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巳時三刻,工部主事沈子義進了工部尚書徐貫的尚書府
「興伯,你來了?」
「尚書大人,我剛剛得到一個天大的消息,昨夜張春去找過太子」
「張春領着團營負責守衛太子,他見一次太子有什麼奇怪的。」
「尚書大人,我打聽到他們的密談的內容」
「哦!他們說什麼?」
「他們說。。」
徐貫皺了一下眉頭
「消息準確嗎?」
「大人,那張春有個貼身親衛叫張四,這個人有個愛好,就是賭,可惜他的手氣一向不好,最近欠了賭檔很多錢,那個賭檔正好是我小舅子開的,自從上次我們聚會後我就開始留心張春了,正好有這個機會,所以。。。」沈子義陰險的笑着
徐貫輕輕的點點頭
「你做得不錯」
「大人,張四今天上午偷偷進京,現在他就在我府上,把他送到錦衣衛那裏,就是一個天大的案子,正好藉此機會打擊五軍都督府。」
徐貫搖搖頭
「如果想要把事情鬧大,這樣恐怕不行,我們還需要做幾件事情」
「全憑大人吩咐」
「第一,你要找王岳,這件事情沒有他推波助瀾,成不了;第二,證詞要改一下,把一些不相關的事情去掉,在加上一些,那個張四留不得,否則牽出你我也是大麻煩;第三,你找一些御史,把消息放給他們,但是一定要等王岳抓了張春後才能把消息放出去」
「大人,那王岳恐怕不好辦呢」
「你附耳過來,你對他這般陳說。。。」
「大人英明」
「快去辦吧,趁早,如果先讓那邊察覺只怕會有變數。」
「是,大人,我馬上就辦」
沈子義在走出尚書府後微微一笑
「這次可以就給王爺一個驚喜了」
。。。
半個時辰後,司禮監王岳公公房內,王公公伸出指頭蘸了點兒清水揉揉乾澀的眼角兒,一個小太監跪在旁邊,輕輕的給王岳錘着腿。
「沈大人勿怪,年紀大了,身子不太爽利,沒親迎沈大人」
「王公公說笑,小的算什麼牌位敢在公公面前稱大人」
「呵呵,坐吧,今你這麼急着來見我,不知有何指教」
「王公公,下官不敢,下官這裏有件機密的事情,您看。。」說着沈子義看看王岳身旁伺候的幾個小太監。
「哦?什麼事情還如此機密,也罷,你們先退下吧」王岳揮揮手
那些小太監們紛紛起身離開。
「王公公,您看這個」沈子義遞給王岳一張紙
王岳剛看一個開頭,馬上正直了身子,仔細的低頭觀看,等看完了,抬起頭疑慮的看着沈子義
「沈大人,你這是從何處得來?」
「這個是下官偶然得來的。」
「偶然?呵呵,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查無實據了吧」王岳把身子向後靠了靠,然後隨手放下那張紙
「王公公,只要把那張春抓進了錦衣衛,憑着他們的手段,恐怕就有實據了」
「沈大人,咱家也活了一把歲數了,你們那點心思我如果在看不透就白活了,咱家不喜歡給別人當槍使」
「王公公恐怕對我們有些誤會,王公公您的危機恐怕您自己還不知道吧」
「呵呵。。。你們文人慣會如此,先是危言聳聽,然後在說事。。直說吧,咱家到底有何危機。」
「王公公,那下官就說兩句話,第一,就太子爺的寵信而言,王公公覺得您比那八虎如何,第二,那些武將對你們的態度如何,公公您是聰明人,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您好啊」
王岳聽了哈哈大笑
「好!說得好,不過想來你們還不了解我王岳,咱家從未想過永遠霸着這司禮監大頭領的位子不放,再說太子爺宅心仁厚,想來也不會和一個老頭子過不去,咱家相信他一定會讓咱家善終的」
沈子義也微微笑着
「公公您好像忘了一個人,那就是在東廠里羈押的劉瑾」
「劉瑾?他是什麼人?」
「他和太子爺身邊的那八個太監並稱八虎,下官聽說他們關係可好得很呢」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公公真是貴人多忘事,劉瑾怎麼進的東廠,他在裏面可只剩下一口氣了,要說他最恨誰,只怕就算是您了」
「呵呵。。。一個螻蟻一樣的人物,你也拿來要挾我?」
「公公,下官還是那句話,在太子爺那裏只怕八虎可比您有分量多了,只怕他日您想善終不那麼容易吧」
王岳聽到這豁然起身,指着沈子義
「你。。。」
「公公,您是聰明人,想來該怎麼站隊,你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了」
「公公。。。」沈子義四下看看,然後放低了聲音說
「這個皇位不一定非要那朱厚照坐才行,有很多人都可以坐,到時候王公公您榮華富貴不可限量啊。」
「你是誰的人?!」
「公公,您還是先把此事做成之後我們在慢慢的詳談吧。」
王岳慢慢的閉上眼睛「你先回去,且容我考慮考慮。」
「那下官就候佳音,不過公公可要考慮的快一點,否則如果讓人家把窟窿堵上就萬事介休。」沈子義微微的笑着,對王岳一躬身,走了。
過了好一會,王岳忽然一睜眼
「來人,進宮」說完他拿起那張紙,仔細的疊好,放進懷裏。
。。。
弘治皇帝皺着眉頭看看王岳遞上來的紙,冷着臉。
「這從何而來?」
「有人把它扔進老奴的府邸」
「王岳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老奴也不太相信太子爺會謀反,恐怕多是受人蒙蔽,不過最近老奴還得到點消息。。。」
「說!」
「太子爺打算開一個競標大會,參加會議的都是全國最富有的大商賈」王岳低聲的稟報着
「這事朕也聽說了,這和太子爺謀反有什麼關係?」
「老奴開始也沒多想,可是在結合今天的事情,老奴擔心,一個是錢,一個是兵,這兩樣若是結合在一起,恐怕要出大事的。也許是老奴想多了」
「不會。。。絕對不會的,照兒他根本就不想當這個皇帝,他怎麼會謀反呢?」
「老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可老奴擔心萬一有人有心攛掇太子,太子畢竟年幼,老奴恐太子被有心人所乘」
「你說武軍都督府?」弘治皇帝皺着眉頭說
王岳點點頭
「你去把劉健他們找來,朕要問問他們的意見」
王岳一驚,馬上低頭說
「老奴遵旨,可老奴擔心萬一這件事情是有人造謠,如果知道的人太多,恐將來對太子名聲不利,所以老奴建議不如偷偷把那張春抓來,問個清楚,如果沒有此事豈不是皆大歡喜?」
「嗯,還是你考慮的周詳,那就令錦衣衛秘密羈押張春,你親自負責調查此事,記得萬不可聲張!」
「是,老奴遵旨」
。。。
一個時辰後,張春接到命令,十二團營提督、司禮監大太監王岳傳召。
張春帶着幾個家將匆忙的離開了營房。
。。。
當天快入夜的時候,李棟悠閒的在軍營里遛彎消食,現在軍營里的一切事務全部由王守仁負責打理,根本不需要李棟操心。
「大帥,我們在軍營外面抓到一個人」 李宏亮大聲的稟報着
「他說,他叫錢寧,有要是向大帥稟報」
「哦,帶他去我的帳篷」
「是,大帥」
。。。
「下官錢寧,參見太子」錢寧一進帳篷內就要下跪
李棟擺擺手
「別跪了,都是熟人,上次多虧你及時給我送消息,否則我的兒郎們可就吃了大虧了,這個情我還記得」
「下官不敢,太子,今下官來是有一個更大的事情要向您稟報,下官需要單獨和您說」說着錢寧看看李棟身後的大牛、李響他們。
李棟扭頭看看大牛、李響,然後回過頭,很不高興的說
「這都怎麼了,每一個來我這的人都要攆我這兩個親信走,這一個是我弟弟,一個是我親兵營的隊長,親信中的親信,你愛說不說,以後我這都不慣這毛病」
大牛聽了這話,嘿嘿一笑。
李響聽了這話,腰挺立的更加筆直,滿臉漲紅。
錢寧猶豫了一下,咬咬牙
「太子爺,張春被抓了」
李棟一聽,皺了一下眉頭
「嗯?昨還好好的,怎麼今就被抓了?他犯什麼事了?」
錢寧抬頭看了一眼李棟,然後快速的低下頭
「這件事情是司禮監大頭領王公公親自安排的,今天下午剛秘密抓的人,現在他正在錦衣衛的大牢裏面羈押着呢」
「哇。。。他怎麼得罪那老鬼了,還動用你們錦衣衛的人,他不會是霸佔那老鬼的閨女了吧,嘿嘿。。。。」李棟說完就嘿嘿的笑着
李響也用胳膊兌兌大牛,低聲說「那老鬼是個沒把的,能有閨女嗎」
大牛才想明白,哈哈的樂着
錢寧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跟着一起笑。
「太子爺,據說張春是因為謀反才被抓的」
「謀反?!」李棟收起笑臉「不會吧,沒看出來就他那個熊樣還長了個熊膽,他想當皇帝??」
錢寧一愣,然後用幾乎讓人聽不見的聲音說
「有人告他和太子爺密謀謀反」
「什麼?!!還有爺的事兒,這是哪個兔崽子,說話不過腦子,說老子謀反,奶奶的,老子若是想當皇帝用得着謀反嗎?!!」李棟一下就站起來。
「你具體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太子,昨夜那張春可曾來過太子這裏?」
「他來過,怎麼了?」
「有人把太子您和他密談的內容稟報到王岳那裏」
「那怎麼了?!我和他沒聊什麼呀」
「太子恕罪,可王岳那裏得到的消息卻是太子爺打算謀反」
「這。。。沒影的事啊,不行,李響,你去把先生叫來,我腦子有點亂,這都什麼事啊」
「是,大帥」
。。。
旁白哥:巳時,今9:0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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