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 第六百一十六章 國恤

    第六百一十六章  國恤

    「阿拉伯」取自閃米特語「沙漠」之意,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半島地區,阿拉伯半島東臨海灣及阿曼灣,西傍紅海,南瀕阿拉伯海和亞丁灣,亞丁灣西北界敘利亞沙漠,北界美索不達米亞平原

    由於常年受到乾燥的信風帶控制,幾乎整個半島都是熱帶沙漠氣候區,並有面積較廣闊的河流斷絕區域的平坦高原,

    由荒漠和不毛之地佔據大部分地區的阿拉伯半島,被橫梗在半島西南端,自北而南逐漸抬高,呈l型分佈的山脈群落,分割成自北向南的大內夫得沙漠,代赫納沙漠和魯卜哈利沙漠等三個大沙漠區域。

    由死火山堆聚而成高聳的希賈茲山脈,不但阻絕了西南沿海與內陸的聯繫,也阻擋了來自內陸大沙漠的沙塵和熱風,同時將來自海洋蒸騰的水汽和雲層,留在了紅海到阿拉伯海沿岸的長條狀地質沉降而成的平原地區上。

    依靠季節性的山洪和相對豐富的地下水,當地的居民種植耐旱的農作物和果樹,在丘陵和山地中放牧牲畜,繁衍生息了大量人口,阿拉伯半島的主要農業區,也大都集中在這片沿海平原上。

    這片沿海南北長近千,但最寬的麥地那到麥加之間的阿杜利平原,也不過是五六十公里的縱深。以西南角的土地最為肥沃,物產豐富,農業發達,素有「阿拉伯樂園」之稱。盛產小麥、高粱、大麥和小米,以及少量的稻米,收穫西瓜、石榴、棗子和芒果,還有無花果、葡萄、香蕉、仙人果、枸櫞和扁桃等其他引進的水果,

    以麥加以南的地質斷裂帶為天然分界,分為北部的汗志和南部的阿爾西兩大區域。又從地理環境上,將阿拉比亞民族,分為南方的也門人和北方的魯爾人,以及遊牧在內陸沙漠地區的貝賈人/貝都因人,

    再加上東部沿海沖積區所形成的季節性河谷地區——內志的外來族群聚居地,構成了半島上的組要人口成分,可以說,相比荒蕪廣闊無垠的內陸,阿拉伯半島人口和財富的精華,都集中在了這些沿海地區。

    但此刻這片天賦之地,已經再次變成,來自遠方的海盜們狂歡的樂土,在精確的海圖和相當先進的導航手段下,他們象貪婪的蝗蟲一樣,輪番襲擊者防備有限的海岸,帶來死亡和哭泣。

    由於馬斯喀特與其他沿海城邑和小港不同,歷史悠久的名城和第一大港,鑑於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可以面臨大食人在東部沿海嚴陣以待的戒備和反撲,當地活躍的唐人船團也將進入一個相對低調的時期。

    很長時間將不會踏上陸地,而專心攔截過往船隻,以所屬的國籍來決定,是擊沉、俘虜它們或是收取高額的過境稅,而將大量適宜淺水的快船,作為機動力量轉而加強到西部的紅海沿岸。

    於是,東退西進的戰略轉移,讓這次災劫輪到了紅海沿岸的土地上,畢竟大食帝國的版圖是在太大了,數不勝數的港灣和極其漫長的海岸線,讓王朝在對海上的被動防禦使中,處於疏於防範疲於奔命的態度。

    但事情總有例外,一隻小小的船隊,正航行在霍爾木茲海峽上,小心的觀望着海面,炎熱的日照和海風,讓大多數人的神志變的有些昏昏沉沉起來。

    他們正是大唐船團中,以夜遇風雨失去聯絡為由,跑出來打算自己單幹的一小撮人,為了躲避和擺脫船團的搜尋,他們是從馬斯喀特一路北行不停的兜圈子。沒有足夠清晰的海圖,也沒有船團排除的領航員。

    最終下定決心,在陌生海域重新合和起來的,只有一千料兩隻,和一千五百料一隻,三船之中只有一隻千料船,是被地方淘汰下來的早期型飛魚船,經過了修補和改裝,也是一艘可觀的戰力,加上另兩隻傳統唐舶在噸位上的優勢。

    但只要不過於靠近海岸,也足夠欺負下那些大食人的近海巡船。

    有船上的大食奴隸為嚮導,他很容易就洗劫了好幾個相當肥腴的村子和一個市鎮,讓食水、果蔬補得滿滿的,還有錢幣絲帛裝滿了幾大箱。

    在異鄉再次重操舊業的感覺,讓這些前海賊麼很有有些志得意滿起來,終於下定決定,在做一筆大的,就離開這鬼地方,改名換姓到天竺那些附國買地做個田舍翁。

    何苦受制於人受那個編管行事的鳥氣,他們都是懶散慣了,或是受不得管,都是對半軍事化管理的頗有微詞的存在。在手下因為分地分錢的期許,徹底散了心之前,吧老兄弟拉出來自己享福,儘管這樣,還是缺了好些人,於是連船上的奴工和漿手,都連哄帶騙的裹挾了出來,才有了初次買賣的本錢。

    作為他們的頭領,老海賊出身的安南人東門吹雨,也計劃的很好。

    大食人的海岸這麼長,國中儘是大片的沙漠和荒原,許多城邑都分佈在海岸上,以取海陸之便,光是遠征的船團,散出去也周顧不過來的,再加上新近取了這個大港,無論是大食人還是船團,少不得要風鳴鶴繪緊張上一段日子,無暇顧及這小小的幾船人,再說大食國到處是河口和曲折的岬灣,隨便往哪兒躲上一陣,誰找的到誰啊

    順風順水又沒有人約束和管制的感覺真好,這也讓他們對船團過于謹慎的計劃和嚴格的安排,大為不滿。當然在船上摟着皮膚黝黑的外族村姑,狂歡做樂的海賊們,並沒有留心到,所謂嚮導掩藏在悔恨與堅決中的淚光。

    於是數天後,阿巴斯人的軍隊,在迪美爾小港,終於獲得一艘相對完整的唐船,和數十名俘虜。

    。。。。。。。。。。。。。

    小半會後,小丫頭走出來的,宮殿中齊聲吧發出一陣泫然嚎哭聲,這世上疼愛她的親人,又少了一個,

    上皇晏駕了,隨之消失的,還有關於我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點小秘密,發現這些東西的人和事物,都被處理掉了。

    根據袁思藝告訴我的內情,肅宗的病情,其實半年前就惡化了,出現數次病危,後來乾脆全靠底也迦丸在撐着,但是就有一股子精神或者說心愿在支持他,等到我回來和小丫頭完成婚禮,就是為了不讓身後的國喪,再次耽誤了小兒女的婚事,這也是他能為這個虧欠頗多的小女兒,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抱我。。」

    她哀聲婉求,打動了我的心弦,撩起裙擺和下裳,就在這一片愁雲慘澹的寢殿角落裏,抵死的纏綿起來,她要了一次又一次,大聲的嬌啼着呼喚着我的名字,仿佛要通過這些激烈的歡好作樂,來抵消沖淡她親人離去的思愁和徘緒。

    兩天後,洛陽大內,素縞掛白。

    「上皇遺訓曰;身後諸事,務從節儉。。。。明器車馬,僅從身前,不足以內庫錢充,不得多費國用。。。。沿途官民有所供納,宜放免當年。。山陵所用絹帛未盡,以使支付京兆府,充代百姓所納青苗錢,。所有內婦女史,皆釋還回家。宮人供養,三年即止。。。。天下吏人,三日釋服」。

    皇帝小白,表情沉重的聽着長安方面送過來的消息。

    「這是山陵使諸司役令的名冊。。」

    內侍監聞季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奉上一疊冊子。

    「還請天家節哀順變。。」

    「。。」

    皇帝小白點了點頭,翻開來。

    山陵使這個名銜,歷來只有宰輔之臣,才能出任的,不過同樣是山陵使在皇帝生前、身後,卻具有不同的意義,皇帝再世時的山陵使,不過是個名義上的統籌監造官,地位尊崇而虛有其權,用來授予被閒投散置的元老重臣,既是清貴職,也很容易獲罪,因此常常成為追恩、告老或是入罪前的過度。

    但是皇帝身後的山陵使,就帶了類似全國治喪委員會的性質,代表的是延續到新朝的權利格局,也是新君對前代元命老臣的認可和敘用,因此政事、樞密兩府,皆有名列。

    比如此番,顏真卿被定為大行皇帝禮儀使,而韋見素為山陵正使,張鎬為鹵簿儀仗使、再加上宗伯李瑜為橋道按行使,內臣袁思藝為內梓宮行見使,構成被稱為山陵六使的主持國恤領導班子。

    其餘宰臣、樞相、內臣則以知、護、檢校之名,佐領其副。

    再加上各級品官充任的山陵各使判官,軍使、官建、押當、宿衛、抬梓官吏。禮生、陰陽官、工匠巧兒,齋郎、挽郎、應役人夫,構成一個數千人乃至上萬人龐大的葬禮集團,光是代哭的小禮官,就有一百六十人,這還不包括,到場送陵的皇親、宗室、大臣官員的家眷,以及他們的扈從跟隨,。。。。

    此外從大內進入玄宮的送葬過程中,地方官吏百姓還要沿途車馬供帳相迎,其中諸物,極其繁瑣。

    送走大行皇帝之後,各級有幸參加國恤的大臣官員,都會加官一等或賜門蔭出身,所謂山陵使職銜也不會卸除,而是改而組織人力給新皇帝選地造陵了。這是每任皇帝登基,必做的功課之一,代表的是自古的傳統和帝王形象。

    「鴻臚寺奏,大秦國使臣百人,浮海而來,月前登聞廣州,日前抵都畿道,。。。」

    「凡是以國恤為先,獻納國書,優待來使,暫緩見禮諸事。。」

    「諾。。。」

    。。。。。。

    宣遺誥,群臣哭臨,見帝於紫寰殿之東奉慰,大朝罷三日,身在長安的我,也被遙受了個鹵簿副使的頭銜。

    然後是等皇帝回駕奔喪的日子,相比外頭滿街掛白和宵禁的氣氛,對死者的哀悼和新生的希望,被幾堵厚厚的高牆,隔絕成兩重天地。

    「阿萌」

    幽憩園中,我笑容可掬的抱着已經足歲的小萌萌,輕輕叫喚着她乳名。

    面對滿身陌生氣息,小小的女孩兒老不耐煩伸出肉團團的小手,對着母親所在方向,咿咿呀呀的叫着的,直到發現自己努力總是無果,這才用肉乎乎的小臉在我懷裏拱着,

    看着她天真無邪的小臉,什麼名利權位勾心鬥角的煩人事都是浮雲啊。

    不過作為她母親宋瑾瑜,今天恐怕是沒法起床哺乳了,因為昨晚小萌萌被送到採薇哪兒,留下她與我,還有小丫頭一起過的夜,一人一邊,上面下面都有些脫水的症狀。這幾天小丫頭都有些不對勁,我也只能用特殊的方式為她排解。

    「皇帝本服緦麻三月,皇帝、皇后服皆用細布,宗室皆素服、吉帶,大長公主以下亦素服,並常服入內,就次易服,三日而除。」

    杜佑正在念,宗正寺送來的《開元禮》相關節選。

    「宗室削杖不散發。中書門下、樞密、使相比宗室,去斜巾、垂帽、首絰及杖。翰林學士至館閣直學士已上、並節度使、文武二品已上,又去中單及褲。兩省、御史台中丞文武百官以下,四腳幅巾、連裳、腰絰。館閣讀書、翰林待詔、伎術官並給孝服。宰相、百官朝晡臨三日,內外命婦朝臨三日。」

    在送葬前,皇帝率領諸王妃主,至少要在停靈的紫寰殿前,進行拜奠、祭奠、祖奠、遣奠、送梓在內的至少五次祭禮,一般為七天到二十一天不等,估計到時候許多人膝蓋都跪腫了。

    送葬完還會確立將來陪葬陵旁的親眷臣屬的名單,以示榮寵,比如李嗣業、郭子儀、李光弼等,但據說我卻是列在泰陵的陪葬名單上,理由很簡單,我是玄宗老皇帝上手簡拔起來的,聽到這個消息的我第一反應是,陪你妹啊,老子剩下的時光還多着呢。

    因此,話說回來。


    目前朝中諸事罷停,最大的要務,就是確定天家停靈服喪的發喪、沐浴、飯含、小殮、大殮、始檳成服,祥禪變除、起殯送葬,皇帝奉祠、梓宮入葬,諡冊入廟等諸多程序,再確定百官文武,內外臣班,公卿貴戚,京官和留京外官們,各藩悼使,進行祭奠的名冊和次序,

    唐代帝王都喜歡鑿山為陵,再在陵墓周圍築牆圍山,以陵墓附近建築群組成一個大小不等的陵園城,守衛的軍使和世代供養的民戶居住其中,因此工程總是浩大營造費時。

    但如果沒能得到好年份的吉日,或是山陵事務未肅,或是國力不支、或是國事紛亂,梓宮停靈上三五年乃至一二十年,才入玄宮也是常有的事情。

    肅宗當政的乾元朝,由於正逢國難,直到乾元四年才得光復長安,乾元六年克復東都,回到長安都已經是乾元七年,因此在五將山上起陵很晚。再加上國家用度緊張,建陵用工時間較短而投入有限,目前只完成了石闕、石牌、神道、華表、神堂、獻殿、陵下宮等大部分地面構建。

    比起金粟山上,玄宗老皇帝從國家最鼎盛的開元年間,一直修到天寶十三年,修了三十多年,其中還多次增建的泰陵,規模和投入上都不可同日而語。

    再加上按照慣例,為大行皇帝籌備的陪葬品有金、銀、銅、鐵等所制的各類禮儀器、日常生活用具和裝飾品、工藝品;陶、瓷、琉璃、玻璃等所制器物、人物和動物俑類;珊瑚、瑪瑙、骨、角、象牙等製成的各類器具和裝飾物;石質品:包括石線刻、石畫像、人物及動物石雕像、石棺槨、石函和容器;壁畫和朱墨題刻;紙張、典籍、字畫、絲綢和麻類織物,漆木器、皮革和草類編織物等,計有「六大類」。

    看樣子距離正式的送葬,還得等上很長一段時間。

    。。。。。。。。

    阿克蘇姆王國東北部,大藩主阿杜坦,頭戴代表身份的,由彩色布條和香葉編織成的鮮艷冠冕,正躺在自己十名黑奴抬着的軟轎上,白皮膚的女奴,一邊用蒲扇扇風,一邊塗抹清涼的香料,志得意滿的望着自己聚集起來的軍隊。

    成從雪亮的矛尖和反刃刀,與士兵們漆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照。

    作為阿克蘇姆王國的藩屬,主要分佈在王國的邊遠地區,範圍大小不等。大的藩王之下又有許多小藩王,最小的藩王勉強統治百名臣民。統治結構如同金字塔似的,塔的頂端是坐鎮在阿克蘇姆城的國王。

    作為「萬王之王」的阿克蘇姆國王向各藩屬地徵收貢賦。貢賦的徵收分為兩種方式,一種是藩屬地統治者每年派專門人員向阿克蘇姆送交定額貢賦。一種是當「萬王之王」為加強中央控制,帶領王室人員、延臣和扈從巡遊各地時,沿途由各地及附近的藩屬地統治者提供一切食用的東西。

    這些藩主提供貢賦的同時,也充當着王國邊防的屏障,但隨着王權的衰減,這些藩主也變成王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屢屢介入王室的紛爭,在頻發動盪和內亂中逐漸離心和自立。

    作為還在王國名義下,碩果僅存的大藩主之一,阿杜坦領地包括了高原北方邊緣地帶的大片山地和丘陵,擁有一座數萬人口的主城阿納蘇,五座駐兵和收稅的堡壘或是城寨,大小七個市鎮,數十個大小藩屬組成的部落、村莊。

    光是戰場中負責輪換侍奉他的奴隸就多達數百名,還有穿綴滿鐵片的背心,頭戴獸皮帽的衛隊,手持長槍和長條藤盾,忠心耿耿的拱衛在他身旁。

    作為阿克蘇姆王國北方,舉足輕重的大領主之一,他擁有肉球一般的肥碩身體,因此走不了遠路,只能讓人抬上戰場。

    但與他笨拙的身體不相符的,是他作為邊境藩主的頭腦和手腕。在貌似恭順的姿態下,

    利用王權沒落和臣屬叛亂的混亂局勢,吞併了好幾位勢力稍弱藩主的土地和人口,甚至以調停為名,讓兩位藩主親自會談,然後用自己衛隊殺害他們,強取了雙方的未亡人,吞併了大片接壤的土地。

    他還秘密與來自北方沙漠的貝賈人勾結,劫殺前往王國的商旅以獲利,又暗中與叛離王國的黑色希伯來人部族往來,侵佔吞併碩果僅存的北方邊防軍土地;與海上的穆斯林殖民者勾結襲擊海岸的城市村莊,將王領的臣民擄獲為奴。

    甚至在需要的時候,謀殺自己的封臣和下藩,再將他們的土地轉封別人來獲利,

    由於兼具了貪婪,殘忍而狡詐的複雜性格,因此他也被形象稱為「塔納離」,在上埃及的庫施語中,意謂「鱷魚」之意,

    他也是造成王國日益衰弱和離心,並從中取利的最大受益者之一,雖然他名分上還是保持了阿克蘇姆臣屬的身份,而未向別人那樣稍稍羽翼豐滿,就迫不及待的自立為主。

    在各地藩主大都對中樞陽奉陰違,甚至不做理會的情況下,他甚至還可以象徵性的提供一些貢賦。

    面對突然宣佈全境動員,表示出無比強硬態度,而來勢洶洶的王國討伐軍隊。作為地擁十數萬領民奴隸人口的大藩主,他也沒有坐以待斃的理由,或是虛以委蛇放低姿態的打算,而是更加強硬的下令動員領地內的青壯人口。

    所有擁有兩份以上土地的家庭,必須按照比例派出一名持矛的男子,所有擁有六十頭牛以上財產的部帳,派出一名持刀的盾手,所以十五歲以上的山民獵戶,攜帶弓箭到附近的城寨報到。

    短時間內就聚集了八千多人的可觀軍隊,但這樣還不夠,他又派出使者,重金從北方的貝賈人部落中僱傭了一千五百名戰馬和駱駝的混合騎兵,又從具有姻親關係的沿海阿魯特里亞部落中,借來五個部落的山地戰士,他們都是最好的獵人和弓箭手。

    在從往來密切的法拉沙部族中,他又獲得了兩千名軍隊的外援,這些黑色皮膚的希伯來人後裔,對信仰了好幾個世紀***教的阿克蘇姆王室充滿了敵意,認為他們已經玷污和羞辱了所羅門王和示巴女王后裔的尊貴血脈。

    於是一萬多名各種膚色的軍隊聚集在一起,頓時將迎戰的山外平原,排成一片旗幟招展的海洋。

    與王國的軍隊的初次交鋒,幾乎是乏善可陳,服從王國的氏族士兵,輪番的衝鋒,輕易地被那些法拉沙人擋住,然後來自阿魯特里亞的弓箭手射殺的慘叫連連,丟下一片片屍體。

    就如雙方都無比熟悉的,千百年沿襲下來的作戰方式,在努比亞的弓箭手掩護下,這些戰士如浪潮一般,英勇的沖向自己的敵人,承受足夠的傷亡或帶給敵人足夠的死亡後,才敗退下去。

    其中主要由步兵組成的法拉沙人,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他們是戰場的中堅力量,像是礁岩一樣,始終契在戰線的中心,讓幾度取得上風的王***,無法再擴大戰果,然後被側面殺入的阿杜坦衛隊,打亂攻勢。

    遲遲未見到王室依為支柱的象騎軍,衛隊也積累相當的傷亡後,終於厭倦了漫長的對峙無果之後,阿杜坦讓藏在山背後的貝賈人騎兵主動發起衝鋒,這些被王國視作北方邊患,號稱馬上的魔鬼,以讓人震撼的機動性,游斗在王***隊的外圍,錯身而過之留下斬斷的人體,一旦被他們尋找到破綻,將來不及轉向的長矛手砍倒。

    象劈波斬浪一般,將那些獸皮盾牌,手持尖矛,追隨王室作戰的部族軍隊,沖的人仰馬翻,四散開來,然後迫近的阿杜坦士兵,歡呼的砍殺着面對的敵人,逼迫王***隊不斷的退後和潰逃。

    少量督戰的王國高原騎兵,英勇的迎上前去,卻被他們分出部分纏住,相互追逐砍殺,剩下的人繼續擴大戰果。

    大量王國所屬的部族士兵,像是被洪水衝垮的堤壩一般,崩潰逃散後,露出一直截然不同的軍隊,他們人人身穿染成鮮艷青色布甲,頭戴鐵圓盔,腰胯長刀,背負箭匣,手持一架造型奇特的弓弩。

    他們在最前頭排成高低三列,輪替發射,強力而密集的箭只橫掃過戰場,頓時將那些貝賈人騎兵插的人仰馬翻,截斷了他們沖在最前的鋒銳,後續的騎兵雖驚訝,但是在強大慣性下,還是英勇的飛躍了地上的屍體,拔出鞍袋上的投矛,和刀劍一起揮向陌生的敵人。

    稀稀落落的傷亡後,前排的士兵轉身向兩翼退開,令人絕望的是他們的背後還有三排同樣的弩手,然後發生的事情,幾乎這些只有長袍和少量輕甲的貝賈騎兵的噩夢,陳排的列隊,成排的被射倒,。

    攤散的那些部族士兵,也在王國騎兵的驅趕下,重新從其他方面回到了戰場。

    這是西方的風忽然打了起來,還帶來了風中揚起的塵土,頓時籠罩了交戰的雙方,受到影響的視野,讓激烈的戰鬥迅速緩和了下來,阿杜坦也得以重新召回他們的部隊。

    但是塵土之後,還帶來了其他的東西,

    隨着代表王室的象騎軍,高大出現在代表,主城阿納蘇的方向,那些領地內募集來的士兵們開始動搖了,他們不知所措的看着前方的敵人,看着後方的戰象,有些手足無措。

    而阿杜坦則是徹底的眼前一黑,這隻王國象騎軍的出現,代表一個噩耗,他留在後方為數眾多的女人和子嗣,家族成員們看起來凶多吉少了。

    這一刻他的狡詐和計謀,都沒有了用處,作為一個藩主,軍事方面不是他的長處。

    緊隨象軍而來,還有高原騎手,他們四散開來,冒險接近弓箭的射程,圍繞着軍心浮動的叛藩軍隊一邊奔跑,一邊用各種語言高喊道。

    「王國的軍隊已經奪得叛逆者的城市。。」

    「繼續追隨叛逆的人及其家庭,將受到嚴厲的懲罰。。」

    「離開叛逆,放下武器的人得到赦免。。」

    「殺死叛逆及其追隨者的人,將得到獎賞。。。」

    隨着喊話的擴散開來,迅速變成瀰漫全軍的騷亂。那些並未受到影響的外來軍隊,也開始掉頭,試圖撤離戰場。

    只有那些黑皮膚的法拉沙人還在奮戰,但他們很快淹沒在狂熱的追殺軍隊中。逃離戰場的客軍也在山邊受到了狙擊,阿魯特里亞部落的山地士兵,很快在恐怖的戰象面前成片的跪地投降了。

    而貝賈人的沙漠騎兵,也好不到哪裏去,那些那些高原騎兵咬住了他們,隨後趕到弓弩手攔住了他們逃回北方的去路,紛紛的箭雨下,這些發動一次次決死衝鋒的貝賈人,最後只有百餘人逃脫。

    第二天清晨,作為始作俑者——阿杜坦,丟掉了冠冕,袍服也被扯的破破爛爛,躲在樹林中。

    身邊的奴隸幾乎逃光了,最親近的女奴也不見了蹤影,那些忠心衛士在混亂中,被那些反水的士兵爭相拖倒,砍下頭顱挑在矛尖上,

    他不得不離開舒適的軟轎看自己步行,然後很快將來不及穿鞋的腳扎的血淋淋的,但是他的厄運還沒有結束,逃離那些瘋狂的部族軍隊之後。

    他和僅剩的十幾名隨從,遇到了一隻武裝商隊,一隻塞利斯人的商隊。

    「僅僅拼接一個杜家子的保證,就貿然派兵介入安素國的內戰,是否有些魯莽了。。」

    使團護衛頭領鄭年,有些猶疑

    「要知道我們這支分船團的武備和護衛,全在這裏了。。。」

    「還要出船幫他們運兵,穿過那些部領。。」

    「安素國主,有大量的糧食和奴隸,卻缺少足夠的武器和大量的合格士兵,迫切需要通過海貿,來獲得所需的東西,我們不過是各取其利而已。。」

    使團正使王元禮,頗有些自信的道。

    目前,

    阿杜里斯港,目前已經囤積了約六十三萬塔脫《古代單位,約為秸稈包裝的糧食30-50斤左右》的穀物,正在當地脫殼磨粉,加入海藻和鹽,製作成海上航行中乃貯存的壓縮口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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