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花容容的話還未說完,再次被上官晨打斷,「我是你的夫!」上官晨臉色柔和下來,「我的前世我不記得,但我只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依舊陪在你身邊,明白嗎?」
花容容輕輕地環住他,喃喃地道:「只是看到你這模樣,我真的很難受。」
「傻丫頭!」上官晨揉揉她的發,寵溺地道。
一定是上輩子他給花容容帶來的傷痛太多,所以這輩子換回來讓他承受!上官晨釋然地想着,他真的不在乎這些折磨有多痛苦。
兩人正在相擁的時候,多日不曾召見他們的皇帝又派人來請他們了。
花容容與上官晨兩人皆不動聲色,跟隨那太監前往皇帝的寢宮。
這次居然不是在御書房了,難道皇帝已經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了?花容容暗自發問,
如她意料那般,皇帝果然是在床上躺着,但也如那天那樣,美人在側。
見上官晨兩人到來,皇帝掙扎要起床,但那個妃子卻制止他不讓他起來。慣於發號施令的皇帝居然乖乖順從了。
難道如今這些后妃,都已經凌駕在皇帝之上了?
看着這畫面,上官晨同樣升起的怒意。他僅僅是冷眼盯着那個妃子,那凌厲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慄,當即敗下陣來。別開頭,灰溜溜地下床在一旁候着。
「父皇,什麼時候後宮的妃子竟然也敢對您不敬了?」上官晨半眯着眸子,冷冷地問道。
「晨兒,這……」皇帝聲音極其虛弱,有氣無力。
上官晨不等他說完,就將皇帝的話打斷:「父皇,一個敢限制您行動的妃子,難道不是大逆不道嗎?」
「皇上饒命,臣妾不敢。」聽聞上官晨這麼說,那個妃子當即跪在那不斷地磕頭求饒。
皇帝眉心微蹙,浮腫的眼袋令他看起來很無神,「晨兒,愛妃也別無他意,安上這樣的罪名也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父皇,」上官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您的身子,您比誰都清楚。兒臣無權干涉父皇的後宮之事,只是希望父皇您能夠,好好保重自己!」後面幾個字,上官晨刻意加重語氣。
有些事情遲早要揭開面對的!
聞言,皇帝的眼神驟然一寒:「晨兒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父皇,今天您召兒臣來有什麼事嗎?」上官晨轉移話題,不再跟皇帝糾纏這個問題。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緩緩說道:「王府已經修葺完畢,今兒個你們就搬出到王府吧。畢竟這是後宮,你們常住也不是辦法。」
「謝父皇恩典。」上官晨與花容容同時跪下來謝恩。
「退下吧,朕有點乏了。」皇帝打了個哈欠,朝他們擺擺手,似乎很不耐煩。
兩人相視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那個跪在地上求饒的妃子在他們走出寢宮之後,眼底掠過一抹狠毒,隨即爬到皇帝的床邊,哭哭啼啼:「皇上,臣妾乃一片好心,三王爺怎可這麼說臣妾。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對皇上的心意蒼天可鑑。」
句句情真意切,好不傷心。
「愛妃起來吧,朕怎麼可能懷疑愛妃呢?」皇帝柔聲哄道,「晨兒這性子比較冷,說這話也沒什麼惡意,愛妃不要放在心上。」
聽皇帝這麼一說,那妃子才站起來,依舊抽泣着,「皇上,臣妾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整個朝野,皇上就剩下三王爺這麼一個兒子了。只怕是……哎,臣妾肯定是想太多了,這麼多年臣妾也聽聞三王爺是個重情義孝順的王爺,在民間威望那麼高,應該不是那樣的人。」
聞言,皇帝的眼神卻變得很複雜。
那個妃子見皇帝的表情有異,眸底閃過一抹深沉。
這麼長時間在皇帝身邊服侍,她可謂對皇帝的心裏捉摸得一清二楚。她知道這個皇帝很眷戀皇位,即使如今已經是半隻腳踏進棺材了。
總有一天,她會看着上官晨成為階下囚的。在無盡暗淵放過他們,是因為她從哪裏跌倒,她就要從哪裏爬起來!她堂堂的淑妃可以忍辱負重易容成別人進宮,為的是此仇必報。
這個天下,是屬於她的!因為,她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愛妃,你也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靜靜。」皇帝閉上眸子,淡淡地道。
「臣妾告退。」她福了福身,乖巧地退了出去。
等她走遠,皇帝又睜開眸子,眼神變得十分深沉難以捉摸。天下,就要亂了,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他的兒子上官晨吧。
這宮中的詭異,他不是不曾察覺,只是他心知肚明,卻已經有心無力。如果要保住帝位,那就先下手為強吧?
身為紫月國的皇帝,他絕對不允許帝位被別人奪去。
「出來吧!」皇帝躺在床上低聲說了句,旋即一道黑影閃過來,在床邊跪下。
皇帝掃了他一眼,神色凝重:「朕有些事要交代你去做,記住,只許成功,若是失敗了你提頭來見。」
隨後他示意那人過來,他在那人耳畔低語了兩句,那人立馬變得嚴肅,隨即閃身而去。
天下,要亂了!皇帝幽幽嘆氣,眾叛親離才是最後的結局?
玉王府。
花容容與上官晨站在大門口,煥然一新的王府雖然已經改名三王府。但花容容仍舊覺得看着彆扭,這畢竟曾經是上官玉的府邸,即使修整過,依然還是保持着原狀改變不大。
「進去吧。」站了半晌,上官晨才淡淡地開口道。
面對着一群陌生的下人,花容容絲毫抬不起愉悅。這府邸,分明就是皇帝打發他們似的。想想上官晨為他做了這麼多卻是這樣的結果,花容容就替上官晨不值。
只是,上官晨卻從來不會將這些表露出來,所以花容容也無從分辨他的情緒究竟是喜是怒抑或是平靜。
「你不開心?」邁進大門,上官晨忽然側首看向花容容,低聲問道。
「沒有。」花容容搖搖頭,「只是覺得不太舒服罷了。」
「那就不要去感覺。」上官晨拍拍她的肩膀。既來之則安之,何必想那麼多呢?
花容容放眼四周環顧一圈,頓是覺得有些異樣。
按理說,下人見到新主人理應有些忐忑的,而這個新王府的下人卻淡定得可以。絲毫沒有任何不安,依舊各自忙着各自的事。王府的主管,這個時候竟然也沒出來迎接他們,這,實在是怪異得要緊啊。
花容容輕輕地碰了下上官晨,低低說道:「這個王府很古怪。」
上官晨不動聲色地道:「小心些,晚上大概有人會對我們動手的。」
花容容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去,暗暗將每個人舉動記在心上。
入夜。
夜淵他們並沒有來王府找他們,花容容與上官晨用了晚膳之後,兩人就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寸步不出。
王府的下人都不時聽到兩人嬉鬧的聲音伴隨着令人遐想的話語傳來。
除了他們的房間,王府一片平靜。不時有巡邏的侍衛在王府來回走動。
十幾個輕盈的身影如鬼魅般繞過那些侍衛,散落到王府各個角落。似乎沒人察覺,暴風雨欲來。
不出一炷香的時間,王府某個角落就竄起了濃濃的煙。這仿佛是一個信號,緊接着,王府十幾處同時着火。頓時王府火光沖天,王爺的房間那火勢尤其迅猛。
王府下人的尖叫驚呼響成一片,逃命的,救火的,乒乒乓乓的亂成一團。
然而,沒有人來王爺的房間前救火。那裏的火勢尤其迅猛,很快就將房間吞噬,只聽聞房間裏傳來王爺和王妃的慘叫聲。然後,沒有然後了。
當守城的將士趕來救火的時候,剛剛修整的王府已經成為一片火海。
火光將半個天空都照亮了,這場火,燒了很久,才慢慢熄滅。
夜淵他們聞聲趕到時,王府已經尋不出活口了。燒焦的味道刺鼻難聞,昔日的王府在火海在坍塌倒下。
靜真死死地盯着那場火,要不是賤死不救拼命拉着她,只怕她忍不住衝進火海去尋找上官晨他們了。是上官晨將她從無盡的殺戮中解救出來,這些年,她雖然頂着姬妾的身份在王府住着,但上官晨卻從不碰她。對她,與其說是下屬,倒不如說是妹妹更為貼切。雖然她曾經也對上官晨有過男女之情,只是時間的推移讓她明白上官晨永遠不會愛上自己,那種感情在悄然間已經化成親情。
對她來說,現在的上官晨就是她哥哥!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這樣的大火,即使花容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帶着上官晨安全逃走。而且那些僥倖逃出來的下人,正一臉驚恐地描述着着火時王府的狀況。只怕是,兩人都逃不出來了。
靜真極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仍舊忍不住鼻子酸澀起來,喉間似乎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她不讓自己流淚,卻發覺那沖天的火海在她面前漸漸模糊起來了。
夜淵與玉姬都緊鎖着眉頭,深深地嘆氣。
王府佔地之大,令這場火直到天際發亮,才漸漸熄滅了。
燒得焦黑的東西橫七豎八地倒在那,昔日的王府變成了廢墟。靜真當即拉着一個王府存活的下人,讓他帶她去起火時上官晨與花容容所在地地方。
當他們走到那時,只見滿地狼藉。靜真顧不上依舊有些餘燼灼燒的熱度,在那裏翻起來。賤死不救他們見狀,也跟着扒起來。當他們將那些未完全燒盡的橫樑什麼的搬走,看到地上那兩具已經完全看不清模樣焦黑的屍體蜷縮着,仿佛是在經歷了無盡痛苦才死去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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