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5.第五章

    當太陽的小小光束打下來,如同意料的一般,早就撤退到下水道深處的嚴席被排山倒海的痛苦襲來。他躺在地上渾身痙攣着,或許是在前幾次的經驗中增長了幾分忍耐力。這一次,他看到了自己渾身的血液沸騰溢出,他瞪大了眼睛地看着這幅奇異的場景。在昏厥的前一秒,他感受到,在痛苦的過程中,他的蛇尾似乎變回了人腿。

    第四次的痛苦在日暮的時候結束,嚴席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自己的下身。

    還是幽黑色,有着密密麻麻細小鱗片的蛇尾。仿佛在痛苦時的感覺真的只是錯覺一樣。但是蛇尾也確實在痛苦之中發生了變化,嚴席記得,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蛇尾長接近兩米,現在粗略望去,他的蛇尾長鋪在地面上,絕對已經長過三米。

    如果去除他人類的上身的話,這各長度,也稱得上蟒蛇了。

    嚴席諷刺地笑了笑,剛從痛苦抽離出來的他現在狼狽萬分,白色的襯衫已經看不出曾經的顏色,渾身脫力。除了蛇尾,他的上身都是濕的,嚴席無師自通地用腹部帶着蛇鱗的地方貼地,身後長長的蛇尾扭動,節省力氣,像是蛇類那樣向一開始的井蓋處游移去。

    等他慢慢回到井蓋處的時候,那條小粉色已經從對岸爬了回來,死老鼠還擺在原地,蛇類一般吃下一頓食物需要兩三天來消化,此時小粉蛇身體的老鼠輪廓已經消失,但是一部分的腰圍還是略微有些粗大。

    此時它正身體一節一節的盤成一個圈,在黑乎乎的下水道,不知道在幹什麼。

    嚴席力極,他費力地緩緩爬過粉蛇,立起上身,盤尾坐下。輕輕地依靠在下水道的牆壁上,他輕輕呼出一直憋着胸口的喘息,雖然臉色還在發白,不過氣息卻平穩不少。

    他的手還在細微的顫抖着,用力撩起濕漉漉的頭髮,露出額頭。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濕噠噠的髒襯衫,擰了擰衣角的汗水便沒有去管它。縱然滿身的汗臭,在同樣臭氣熏天的下水道也聞不出來什麼。

    嚴席靠在牆壁上恢復着體力,這時才低頭觀察盤成一團的小粉蛇。

    原來小粉蛇此時正用身體纏困住一隻碩大的老鼠,像是戲弄那隻老鼠一般,它慢慢地收緊身體,享受着老鼠從掙扎到窒息,再到死亡的全過程。而看到嚴席,它層層加力的身體頓了一下,搖擺着蛇頭想要靠近嚴席,卻又不舍快要死亡的獵物。它急的直吐蛇頭,猶豫了半天,蛇類的大嘴一張,就想先咬死再說!

    &一下。」嚴席喘了口廢氣。再一次地試探粉蛇。「放了那隻老鼠。」

    嚴席冷眼旁觀,命令粉蛇做出與它意願完全相反的行為。

    被嚴席喊住的小粉蛇愣了一下,它不懂人類的語言,貧瘠的腦袋反應了半天才接收嚴席給他的信號。層層纏住老鼠的力道微微放鬆,就如同嚴席命令的一般,它將那隻老鼠放走了。

    快要窒息的老鼠一下子獲得了氧氣,胖大的肚子一鼓一鼓的,頭暈目眩地趴在地上,一時間竟然沒有逃跑。

    粉蛇的行為讓嚴席感到滿意,他沒有去管那隻老鼠的死活,他猶豫了一下,繼續控制自己保持自己平穩的呼吸,伸出手,獎勵似的摸了摸它光滑的蛇腦袋。

    粉蛇一開始還有些不太適應這種行為,被摸了半天,接收到從嚴席哪裏傳達過來的一丁點的喜愛之意。整個蛇興奮極了,撒嬌地纏繞到嚴席的手腕,求更多愛撫。

    嚴席看着手腕上通體粉嫩但難掩陰冷氣質的粉蛇,眉頭一皺,另一隻手抖了兩下,捏住了它的七寸,將它從自己的手腕處扯了下來。

    粉蛇不舍地用尾巴勾住嚴席的手腕的,嚴席毫不留情,將他放在地上,拿起上次放在一旁的木棍,敲了敲它的腦袋。「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亂爬。」

    粉蛇委屈地將腦袋伏在地上,裝可憐。

    嚴席無視地撇過腦袋,看到一旁的老鼠還在肚皮一鼓一鼓的趴在地上,噁心的長尾巴跟着他一顫顫的。

    嚴席眼神閃過一絲厭惡,用枯枝木棍將這大胖老鼠撥到了一遍。

    大老鼠被一動,整個老鼠頓時驚醒了,暈暈乎乎卻又也不失靈敏地彈射般站起來,小腦袋上面烏黑的大眼珠瞥到一旁的粉蛇,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四腿並用,嚇得屁滾尿流。

    老鼠的聲音漸漸遠去,嚴席靠在牆上沒有在意。他白天一天的時間都在飽受痛苦的折磨,而痛苦結束之後又到了晚上。於是,當一天的痛苦結束之後,他就像是勞累了三天三夜,不由地感到疲憊萬分,靠在牆上發困嗜睡。日子就如此過的昏天暗地,不知朝夕。痛苦仿佛綿延不絕,永無止境。

    但是,冥冥之中,嚴席卻知道,這樣的生活一定會在某一天結束。

    旁邊粉色的小蛇因為嚴席的命令,無聊地在他身邊打着轉,不敢靠近他。嚴席將雙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這裏原本有着蜜色的腹肌,順延下去就是性感的人魚線。現在卻被一抹白色的鱗片覆蓋,密密麻麻的蛇鱗由白到黑,從腹部一直蔓延到蛇尾。


    嚴席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眉頭擰了起來。

    被密集白鱗覆蓋的腹部,好像微微鼓了起來。

    一旁無聊至極的粉蛇看到了嚴席的動作,分叉的舌頭嘶嘶突出,躍躍欲試。

    嚴席瞥了一眼小粉蛇,拿起旁邊的木棍輕輕敲了一下它的腦袋,將它敲老實。便繼續將雙手放在肚子上,閉上眼睛爭分奪秒地恢復着自己體力。

    粉蛇鬱悶地趴在地上。豎瞳盯了半響睡着的嚴席,還是沒敢上前去。

    傍晚接近天黑,烏藍的天空帶着冷意。高校內的老師按照□□上找到了嚴席家。天色如此,周圍的人家都亮起了橘黃色的燈,只有嚴席家還是烏黑一片。叮咚的門鈴按了幾聲,沒有回應。

    帶着眼鏡的老師推了推眼睛,臉上帶着幾分苦惱。

    路過的唐嬌嬌因為嚴席家門站這着一個人,多看了幾眼,老師熟悉的臉孔立即讓她上前打了一聲招呼,「張老師?」

    張老師詫異的回過頭,「唐嬌嬌?」

    唐嬌嬌哎了一聲,問道,「老師你找嚴席?」

    張老師嘆了口氣,「是啊!嚴席打了一個電話就說請假。也沒遞請假條。三天沒來學校了,學校擔心是不是有什麼有事情,讓我過來看看。」

    &實是有事……」唐嬌嬌猶豫地替嚴席搪塞了一半,躊躇了一下,問道,「老師,你知道程悅的事情嗎?」

    &悅?」張老師怔了一下,不知道話題為什麼轉到了程悅的身上?他回想了一下,說道,「就是總是和嚴席在一起的男孩嗎?他也請假了,打電話說是生病了,他表哥給他遞了請假條了醫院開的證明。」

    提到程悅,張老師就一起想到了和程悅一個理由請假的嚴席。

    &些天我去看程悅了,腦袋被人砸了,人雖然醒了,腦袋卻包的跟木乃伊一樣,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是和嚴席嗎?」

    唐嬌嬌皺垂下眼眸,輕輕地搖了搖頭,「嚴席從來不跟人打架的。」

    一般都是有人替他揍人。程悅就是替他揍人的其中之一。只是,程悅是從嚴席家裏被抬進醫院的。她去問過了,程悅什麼都不說。他表哥嚷嚷着要報警,被程悅死命攔着了。一開始下床總想跑出去,被他哥逮了兩次,便安分地在醫院待着了。

    唐嬌嬌有些不安,她敏感的第六感告訴她,嚴席請假的原因肯定和程悅有關。程悅肯定知道些什麼。

    大概,程悅的傷就是被……

    唐嬌嬌的眼皮一跳,自我安慰,說給張老師,也說給自己,唐嬌嬌加上一句,「程悅總是和嚴席一起玩,他們關係很好的。」

    張老師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你知道嚴席到底去哪了嗎?」

    唐嬌嬌乾脆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父母早逝,嚴席總是有主見。就算和嚴席從小一起長大,在所有人眼中她是最接近嚴席的人了,她也感覺嚴席離她很遠。

    張老師又嘆了一聲氣,囑咐道,「不管怎麼樣,你是嚴席的鄰居,等他回來了,你要立即給我打電話。」

    唐嬌嬌點了點頭。

    站在嚴席的家門口,兩人又聊了兩句。張老師見天色深沉如夜。街角的街燈也已經亮了起來。他揮了揮手,告別了唐嬌嬌的挽留。

    黑色的皮鞋踩在混凝土上面,稍顯急促的步伐漸漸遠去。唐嬌嬌還留在原地,思緒漂流的嚴席的事情上。旁邊的樓房裏,噴香的飯菜香味飄到街道,唐嬌嬌母親的一嗓子吃飯了。門前的人嘆了口氣,也轉身離開了。

    大門打開關上,墨色的夜裏,萬家燈火點綴。細碎的私聲笑語從橘黃色的燈光里悄悄溢出,消散在冰涼的夜裏;消散在不知名的街道上;消散在空曠的小巷內。

    漆黑腥臭的下水道,這裏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靠在閉眼休息的嚴席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他幽黑的眼眸里映照的是幽黑的夜。在這悽慘的夜裏,被人拋棄的冰冷月光偷偷鑽進來陪着他,外面的交談隨着嬉戲的微風飄進來,吹走了大半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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