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您說昨天張春來找過您?」王守仁着急的問
李棟點點頭「對呀」
「他都和您說什麼了?」
「昨天他來得很晚,我都快睡了,迷迷糊糊的,具體的記不清楚了,就是說什麼五軍都督府以後聽我的話,還有希望我當皇帝什麼的?還問我當了皇帝以後會怎麼對待他們武將」
「啊?!太子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和我說呢?」王守仁瞪大了眼睛
「這。。。這是大事嗎?我怎麼沒覺得啊」李棟不解的問
「太子爺,你。。。你。。。。這可是等同於謀反呢!」
「謀反??誰?我?先生你可別逗了,你還不了解我嗎?別說當皇帝了,要是有人替補,連這個太子我都不想當!」李棟笑嘻嘻的說
王守仁皺着眉頭,搖搖頭,冷着臉
「太子爺,恐怕事情沒您想的那麼簡單,這次的事是要死人的,搞不好就是我弘治朝最大的案子」
「先生,你可別嚇唬我,我沒覺得有什麼事情啊,也就是那些武將讓文人們欺壓的難受,找我發發牢騷,希望我將來能幫他們一下」
「太子爺,當今皇上還在位呢,那些武將們就想着您當皇上以後會怎麼樣,這是對當今聖上的大不敬!就是謀反那!」
「先生,老爺子那會相信我的,不用擔心」李棟依舊嬉皮笑臉的說
王守仁非常的奇怪,為什麼朱厚照作為皇子,國家的儲君,政治上怎麼這麼幼稚,他非常惱怒的說
「太子爺,你想得太簡單了,這件事情一出,只怕到時候皇上都保不住你,在我朝自成祖皇帝後謀反必死!」
李棟聽到這裏也有點慌了,電視劇里可演過謀反會怎麼樣,那不是死一個兩個人那麼簡單,而是要誅九族的。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被定義為謀反,就算李棟沒事,跟着李棟的這些孩子們沒一個跑的掉,全得掉腦袋。
「先生救我,我真的一絲一毫想要造反的念頭都沒有!」
王守仁輕輕的搖搖頭
「我是相信太子不會謀反,可皇上那呢?那些大臣們呢?不好辦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錢百戶,這次多謝你傳來這個消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想知道張春在錦衣衛那裏都說了什麼?」
「直到我走之前他一直沒有開口,王公公親自督辦的案子,錦衣衛也很重視,去了很多刑名的高手,我恐怕他熬不過今天晚上。」
王守仁沉思了一會,然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現在只能丟車保帥了。錢百戶,你有辦法單獨和張春說上話嗎?」
「這個我可說不好,王公公還有錦衣衛的牟指揮使大人,還有東廠的廠公苗逵都在呢,我只是個百戶,沒有傳召,貿然前往,恐怕不妥」
「你盡力吧,實在不行,你就用太子爺做藉口去找牟斌、苗逵,我聽說那兩個人一向小心翼翼的做人,我想他們也不敢得罪太子爺吧,那張春一定不能開口,你見到他之後這般說。。。」
包括李棟在內的所有人聽了王守仁的話,都目瞪口呆。
「先生,這。。。這。。。」李棟不忍的說
「太子,此時切不可有婦人之仁,若不是沒有那壯士斷腕的決心,您、我還有外面的那些孩子全要死」
李棟懊惱的皺着眉頭。
「錢百戶,此事就全拜託你了,若是事成,太子那裏定當記得你的情分!」
「下官不敢,下官願意追隨太子」
李棟也過來拍拍錢寧的肩膀
「好,去吧,萬事小心,李響,你替我送送他」
「是,大帥」
「太子保重」說完錢寧向李棟躬身行禮後,轉身離開
「先生我是不是太不成熟了」李棟一臉疲憊的問王守仁
王守仁微微的苦笑着
「太子無需過於自責,臣還記得當日太子領我們去文安剿匪的路上所說的話『這樣也好,問題暴露出來,針對性的解決就是,總比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突然出現的好,那樣可真就是措手不及了』,臣以為這件事情給我們敲響了警鐘,看來想對太子不利的人大有人在呢」
李棟咬牙切齒的說
「讓爺知道是誰幹的,我宰了他!」
「太子,明日您需要進宮裏一趟,還和往常一樣,先是給皇后娘娘送些東西,然後去皇上那裏看看,在皇上那切不可露出事先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樣子。」
「好吧,這件事情到底還是我惹出來的,我去就是了」
。。。
深夜,錦衣衛大牢內。
「王公公,那張春已經暈過去三次了,不能在用邢了,在這麼下去恐怕他就廢了」 牟斌低聲的向王岳稟報着
「你們錦衣衛不是自詡都是審問的高手嗎,我看都是一群廢物,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什麼都沒問出來」
「王公公,您先消消氣,我想牟大人那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 苗逵在一旁幫腔道
「只是什麼?」王岳不滿的問
「只是下官擔心,張春畢竟是五軍都督府的人,還有屬下打聽到他和太子爺走得很近,萬一真弄死他,太子爺的臉面過不去,下官們。。」 苗逵低聲的說着自己的顧慮
「太子?!這件事情過後指不定還有沒有。。。」王岳說到一半馬上停下來,咳了一下,然後接着說
「你們不用管那麼多,有咱家護着你們,我在給你們一個晚上,明天早晨我要張春的供狀放在咱家的書案上!」
牟斌對視了一眼苗逵,然後慌忙的低下頭。
「是,屬下等必定盡心竭力,公公且回去休息!」
王岳拂袖而去。
「苗公公,你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牟斌問苗逵
苗逵四下看看,湊近牟斌的耳根邊,低聲說
「王岳想動太子」
牟斌大驚,然後也壓低了聲音
「苗公公,不會吧,根據下官的情報太子對王公公不錯啊」
苗逵撇撇嘴
「誰知道那老鬼發什麼瘋」
「苗公公,這可是神仙打架,那咱們怎麼辦?」
「你讓咱家想想,對了,你手下不是一個叫錢寧的嗎?咱家覺得他挺有見識,把他叫來,他腦子轉得快,讓他分析分析」
「來人叫錢寧來」 牟斌大聲的吩咐
。。。
錢寧剛剛回到京師里,正發愁如何進錦衣衛大牢呢,忽然有人告訴他牟指揮使大人已經找了他一個時辰了,他顧不得擦擦額頭上的汗,趕忙跑去錦衣衛總衙。
「大人您叫我?」錢寧喘着粗氣稟報着。
牟斌上下打量着他,皺着眉頭問
「你這是怎麼了,整個人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屬下有個親戚得了重病,屬下剛去看過,剛一回京師就聽見大人傳喚,馬上就來了」
「是這樣啊,是這麼一件事情,下午咱們錦衣衛秘密逮捕了十二團營神機營副將張春,有人告他謀反,王公公親自督辦的案子,催的很緊,可壞就壞在他和太子爺走得很近,苗廠公和我感覺事情很麻煩,想聽聽你的意見。」
錢寧一愣,心想「我不是暴露了吧」,於是更加小心的說
「大人,我僅僅是一個百戶,能有什麼見識,屬下恐怕要讓大人失望了」
「錢百戶,你很不錯,牟指揮使總在咱家面前誇獎你,且不可妄自菲薄,咱家也就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別害怕!」 苗逵說
錢寧暗自鬆了一口氣
「既然兩位大人這麼看得起我,那我就說說小的一點點想法」
「說,放心大膽的說,這裏就我們三個人,若是說好了,以後你的前途就包在咱家身上」 苗逵許着諾。
「多謝廠公栽培,屬下想問,兩位大人可是擔心在這件事情上得罪太子和王公公?」
「正是這樣!」
「那屬下以為,咱們誰也不得罪才好!」
牟斌和苗逵對視一眼,沒想明白
「你繼續說」
「當今聖上僅有太子一脈可以傳承,皇上對太子爺怎樣兩位大人一定比我還清楚吧,就算這次真的是太子受人蠱惑要謀反,想來在皇上那裏也就是申斥一頓,然後在東宮閉門思過,太和殿的位子早晚還得太子爺來坐,所以得罪了太子爺,將來二位大人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王公公那裏就更不必說了,十二團營大首領,提領司禮監,兩位大人的頂頭上司,那更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所以屬下的意思是,王公公那裏要供狀,給他,他想要什麼樣的供狀,我們錦衣衛就給他什麼樣的供狀!」
「你。。。這不是要把太子得罪了嗎?」 牟斌、苗逵完全糊塗了
「大人,屬下的話還沒講完,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麼太子爺那裏恐怕會記恨兩位大人,所以我們還要在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讓張春死!」錢寧低聲的說着
牟斌、苗逵都是是從底層一點一點慢慢熬上如今的高位,各種陰謀詭計見的多了,有些話一點就透。
張春一死,給王岳的供狀就死無對證,這樣既不得罪王岳,又沒得罪太子,真真算得上兩全其美了。
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笑着點點頭
「不錯,錢百戶你果然沒有讓我們失望」
「可若是因為錦衣衛用刑過度而讓那張春死了,恐怕五軍都督府那裏也不好交代吧」 苗逵提出了新的顧慮。
錢寧心想「就等你這句話呢」
「屬下想若他是自殺呢」
「自殺?他怎麼會自殺呢?」
「屬下願意去試一試」
「好!你很好!這次若是做成了,咱家便保你做個刑名千戶」
「屬下多謝兩位大人的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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