透幾分,不過不管為了什麼,這個時候能回來總歸是好的,線下就看張寧自己的了,杜若看着平靜的山林,心中也只能暗自祈禱。
黑,無盡的黑暗,仿佛墨一樣濃稠的看不見底,沒有任何聲音,時間仿佛已經沒有了概念,也許是一秒,也許是一天。
在沒入這水中,張寧就感覺自己的思緒好像已經凝固,連想法都變得遲鈍了許多,身體和大腦傳來的疲憊感讓他忍不住想要合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他掙扎着想要從中掙脫出來,但身體卻很誠實的軟了下去,眼皮子在打架,呼吸越來越平穩,眼前黑暗的世界仿佛就是一個信號,讓人忍不住閉上眼睛,睡個天昏地暗。
好睏,好想睡覺……張寧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整個人好像不斷地在水中下墜着,水流擦過他的髮絲,遮擋住他的眼眸,也隱去了那最後一絲清明,就在他合上雙眼的時候。
一隻慘白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肩膀,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張寧一個機靈,整個人仿佛觸電般,身體整個彈了起來,寒冰頃刻間凍結了他周身,並且快速向外蔓延。
寒冰快速凍結冰冷的河水,但這水太深沉,或許是這水域太大,在水的擠壓下冰面快速的裂開,重新化冰為水,並且更為恐怖的是那隻慘白的手掌,仿佛被釘子狠狠嵌死在肩膀上,哪怕是堅冰的侵襲都沒有讓這慘白的關節動一下。
「咯吱!」手指關節從張寧的肩膀上脫落一根,還有四根緊緊鑲嵌在上面,已經留下了五個洞,其中有一個洞還在涌動着鮮血。
張寧雙眸中閃過一絲狠絕,整個人下一秒消失在水中出現在鏡空間。
在腳下堅實的鏡面中,張寧看到了那隻手臂的主人,一個半面骷髏半面血肉的鬼,正陰冷的盯着他,那白森森的已經蛻化成白骨的牙齒,此刻就離他的脖子竟不足一厘米。
這一刻,繞是張寧的冷靜此刻額頭也浮現出一層汗珠。
「把你的蹄子趕緊拿走。」張寧的心逐漸恢復平靜,他的眼睛閉了閉,在睜開時,冷芒一閃,一股恐怖寒流自他身上猛然散發出去,那緊緊抓住他肩膀的手掌微微一動,下一秒!
無數半面鬼從鏡子裏爬了出來,一同扳住那厲鬼的身體和手臂,硬生生將那深入張寧肩頭的手指拔了出來。
脫離那手掌的瞬間,張寧瞬間感覺身體一輕,繼而眼中閃過一道冷色,摸着受傷的肩膀,張寧轉過身看着被無數鏡像鬼包圍的厲鬼,腳下的鏡面隱隱浮現出淡淡的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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