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場面遠比他想像的壯觀得多。
她一隻腳踩在車外,一隻手提着自己的裙擺,只覺得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沈澈也不開口催促她,只是手一直伸在她的跟前,她其實和他已經結婚六年了,很快就要七年之癢了,可是他們的婚禮,卻時隔六年才舉行。
她一直在想證婚人是誰,顯然證婚人並不是她認識的人,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很慈祥,誰也不會想這個男人會有什麼黑暗的過去。
她大概知道這和沈澈有關係,她沒有開口問,疑問稍縱即逝。
杜悅只是想起了那些roe向她提起過關於沈澈的曾經,她只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將那個人請來了中國當證婚人。
她也終於知道這麼大的排場,沈澈依舊那麼的淡定。
她沒有結過婚,可是手續她都知道。
結束之後那個男人甚至還下來和她說話,很好聽的聲音,一半英語一半中文的交流。
杜悅連手心都是汗,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見到這個男人。
這個,給了沈澈新生的男人。
原本和roe說話的沈澈這時已經走了過來,對着男人點了點頭。
男人也點了點頭,面容平和,他們並沒有開**談。
只是離開的時候,男人看着杜悅笑了:「你太緊張了。」
杜悅渾身一緊:「抱歉,我控制不住。」
「沒關係,我很喜歡你,杜悅。」
話落,男人已經和roe離開了。
沈澈捏着她的手心,難得笑了笑:「出汗了。」
她終於忍不住,雙腿一軟,很沒有骨氣地直接軟在了沈澈的身上:「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他。」
「但是你知道。」
「……」所以這就是你請他來嚇人的理由嗎?!
「好了,我們可以退場了。」
說着,他扶着她正準備撤退。
杜悅看了看場內這麼多人,有些為難:「這樣不太好吧?」
「他們會很享受那昂貴的紅酒以及精緻的食物的。」
「……」土豪就是任性。
沈澈結婚,b市所有身份不低的人都來了,公司的不少員工也來了,整個酒店都被包下了。
roe帶了不少人圍在酒店外面,就是怕今天會有人鬧事。
杜悅一天下來,也漸漸放心了,她倒是有些好奇為什麼沈澈這麼有信心金炳這個時候不會有空過來找他們的麻煩。
脫掉婚紗之後她連忙去泡澡,來得人多,作為今晚的主角,她自然要操持不少。儘管她和沈澈都將事情全部推給伴娘和伴郎龍青和鄭茵茵,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避不開來,比如某些重要人物的敬酒。
站了一整天,小腿都是發酸的。
她趴在浴缸裏面整個人幾乎睡着了,直到被沈澈撈了起來,她才揉了揉眼睛:「幾點了?」
「快十點了。」
身上的水被套干,她自覺地伸手讓他將睡裙套下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很累,一點兒都不想動。
她趁着沈澈掛浴巾的時候從身後跳了上去:「背我出去唄。」
今天的沈總難得得好說話,也沒有動手動腳的,將她扔到床上之後才翻身上床,關了大燈抱着她:「想問什麼。」
杜悅抬頭借着那昏黃的小燈光看着他:「你今天很奇怪。」
「有嗎?」
杜悅抬手摸着他側臉,笑了笑:「我覺得你今天溫順過頭了。」
他撥下她想捉他眼睫毛的手:「那就好好享受。」
「我反倒是覺得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她有些不滿,掙了掙,沈澈沒握緊,她的手一下子就掙扎出來了,手指橫着放在他眼睛上面。
啊,真是又黑又長又濃又密。
「平時別讀太多書。」
「有文化不好嗎?」
他動了動,最後將她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胸口裏面防止她再作亂:「太有文化了我怕我們有代溝。」
「……」沈總講的笑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好笑。
她的手心下面的肌肉滾燙,她想縮回自己的手,他卻好像故意的,按着不讓她抽出來。
最後她沒有再動,只是按着記憶摸到那槍口的位置,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那傷痕。
「你對金炳做了什麼?」
「我做了一次好公民。」
杜悅不解地挑眉:「沒看出來啊。」
「嗯,睡醒就看出來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她今天累極了。
她閉着眼,其實已經很困了,只能迷迷糊糊地應着:「真的嗎?」
他似乎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將她抱緊了些許。
睡醒之後杜悅發現自己昨晚輕易的就被沈澈轉移話題了,她明明想問的是他在美國的事情,可是他卻輕易地將她帶走了話題。
其實和平時的並沒有不一樣,可是他們昨天結婚了,全世界見證的,杜悅只要想到這一點,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血沸騰。
她洗漱完去找人,才發現出去了。
等她做好早餐的時候沈澈才回來,整個人好像泡水裏面一樣。
她瞄了一眼,已經習慣了:「好了,沈先生,夫妻模式第一天開始了,去洗澡出來吃早餐吧。」
比起她,沈澈才是真正的運動愛好者。
杜悅還惦記着自己昨天的問題,她喝粥的時候一直盯着沈澈。
沈澈臉皮顯然比她想像得厚很多,他若無其事地喝着粥吃着包子,沒有任何的不適。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你真的不打算說些什麼嗎?」
他放下手中的碗,從一旁的紙巾盒裏面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抹着自己的手:「說什麼?」
「那個男人,還有你在美國的事情。」
「我——」
電話很不適宜地響了起來,是杜悅的。
杜悅有些不悅地拿出來看了看,她想摁掉,卻沒想到是杜期的。
那一天之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面了。
她不禁皺起了眉,起身接電話:「杜期?」
「閔小姐,別來無恙啊。」
「你,黑方?!」
杜悅萬萬沒想到,黑方居然會找上杜期。
沈澈顯然也聽到她的話了,抬手指了指免提功能,讓她功放。
她點了點頭,按了免提。
「嘿,我想joke一定也在。」
「黑方。」
「真不好意思,新婚第二天就來打擾你們,可是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杜悅有些急躁:「你想幹什麼?」
黑方。
這個她永遠的噩耗。
那些她塵封起來的記憶,她覺得自己在發抖。
沈澈注意四到她的不對勁,接過她手上的電話從後面將她抱進了懷裏面,俯身在她耳邊輕聲地安慰着:「別怕。」
她咬着唇,沒有說話,可是整個人都在發抖。
「嘿,不要這麼緊張閔小姐。」
「說吧,想怎麼樣?」
這一次,開口的人是沈澈。
她沒有說話,她生怕自己一說話就會將恐懼和害怕泄露出來。
「不想怎麼樣,就是想見見你們兩個故人,順便敘敘舊。」
杜悅稍稍清醒過來,穩了穩自己情緒,她冷笑道:「黑髮你搞錯了吧,你以為隨便綁個人我們就要當救世主來見你嗎?」
「閔小姐還是跟當年一樣可愛啊,不過這一次你猜錯了,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哦。」
她抬頭看了看沈澈,有種不好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是隨便兩個人哦。」
「那又怎麼樣,和我無關的人,就算你再綁兩個,我也沒有必要見你。」
電話那端的黑方顯然是不相信她這一份說辭的,他笑了笑:「是嗎?那我得想別的方法了,既然這樣,那兩個人我就扔去餵狗好了。」
杜悅咬了咬牙:「慢着!」
「怎麼?閔小姐突然善心大發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捉着沈澈的衣袖。
「是我想見你。」
如果說黑方是閔茜的噩耗,那麼joke就是黑髮的噩耗。
聽到沈澈的話,黑方顯然情緒有些變化:「那真是好,七年沒見,我也想知道joke是不是還像當年一樣。」
「什麼時候?」
沈澈從來都是這樣,他不會說廢話,也不會讓你說廢話。
「明天下午三點,在b市城東的顯林村村口的第三間房子,你知道規矩的,不能帶人,不能帶武器。哦,對了,記得帶上你最心愛的閔小姐。」
「當然,同樣的,如果人出了事,我相信你會比七年前更後悔。」
「哼。」
電話已經掛了,只剩下盲音。
杜悅抬頭看着沈澈:「對不起,我以為——」
他仿佛猜到她要說什麼,直接開口將她的話堵住了:「遲早要來的。」
「可是——」
「杜悅!」
這是他這樣嚴肅的喊她。
她看着他,有些茫然:「恩?」
「七年前我們沒事,七年後我們更不會有事。」
「不,那不一樣!七年前你有埋伏七年後的今天你沒有!我不要你去冒這個險,我們不去了好不好?!」
她害怕,沈澈再強大,他也是個人,會生自然就會死。
血肉之軀,怎麼都比不過那槍林彈雨的。
他難得耐着性子哄她:「你不想救杜期和杜阿姨?」
她咬着牙,不想開口,可是他就那樣一直看着她,看得她沒法不開口。
「想,可是我不想是以失去你為代價,我一個人去可以嗎?」她的良心不想讓他來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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