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城
一隻白鴿飛進院落,梅蘭取下白鴿腳上帶着的卷信,沒等看完,就見林文茵從院外走了進來。
看着梅蘭倏然收起的字條,她淡淡垂眸道:「又來信了?」
聞言,梅蘭知道自己這次又被她發現,為難的笑了笑,「哦,沒什麼事。」
林文茵走到石桌旁坐下,手中的劍往桌旁一立,「還是不想告訴我來信的人是誰?」
梅蘭舔了下唇,而後笑嘻嘻的走到她身邊,拉過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捏着,「累了吧,你的手都已經磨破了,就別練了,要我說呀,你這雙手也就適合彈彈琴什麼的,哪裏做的慣這種拿劍亂揮的事?」
林文茵看了他一眼,卻也由着他在自己的手上揉捏,「我沒問你這個,你別跟我打岔,近幾日這飛鴿來的越來越頻繁,倘若真的沒事,難道這鴿子是來跟你報平安的嗎?」
梅蘭愣怔過後點了下頭,「是啊,它就是來報平安的。」
林文茵皺眉瞪了他一眼,而後手一抽,起身嫌棄道:「我看起來有那麼傻嗎?」
見此,梅蘭趕忙起身賠笑道:「不傻不傻,我們家梅夫人天資聰穎智慧過人,誰敢說你傻,老子就切了他。」
梅蘭的這般恭維林文茵早已習慣,她輕嘆一聲,說:「你若有什麼事儘管去做好了,若是不方便帶我,我可以留在這等你,自從認識我以來,你那採花大盜的名聲也沒了,而且也不見你做過什麼事,這樣會讓我以為是我耽誤了你。」
「胡說八道,」梅蘭正色過後,馬上又換成了一臉討打的笑容,「家裏有個這般貌美如花的娘子,我還採什麼花,做什麼大盜?每日看着你就夠了,別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林文茵白眼一翻,說不上是嫌棄還是無奈,「你這張嘴若是能少貧一點就好了,每天都要說一遍這樣的話,你不膩我都膩了。」
說着,林文茵提步就往屋裏走,梅蘭見此趕忙跟上,粘膩的跟在她身後,「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怎麼能算是貧嘴呢,你要知道,多少人想聽我夸一句都不容易呢,我每天在你耳邊說,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感動?」
驀地,林文茵腳步一頓,她轉過身,笑了笑說:「感動,非常感動,不過梅大俠,我現在要換衣服了,不知你可不可以先往後退一步,讓我把門關上?」
梅蘭眉梢一挑,邪惡的笑了笑說:「換衣服啊,那我可不可以往前一步,然後你再把門關上呢?」
「你說呢?」
話落,林文茵臉上的笑意一斂,忽的一掌揮出,梅蘭手一擋,順勢將她的手握在了手中,她的這點功夫全都是他教的,才短短几月,徒弟就想超師傅了?
梅蘭嘴角一勾,腳下正欲邁進,不料林文茵倏然轉身,手肘襲中他的腹部,趁着他吃疼的空檔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砰地一聲,房門狠狠的關上,而後就聽她在屋內揚聲道:「換衣服就不用你陪了,你還是一個人在外面冷靜一下吧!」……
——
封家
「小姐,我們現在真的可以從封家搬出去了嗎?」
綠繡手上收拾這東西,可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就這樣搬去墨王府,若是被那兩個遼國人知道,這身份的問題怕是不好解釋。
唐無憂坐在鏡子前,手的梳篦輕理着發梢,「放心好了,封家人還指望我幫他們救女兒,他們是絕對不會亂說的,另外那兩個腦子不好的幻想狂昨日就已經離開這裏回遼國去了,我搬不搬走他們是不會知道的,他們有他們的事做,我也有我的事做,他們若想找我,會主動聯繫封夫人的。」
這話說的也在理,綠繡點了點頭,而後繼續閒聊似的說:「小姐難道就不覺得那兩個人很奇怪嗎,那兩個人就這般堂而皇之的說要奪帝位,而且就這麼回去了遼國,說的好像是他應該得的一樣,可若是一般人想要謀反,又豈會這般淡定無虞?」
「是挺奇怪的。」唐無憂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她所說的這個問題唐無憂不是沒有想過,但是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有想明白那兩個人到底是哪裏來的信心。
「小姐覺不覺得那兩個人之中長得比較高的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綠繡聽似隨意的話,卻不由的讓唐無憂手中的梳篦頓了一下,紫眸微微一垂,道:「你覺得他像誰?」
綠繡一邊整理着東西,一邊搖了搖頭,「奴婢也想不起來像誰,但總覺得他像一個人。」
之前唐無憂也不覺得他像誰,可是聽綠繡這麼一說,她便不由的回想了一下,那一雙眉眼好像是有些眼熟,至於像誰……
沉思半晌,紫眸微微一顫,她的確見過這雙眉眼,但是這怎麼可能呢,現在是在跟她玩復活者的遊戲嗎,一個兩個死去的人全都活着,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整理好了東西,綠繡看了一眼仍在發愣的唐無憂,「小姐,東西都整理好了,咱們什麼時候走啊?」
聞言,唐無憂斂回思緒回頭看了綠繡一眼,「這麼急,難不成是急着去見你的某位心上人?」
這突如其來的話不禁讓綠繡臉色一紅,「小姐說什麼呢,是您說要搬去王府的,現在怎麼反倒打趣起我來了?」
唐無憂眉梢一挑,起身懶懶的走到她身邊,「沒有就沒有唄,你急什麼呀,難不成真的被我說中了?」
「小姐胡說,我根本就沒有這麼想過。」
見她急了,唐無憂兀自點了點頭,「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不過也是,這幾天你淨跟憶在一起來着,我看這憶好像比南影還要殷勤,我若是你,我也不要南影那塊木頭。」
綠繡聞言一怔,連忙解釋道:「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哪裏跟憶走的很近了,這話要是讓南影聽到……」
驀地,唐無憂紫眸一彎,奸詐的笑了笑問:「什麼?不能被南影聽到,這是為何?你們兩個一個不積極,一個不上心,如此不冷不熱的還要牽掛對方是不是另結新歡,這樣可是很不利於生態平衡的。」
綠繡一時慌亂,急的直跺腳,「小姐您又坑我,什麼生態平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人,唐無憂噗嗤一笑,而後喊道:「你去哪啊,還不趕緊把東西搬出去,難不成你是想去把南影找來幫你搬嗎?」
聽着那跑遠的腳步聲,唐無憂笑的更甚。
「這是怎麼了?」
看着走進門的人,唐無憂斂了斂笑意,「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難不成是來幫我搬家的?」
瞟了一眼桌上零零碎碎的東西,蘇子辰嫌棄的撇了撇嘴,「就你這點東西也算得上是搬家?我看連馬車都用不着,綠繡一個人就能把東西抬過去了吧!」
聞言,唐無憂白眼一翻,不待見的說:「既然不是來幫我搬家的,那你來幹嘛,沒看到我正忙着呢嗎!」
「看到了,忙着打趣綠繡。」
唐無憂眼眸一抬,看着他問:「你都聽到了?」
蘇子辰點了點頭,「聽到了,只是沒想到綠繡居然和南影看對眼了,事實證明,緣分這種東西真的不單單只是靠認識的時間就能決定的,可憐了我的憶,恐怕是免不了要傷心嘍!」
唐無憂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其實也不盡然啊,畢竟綠繡和南影還沒有在一起,憶還是有機會的。」
話落,就聽蘇子辰一聲苦笑,「是啊,憶是還有機會,可是我卻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唐無憂紫眸一挑,看向他,故意道:「怎麼,你也想要機會?你是何時看上綠繡的,為何我不知道?」
蘇子辰瞪了她一眼說:「行了,你裝什麼裝,我就不信你聽不懂。」
唐無憂撇了撇嘴,伸手在他肩頭拍了兩下說:「放心好了,你的終身大事包在我身上,往後若是尋麼到好姑娘,我就是搶也給你搶來做媳婦兒。」
蘇子辰肩頭一聳,將她那大大咧咧的手甩了下去,「我看還是算了吧,就你那點撮合人的本事,我還怕到時候別人告我強搶民女呢!」
一聽這話,唐無憂不樂意了,「怎麼說話呢,我撮合人的本事怎麼了,哪裏不好了,你說出來聽聽。」
「這還要說嗎?瞧瞧那蕭音被你折騰的,我都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人了,還有着綠繡和南影,也不知道你都對人家做了什麼,弄的她反感成這樣。」
聞言,唐無憂嘴角狠抽幾下,嚷嚷道:「這些怎麼能怪我呢,是他們自己一個個的腦子有問題好不好,喜歡的不敢說喜歡,說了喜歡的又非要在哪拘着,又不是我逼他們不許在一起的,你怪我幹什麼?」
「行,不怪你,但是我還是覺得你以後別再摻和這樣的事為好,特別是我,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在我這種心思沒有完全消失之前,還是不老煩您老人家費心了,成嗎?」
唐無憂眼眸狠狠一瞪,不滿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管就不管,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還懶得管你這些破事呢!」
說到她自己的事,蘇子辰不由的正了正神色,「話說你就這麼搬去墨王府,沒名沒分不清不白的,你就不怕別人說閒話?」
唐無憂輕嗤一聲,不以為意的說:「嘴長在別人身上,誰愛說就說去唄,閒話這種東西難道我還聽的少了,再說了,我就是不搬去,恐怕那些不中聽的該來還是照樣來,而且我若是一直留在這的話,顏蕭那小子是不會死心的,一想到他上次那個樣子,我就覺得心裏不安,哎,要怪就怪姐姐這性子太好,怎麼就一個個的勾了你們這些小哥兒的魂呢!」
看着她那嬌作之態,蘇子辰忍不住一笑,「是,這都要謝謝你的爹娘,將你生的這般完美,簡直是天理不容。」
唐無憂得意的點着頭,「說的就是唄,你說他們基因這麼好,怎麼就不知道多生幾個,造福蒼生呢!」
……
墨王府門前,唐無憂剛下馬車,就見顏蕭正帶着他的兩個侍衛站在那。
唐無憂眉心一皺,問道:「你怎麼會在這?」
顏蕭沒有回答,而後朝身後的一個侍衛看了一眼,「你去駕車,送姑娘去皇子府。」
「是。」
那人正欲上前,唐無憂卻奇怪了一下,「皇子府?哪個皇子府?」
聞言,顏蕭轉眸看向唐無憂,「父皇旨意,你與皇兄並未成親,未免招人閒話,暫時不得住在一起,我已經向父皇求了宅子,你今日便可搬過去。」
唐無憂愣了半晌,而後一聲哧笑,「沒有成親不能住在一起,這是什麼屁話?前兩日他還叫人將我兒子女兒接進宮去,如今卻不許我住進這王府,嫌我沒有成親是不是,那好啊,我現在就進去把宮洺給娶了。」
見她氣惱欲進,顏蕭手一橫,攔了她一下,「皇兄是皇子,成親豈能兒戲,月兒還是不要在糾結了,我的府邸是給你求的,你放心,我不會住在那。」
一旁,蘇子辰思慮了一下,而後來到她身側,小聲的說:「他說的也有道理,你們畢竟還未成親,住在一起的話……」
驀地,唐無憂回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喝道:「蘇子辰你現在在這放什麼屁,你幫誰呢?」
蘇子辰被她的吼聲驚的瑟縮了一下,喃喃道:「我,我也沒幫誰。」
在蘇子辰的心裏,雖然他沒有顏蕭這般強烈的佔有欲,但是對於她搬來跟宮洺一起住這件事,多少還是有些忌諱的,他不奢求她會回心轉意,但是最起碼在她沒成親之前,他不想她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變成宮洺的人。
唐無憂瞪了他一眼,而後再次看向顏蕭,「顏蕭,你還要再為這件事糾纏多久,我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是嗎,現在你讓我住進你的府里,這有何意義,我已經是宮洺的人,住不住進這王府,你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下這一切?」
「我不會放下,永遠都不會,你是誰的女人我不在乎,但你最後嫁的人只能是我。」
「哈哈哈!你喝多了吧!」唐無憂眼一擺,猛地推開那隻攔在面前的手,直接往裏走。
顏蕭沒有轉身,更沒有相攔,而是握着拳,極力的保持着平靜,「你今日若是不跟我走,明日我就會讓整個皇城的人都知道墨城君不仁不義,奪自己的親弟媳為妻,倘若你不怕他因此身敗的話,你儘管踏入這府中。」
驀地,唐無憂腳步一頓,只覺得被他氣的快要斷氣,她咬了咬牙,慢慢的轉過身,「呵,顏蕭,這麼長時間,我竟不知你居然有這般魄力,好,我跟你走。」
聞言,一直站在門前不知如何是好的南影頓時一驚,「王妃,您真的要跟九皇子走?王爺入宮還沒回來,您要不要先等王爺回來再做決定?」
「不用了,等他回來你跟他說一聲,讓他放心,等我安頓好了在來找他。」
話落,唐無憂大步而回,經過顏蕭身旁,看都沒有再看他一眼,顏蕭看着那憤惱的人,寬心一嘆,而後上了前一輛馬車,帶路而去。……
九皇子府
五進的院落並不比墨王府小上多少,府里下人侍婢全都已經安排妥當,顏蕭本是將唐無憂安排在了正院,可唐無憂卻偏偏選擇了偏院。
房裏,唐無憂看着那一直跟着她卻一言不發的顏蕭,冷冷道:「現在我已經搬來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如果沒有,你可以走了。」
「月兒,你一定很恨我吧!」
唐無憂冷哼一聲,撇開視線,沒有言語。
一聲重嘆,顏蕭強擠出一道苦澀的笑容,「沒關係,就算你恨我也好,我都不在乎,你好好歇着不要亂跑,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見他轉身,唐無憂蹭的站起,「顏蕭。」
聞聲,顏蕭再次轉身看向她,眼底似乎有種期待在流轉,「月兒……」
「不要再叫我月兒,我說了我不是。」唐無憂冷硬的打算他所有的幻想,不給他留有一絲期待。
她走上前,質疑的看着他問:「我問你,皇后宮中失火,這件事是誰做的?」
聞言,顏蕭眼睫一低,沒有做聲。
「是不是你放的火?」
許久,顏蕭慢慢抬起眼,眼圈有些發紅,「月兒,就算你不承認你是月兒,但在我的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月兒,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即便她是皇后也不行。」
這話沒有讓唐無憂感到太大的意外,因為當她得知皇后重傷之時,她就已經懷疑過他,「你瘋了嗎,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了,你會是什麼後果?」
「我不在乎什麼後果,我只知道她傷了你,我恨她。」
唐無憂微微皺了下眉,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一個溫順的孩子,可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是真正的溫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隻被逼急了的兔子,沒人知道他以後還會做出什麼。
「顏蕭,我不值得你為我做成這般,我騙了你,你該恨的人應該是我。」
顏蕭含笑搖了搖頭,「不,我不恨你,我可以恨遍這個世上的所有人,但唯獨不會恨你,你是我的月兒,你是我這一生都想要用性命來愛的人,即便你不愛我。」
顏蕭的話說的唐無憂心疼,但更加讓她心慌,他要恨遍天下所有人,這些人指的是誰?到這一刻她似乎才有些後悔,她從沒想過他會這麼執着,也沒想過她的欺瞞會讓他變成這般。
她伸手拉過他的手,輕聲勸哄道:「顏蕭,我真的不值得你為我這樣,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你又怎麼知道這不是對朋友的喜歡呢,你一直想要朋友,只因我是女人,所以才會讓你有這樣的錯覺,你對我的感情不一定真的是愛,也許只是一種執念,只要你放下,我還是願意跟你做朋友的。」
顏蕭低着頭,看着那緊握着他的手,嘴角漾起一抹許久未見的淺笑,「月兒你知道嗎,我很喜歡牽你的手,但我也很怕牽你的手,因為每次你都會無情的將我甩開,可是那日,我親眼看着你跟皇兄牽手走進父皇的大殿,我真的很羨慕,也很嫉妒,今天你是第一次主動拉我的手,雖然只是為了勸我放棄,但是我的心還是會悸動,月兒,我的確是沒有朋友,但是只要有你,我便不再需要任何朋友,也許你說的對,我對你是一種執念,我不願放下,也放不下,就算你以後恨我也好,我是不會放棄你的。」……
墨王府
宮洺剛進門,就見南影急慌慌的跑來,「王爺,王妃被九皇子帶走了。」
「你說什麼?」宮洺聞言神色一凝,惱怒立現。
「剛剛王妃已經到了大門口,可誰知九皇子在這等着,他說王妃跟您還沒有成親,不能住在一起,還說他跟尊皇求了宅子,讓王妃住到他那去了。」
宮洺疑惑的看了南影一眼,「就因為這樣,她就跟他走了?」
以他對唐無憂的了解,顏蕭說她沒和他成親,她應該馬上闖進來抓入洞房才對,怎麼會就這麼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南影為難的看了宮洺一眼,支支吾吾的說:「其實……其實是因為……」
「因為他實在太煩人了,我沒辦法才跟他走的。」
突然闖入的聲音令南影頓時鬆了口氣,宮洺回頭看着走來的人,眉心輕輕一蹙,「怎麼只有你一人?」
唐無憂聳了聳肩,「不然呢,難道你想讓我把顏蕭也帶來?」
聽着她這明知故問的話,宮洺一聲輕嘆,轉而將她拽到面前,「我說的是綠繡。」
紅紗掩面,宮洺雖看不出她的情緒,但是她那不自然的眼似乎在向他透露着某種他並不想接受的訊息。
唐無憂將頭一低,靠在他的胸口,喃喃的說:「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那小子瘋了,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其實住在哪都是一樣,那雖然是他的府邸,但是他並不住在那,而且我隨時都可以來。」
「為何答應他?」宮洺不相信她只是因為沒辦法才妥協,只要她想堅持,絕對沒有人可以逼她做任何事。
「沒什麼,只是覺得最近還是不要再刺激他比較好,你知道嗎,皇后寢宮失火是他做的,他真的已經瘋了,我害怕他還會做出什麼別的事來。」
聞言,宮洺憂心一嘆,「他的確是瘋了,所以我更不想讓你接近他,這幾日,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讓那些之前對顏錦支持的大臣全都倒戈,他現在連自己的姐姐都下手了,我真的擔心他會對你做出什麼。」
唐無憂愕然抬頭,「那你呢,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見她這般急切,宮洺淡淡一笑,「我在朝堂之上並無人脈,他就是想對我做什麼也無從下手,唯一能遏制我的也就只有你和兩個孩子。」
唐無憂低下頭,不禁有些感慨,「早知如此,我真的不應該利用他,宮洺,他本性不壞,如今變成這般也都是因為我,如果可以,你也適當的遷就他一下,免得他再做出什麼更壞的事。」
唐無憂所說的也正是宮洺顧忌的,雖然他認識顏蕭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的確是個單純的人,「我會的,但是你真的要住在那嗎,他若只是拿我們沒成親來說事,那麼我現在就叫人準備,明日就迎你過門。」
唐無憂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後疲憊的靠在他胸前,「還是等等吧,這個節骨眼上,即便是你說娶,恐怕尊皇心中也是對我犯着忌諱,反正我也不在意名義上的這些事,等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翌日,中午
「王爺,九皇子府的人來了,說要接王妃回去。」
唐無憂午睡未醒,宮洺看了一眼那沉睡的人,小聲道:「知道了,讓他先回去吧,等王妃睡醒了本王自然會送她回去。」
「是,屬下這就去回他。」
南影剛走,唐無憂緩緩的睜開了眼,看着坐在塌邊一臉沉寂的宮洺,她伸手輕輕拉了他一下,「好了,我還會再來的,反正他也沒有找人看着我。」
一聲嘆息,宮洺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世上有哪對夫婦像我們這麼難,每走一步都是阻礙。」
唐無憂懶懶的笑了笑說:「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呢,做人要樂觀一點不是嗎?」
突然,南影再次走了回來,他看着宮洺為難道:「王爺,九皇子來了。」
聞言,宮洺面色一沉,剛剛被唐無憂勸慰了一點的耐心,此刻頓時消失不見,「得寸進尺!」
見他起身,唐無憂緊隨而起,突然覺得一陣眩暈,讓她再次跌坐回榻上,見此,宮洺一急,趕忙回身扶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唐無憂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睡的久了,頭有些暈。」
宮洺不放心的皺眉,「你再躺一下,這樣子根本沒辦法離開,顏蕭那邊交給我。」
「算了,我沒事,不要再因為我而引發你們兩個之間的不愉快,你答應過我要讓着他的。」
「我答應你讓着他,但是沒答應過將你讓給他。」
見他惱了,唐無憂輕輕拉過她的手,勸道:「沒人讓你把我讓給他,就算你肯,我還不答應呢,但是他好歹是你弟弟,你也不想見他就這樣下去吧,我說的話他多少還能心平氣和的聽上兩句,你知道我也沒多少耐性的,倘若到時候他還是執迷不悟,你就是想讓我勸,我也是不會再理他的。」
宮洺明白,凡是她已經決定的事,無論他說什麼都是改變不了的,雖然他不願意讓她跟顏蕭有太多的接觸,但他也不否認唐無憂的話是對的,顏蕭本性不壞,眼下這般也都是因為他誤入了極端所致。
「好,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委屈了自己。」……
正堂,顏蕭看着相扶而來的二人,不禁擰了擰眉心,他迎上前看着唐無憂問:「月兒怎可一聲不吭就離開,你難道忘了我說的話嗎?」
聞言,宮洺眼眸一縮,他就知道這丫頭一定是瞞了他什麼。
唐無憂神色微凝,冷聲道:「我只是暫時住在你的府邸,而不是賣給了你,怎麼,難道我往後出門還需要提前跟你報備嗎?」
見她厲色相向,顏蕭不敢再去惹她不高興,看向宮洺扶在她腰間的手,心中的惱恨再次騰升,「皇兄難道沒有聽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嗎,你們尚未成親,還望你多加注意一下男女之別。」
顏蕭的話擺明了就是在刺激宮洺的底線,唐無憂雖然不想去傷顏蕭,但她更由不得他這般刺激宮洺。
紫眸一緊,她不由泛惱,「男女之別?你對一個與我有了兩個兒女的人說這樣的話,難道就不覺得好笑嗎?顏蕭,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但是你現在這種做法對你來說絕對不是最好的方法,我答應住到你那裏,不是因為你說的那些話讓我怕了,而是我在擔心你,倘若你還有繼續這樣執迷不悟,那我覺得我也沒有跟你離開的必要了。」
顏蕭緊了緊袖下的拳,隱忍的青筋浮上額角,「好,我不說了,現在你能跟我回去了嗎?」
見他這般隱忍,唐無憂無奈一嘆,她轉頭看向宮洺,「我先走了。」
「嗯,送你出去。」沒再理會顏蕭,兩人轉身而去。
上了馬車,顏蕭淡淡的看了宮洺一眼,什麼都沒說,但是那眼神中卻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尊敬。
馬車走了很遠,唐無憂始終扶着額角一聲不出,顏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做了什麼?」
聞言,唐無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麼?」
「你臉色不好,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吧!」
顏蕭的關心實在讓唐無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她斂回視線,淡淡一嘆,「大夫是治病的,又治不了心煩。」
顏蕭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這話是何意,沉默半晌,他再次開口說:「月兒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去墨王府過夜?」
這話一出,唐無憂似乎也明白他剛剛問的第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做了什麼,他問的還真是含蓄。
「你不是說不在乎嗎,現在為何又來在意我在哪過夜?」
聞言,顏蕭眉心一抖,「我不在乎的是你的過去,而不是現在,你是女子,未婚生子也就罷了,為何到現在都不知道避諱?」
唐無憂紫眸一瞥,冷冷笑道:「避諱?我為何要避諱,我連孩子都給他生了,現在才來談避諱,難道你不覺得晚了點?」
「月兒一定要這樣嗎,我接你進府,其意就在讓你避嫌,可是你當晚就跑去王府,還留宿不歸,難道你是想讓我叫人看着你你才肯乖乖聽話嗎?」
紫眸一挑,唐無憂微惱的看向顏蕭,「哦?你的意思是想要軟禁我?你以為你做的到?你知不知道宮洺能容忍你到現在,是因為你是他弟弟,若是換做常人,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苦澀的笑容滿含嘲諷,顏蕭低垂着眼,笑聲一聲比一聲淒涼,「這麼說來,我還要感謝我的好皇兄對我手下留情了?你怎麼就知道他容忍我不是因為對我的內疚,從他進宮的第一天開始,我沒有一刻對不起他,可是他呢,他明知道你是我的,但卻仍是將你從我身邊搶走,他還安排那樣一次見面,他居心何在?」
唐無憂聞言稍顯詫異,她一直以為自己那天隱瞞的很好,可是不曾想,還是被他猜到了。
「如果你要這樣鑽牛角尖我也沒辦法,但這一切並不怪他,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早些將這一切跟你說清楚,當他知道你口中的月兒是我時,他也很生氣,是我叫他瞞着,所以你要怨就怨我吧,我就是這樣一個無良又缺德的女人,這樣的我根本不值得你這般相待。」
「月兒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裏清楚,你不必為了幫皇兄說話而這般貶低自己,不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你若想解脫,大可以殺了我,如若不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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