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無霸和小籠包也被抓了,兩人似乎都是為了救某個人而進這個監獄了,而自從發生這件事情之後,他們估計要在監獄裏面待很長一段時間了。
巨無霸叫做陳國浩,小籠包叫做朱曉東,當然我更喜歡叫他們巨無霸和小籠包,他們知道現在我們三個都站在一條線上了,所以平時我也都一起行動,監獄在暴動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給的伙食都很差,而且我在監獄獄舍單挑了那麼多人之後,別人更喜歡叫我暴力狂。
於是暴力狂,巨無霸,小籠包就變成了監獄的寵兒了,而且這次暴動的起因被定義成為了獄警疏忽,造成囚犯們驚恐。
我對這個結論很無語,但也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半年之後,一輛押解車駛進監獄的大門,隨即一個戴着手銬的年輕女子被推下了車,迫使她在監獄裏留下第一個腳印,現在已經是新年了,其間我被送到審查處裏面審問了好幾次,他們逼迫我承認罪行,當然我是死不承認,也絕不畫押,所以事情也一直拖着,而我深深的傷疤也隨之越來越多。
短短的半年對於我來說,是漫長的,仿佛發生了很多事情,但好事就是我和這裏的人已經混熟了,成為了一隻老鳥,而監獄為了剩下男女監獄的成本,就將場地縮小,把兩個場地縮減成一個場地,也就是說,平時囚犯散步的時候,男女都混在一起,而這更加讓整個監獄的格局魚龍混雜了起來。
這女子高大而不失嬌美,猶如噴水的藍色巨鯨,一頭短短的碎發更顯出她的嬌貴氣質……渾身上下寫着「非囚犯」,但是她戴着手銬,身邊跟着一雄一雌兩獄警。勞動場上其它的囚犯放下手中的作業,用一種很特殊的眼神看着她。不是歡迎也非驚訝——驚訝的眼神只有當某囚犯突然把步子邁出監獄大門的時候才會出現,而非邁入——那是在尋思這個新人兒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將有什麼事發生的眼神。
監獄是一個可以保三餐的理想場所,但是自古那些乞丐寧可颳風下雨在街上行討甚至寧願成為「路有凍死骨」一族也不願意混入監獄溫飽。為何?因為每個進入監獄的新囚都必須有一段時間要當主角,而上演的是配角昌主角亡的監獄電影。這是教條,這是規律,而且也是全世界每一個監獄的共同文化。
兩個抬着一畚箕濕泥的女囚在遠遠的角落停住了腳步,用憐憫的眼光迎接正加入她們隊伍的新成員。憐憫的眼光帶着一份過來人的無奈,好比上帝知道不可避免的災難要降臨在某些人身上卻在遠遠的地方旁觀時慣用的眼神。
「她像是一個高挑的模特,可惜…」在後面的娜娜對新來的人發出了感嘆,娜娜是我唯一認識的一個女囚,因為我們都是寒江人,所以從老鄉變成了朋友。
「現在是模特,過些日子就被那些人整成『特模』了…」在前面的梅諾冷笑。自己未知為何冷笑,也未知向誰冷笑,梅若是女子監獄部的老大,外號一枝花。
「什麼叫特模?」娜娜不解。
「特殊的模樣!」一枝花想起了自己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說道,「還好我們都熬過來了!」
「有機會我真想報仇!」娜娜也恨得直咬牙。
「你可別亂來,再過兩個月你就可以自由了,犯不着為了那些人而讓意外有機會發生……我倒是想早點出去找那些害我入獄的人討個說法!龍花,你說是不是?」一枝花看向了我說道。
我笑了笑,沒說話,嘴裏掉了跟香煙,但沒點燃,在場上,有些人在散步,有些人就和我們一樣,正在做一些手工活,賺取卑微的一些零錢,買香煙或者是買一些生活上的東西。
「你們這是幹嗎?想偷懶啊?」一女獄警見我們三人停滯不前,過來沒給好臉色看。她希望手中的棍是古時的牛鞭,遠遠就可以驅趕那些不勤勞的牛,而不用勞她雙腿走近。然而她手中握的是短短的電棒,電的發現是跨入文明時代的一個標誌。而在這文明的時代非在特殊情況下不好使用「文明」。
娜娜白了畚箕中的污泥一眼,放佛那污泥就是在督促她們的獄警,抬着繼續往前。她發現「小丫頭」吊着受傷的左手坐在一旁呆呆而又仇視地朝着那新入獄的人望。
受傷就這唯一好處:看着別人勞動,享受自己的痛苦!
娜娜有點好奇她那表情,傳聞她的精神已經被某些老囚犯折磨得崩潰了,看起來有幾分真。
那新來的囚犯每走一步都在觀察這監獄的一切,她已經察覺有好幾個人在虎視眈眈地看着她。一個胖如日本相撲健將、臉又黑又多疤的女囚向她詭異地吐出舌頭,然後在自己的雙唇間轉了一圈。
狗看見骨頭吐出滴着唾液的舌頭表示着要嚼,蛇看到老鼠吐出黑色捲起的舌頭意味着要吞,而人如此吐舌則象徵了要慢慢品嘗!
這女囚的頭髮像是被幾番揠苗助長之後留在旱地上稀疏幾棵的敗和。她的頭上有一個很大的疤,褶皺如鱷魚的皮。由於肥胖,脖子也向上半身進化了,所以整個頭就像是一顆半沉入水面的皮球嵌在她的上半身,「豬婆」的稱號也因此而來。
豬身邊圍着幾個張牙舞爪的女囚也不懷好意地看着那個新來的囚犯,只是這種眼神邪惡中缺少了一點霸氣,一看就知道是爪牙,這就是男女混在一起的不好,雖然之所在場上,但有時候男女之間的差異意見,往往會造成摩擦的。
那新來的囚犯默默低下了頭,對眼前的一切絲毫不顯懼色。
「你這次不要再跟我爭,她是屬於我的!」從豬婆對面走來一個體積也算龐大的女人瞪着兩隻牛眼惡狠狠地說。那女人身後跟着的幾個嘍囉也在張牙舞爪,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就是爪牙。這龐物不僅壯如男人,而且上半身也平坦得像男人,唯一凸出的地方卻是用來裝水的,好比發福男人的酒肚。她也是頭髮有點殘敗且臉上很多小疤,這些也許就是用於鞏固她們地位的戰績。
打架的女人就是另類的洗頭師和美容師,她們的戰果無非就是在對方的臉上留下五條疤痕或是讓對方的頭髮斷掉幾根。所以說讓女人執掌世界,萬一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那些販賣武器的無良之徒發不了戰爭財,倒是讓那些經營護臉霜或護髮膏的人暴發了。
「你是不是想吹自己的牛b了?牛b妹?」豬婆不甘示弱、以「禮」相還。後面的人好像約好了,同時發出了笑聲。
「你們都不用爭了,按老規矩來!該誰的就是誰的!」又冒出一個大個,身後也尾隨着幾個隨從。再冒出兩個龐物就可以組成一隊國家女籃了,其身後的那幫人當拉拉隊也頗符合條件。
她小平頭的頭髮比其它兩位來得濃密來得烏黑,但是臉上的抓疤也比其它兩位來得多。也許是她懂得活用「雨水打不濕和尚頭髮」的道理把頭髮剪得短短的直至抓不起,但沒想到對手因此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臉上。這人便是監獄裏三派鼎立勢力的其中一個霸主蚩妹仔,外號「水裏火」,外表看似如水溫柔,其實比任何一個人都狠。
那新來的女囚發現旁邊的牆角有一個女囚拿着塊碎磚、對着牆壁沉迷地描畫着,好像是在塗鴉,她周圍五尺沒有其它的犯人靠近,連女獄警也站得遠遠的不去理會她。
「這可能是此時整座監獄裏唯一沒把目光投向我的人」新囚犯暗想。但正是因此才引起她對那面壁人的好奇和注意。
娜娜邊走邊注意着那新囚犯和小丫頭,她發現小丫頭的目光從沒有離開過那新囚犯。正在這時,那小丫頭突然站了起來,邊解開自己左手上的繃帶邊向那新囚犯的方向走去。白繃帶在地上拖着、飄着尾隨在她的身後,託了很長很長……。娜娜發覺小丫頭像是失控了,她眼睛裏報復的影子使人為之震懾。
究竟小丫頭和那新囚犯有何恩怨?娜娜來不及加於想像,她正準備把小丫頭的反應告訴一枝花,突然發現那新囚犯背後不遠處坐着「肥姥姥」,她是監獄裏資格較老的一個女囚,小丫頭進牢房後就和她關在同一間房裏,沒少受她的折磨。
「也許小丫頭真忍不住了正想報復,她的目標不是新囚犯」娜娜心裏暗思,同時也擔憂起小丫頭,她手上什麼都沒有且手受了傷,去了也是挨一頓揍或是被獄警列為「頑劣之徒」痛挨兩棒之後又加刑。
小丫頭離那新囚犯越來越近,她把繃帶扔掉。從手臂上掏出一塊木板,這木板本來是用來固定她斷掉的手骨的,某個夜裏,木棒的一頭被磨得尖尖的成為一把木錐。肥姥姥正在和手下得意談笑的時候發現小丫頭氣勢洶洶地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右手還握着尖尖的木錐,以為矛頭是指向自己的,連忙欲起身閃躲。
就在這時,小丫頭奮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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