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道和志與毛利蘭寒暄了一陣,便去到自己預訂的房間,把旅行包妥當放好。
再然後,他便跟着毛利蘭、林新一等人一起來到包廂。
包廂里,毛利小五郎和他另外幾位大學同學都已經到場。
他們正有說有笑地喝着酒,看到中道和志等人從門口進來,才齊齊投來目光。
幾個老同學一番寒暄。
而毛利蘭則是悄然走到自家老爸身邊,用埋怨的口吻說道:
「爸爸,我不是讓你把凱撒看好嗎?」
「你怎麼只顧着自己喝酒,都沒有注意把它拴住。」
「咦?凱撒剛剛跑出去了嗎?」
毛利小五郎有些糊塗地撓了撓頭,像是現在才注意到凱撒。
他倒是沒為自己的小失誤糾結太久,只是很疑惑地看向頭髮有些濕漉漉的女兒:
「說起來,小蘭,你們剛剛做什麼去了?」
「怎麼過了這麼久才過來啊?」
「我們去泡露天溫泉了。」毛利蘭隨口答道。
「哦...泡露天溫泉啊...等等...露天溫泉?!」
毛利小五郎嘴裏還抿着一口酒,聽到這話,差點沒給嗆出肺水腫來:
「露天溫泉,那不是男女混浴嗎?!」
「你、你跑去跟這個姓林的小子洗澡了?」
他惡狠狠地瞪了林新一一眼,眼神里充滿了一種菜農看豬的敵意。
毛利小五郎心裏非常清楚,父親對未成年女兒的保護有多麼必要:
當年他的岳父就是沒怎麼在意保護自己女兒,結果他岳父的寶貝女兒19歲就懷了孕,20歲就生出了小蘭。
「毛利先生,不要激動。」
「我們是穿着泳裝泡的溫泉,就跟在泳池游泳一樣,沒有什麼不正常的。」
「大家身上都有衣服擋着,看也看不到什麼。」
林新一這樣語氣平靜地為自己解釋着。
說着,他還特意轉過頭看向毛利蘭,指望着她幫着自己說兩句:「對吧,毛利小姐?」
「嗯...林先生說的對。」
「我什麼也沒看到,真的沒有。」
毛利蘭默默地低下了頭,藏住了自己微微發燒的面龐。
旁邊柯南小朋友的臉更綠了。
灰原小小姐倒是想狠狠批判一下毛利蘭那暗中偷窺的惡行,但想到自己更加不知羞恥的行為,便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了。
就這樣,在一片尷尬的沉默中...
毛利小五郎用狐疑的眼神在林新一和女兒身上來回打量,看到林新一的表情始終無比正常,才欲言又止地收回了目光。
他沒再追究女兒跑去跟年輕男人泡溫泉的事情,而是把注意力放回到同學聚會的正題上。
今天到場的幾位,都是毛利小五郎在大學柔道社認識的多年好友。
見到林新一這個加入到他們同學聚會的外人,他們都不禁有些好奇:
「這個小伙子是...小蘭的男朋友?」
「不不不。」毛利蘭慌忙否認:「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師,警視廳的林新一先生。」
「他最近正好也想來這裏度假,就跟着我一起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
「不過,林新一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呢。」
不光是耳熟,就是林新一那張頗具辨識度的帥臉,看着都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而在這些人里,還要數中道和志反應最快:
「林新一,是警視廳的那位林管理官?」
這個光頭大叔看向林新一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他的職業其實也是警察,是在千葉縣工作的刑警。
而林新一這個名字如今在全國的警察系統里,都已經是如雷貫耳。
畢竟,這傢伙可是被警視廳破格特聘的管理官。
一個24歲的管理官,足以讓那些需要熬資歷熬到老的警員們羨慕嫉妒,並把這個名字深深記在心裏了。
「原來你就是那個一力挽回曰本警方尊嚴的年輕管理官,警視廳の麒麟児!」
中道和志一陣唏噓感嘆,還順便講出了一個,林新一以前從來聽過的中二稱號。
而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中也隱隱透着一股難以察覺的警惕:
「聽說在你上任之後,東京都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破解不了的懸案了呢!」
「唉,什麼麒麟児...」
「那都是媒體胡亂宣傳出來的。」
林新一有些不好意思拒絕了這個榮譽稱號,無比謙虛地說道:
「我不過是僥倖破了幾個案子,被那些領導拿去當典型宣傳而已。」
「警視廳的水平大家還不清楚,怎麼可能我一個人去了,就把全東京的治安都給弄好了?」
「都是宣傳,公關手段而已。」
他極力貶低着自己的能力,只說是警視廳為了挽回顏面,在通過媒體宣傳刻意造神而已。
而聽到這番解釋,中道和志也不禁真有些信了:
的確...林新一看着這麼年輕,又只是個剛剛轉入刑偵工作的「外行」,怎麼可能有報紙上吹得那麼神乎其神。
更不要說東京警視廳的業務水平,一直讓他們這些作為同行的地方縣警都有些不敢恭維。
「曰本警方救世主」這種奇恥大辱就是東京警視廳搞出來的,結果卻要全曰本的警察一起來背這口黑鍋。
但事實上,和天天在報紙上丟臉的東京警視廳相比,地方警察廳里反倒能人輩出,辦過不少漂亮的案子。
所以,中道和志也很難相信,原本被全曰本國民嘲笑的東京警視廳,怎麼就能突然翻了身。
再加上這些天來電視、廣播、報紙,對林新一那連篇累牘的報道...
宣傳力度大得有些離譜,仔細想想,還真像是警視廳在背後買的熱搜。
「哈哈哈,謙虛,太謙虛了。」
「能把警視廳的名聲扭轉到現在這個地步,林先生你絕對配得上''麒麟児''這個稱呼。」
中道和志心裏已經泛起了嘀咕,表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對林新一的吹捧。
林新一也虛情假意地客套了幾句,隨後就很自然地淡出話題,坐在邊上安靜旁聽。
這畢竟是小五郎的同學聚會。
他刻意不多說話,那些數年未見的老同學們便很快把他這位名人拋在腦後,情緒投入地聊起了他們的大學往事。
林新一就在旁邊不露聲色地聽着。
當然,主要是聽和那位中道和志先生有關的故事。
就這樣,在一番長久的等待之後,林新一終於聽到了一些讓他在意的事情:
「說起來,中道和由美,大學的時候還在交往呢!」
「喂,你們兩個倒是說一說,後來發展得怎麼樣了?」
幾個老同學聊着聊着,很快就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作為話題主人公的中道和志身上。
而這個話題里的女主人公「由美」此刻也在場:
她叫崛越由美,是個容貌氣質都能讓人眼前一亮的阿姨——
雖然那美麗動人的外表讓她看着仍舊像個年輕姑娘,但到了林新一嘴裏,已經37歲的崛越女士必然是位是阿姨。
「我和和志麼...哈哈,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其實我們兩個已經分手了。」
崛越由美擠着一個開朗的笑容,用那似乎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而且,和志這傢伙的好事也不遠了!」
「他半年前認識了個不錯的姑娘,年內就要結婚了呢。」
聽到中道和志即將結婚的好消息,老同學們的反應都是驚訝、高興、祝福。
但林新一卻聽得表情一變:
戀愛,分手,前男友馬上要結婚...
這幾個關鍵詞湊到一起,已經夠演一場兇殺劇了。
而不久之前,凱撒還正好從中道和志的旅行包里,嗅出了什麼東西——
作為鑑識課的王牌警探,排爆、緝毐、追蹤、防暴多項全能的凱撒,可以嗅出槍支、炸藥、毐品等各種違禁物品的味道。
它是不會隨隨便便跑去咬別人包的。
如果有那樣不尋常的反應,說明那個包里,很可能藏着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看來得試着調查一下了...」
林新一心裏這麼想着,便主動站起身來,對眾人說道:
「那個,我就不在這裏多待,先回房間裏午休了。」
說着,他又特地看了看身旁的灰原哀:
小哀跟這些人都不認識,而且也沒興趣和這些陌生人認識。
她之前就一直靜靜地坐在自己身邊,像是網絡連接中斷的玩家,獨自發着呆。
看到自家小女朋友這般無聊的模樣,想到她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好,林新一便試着對她說道:
「小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房間午休?」
「嗯?」灰原哀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敏感地豎起了耳朵:
「午休,一起,和你?」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剛剛還全程保持冷臉的灰原小小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玩起了手指。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用含糊不清的聲音答道:
「好。」
就這樣,灰原哀很自然地牽上了林新一的大手,亦步亦趨地跟着他走出了包廂。
只不過,在這整個過程中,她都沒敢抬頭去看自己的男朋友。
終於到這一天了麼...
和男朋友一起睡覺。
灰原哀的手心在微微發汗,一顆心在砰砰直跳。
如果是在之前,她或許不會這麼激動。
但在溫泉里跟林新一詳細學過解剖學知識之後,灰原哀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覺醒了什麼奇怪的愛好。
「咳咳...不,不要多想。」
灰原哀搖了搖頭,祛除自己的雜念:
「只是睡在同一個房間,並不代表會睡在同一個被窩。」
「林...他可不是那種人。」
她很清楚,林新一其實一直有些牴觸,和她過於親密的肢體接觸。
這讓她很是無奈。
而到了現在,她更是多了一份情緒...失望。
於是,抱着這種無奈、失望、羞恥、卻又激動期待的複雜心情,灰原哀跟着林新一來到了他們的旅店客房。
一進門,林新一就毫不拖泥帶水地,動手在榻榻米上鋪起了用來睡覺的被毯。
然後...灰原哀馬上就看到了她不敢看,卻又想看到的一幕:
「一張,他只鋪了一張被毯!」
「難道他真的打算跟我一起睡嗎?!」
灰原小小姐精緻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好看的粉紅色:
怎麼辦...我該怎麼做?
要抱着林新一睡,還是讓林新一抱着她睡,還是枕着他飽滿的肱二頭肌睡...
咳咳...不對...
克制,得克制啊!
雖然林新一摸起來的確很舒服,但是...
要是真的這麼做了,那我不就成了和江戶川柯南一樣的好色小鬼嗎?
宮野志保,你可不是那種膚淺的女人!
灰原哀心裏做着激烈的心理鬥爭,最終...
她像泥鰍一樣呲溜一下滑進被子,還特地掀開被子的一角,給林新一留下了半邊空當:
「那個...我睡了。」
把半張燙紅的臉藏在被子裏,小哀這麼支支吾吾地說道。
「嗯。」
說着,林新一細心地幫小哀蓋好那被她掀開一角的被子,一臉關切地囑咐道:
「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調查。」
「你在這好好休息,記得把被子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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