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將她抱起來,直接壓在床上:「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嗎?」
她不解地點了點頭:「記得。」
「知道我之前去了哪裏嗎?」
她搖着頭,同樣不解:「不知道。」
「杜悅,雖然我不想讓你知道,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可是為了讓你對我有信心一點,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
他頓了頓,壓低身體吻上了她的唇:「那一天我一個人去和當地的一個黑幫交易了,我手上的現金是假的,我身上的武器在我進場前就搜走了,可是我還是活着出來了,不是嗎?」
「你,你騙我!你那一天根本就沒有受傷!」
「你確定?那一天我可沒上你。」
「……」
他又低頭吻了吻她:「相信我,嗯?」
她閉上眼,就這樣抱着他的頭:「你說過不會再離開我的。」
「ipromise.」
「嗯。」
眼淚不斷地流出來,不是她懦弱,這是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不是一場公平的競爭,他們甚至沒有辦法去求助他人。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她以為將杜阿姨送走,以為和杜期斷絕關係,他們就不會將主意打到她們的身上了。
可是她還是錯了,她突然想起那一天沈澈說的話。
杜悅不禁動了動,摸着他的頭髮:「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有這樣一天了?」
「honey,你要知道,黑方這個人,除非他找不到我,不然我們都躲不開他的。」
她突然想到七年前,臉色有些發冷:「當時怎麼沒把他炸死。」
沈澈動了動,翻身平躺着讓她枕在胸口:「我沒想到他命這麼大。」
她害怕,卻不得不逼着自己去面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只能夠和他一起去面對:「不要拋下我,可以嗎?」
他揚了揚頭,看了她一眼:「嗯。」
「無論生死。」
「嗯。」
「我們要準備什麼嗎?」
杜悅問到點子上了,沈澈沒有告訴她,但是顯然他有自己的想法。
杜悅以為自己那個晚上會睡得很不好,她甚至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心理打算了,所以這算是她最後一場安逸的睡眠了。
可是她還是睡得很安穩,第二天天剛亮就起床了。
但沈澈比她早,已經換好衣服的沈澈回頭看了看她,扔了一套衣服給她:「換上。」
時隔七年,她再一次見他這種打扮,不禁有些怔忪。
反應過來連忙去換衣服。
有時候其實害怕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作出決定之後杜悅發現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害怕。
沈澈顯然將不少事情安排好了,他們並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帶,小巧的匕首塞在她的靴子上,她一直不明白joke那麼喜歡匕首了,有時候它比一把槍來得實際。
車程有點兒遠,中途沈澈接了個電話,她隱隱聽到是roe的聲音。
「roe?」
沈澈側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龍青那邊遇到了麻煩,roe在美國那邊最近也惹上了官司,不能到中國。」
他從來都不會說廢話,也不會說多餘的話,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大家都自顧不暇了,他們真的要自求多福了。
「害怕?」
見她許久不說話,沈澈突然停了車。
杜悅抬頭看着他,「我覺得這樣很不公平,萬一黑方不放人呢?」
他沒說話,等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去了,他不放人,我們也只會犧牲多兩個人而已。」
他突然抬手將她臉側的一縷頭髮撥開:「昨晚我讓人將杜期他們救出來了,龍青把人藏起來了,金炳現在到處找龍青和鄭茵茵,黑方在找我們。」
杜悅有些驚訝:「所以,我們今天不是去見黑方的?」
「嗯。」
他沒再多說,臉色有些冷,倒了車子上了高速。
「懷念那兩個月嗎?」
杜悅沒反應過來:「啊?」
「或許我們也要跑路兩個月了。」
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roe和龍青都自顧不暇了,他們被黑方盯上了,金炳和龍青的鬥爭顯然已經開始明鬥了。
b市已經不安全了,更何況沈澈潛在的敵人,他們現在要重複那兩個月的生活。
直到roe能出境,或者金炳倒了。
「杜期他們安全嗎?」
她不知道沈澈怎麼做到,一夜之間,事情好像突然就變了,他永遠都不會告訴她他想做什麼,他只會讓她看到直接的結局。
「在龍青的手上。」
杜悅點了點頭:「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把他們引開。」
她沒有再說話,側頭看着車窗外面一點點飛逝的景致,真的就好像回到了那兩個月。只是不同的是,那時候她甚至連多說一句話都擔心自己下一秒會不會被扔出車外。
這一次沈澈選擇的路線似乎比上一次的還要隱秘,她知道他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幫龍青將黑方的人引開,拖延時間,等roe出境。
龍青的成敗也決定了她和沈澈兩個人之間的未來是否還能在b市繼續呆下去,按照金炳的性格,如果他贏了,他必定要下手的人就是沈澈和她杜悅了。
城外的小村莊顯然安逸得很,三月多的b市還沒有進入春天。
沈澈下車想去借宿的時候她攔住了,她永遠都沒有辦法他們給那一個女孩帶去的災難。
沈澈剛下車,手還扶在車門上,夜色下,他英俊的臉有些清冷。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到什麼,最後還是上了車,將車門關上。
車子停下來之後制暖系統也會停止,在車內度過一個晚上其實真的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可是這麼多年來,她始終沒有辦法忘記沈琪琪死的時候樣子,她赤條條地被捨棄在那個求救無門的廳中,那本該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卻沒想到成了她死亡的地方。
她抬手蓋住臉,有些不敢看沈澈:「我是不是太弱了?」
因為前塵往事的侵蝕,她的聲音帶着喑啞的哽咽。
「沒有,你很好,比很多人勇敢。」
「可是我忘不了那些事情,我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害怕。」
「抱歉。」
他伸手將她蓋在臉上的手拿下來,強迫她看着自己。
杜悅很多時候都不敢去看沈澈的眼睛,他的眼眸有一種透視的能力。她已經這麼懦弱了,她不想讓他看到更多。
可是他現在卻逼着她看着她,她覺得自己有些奔潰,她想閉上眼睛,他卻仿佛知道她想要幹什麼,直接開口:「看着我。」
她咬着牙,有些顫抖:「沈澈,你不要逼我,我不敢看你,那樣會讓我自己覺得自己很沒用。但我又不想閉上眼睛,我一閉上眼睛就能夠想到沈琪琪。」
「沈琪琪,你記得她嗎?那個熱情地招待我們,最後卻得到了被輪女干致死的下場的女孩,而這些都是因為我們。」
「杜悅。」
他突然厲聲打斷了她的話,那月色從那擋風玻璃透進來,沈澈的臉色有些陰冷。
她微微一愣,看着他突然不敢再開口。
「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那麼大的關係,房子是黑方選擇的,事情是他們人幹的。而在發生這些事情前,那個女孩的媽媽還很高興能夠得到一筆意外之財。」
杜悅有些不可置信,不,或者說她有些心寒:「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沈琪琪活該的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你就是這個意思!你當初甚至還不管我!」
她有些失控,只要一想到那時候的事情,她就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冷靜,儘管她無數次告訴自己要冷靜。
可是那一個晚上,她經歷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個晚上。她永遠都忘不記不了那個晚上,忘不了沈琪琪。
「杜悅,那樣的情況下我只能確保你一個人相安無事。」
她沒有再說話,曲起腿抱着自己的膝蓋將自己埋了進去。
車子又重新啟動起來,停下來的時候杜悅才發現車子停在了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兩邊的樹木擋住了燈光,車廂裏面並不是很亮。
她側頭看了看沈澈,抿了抿唇,爬過去伸手抱住了他:「對不起,joke。」
他伸手將她抱到懷裏面,低頭幫她把頭髮撥到耳後,「我保證,這一次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
「對不起。」
她就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面的那一關,她刻意封存的記憶被挖出來,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暖氣散盡之後,儘管車窗全關了,可是車廂內的氣溫還是一點點地降了下來。
joke轉身到後面翻了一條毛毯,搭在了杜悅身上。
杜悅原本快睡着了,她動了動,揉着眼睛看了看他:「我到後面睡吧。」
她這樣坐在他身上,她是舒服了,可是第二天起來joke整個人估計就不怎麼好了。
其實黑方今晚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們,可是她還是不想去打擾任何人,這城外的村莊一看就並不是很富裕。她不想在別人本來就艱苦的生活上面還要雪上加霜,可是她任性的結果就是拉着joke和她一起受罪。
「晚上冷。」
他拉着她,顯然是想這樣抱着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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