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雙眼通紅,一身殺氣,兩天兩夜沒睡,身上不見有半點的疲憊,眉眼裏有的只是濃濃的,足以讓人膽顫心驚的凜冽殺機,他盯着不遠處的地道口,雙手握拳,半響後咬着字,一字字,其聲錚錚,「給我去追,今天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這些人當真能憑空消失不成?,今個兒他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莫大帶着幾個人一角把其中一個房間的門給踹開,幾經翻找,有人大喊,「頭,這裏有個秘道——」
萬山縣某處角落,一個很不起眼的胡同,普通的民宅。
劉媽媽,「……」
「媳婦是什麼啊?能吃嗎?」
看着劉媽媽高興的樣子,伏秋蓮也不多說,又叮囑了辰哥兒幾句,讓他不能去抓臉上的痘痘,劉媽媽跟着點頭,「哥兒真的不能去抓,會落疤,到時侯娶不到媳婦的。」
「看看看看,這不有效果了?」
辰哥兒在一側卻是對着劉媽媽點點頭,「媽媽,不癢了。」
伏秋蓮便笑她,「媽媽,什麼藥也不能這麼快呀。」
藥膏塗上去,劉媽媽眼巴巴的瞅着辰哥兒,「好了沒,不癢了吧,是不是舒服點了?」那樣子竟是覺得這藥是神丹,辰哥兒塗在手臂上,就能立馬好似的。
大夫笑,「不用,真的不用。」
劉媽媽倒是比伏秋蓮還要緊張,「大夫,真的不用吃藥麼?」
沒一會秋至帶着大夫過來,只看了幾眼,大夫便笑了,「連太太不用擔心,令公子只是一些過敏,不嚴重的,我一會拿些家傳的藥膏,塗一下就好。」
但不讓大夫看看如何也不放心的。
她不懂這些皮膚上的病症,雖然曉得多是沒什麼事。
「不會吧,以前也沒有見他過敏呀。」劉媽媽有些疑惑,怎麼以前沒過敏呢,這菜地可是留了好幾年的,伏秋蓮卻是跟着搖了搖頭,「先別想這些,等大夫來了看看再說吧。」
「是呀,一直都在院子裏玩的。」秋暑也跟着點點頭,只是她猛的想起了什麼,呀的一聲輕呼,「劉媽媽,太太,今個兒在院子裏時,哥兒曾經跑到了後頭的菜畦,還抱了兩個瓜呢,難道,是那菜畔里的原因?」
「哪都沒去呀,最近幾天哥兒都沒出門呢。」
劉媽艱對於伏秋蓮素來是敬服的,聽到伏秋蓮的話自然是相信,只是卻隨即就黑了臉,哥兒能去哪啊,她趕緊扭頭看向冬雪幾個,「你們趕緊想想呀,看看哥兒下午都去了哪。」
「嗯,就是碰了不能碰或是吃了不能吃的東西,比如說,有人對雞蛋過繁,只要是一吃雞蛋,他全身就能起紅痘,所以,這種人就是不能吃雞蛋的,我覺得辰哥兒應該是碰到了規麼東西。」
「過敏?」
等大夫的時侯劉媽媽是急的團團亂,這是怎麼回事呀,都怪她,沒能把哥兒看好,不然為什麼會出這樣的症狀呢,看着她一臉着急,心疼的樣子,伏秋蓮只能安慰劉媽艱,「媽媽你放心,辰哥兒不會有事的,依着我來看,這應該是過敏了。」
劉媽媽吼冬雪幾個,秋至掉頭往外跑,「奴婢馬上就去。」
「還怔着做什麼,趕緊去請大夫呀。」
冬雨的嗓門不小,直接把伏秋蓮,劉媽媽幾個都喊了過來,劉媽媽唬了一跳,「這是怎麼的了,怎麼起了一片?啊,哥兒別抓,不能抓。」要不怎麼就說薑是老的辣,劉媽媽雖然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但看着他胳膊上又紅又是小米粒般的疙瘩起了一片,劉媽媽直覺的就是不能讓孩子去抓。
把蟲子丟出去,冬雪帶着小傢伙去洗了手,回頭一塊用過午飯,辰哥兒就去午睡,結果這一覺下去就是一個時辰,可等他醒過來的時侯,帶着辰哥兒梳洗的冬雨卻是唬了一跳,「太太,太太您看看,辰哥兒胳膊上這什麼啊,怎麼這麼紅,這麼多的小疙瘩?」
「嗯,知道啦娘親。」
伏秋蓮倒是不怕,不過看着身側幾個丫頭的臉色,她還是趕緊讓辰哥兒丟出去,「不許拿這個嚇唬你冬雪姐姐她們,知道嗎?」
辰哥兒哈哈笑,「我剛才嚇了秋至姐姐,冬雪姐姐也怕蟲。」
「娘,娘,我逮了個蟲子,嘻嘻,蟲子哦。」帘子掀起來,辰哥兒一跳一蹦的走進來,手裏竟然捉了個毛毛蟲!綠我牟,軟軟綿綿的被他捏在指尖,嚇的冬雪當時小臉就變了,「啊,蟲子。」
伏秋蓮輕輕一嘆,抿了口茶,看向冬雪,「前頭盯緊些,有什麼消息趕緊和我說。」她是即擔心莫大他們再出點什麼事,又提着一顆心,莫大能把連清他們救回來麼?
這人生啊,果然是不能十全十美的。
伏秋蓮看着窗外被風吹起的花樹,心裏微微一嘆。
就是辰哥兒都仿佛懂事不少一般。
其實吧,如今這樣子,如果不是少了連清和成同知兩個人沒有消息,伏秋蓮真心覺得日子過的挺順心的,外頭一切平安,肚子裏這個娃又乖的很,一點都沒鬧騰她……
「嗯,也只能是這樣想了。」
一側,劉媽媽端了花茶走過來,聽到她們的對話,笑着上前輕勸道,「姑娘不用擔心,莫大帶着人呢,肯定不會出事的。」
這眼看着就是兩天多的功夫,莫大他們竟然沒回衙?
伏秋蓮點了點頭,眉頭卻是不知不覺的蹙起來。
「沒有,奴婢和前頭交待過的,莫大哥一回來就和您說。」
一星期過後,看着賬冊上的營業額嗖嗖的往上漲,伏秋蓮總算是擠出了一點笑模樣,總算是有點好事,把賬冊放下,伏秋蓮看向一側,「冬雪,莫大他們還沒有回來?」
連着十天,前十位用餐的客人附贈甜品一份。
開業當天酒水菜甜品一律八折。
伏秋蓮雖然沒有到場,但卻把曲家等各家都請了過來,而且因為有着以前的基礎,再加上這段時間民情激憤,如今如歸樓重新開業,真真是恰到時侯!
七天後。如歸樓重新裝修完畢,降重開業。
這個人別讓她找到!
伏秋蓮握着茶盅的五指死死的捏緊,指尖透着青白色。
要是還找不到人?
心裏忐忑的很,又驚又喜,更怕的是一場空。
伏秋蓮自然是得到了消息的。
正如同伏秋蓮所說的,只要你是人,只要你在萬山城活動了,住過,有出現過,那麼,總會有那麼一丁半點的痕跡的。雖然說時間長會被時間模糊,但只要有心,伏秋蓮覺得老天爺不會讓他們白忙的。莫大是真有線索了,一心追着這條線索往下搜呢。
而且,莫大最近那樣的折騰,並不是一點線索沒有。
連清不在家,前面的衛主薄暫時老實,伏秋蓮的日子重心再次回到找連清的身上,如同莫大所想的那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她是絕不會甘心的。
冬雪很是認真的點頭,「太太您放心吧,奴婢都記在心上。」
伏秋蓮笑着看她一眼,「所以呀,有些事,永遠別在第一時間做結論。多看看,多想想,如果可以,略等那麼一等。」
好像是越來越順手的樣子。
沒想到這麼些天過去,呂順倒是做的得心應手。
主僕兩個說了一會,冬雪又把之前在呂順那裏聽到的話轉給伏秋蓮,「呂順要奴婢和您說,酒樓的裝修進度很快,如今已經按着您的要求重新弄了,再過個七天左右就能完全的收工。沒想到,那小子辦事挺靠譜的嘛。」當時掌柜的不能主事,伏秋蓮直接就讓呂順負責如歸樓的這一攤子,冬雪還曾猶豫來着呢。
旦凡是涉及到自己本身的利益,有幾個能真正坐懷不亂的?
「傻孩子,這世上的利益本來就是最傷人的。」
冬雪眉飛色舞,「何止是改了一下,如今呀,太太您不知道,都在明里暗裏的指責他呢。」冬雪對着前衙方向呶了下嘴,揚揚眉,一臉的嘲諷,「奴婢看他這下怎麼有臉再出去,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老爺平日待他那麼好,他竟然恩將仇報。」
「嗯,兒子就在院子裏玩。」看着辰哥兒和冬雨跑出去,伏秋蓮扭頭看向冬雪,「如何,讓你去外頭打探到的消息怎麼樣了,最近應該風向改了一些吧?」
「可以,去吧,不過不許亂跑啊。」
伏秋蓮握着辰哥兒的手教他描紅,偶爾盯正他寫字的身姿,陪着兒子把幾頁大字寫好,辰哥兒小小的臉上鬆了口氣,可卻是乖巧的看向伏秋蓮,「娘親,我寫完了,可以和冬雨姐姐玩會嗎?」
又不是她挨餓,有本事明天後天,一輩子別吃!
至於不吃飯……
衛太太也只是挑了下眉,罵就罵唄。
回到衛府書房,衛太太聽說之後眼皮跳了一下。想了想也沒去找不自在,直接讓人把晚飯給衛主薄送到了書房裏,聽說把送飯的人罵了一頓,然後直接把飯菜給丟了出去。
一路上,衛主薄是半個字沒說,臉色鐵青,嚇人的很。
「是是是,老爺您請。」
「回去。」
這些愚民,實在是可惡的很!
握着茶的衛主薄黑着臉,差點把手裏的茶盅給捏碎。
他不是死定了?
誰知道會不會哪天一惱起來,秋後算賬啥的。
他家老爺可是小心眼的很啊。
稍微的放了那麼幾分心,可也就那麼一兩分罷了。
最後結論是沒有。
小廝站在這裏,拼命想着自己剛才可說大逆不道的話了?
好不容易幾個人說完,台上評書又開場,小廝一頭冷汗的回來,「老爺——」他這可是奉命行事,偶爾說那麼幾句吧可都是為了和他們套話,老爺千萬不能找後賬啊。
還是隨時要掉下來的那種。
好像有一把刀就那麼懸在他頭頂。
小廝嚇的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背後覺得發冷。
「這人啊,哎,黑心。」
「可不是麼,哎你不知道吧,我有個叔叔的嬸嬸的婆婆的女兒的弟弟的媳婦的嫂子的弟弟在衙門裏當差,聽說呀,咱們這位衛大人現在要把縣令太太母子趕出去呢,不讓人家在那住了。」
「這誰知道,你不知道吧,我可是聽說了,這衛大人呀,就是指使着家裏的下人去打砸,誣陷人家的酒樓,想着要獨吞呢。」
「可不是逗個樂嘛,你說咱們這位衛主薄也真夠狠的,人家連大人這還不沒找到呢,他這裏轉頭就對付起人家孤兒寡母的,真真是的,以前怎麼沒看到這衛大人是這樣的人呢?」
小廝曉得了,這是讓他繼續問,心一橫,「幾位大哥說來聽聽呀,反正閒着也無聊。來來,逗個樂子嘛。」
身後,衛主薄輕輕一咳。
那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小廝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不好不笑,可又不敢笑。
「能說啥,還不是咱們這位衛大人的事?」
茶樓有專門說書的,這會正中場休息,小廝便湊過去,「剛才這說的啥,看你們說的熱鬧的起勁兒,也和我說說唄。」
「小哥兒坐。」
小廝立馬換了張臉,尋個人多的桌坐下,「幾位,喝茶呢。」
他就說呢,自家老爺為什麼好端端的改了性子,非在廳里喝茶。敢情,這是想着打探一下外頭的風聲,嗯,即然是這事,那他就得好好表現表現。
就這麼一句話,小廝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讓你去就去,趕緊的,找個人多的地方。」
「奴才哪裏敢?」
待得那夥計走後,衛主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廝,對着他笑了笑,「你也去找個地方做吧,是爺賞你的。」
「好嘍,您稍等,這就來。」
「不必,就在廳里,一壺碧螺春,幾碟點心。」
「這位客官您想用點什麼?咱們樓上有雅間兒。」
小廝腦海里的念頭還沒轉完呢,衛主薄已經是抬腳走了進去。
啊,在大廳?他家老爺啥時改了行事風格?
「不必,就在大廳。」
小廝體貼上前,「老爺想進去歇歇腳麼?小的給您訂雅間。」
走在大街上,衛主薄神色從容,一襲長衫。身邊僅帶着一個貼身小廝,穿過一條街,又走了那麼一會,衛主薄停在一間茶樓。
衛主薄對着衛太太擺了擺手,「不用等我,我出去轉轉。」
「老爺放心吧,妾身心裏有數。」
「你這段時間儘量少出門,約束着點家人。」頓了一下,衛主薄又交待着衛太太,「有空的話也去姓連的家裏看看,哼,別讓人家說咱們家薄情。」
氣都氣死了!
現在的他哪還有什麼心情喝茶呀。
衛主薄是越想越氣的,手裏的茶直接就丟到了桌子上。
「我安排的好好的,都壞在那個蠢東西身上。」
衛太太看着衛主薄臉色不對,趕緊讓人把管家娘子抬下去,親自幫着衛主薄續了茶,兩手捧過去,「瞧着老爺這臉色不對,可是累着了?衙門裏的事也別太急,自己身子重要。」
管家娘子直接就暈了過去,天塌了啊。
「本官就是有這個心,可現在,本官也不知如何救他了。」
「您說什麼?」
衛主薄搖搖頭,「不是本官不救他,他已經畏罪自盡。」
一側的衛太太聽的眼皮一跳,倒是這個管家娘子沒聽出話後音兒來,還在那裏膝行兩步,抱着衛主薄的腿求情,「老爺,您就念在他隨着您辛苦這麼多年的份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救他一命吧。」
「本老爺行什麼好啊,他自作自受,敢背着本老爺做下那麼多的壞事,本老爺不罰他就不鏎了。」衛主薄官腔打罷,一聲冷笑,「你也不用給他求情了,就是本官想饒他,也是沒那個機會。」
管家娘子哭,「老爺,老爺您行行好——」
她只是想着要個活的人啊。
管家娘子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她也知道自家男人是犯了大錯,可看在以前那麼多年的份上,饒他一命不成麼?她不求再讓那個男人繼續當管家,哪怕是把自己的差事都辭了。
所以,當衛主落回到家,衛府的管家娘子直接哭着求到正房時,衛主薄直接就給了她一個窩心腳,眉眼帶着殺氣,「沒用的東西,我安排的好好的,都被你們這些蠢貨毀了。你還有臉來給他求情?」
他不如先下手為強,讓那個人死的不能再死。
與其讓那個管家供出自己那些事,成為對付他的鐵證。
衛主薄不是想不到這些,可他是沒辦法。
可別忘了她手裏纂着那管家的供詞呢,而且,這個時侯管家出事,心裏旦凡明白那麼一點的,都會暗自嘀咕那麼幾句,畏罪自盡,或者,是被別人殺人滅口?
是,那個管家一死伏秋蓮沒有證人了。
猶豫的當中,伏秋蓮不過是在背後推了他一把。
是衛主薄先動了殺心,那個管家知道他太多的事,他害怕了。
可那又怎樣?
甚至,她還在其中起了幾分推波助瀾的作用。
她知道的很清楚好不。
伏秋蓮能不知道那個管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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